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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3,牛房艳情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朱蕴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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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牛房艳情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3/1 16:40:00 [只看该作者]

 

3,牛房艳情

我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分子后,被贬到副业队养猪,一个人住在副业队的牛房。我住的牛房两侧,饲养着各个生产队的黄牛。生产队的每个小组,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黄牛。生产小组需要使用黄牛时,就到副业队牛房来牵牛。不需要使用黄牛时,就将黄牛送回副业队的牛房。夏天,黄牛大多在室外过夜。冬天,天寒地冻,所有的黄牛都集中在牛房过冬。几十条黄牛,由专人负责饲养。老黄牛是很好饲养的,每天只要给些饲料,喂一次水,打扫一下牛粪即可。因此,养牛的好事是轮不到我干的,由一个出身贫农的老党员,担任着养牛的工作。

试验站的成年人,包括那个养牛的老徐在内,都已有了家庭,到了晚上自然要回家享受天伦之乐。试验站老工人的子女,都尚未成人,因此,也不可能睡到牛房来值班。让我这个养猪的现行反革命分子住在牛房,一则解决了我的住房问题,二则兼任了牛房值夜班的工作,可谓一举两得。这是副业队领导经过再三考虑,作出的决定。

副业队牛房的西侧,新盖了两栋猪圈,墙上写着:地方品种猪繁殖场。那就是我工作的地方。我饲养着18头母猪、2头公猪,以及成群的小猪仔。除此之外,也做些杀猪、杀牛,给牲畜打针、阉割等杂事。逢年过节,或者队里有人家做事情,也常拉我过去做豆腐、舂米粉、抬棺材------

不过,我年轻时,精力充沛、做事勤快,做好工作后,还能抽出时间来,回到牛房写书。

副业队人少牲畜多,我住在牛房,平时很少需要关门上锁。

那天中午,我伏案挥笔,正在修改《黄鼬(黄鼠狼)的狩猎》一书,突然听到门口有人走动的脚步声。我转身望去,只见雪梅头戴一顶草帽,已经到了牛房的门口,我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什么风把你吹来啦!”我喜出望外地笑着说,并请雪梅进屋。

雪梅也不谦让,笑盈盈地进了牛房。她摘下草帽,敞开外衣,一边用草帽煽着风,一边说:“哎——!天气太热了!”

我殷勤地递上一杯开水,试探着问:“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

“哼!问你吧!”雪梅故作生气地说道。

“我?我怎么啦?”我莫名其妙地反问道。

话音刚落,雪梅就单刀直入地问:“你到二队去干什么了?”

我说:“去老韩家吃晚饭了。”

“好啊!你一点也不老实!”雪梅气呼呼地用右手手指戳了一下我的心窝,翻着白眼对我说道。

我一下子明白了,那天在老韩家吃晚饭,发现餐桌对面坐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三番两次地将我上下打量。后来才知道,那位姑娘是老韩的小姨娘,老家是阜宁人,想到试验站找对象。莫非雪梅以为我在与那位姑娘谈恋爱?心中打翻了醋瓶子?我感到有点可笑,便半真半假地问雪梅:“怎么样?吃醋了吧?”

“讨厌!没想到发展得这么快,竟然办饭了!”雪梅气愤极了。

当时,苏北农村,还没有流行自由恋爱。婚姻大事,都是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办饭”又叫“会好”或者“订亲”,也就是“订婚”。一旦择好日子,办过饭,那么,不管女方是否愿意,就是已经属于男方的人了。事后,如果女方悔婚或者赖婚,那么,常常会发生打砸抢之类的民事纠纷。

雪梅这次来试验站,万万没有想到:试验站领导竟然会以组织名义,毫不留情地棒打鸳鸯,大言不惭地当面拆散她的婚姻。就在她心灰意冷,感到绝望之际,突然在二队的小河畔与我小别重逢。鉴于去年夏天她被毒蛇咬伤后,经过我的治疗而脱险痊愈,那段救死扶伤的缘份,雪梅一见到我,心中的爱情,恰如春风吹又生,她决定进行义无反顾地抗争。

在二队割牛草的日子里,雪梅就听小沈姑娘说过,二队老韩家的小姨娘,想婚嫁到试验站来定工,正在托老韩找对象。因此,这次老韩请我到二队吃晚饭,雪梅就误成为我在与老韩的小姨娘谈恋爱。

雪梅平时一贯好强,在婚姻大事上,当然不能输给人家!谁都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个道理。正因为如此,雪梅一听到我去二队老韩家吃晚饭,情绪就显得那么地激动。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利用中午的时间,急匆匆地跑到副业队牛房,主动向我发起了进攻。

“你说!你说啊!究竟跟她谈得怎么样啦?!”雪梅接着追问道。

“你说什么呀?我跟哪个谈啦?”我大惑不解地反问道。

“装什么糊涂!一点不老实!跟老韩家小姨娘!”雪梅情绪激昂地说。

听到这里,一下子证实了我的判断,明白了雪梅的心思和来意。于是,我心平气和地对她解释说:“哎—!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真的没有和任何人谈恋爱。上次到老韩家吃晚饭,没有和老韩的小姨娘说过一句话,也根本没有说起什么婚事。”

雪梅听了我的解释,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居然笑了起来。但是,她很快就收敛笑容,板起脸孔,以对象的身份对我命令道:“以后不许你沾花惹草的,给我放老实些!”

