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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苦乐年华之生活篇“打大个子”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苍狼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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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苦乐年华之生活篇“打大个子”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0/11 11:28:00 [只看该作者]

     一九七0年十一月份,东北己是冰天雪地了,北风肆虐,窗外的大雪,铺天盖地。地里早己没活了,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躲在家猫冬了,也该是我们回家的时候了。女生们还没等到下雪早早就回了北京,男生也走了三个,还有我们四个在这苦熬。我们也想回家,可是银根太紧了,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口袋里说一分钱没有是瞎话,也就是有个二三块钱,就这点钱还是家里寄来的。写信要钱,家里肯定寄,回北京容易,蹭车呗,可到了家呢,还得手心朝上不是?去年回家时,把这夸的像花一样了,今年咋还好意思要钱回家呢?

 

    插队的第一年,由于水灾,我们一天才挣0.015元钱,连一盒火柴都买不了,今年哥几个都不想为这点钱挨累,今年每天分0.35元,所以哥几个连买口粮钱都不够。那还有零钱花呀!可好歹咱也是大老爷们了,那能老是手心朝上呀,哥几个愁上心头,正所谓;“一年光阴空虚度,回乡时节引恨时,”就在我们无可奈何,右左为难之时,我的一个朋友来了,此人姓“母”三十岁出头,水蛇腰,思想活跃,出身中农,干活是把好手,不过是个不安份的人,常想点斜边外快的主意挣钱,我称他为“母二哥”。

 

    他来找我,是想商量有个挣钱的道,我愁的正是此事,一拍即合,太好了!哥几个赶忙请其上坐,沏上茶,恭听其高见。只见他话说到一半,茶还没喝一口,就跑了出去,看看四周没人才回来,插好门,才小声的说;“咱们这有种草叫‘小叶章’的,你们可知道。”大伙‘嗨’了一声,不就‘小叶章’吗?我们以为啥呢,弄得的这么神密,他依然地低声说道;“你们知道‘小叶章’能干么用吗?。”这谁都知道的,烧炕,作饭,卖钱。他说;“‘小叶章’是造纸和造纤维的原料,咱们县里的造纸厂和纤维厂的原料基地,就在离咱们这二十多里地的地方。”我说;“现在都过了季了,上那弄‘小叶章’去,除了偷。”他说;“你别老打岔好不好,听我说完,他们基地上收了老多的‘小叶章’,要运到厂里去,就得打成捆运,他们的工人嫌累离家又远,吃不了那苦都不干,就雇咱老农民干,打一个捆给三毛二分,咋样干不干。”我们一听能挣钱,那还有不干的,他接着说;“那捆是用机器打,他们工人挣工资干活时间短,所以打不了几个,咱们拉长时间玩命干一天能打五六十个,那一个人就是四五块哪!”哥几个一听,有这么多钱挣,都急不奈了,可“母二哥”却说;这事要是闹不好可要惹祸的,不但钱挣不着,闹不好还得有人蹲笆篱子的。

 

    七0年这种挣钱方式,是违禁的,这时我们才明白他“母二哥”为什么如此神密小心了,那时候不像现在,贴个广告就招人。供需双方关系很复杂的,像这种活要干的话,、厂方要有介绍信来,这边要公社一级同意,大队领导还要右思左想的考虑合不合乎政策,会不会有后遗症等等,所以要办这些手续成不成很难说,即使都同意了,一级一级研究下来,也要过春节了,那时候,黄瓜菜早都凉了。

   “母二哥”见我应了下来说;“这事可得找稳妥的人,要十三个人,四个人一台机器,还有一个作饭和打下手的人,出了事可不是好玩的。”我说;“没问题,你就放心吧。”这时那哥三个也说;“放心吧,二哥,真出了事我们哥四个顶着,他还能把我们四个咋地喽。”“母二哥”一看有我们四个知青出面顶着就说;“好!明天我去那边说去,我三哥和基地管事的很熟,就说先试试看能干不能干,干好了再去开介绍信,能干几天算几天,干他十天好歹也闹个几十花花。”

 

    笫二天,母二哥和我各自分头办事,我找的是我们的保垒户,(当年我们回京时,开始把物品放在贫下中农家里,可回来后发现东西都动过,只有放在他们地、富家里才放心,所以都称地、富家为保垒户。)找他们的原因主要是事少,还听话肯出力,作饭的我找了去年筑大堤时作饭的刘师傅,加上邻户一个知青哥们共十三个人。当年老百姓太穷了,都穷怕了,一听能挣这么多钱,都说豁出去了,大不了蹲几天,还他娘的省下饭钱了呢。

