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塔
一天晚上,我和老严来到村边自留地,溜了一圈来到村边的铁塔边,这被人遗弃的塔可有点来头,村里人到这里又虔诚又敬畏。
我说要上塔,老严不干,我一个人上了,上了塔,四周一望黑丫丫的,什么也看不见,我骑在栏杆上,掏出怀里的笛子,胡乱吹了两段。这一吹可不得了,笛声引来了狗叫,狗叫引出人声,手电的光柱也冲这边来了。老严急了,压着嗓子叫道“快下来,你干的好事!”我看事情不妙,就赶快下塔回家。
第二天中午,村里到处传说昨晚神仙下到塔顶啦,还呜啦呜啦地唱小曲呢。这谣言一出那,村里的老太都结伴去塔下烧香磕头哪。我和老严听了捂着嘴偷乐。
落水鬼
又一天晚上,天闷闷的,我一人到村东,看到一潭清水,好不高兴,我就下了水。(事后村里人告诉我,那塘死过人,所以水不混)
我的水性可以,在水中我竟赤条条的游起自由泳来着。游着游着,我突然听见岸上有人惨叫,我吓了一跳,忙停下起身探看。一看,不得了了,有人扔了架车,扔了马灯,倒在尘土中语无伦次“你,你是人是鬼!”我笑道“是我,老李。我是人。”半晌,那人才缓过劲来。“你可把我吓死了,我以为落水鬼来拉我当替身呢。”我又说“我在水里都不怕,你怕什么?”
那人检起马灯,拉起架车边走边说“你们这些知青那,鬼都不缠......”
看病
我当“赤脚医生”发药不收钱,竟惹的村西的巫婆也找我看病。
我村的巫婆很有名,方圆十里谁都知道她的大名(田老婆),有病有灾的找她一瞧就会逢凶化吉。一天,村里人都下地干活去了,田老婆悄悄来找我。一见面,她就痛苦地抚着腰说:“老李啊,给我弄点药,我的腰老毛病犯了。”
我先是一楞,便半真半假地说:“你田老婆还要找旁人么,自己给自己画道符就好了。”她邹着眉:“老李啊,都啥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快,给我来点止疼片。”我嘻嘻哈哈的,就是不给她药。“哎,我说田老婆,你给人看病行,为啥给自己看就不行呢?”“人会得两种病,身病、心病。我只给人看心病。你快给我药!”
我这才给她包了药。我似乎有点明白她的话,我以后看病也要对症下药,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也许她说的有理,心病也新法治。我以后对农村的鬼鬼神神的事也研究起来。
华佗在此
隔壁的老张来叫我,我放下碗去看看。老张媳妇发了臆病,正学着死人的腔调胡说八道呢。老张哭丧着脸一个劲的嘟囔“这咋办,这咋办...”
我在村里自封了个“赤脚医生”。那是给人扎个针,发个药治头疼脑热的,这精神病加迷信,我,我可不行。老张拉着我,大伙看着我...有了,我转身到屋里拿了一枚大针。我大喝道:“华佗爷在此,你小鬼往那里逃!”说完,我一步上前,抓住那女人的手,用针扎她的十指尖(十宣)“你走不走,你走!”那女人疼的缩成一团“我,走。”
我松了一口气,我此招叫以毒攻毒,以邪治邪,我得手了。
鬼打墙
队里派我上集取化肥样品,我到原墙已是下午,等我找到人,开好票,起上满满一蓝子的样品,走上回家的路时,这才发现天已大黑。那天黑的吓人:那真是月黑头加阴天--伸手不见五指啊。怎么办?我心里有点犯嘀咕...我,一个鬼都不缠的知青,我怕什么,走,上路。
天黑看不见路,我有我的办法,一手挎着筐,一手用油布伞扫着路边的庄稼。我拽着两脚的泥,吃力的走着,那到家的小路还有12里呐。我象盲人一样摸着走,嘴里还唱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歌唱得哼哼唧唧的,一是给自己打气,二是真怕撞着什么。一路还算顺利,我过王场,穿高庄,快到田营的地盘了,我的伞戳到了一个硕大的老坟,我一个踉跄倒了,为保护手中的样品,我抱着篮子,一屁股坐在泥里。哇!这不是村西的禁地,我想起前几天村里人说的故事:老田头就在这儿遇上了鬼打墙,摸着坟头走了整整一夜哪。我真害怕了,不要重蹈老田头的覆辙,那不是毁了我一世的“英名”吗!我擦了擦眼前的汗,努力睁大眼睛看,看不见,用手摸,面前是老坟,我想起了读书时野外生存训练的方法:趴在地下向地平线望,我终于看到了坟后是两条路,右拐是正路,我又看清了两条路中的一潭池水,她正向我发出淡淡的波光。我赢了,我找到路了。我是鬼不缠的老李,什么鬼打墙,滚他*的蛋。我起身,拿好我的家伙,我又要唱了。歌声中我大步向村里走去。治付迎出来了,他提着马灯,第一句话就是:“你小子还真敢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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