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酒不分家 - 纪实文学 - 中国知青网

烟酒不分家之一——（一毛找）

   下乡以前，我根本不知道烟是啥味，酒有什么劲，可是下乡以后，不知为什么，烟酒统统走进了我的生活。
   我是在1969年12月由天津市河西区越秀路街组织，去河北省柏乡县插队务农的，错过了与原校同学一起上山下乡的机会，同去的有各个学校老三届生，也有散落在街道的社会青年，人员成分复杂一些，在火车出发时，只找到了我们前院的两个邻居，等到了县城往下分配，根本没在一个村。
  我们西汪大队分配15名知青，10女5男，10名女知青分到四个小队，5名男知青分在三个小队，当时因房子没落实好，暂时住在一间挺大的北房里。当时我就发现，他们抽烟，在喷云吐雾，而且悠然自得，几次他们向我让烟，都被我拒绝了，不抽烟，屋里也是云山雾罩，自己跟着被动吸烟，呛得自己直咳嗽，来到队里，干活休息的功夫，还得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长枪（烟袋锅子）短炮（自制卷烟）一同袭来，我对他们说，“离我远点，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难受死了。”可他们却大谈什么吸烟的好处，甚至说什么避蚊蝇，其实我真不该学吸烟，本身就有肺炎的底子，但在那种情况下，只能随大流了。一天有个知青让烟的时候，我伸手接了，第一支烟我只吸了几口，就把咳嗽逗起来了，我赶紧扔掉半只烟头，用脚踩灭，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都狡黠的笑了，仿佛在说，我们的烟民又扩大了。我想准是上贼船了。
    不吸烟不知道，这个嗜好也有调费啊，那时在村里干活，每天挣的工分才合四毛来钱，一年下来除去粮食柴火钱，只能落六，七十块，春节回趟家往返路程，就交给铁路就十六块，春节一过，口袋空空如也，回到乡村每月只好向家伸手，寄个十块八块的聊补无米之炊。那时候，买烟是很方便的，村里有供销合作社，最好的烟，是太行，两角八分，高档烟，很少抽，再往下是什么官厅，黄金叶，大境门，港南，名目繁多，天津的烟只有一种，大港（就是永红的变种）在村里卖两角三分，加一分运费，每当家里寄钱的时候，我都会买上几盒大港，抽家乡烟，思家乡情吗！再往后，抽港南，卖一角六分，经济实惠，有时候，自己因计划不周，或家里寄钱晚了几天，感到罗锅上山——钱紧（前紧）了，还有法子，供销社有两种最为便宜的卷烟了，这就是九分的红花，七分的火车头，火车头抽过几回，口感太苦了，就放弃了了，而红花作为自己苦中寻乐的代用工具，一直长期使用。这种烟老乡们给它起了个雅号《一毛找》，一毛还找钱的意思。立秋了队里的自留地的烟叶成熟了，我也能分个十斤八斤的，老乡们抽烟叶，还挺讲究，先把烟叶烘干，搓碎，去掉烟梗，杂质，再掺进用同样方法炮制的荞麦叶，滴上适量的棉籽油，，闻闻挺香，抽上一口还行，比红花不次，可就是麻烦点，，干脆我把烟叶统统给了我们队长，如果想抽烟叶了就找他要点，后来也就是偶尔在一块时卷上一只。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吸烟这个不良嗜好，一旦沾上，就会很难戒掉，下乡六年，贫下中农纯朴，敦厚的优良作风学了不少，但大河奔腾，泥沙俱下，不免沾染一些陋习，像吸烟这毛病直到1997香港回归那年，彻底戒掉，20多年的烟龄，和我终于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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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毛找的烟标

烟酒不分家之二——老虎，杠子，鸡

            刚刚说完了烟，再谈谈酒，烟酒不分家嘛？成语都有这条。有个说法，是喜酒，闷茶，没举的烟，用来形容这三种物质给人带来的美好享受。
   下乡那时，远离天津家乡，身处异乡，接触的贫下中农是生疏的，就是同车下乡的知青都互不相识，全靠日后的接触交流，12月下乡，到转年6月10日分麦子，半年的时间，村里为我们安排吃商品粮，把粮票，钱交给固定农户，让我们像下村的干部一样吃派饭。麦收以后，分了粮食，就让我们自己另起锅灶，独立生活。
   这下问题来了，五个男知青有的不会生火，更不会打炭底，有的在家根本就没料理过家务，单独起火困难太大了，我们自己合计，要不先搭伙做饭，反正人多事情还好办些，这样，一个小“共产之家”产生了，五个人分别在三个小队插队干活，收工后往一个点跑，有的生火，有的炒菜，看起来还行，不大功夫就散发出菜香的味道……一天，有个知青收工的时候，在供销社买了一瓶白酒，吃饭时端上桌子，非让大伙品尝，白酒刚一入口，就觉得又辣又苦，直撇嘴，再尝一口，感觉依旧，喝着喝着，就没感觉了，二两白酒进肚，手脚有些发胀，身子有点飘飘欲仙，懊，原来喝酒的妙处就在这里，一来二去，每当下午收工，准有人往点里捎酒。那时喝酒聚会，为图热闹都讲究划拳，乡下也一样，乡亲们喝酒也要比划比划，什么几匹马，六六六的，可我们学不会，不会怎么办，来个简单的吧，叫“敲筷子”两人对决各执一只筷子，不时的对打，而且口中振振有词，口吐词汇若不搭界，继续斗筷子，只要一沾边，肯定有人被罚酒了，这个酒令简单易懂一学就会。其中四个单词是（杠子打——老虎吃——鸡吃——虫子咬——杠子）四个单词循环往复，相生相克，奇妙无穷。这个玩腻了再换一个玩法，还是四个单词，是名词火车，山芋（当地叫山药）动词是你坐，我坐，同样用筷子比划对决也很好玩，你想，火车当然谁都想坐，可那煮熟的山芋又有谁愿意坐上去呢，当然输了就要挨罚，坐山芋？那弄去，接着喝酒……但是好景不长，由于几个小队有好有赖，物质待遇都不一样，最主要的是工分收入差距较大，贫富不均，有人认为在一起吃亏，知青自己就开始另立门户了，也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吗，最好的方法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共产之家”倒闭了，但是知青小聚，吃转桌，并没有停止，《老虎，杠子，鸡》的猜拳行令声响不时从各个知青住宿地点飘落出来，也就从这开始我才领悟到，“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至理名言啊，在一块能够吃吃喝喝的都是说的上来的至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