 

    第二天晚上,母二哥回来说一切说妥了,可是有个问题摆在面前,队里一下子少十几个人,可是个事,难保有人说三道四的。大家都沉默不语了,确实,少四五个人好说,可一下子少了十三个人,而且同一天,在那个年代可真是个事了。这时文福说;“这样,我们四个就说是去别的户去玩,然后从那直接回北京,今晚就找队长要车,咱们先走几个,还有四人行李先走,人过两天走,这样不就引不起怀疑了。”大伙说只好如此了,孙家老大说我们哥四个明天去请假就说去黑龙江我妹子家去。(那个年月,地、富家那怕是小孩出门也必须向革委会请假)

 

    我去找队长要辆马车,指名要和我不错的老孙赶车,当晚又找到老孙,把事情的全部都如实讲了,我又说道;“老孙大哥,这事要露出去,我可要倒大霉了。”老孙说道;“兄弟,你即然看的起你大哥我,放一百个心,明天完事后,这事就算是放在肚里了,决不会透一点风,兄弟这是好事,如果不是我年岁大点又有这车拖累,我也去干,不怕兄弟笑话,这孩子长这么大,不知道糖是啥味,上县里看见糖块真想给孩子买,可买盐的钱还不够呢,一咬牙转身就走了。”过了春节回东北时,我从西单商场里买了二斤最好的杂拌糖带给老孙,老孙打开后看着这各什各样的糖果,眼圈都红了。

 

    第二天,天还没放亮老孙就赶上车,拉着我们五个知青,大声吆喝着往北出屯了,出了屯,又走一段路才掉头向南,来到事先约好的地点接上另外四人和孙家哥四个的行李,一路颠跛的来到了原料基地。

 

    原料基地在一个土岗上,面积很大,收来的‘小叶章’一垛一垛的堆放在那里,每个垛都高两米多,长有50米,垛与垛之间为了防火都相距很远。“母二哥”找到原料基地管事的,他带我们到了住的地方,安置好了,老孙赶着车就往回走了,我又一次叮嘱;一定要保密,老孙笑了说;“放心吧,从我这决不会透出一句。”

 

    ‘小叶章’收上来时都是散草,为了便于运输,就把散草打成方方正正的草捆,叫“打大个子”,原想只要不惜力气,干就行了呗,其实不然,累肯定要累,但也要技巧的,打大个子是用带底座的高约一米六的箱型铁框,把散草填进去,用四根钢丝绳对面搭好,然后四个人一人一个角,用带牙的摇把,把散草压缩成长一米,宽50公分,高50公分,重约50公斤的捆,再用草腰子捆好。草多了捆不上,少了不够重量,草腰子要粗细正好,结实,迸不开才合格,平均速度每小时打5个。

 

    这个原料场只有一个人管理,他姓李,今年三十多岁,是浙江人,戴付眼镜,一派书生气,可又偏偏长的身材高大且键壮,为人谦合,可又严历,后来得知,他是北工大毕业,因为工作上意见不同,得罪领导被流放到这原料场苦熬,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就他,头一天我们打了五十多个大个子,被他砍开了二十多个,用刘师傅的话说;看着他一个个的砍开大个子,疼的心直哆嗦,那是好几元钱哪,哥几个都坐地上了,一下子卸了气。

 

    老李人不错,看着我们这样子说;“都起来,我和你们打几个。”他甩掉大衣,帽子,干起来,边干边讲,打几个后说;“就照我打的样子干就行了。”我们又鼓起劲干了起来,这回基本上都合格了。

 

    打大个子可是个累活,没有一丝偷空的地方,零下二十多度,就穿个绒衣都能湿透了,那汗顺着头发流下来,天太冷,流到头发稍时就冻成冰珠了,拿手一摸一手冰珠。那摇把是铁的不带手套,决不用手能碰,一碰就冻上,往下一拽手上皮也就撕下来一块。打大个子的机器很沉,重约120多公斤,为了缩短运草的路程,节约时间,就要不断的挪动,说实在的,到了最后,任可跑远点路,都不愿意搬它。

 

    为了多挣钱,我们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来,吃完饭也就六点,天还没放亮呢,顶着清晨的寒风走出门,那寒风像小刀一样吹在热脸上特疼,一直干到中午,吃完饭,卷一炮烟抽完接着干,晚上吃完饭,再干到九、十点钟,一天十几个小时强体力干下来,人累的都能脱力喽,可笫二天早上还得爬起来接着干。

 

    一天下了雪,风雪在天空中弥漫,我们仍然在风雪中坚持干着,下午快吃饭时,文福累的实在受不了,一下子躺在地上高声大骂道;“这是谁这么缺德,发明出这累死爹的破玩艺,我日他姥姥。”大伙被他气乐了,都坐在地上歇了会,过了一会孙老大站了起来说;“没这破玩艺,你咋挣钱回家呀,咱们就是这受苦受累的命,多大的罪也得受着,多大的累也得挨,想想;挨锇的滋味和享福的滋味,干吧。”

 

    这活,要想快,就得四个人齐心合力的配合,第一步抱散草,每个人要抱的不多也不少,少了要跑第二趟,多了得放一边,都忱误时间,然后搭钢丝绳,一人一根扔给对方再把对方扔过来的钢丝绳扣好,然后用摇把开始加压,如果配合的好,一个人往下压时,另一个人往上抬,就能加快不少速度,可就是太费力气了。只有四人协调一致配合达到默契,才能加快速度。加压完成,每人一道草腰子捆好,就完成一个,有一个人慢点,就拖四人的速度,所以四个人要达到心领神会才成。

 

    我们产量不断的往上长,最多的一天竟然打了100个,打完这100个大个子后,己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四个人往地上一躺,真的不想起来了,刘师傅急了说;“出这么多汗,躺地上,这不是找病哪,赶快起来。”这么冷的天,往冰冷的地上躺是真的累了,这腰哇,己经不知道痛了,都不知是谁的,像空一块,用手摸才知道这腰还在,刘师傅赶忙把我们一个个的拉了起来,又拣起大衣,帽子给我们一一戴好,我们才步履蹒跚的回到住地。住炕上一躺,衣服都懒的脱,被子一盖,一觉到了第二天。

 

    每天打大个子很累,可是他们在吃的方面,还保持老习惯,我提出;“每天干活这么累,咱们得吃点好的,补充体力。”孙老大说;“对,咱们得吃好的,就是出了事,挣不着钱,咱他娘的也不冤哪,最起码混个肚圆。”大伙一致赞同。

 

    第二天刘师傅就去村里买肉,但是这时还没到过年,那家都没有猪肉,只买回两只鸡和一些鸡蛋。就这点东西也费了好大劲,开始问了好几家都不敢卖,最后这家是孩子病了,等着钱给孩子看病才甘愿冒着风险卖的。

 

    一次我们干活时,老李来了,我和他聊了起来,老李喜欢古书更喜欢外国文学,我虽然是小学水平的初中生毕业生,但是我从九岁开始就在母亲的引导下开始读书了,所以看了不少书,而且也非常喜欢外国文学,于是我们聊到雨果,巴尔扎克等,当他听到我们是小学水平的初中毕业生时,大惑不解,我们对他说我们是知青时,他低下头,半响才站起来说了一句;“你们应该在学校里,而不应该在这。”说完转身走了。

 

    从那以后,老李没事就到我们这里坐着闲聊,看到我们拼命的干,这么累,吃的又差。他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几年了,当然知道这里啥都买不到,就通过厂里运“大个子”的卡车司机,从县城里给我们买来了油,猪肉,大米和白面。在那个年月只有司机才有这种能力,当然领导们这些东西绝对不会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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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钱了,肉也买来了,伙食改善了许多,那时的好猪肉讲究膘厚,那肥瘦相比就如同一个人穿身白衣服只戴一顶红帽子。刘师傅的厨艺仅限于大锅熬的水平,如猪肉炖粉条,酸菜白肉沾蒜泥,小鸡炖蘑茹做的味道满好的。虽说大伙都说豁出去吃了,可真正的纯炖肉一顿都没吃过,就这样吃,说实话插队一年多了,这种日子真是未曾有过,第一次。他们也都说要是天天如此,无异于到了天堂一般。

 

    一天我问刘师傅会作红烧肉吗?刘师傅说;“那咋能不会呢,炖肉时加上酱油炖不就行了。”我说;“你不炒糖色”刘师傅说;“还炒啥色呀,酱油不就上色啦”我想也对,东北不就是以炖为主吗。

 

    这天卡车又带来了猪肉,老李把猪肉送来时说;“这回买的肉不好,凑合吃吧。”我一看是五花肉,就说;“还行,正好作红烧肉,今天我来作。”老李说;“你还会烧菜。”我说;“我母亲家雇一个上海厨子,所以我母亲是吃这个上海厨子做的上海菜长大的,上海菜作的非常地道,我嘛耳熏目染也就会点喽。”下午刘师傅替我打大个子,我作饭,我作了三个菜;红烧肉、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正在作菜时,刘师傅回来了,说老李怕我忙不过来,他在那帮着干呢,我说好哇,刘师傅怕菜不够吃,又把中午的小鸡炖蘑茹热了一下(其实应该是蘑茹炖小鸡,草原上的蘑茹太多了),又焖了一锅米饭。

 

    吃饭时老李拎着一瓶酒来了,大伙决定吃完饭不干活了,痛痛快快喝他一场。老李对我作的菜赞不绝口,大伙也说比县里饭馆的菜还好吃,都说没想到我还有这两下子。

 

    我们边喝边聊,酒至半酣,我问老李怎么到这来工作呢?老李说了他的经历;大学毕业后分到长春工作,后来调到县里参加新建纤维厂,一开始和厂长配合的挺好,厂子快建好时,调来个党委书记,一定要三个月内出产品,向“十一”献礼,老李说不可能,机器安装加班、加点有可能完成,但不经过调试强行生产,对机器会造成损害。书记就让他靠边站了,结果十一前没能投产,书记为了表功,让机器空运转,从其他厂调来成品,向“十一”献了礼。老李向上如实反映了实际情况,书记大怒,就把他发配到这原料场了,老李自嘲的说;“我和林冲一样发配了,草料场和原料场,虽然差一个字,可同样是冰天雪地的草场。”

 

    刘师傅向老李建议,一个人做饭多麻烦,就在我们这入伙好了。老李笑了说;“我也想,一个人作太麻烦,我烧菜又不灵光,可在这干活的有三拨人,那俩拨人会咋想,无私也有敝嘛。”接着他又正色的说;“咱们关系不错,但朋友是朋友,质量上我可不会马虎一点点的,你们可不要怪我。”大伙说;“那是自然的。”

 

    我们来这里打大个子也近两个月了,累也挨了,罪也受了,可这钱能不能全部拿到手还是个未知数,可大伙一点没松劲。这天老李满脸旧社会的走了过来,往大个上一坐,我问他咋地了,他说;“你们干不成了”大伙一惊都停了下来,忙问咋回事,老李说;“那二拨人不知道咋个晓得你们是冒名顶替的,对我讲要告你们,他们晓得我们关系不错,我估计他们不会去告,只是看你们挣的多,眼红,他们是队里记工分,打一个大个子给一分,所以才这样说的。”大伙说这咋整?老李说;“我对他们讲了,再过五天就结帐了,到时结完帐就让你们回去,他们也没说啥,嗨,钱没有挣够的时候,到时结完帐,你们就回家吧,咱们大家图个安稳。”大伙一看也没办法,只好如此了,反正也快过年了,正不想再受这份罪了呢。

 

    到了结帐这天,老李把钱交给我们,母二哥把他三哥大队开的收款单交给老李,(母二哥的二个叔伯哥哥,一个是大队书记,一个是大队会计)老李千叮万嘱的要大伙千万保密,大伙都说,决不会透出去,不然所有的人都要遭秧的。其实那时人们只要不告密,应当没问题的,大队的收款条就是张白条,其他那两拨人大队开的也是白条,没有公章的。人们的脑筋都给限制死了,只要敢干,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由于提前已做好散伙的准备,散伙饭就剩下猪油和圆白菜了,我用猪油炒圆白莱,可没少放油,又放了点糖,刘师傅烙饼也放了好多油,大伙吃的满嘴流油,尤其那炒圆白菜,太好吃了,大伙都赞不绝口,那味让我记了好多年,结婚后还想着,可惜一直没有作出那个味道来。

 

    我们五个把行李交给孙老大,就放在他家我们才放心,坐上纤维厂拉大个子的卡车去县里,坐火车回北京,他们还是坐老孙的马车回家了。我想给老李点钱,老李说啥也不要,还说要收了我们的钱,成啥人了,我只好做罢。

 

    到了县城己是下午三点了,离上火车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哥几个说,有钱了咱也逛逛商店,我们几个口袋里都有三百多块,不怕您笑话;长这么大,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钱,哈!那感觉,就像百万富翁一样,豪气冲天。

 

   当初钱没到手时,一个个的都说;有了钱得买这个,买那的。现在有钱了,却都不知道买啥好了。我们只要是个店推门就进,可逛了一个多小时啥也没买,走到一个店,也没看是卖什么的商店,还是推门就进去,进去一看哥几个全乐了,是个药店。就在出门时我看见了一个药瓶;上写着“人参蜂王浆”,人参我知道,听母亲讲过,我大舅小时候,偷着吃过半根,到了晚上鼻子直流血,我姥爷一问笑了说;“那是老人吃的,哪是你们小孩子吃的,小孩子承受不住的。”这时售货员走过来介绍说;“这是好东西,病后、手术后大补,给老人服用最好了。”这时我想起了母亲下班后疲惫的神态,去年曾大病一场,就问道;“我母亲总觉得累,您看这管用吗?”售货员说;“这个最好,大补元气,这一并可以吃一个月,你看里面有个玻璃吸管,每天喝一管,保证好使,一瓶才3.2元。”我说;“您给拿十瓶”那哥几个一听也纷纷掏钱买,这一下子,愣把这个店里人参蜂王浆的存货都给包圆了。

 

    买完东西,就准备吃饭去,小蒋提议到最好的饭店足吃一顿,只听文福说道;“真小家子气,这县城里的饭馆能有什么好菜,咱不是有钱了吗?明天就到北京了,上北京饭馆吃去呀,什么同和居,烤肉季,老莫,新桥那什么劲头,多花点也值呀!”哥几个一听,对,咱们今天找个小饭馆吃饱了就成,要吃就吃最好的。吃完饭,直奔火车站而去。

 

    到了火车站时,离开车还有三十分钟,小崔说道;“先去买票吧”小崔这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引起众人的注意,对呀,从开始挣钱到现在,有了钱干什么,都议论过,唯独没提到过坐车回家买不买票的事,头脑里从来没有过买票的这个概念。没钱时,不买票,那不用说。现在有了钱,这按说这该买票了吧,就在哥几个对买票的事犹豫不决时,文福说话了;“要买票,你们买,我不买,你们想想;冰天雪地里,那绒衣里面是汗,外面是霜,都成白的了,跟穿上盔甲一样,一动往下掉冰渣,一天十几个小时,这火车一趟二十多,来回四十多块钱,咱们得玩命似的干他几天?”小蒋说道;“咱们要是没有打大个子的钱,一天不就三毛五吗,回家一趟家,苦干四个月的钱,没了,咱们还咋活呀。”几个人看着他俩;“你的意思?”文福手一挥;“一个字‘蹭’”

 

    正在大家犹豫不决时,发现候车室里有几个人,一看就是知青,一搭话,果然是而且还都是北京,我问了一句;“你们买票了吗?”那几个知青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我,其中一哥们说;“就咱们挣这两壶醋钱,口粮钱都不够,找我老爸要钱回家,才给我寄三十块钱,买两盒烟,吃顿饭,剩下的那还够票钱哪。”这下小崔也就彻底打消买票的念头。

 

    正在瞎侃时火车进站了,我们这十几个知青抓起随身带的物品,冲了出去,人多闹的连站台票都没买,这回倒好,这五分钱都省了。上车后大伙商量着,别走散了,人多他就没辄。往前再找找,知青越多越好,刚到第二节车箱,一看“嗬”半个车箱都是知青,有打牌的,有聊天的,好不热闹。当年知青打架都出了名的,所以一般乘客是不愿意和我们凑一起的。正好还有空坐,坐下后,有人过来打招呼,一问得知,其中一部分是兵团的,兵团的都是有票的。

 

    到了郑家屯站开始查票了,这些知青们,有诉说遭了灾没钱的,有插科打浑的,有票的查过后往前传,把列车员气的够呛,一生气不查了,就这样一路平安到了北京。

 

    出了北京站哥几个约好明天见面地点,就分手了,各自坐车回家。到了家,我走进了院门喊了声“我回来啦”妈妈刚好在家,马上大声命令我不要进门,不一会,拿着一包衣服,拉开屋门递给我,又给我五角钱,让我去浴池去洗干净,换上里外衣服后再回来,我本想说我有钱,可一转念,想给妈妈一个惊喜,于是就接过这五毛钱,把东西放下,转身去了浴池。

 

    妈妈不让进门的原因,是因为去年我带回不少小爬虫(虱子)让妈妈费了好大劲才清除干净,那时有知青的家庭都为这些小爬虫伤透了脑筋,想了不少办法,把我们的衣物全部用开水烫,架火煮过,用中药“百部草”浸泡等等,所以妈妈不允许我进门,把我所带的物品都放在院里。

 

    到了浴池,冲了冲淋浴,就开始搓泥,我一转头看到大家都看我,我心里奇怪都看我干嘛,我一低头,我也乐了,只见我在脚下堆着我身上搓下来的泥。那些泥球球呀,要拿去当肥料,少说能上二亩地。就这样,还有些泥时间太久了,搓的肉皮都痛了了,也没搓下来,只好冲干净后到温水池里泡着,泡软了好搓呀!

 

   这时浴池里的搓澡工走了过来,“兄弟,一会我给你搓搓?”我说好呀,泡了一会,就过去让他给搓搓泥,这位仁兄一边搓一边跟我开玩笑的说;“兄弟,你这身泥攒起来也够不容易的,搓喽你不心痛。”他这一说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刚要解释,他接着说道;“你是知青吧,我弟弟是陕北的知青,他们那连喝的水都不够,天天早上起来,拿手在脸上搓几下就算洗脸了,更别提洗澡了,他回来我让他到我这来,我给他搓的,他那些泥不比你少。”

 

    说实话,要是像现在一样,家里有热水器,我也天天洗的干干净净,谁愿意带着这一身泥玩呀,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我们“打大个子”时住的工棚是半年闲,春、夏就不用了,其状况如何可想而知,您听说过五风楼没有,就是连房顶都算上的,五面透风的楼,这工棚也差不多,零下二十多度的天,除了吃饭时,作饭烧火使屋子里有点热呼气外,平常屋里也得零度以下,别说洗澡没家伙什了,就是有,你敢洗吗?就是觉得实在脏了,用毛巾擦擦,也得找个好天,就着吃完饭的热呼气,擦完喽,全身冻的都哆嗦,从心里往外到皮肤都发紧,两手哆哆嗦嗦的赶紧穿上衣服,再穿大衣,戴上帽子,倦着身子,在屋里跑好几圈才止住哆嗦。
   
    你不怕冻病了,那是你自已的事,可是打大个子是四个人的活,你病了,那三个也得歇了。挣不着钱不说,上那养病去呀!就这五风楼似的工棚,刮大风时睡觉得戴着帽子睡觉,那病不越养越重。俩月下来,咱身上这泥能少喽 。

 

    洗完澡我悠然自得的躺在浴池的小床上,享受着清洗去污垢后的舒适,掏出刚买的牡丹烟点上一支,美美的抽上两口,在洗浴后的舒适和尼古丁的双重作用下,觉得身上都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如同飘浮在云里,慢慢的似乎在睡梦中,又没完全睡着,猛的手上一疼,抬头一看,原来烟头烧到了手。赶紧坐起来,晃晃脑袋,清醒了过来,想起要给妈妈的惊喜,想像着妈妈惊喜的表情,急不可奈的起来换衣服,拿出衣物来,一看,准备的真是齐全,估计是妈妈看快到春节了,我也快回来了,早就备下了。换上衣服,闻着衣服上的清新的味道,那久违的味道,给了我到家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

 

    走出浴池,来到大街上,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街道两边行走的人们,这繁华的景象,使我不由的想起昨天还在那荒凉草原上的原料场,一天之隔,落差如此之大,似乎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唉!命运的神奇,他即可以让人去地狱,也可以让人走向天堂!!

 

   回到家,妈妈已做了四个菜,红烧肉,糖醋鱼,蚂蚁上树,和粟子烧白菜。哈!都是咱爱吃的。我扑了过去大吃起来,看着我饿狼般的吃相,妈妈心疼的说;“儿子,慢点吃,别着急,全是你的,没人跟你抢。”我说;“我们那吃饭都一个德性,吃慢了,该挨饿了。”看的出来,这顿饭菜已经是妈妈尽其所能以最快速度做的。终于又吃到妈妈做的菜了,真香呀!

苍狼向月 
2008、10月、10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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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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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青年到乡间,
生存难题最麻烦,
千方百计找苦受,
只为过年有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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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呀,离线,留言给我吧!
九月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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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无产者,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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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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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读了。谢谢苍狼大哥的美文!
这卖苦力的活当年咱也干过,那个累,那个苦啊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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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北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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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0/11 19:09:00 [只看该作者]

    那年月,挣钱都得偷偷摸摸的。我们队的大车去大同矿拉煤,队里讨论了好几天,还是偷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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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苍狼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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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0/13 19:02:00 [只看该作者]

    吃完饭,我拿出“人参蜂王浆”和钱交给了母亲,但是我没有看到惊喜,却看到母亲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那时没有百元大票,这些钱可是厚厚一沓子,我明白了母亲的疑惑。是呀,那时插队的不少,不向家里要钱己是不错了,还有往家交钱的?于是我详细的讲了我们打大个子挣钱的历程,只是把时间从两个月拉长到了四个月,妈妈听着听着忽然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我忙说;“妈妈,您儿子能挣钱了,您该高兴呀。”妈妈说;“我高兴、高兴,我的孩子长大了,能挣钱了。”看着手里的钱,妈妈眼泪又流下来说;“儿子,你受苦了。”母亲是工人,干过计件的工作,明白计件挣钱不拉长时间不受累是挣不到钱的。

     我拿起“人参蜂王浆”向妈妈讲解说明书,妈妈戴着花镜,看着“人参蜂王浆”,又那么耐心专注的听着我讲解说明书,其实妈妈是高中毕业,还用我这小学水平的初中毕业生讲解说明书?妈妈那神情其实不是在听,而是在享受,这声音在母亲耳朵里甚至比那天濑之音还要动听。事隔多年,一次我听着我儿子也给我讲解时,想起了妈妈那耐心的听我讲解的神情,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妈妈把“人参蜂王浆”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每逢家里来人,母亲都要拿起来向人家讲解一番,并说明这是我插队的儿子买的。以致大姐一听就说;“妈,您快说了八百遍了,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母亲笑了,可下次来人,
妈妈还是要说一遍。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穿好衣服去找同学玩,出门时母亲拿出50元钱递给我,我说;我有钱不用了,母亲说;“拿着吧,你受那么大累挣的钱,妈一分都不要,都是你的,只是别乱花就行了。”我接过钱,骑上车就奔小崔家去了。

    到了小崔家,一看都到齐了,还有小赵和老巴听说我们回来,也来了,哥几个正高高兴兴的侃哪,只有小蒋满脸旧社会的,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我问道;“哥们咋地啦,这么不高兴。小蒋说;“我把钱给我妈,我妈愣不信是我挣的,还说干什么活也不可能俩月挣这么多钱,我磨破嘴皮子也不成。”我笑了说;“傻瓜,你干么说实话呀。”小蒋说;“废话,我不说实话,说我偷的,我老爹还不打断我的腿。”大伙都乐了;就你实在了,这个说;“我告诉我妈说,这是我半年挣的,我妈直夸我真能干,半年就能挣这么多钱。”那个说;我告诉我妈是一年挣的钱。小蒋说;“我还告诉我妈,咱们哥几个一块干的活,我妈说你们都去证明,我妈就信了。”哥几一听都说行呀,只要你妈相信,我们咋地都成。到了小蒋家,哥几个一通侃,愣把小蒋他母亲侃晕了,我们说小蒋是我们的头,功劳最大,才拿的比我们都多,而且多不少哪,他母亲这才相信。

    出了小蒋家,大家商量着去吃什么,有人提议去沙锅居去吃,小崔说;“刚几天没吃肥肉呀,你就馋啦,咱们去吃烤鸭子去咋样。”这个建议得大伙一致赞同,吃完饭出门后约好后天见,而且一致同意去峨嵋餐厅去吃“油焖大虾”峨嵋作的“油焖大虾”最好吃。

   那时北京有些饭馆,一听名就知道是那的风味了,峨嵋,潇湘,齐鲁,晋阳,还有一些直接就写明了,如西安泡馍,延吉冷面。还有像美味斋是上海迁京的(而且是整体迁,也就是说上海的美味斋应当是假的了),天外天是杭卅的,哥几个商量着都去吃他一顿。

    那时的菜价相对是便宜的,我记得一盘“油焖大虾”1.5元,这个记得清楚是因为一次去吃饭,店里没有大虾了,就上了一盘“油焖虾仁”哥几个不干了,非得要大虾不可,最后经理出来解释;“店里没大虾了,只有虾仁了,虾仁好哇,比虾多不少哪。”哥几个说;“我们就喜欢吃那全须全引的大虾。”经理没法子,只好和我们商量,最后按半价算,才0.75元。

    有些菜因制作工艺复杂,现己绝迹了,比如致美楼的“琥珀肉、樱桃肉”琥珀肉是黄色的,樱桃肉是红色的,都是纯瘦肉作的,奇特之处是其成半透明状。84年致美楼在长椿街重开张时,此菜已经没有了,问其故;老厨师要退休了,找人学做此菜,没人学。再有就是“芙蓉鸡片”因其制作技术要求高,现在的厨师都不会。一次去一家饭店一看菜单上有这道菜,于是点了这道菜,服务员告诉我这个菜是鸡蛋清做的,我说;“请你问一下厨师,他是水拉片,还是油拉片,我要荤的。”结果服务员出来说;“作“芙蓉鸡片”的厨师今天没来,抱歉!您换个别的菜吧。”

    我们常去的一个地方是西单二楼,是个咖啡馆,环境幽雅,坐位是火车坐椅卡座,很舒适,只有咖啡、牛奶、面包、蛋糕之类食品,要一杯咖啡和各色糕点,坐在那里聊天,消磨时间,是个好去处。当年恐怕在全国也独此一家了,好像是七三年关门了,据说是因为小资产阶级情调,软化革命意志。

    春节过后,我们又见面时,哥几个都说;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真没劲。这人哪真是怪,当初干活时,累死累活的,都在想着回北京什么也不干,好好歇他几个月,现在刚几天就闲得难受了。于是我提议骑车去香山,北京在春节过后天气己开始转暖了,笫二天风和日丽,我们骑上车直奔香山,到了香山哥几个争先恐后的向鬼见愁冲上去,还专挑没人走的小道向上爬,快到中午时分我们一个个的满头大汗的到了鬼见愁的顶峰,这时全身筋骨都舒松开了,一个个都大声吼道;“痛快、舒服 ”。歇了会,把单子铺上,拿出带的食品,还真丰富,各显其能,有买的,有家里作的,都是平常很少吃到的好东西,还有两瓶北京二锅头。

    鬼见愁蜂顶西面是重山层叠,东面是一马平川,诺大的北京城展现在眼前。面对如此美景,眼前的美食、美酒,怎能不让人陶醉,忘却一切烦脑。哥几个频频举杯痛饮,直到两瓶酒见了底,所有的食物被一扫而光,方才作罢。

    歇了会,就下山了,正所谓;神仙作罢,欲回人间,上山不易,下山亦难。回到家,一觉睡到天亮。

    可惜好日子对知青来说是有尽头的,是我们回东北的时候了,其实妈妈已做好了准备,三月中旬我和几个朋友回到了还是冰天雪地的东北,又开始了一年的磨难。

这首四季是我们插队生活真实写照
  

  四季

从北京回到集体户


    春雷滚滚震欲昏,
    推门扫地又一春。
    如梦初醒依如旧,
    好似别时景尚存。


    窗前闷坐观倾盆,
    同叹干柴无处寻。
   “借”来邻居柴一顿,
    那管明日雨又淋。

秋 
    中秋佳节倍思亲,
    举樽对月夜已沉。
    醉中醉饮梦乡酒,
    京城楫迎孤客魂。

冬 
    未曾出门见雪痕,
    备装回京过冬春。
    依枕独坐观烛影,
    只怕风雪阻归程。

苍狼向月
1973.3.15.


全文完
苍狼向月
2008.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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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0/13 19:09:00 [只看该作者]

率性天真不知愁,
却已知晓解母忧,
尽情玩乐登山去,
垂头丧气回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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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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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云淡在2008-10-11 18:54:35的发言:
拜读了。谢谢苍狼大哥的美文!
这卖苦力的活当年咱也干过,那个累,那个苦啊至今难忘!

是的那个苦啊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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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0/25 8:28:0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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