尽管我与雪梅在治疗毒蛇咬伤的过程中,有过接触,并且,以后也有过书信往来。但是,我从来就没有产生过与她谈恋爱的非分之想,毕竟自己是一个被剥夺了政治生命的现行反革命分子。如今,雪梅逗上门来,主动向我进攻,向我抛来了彩球,这是我始料莫及的事情。再一想,虽然我是个现行反革命分子,但是,地、富、反、坏、右,结婚的大有人在。剥夺政治生命,不一定能够剥夺婚姻大事,在副业队后面猪场养猪的老王,也是个现行反革命分子,最近不是也结婚了吗?想到这里,我开始脸红心跳,情绪骚动起来。

雪梅见我神情异样,方寸已乱,显得十分得意,仿佛她已经稳操胜券,成了这次婚姻的赢家。但是,她对我去老韩家吃晚饭一事,仍然心有余悸,因为老韩的小姨娘长得如花似玉,脸蛋也比她白嫩些。于是,她进一步追问我:“你跟老韩家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就不信!”

为了消除雪梅心头的疑问和顾虑,我态度诚恳、老老实实地对雪梅说:“那是我刚刚戴上现行反革命分子帽子,大会、小会、田头批判会,批斗最激烈的时候。为了感召人心向善,我经常多做好事和善事。有一天,老韩家的三儿子从我宿舍门口路过,我看他穿的橡胶套鞋裂开了几个口,就招呼他:‘来!来!来!你过来,我帮你补一下套鞋。’老韩家的三儿子进了我宿舍,我帮他认认真真地补好了橡胶套鞋。小三子回到家里,如实向他父亲老韩讲述了我免费为他补套鞋的经过,老韩顿时陷入了沉思。老韩想:‘我们平白无故地批斗人家,人家却行善做好事,居心何忍?人在难中,盼人帮助,我何不帮他一下?’过了几天,老韩的大儿子摸到了不少鱼,老韩烧好晚饭,就叫小三子到我宿舍,请我去吃晚饭。我跟小三子来到老韩家里。老韩家住在河东的一栋茅草房子里,家里除了老两口之外,还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加起来正好一桌人。大女儿已经嫁给了知青徐承恩,那天晚上徐承恩也来了,加上我一共十个人,一张八仙桌挤得满满的,好不热闹。

老韩家子女多,条件差,到他家吃晚饭,我有些拘束。

老韩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用筷子夹了一条大鲫鱼递给我,说:‘来!来!来!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啊!吃鱼!吃鱼!’

我认认真真、小心翼翼地吃完了那条红烧鲫鱼,将鱼卡放在桌子上。

老韩笑着连声夸奖说:‘你们看看,朱蕴忠多么会吃鱼,鱼卡子那么完整,不像徐承恩吃鱼,鱼肉、鱼卡不分,一嚼一吐,一堆渣子。’

满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笑得徐承恩脸红耳赤,十分尴尬。

吃过晚饭,老韩就开始给我讲革命大道理。老韩笑着问我:‘朱蕴忠啊!我问你个问题。你说:是时势造英雄呢?还是英雄造时势?’

我不假思索,信口答道:‘文化大革命初期,乱世出英雄,是时势造英雄。英雄出来后,反过来又造就了时势------’

不等我把话说完,老韩就笑着说:‘朱蕴忠啊!难怪你要犯错误。时势造英雄是对的,但是,英雄造时势就错了。不过,说你英雄,还就是英雄,二·一二武斗,我们做了土坦克,那个样子也没有能够攻上去。跟小知青打仗,比当年打日本鬼子还难打。哈—!哈—!’说着、说着,老韩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从此以后,老韩经常请我到他家去吃饭,每次吃过饭,都要给我讲一些革命故事,打日本鬼子啦!抓汉奸啦!------”

听到这里,雪梅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讲话,以告诫的口气对我说:“好了!好了!别那么啰啰嗦嗦给我讲什么革命故事了!以后,你可要给我放老实些,别去沾花惹草的!我要去上班了,明天中午我再来吧。”说罢,她深情地瞟了我一眼,踌躇满志地笑着,兴匆匆地离开了牛房。

第二天中午,雪梅早早吃过中饭,满脸春风地来到了牛房。

今天,她对自己作了一番精心打扮。

但见她:

上身军装下身新,秀发乌黑脸白净。

头戴草帽扎丝巾,脚穿军鞋勒得紧。

目光闪闪皆含情,身姿婀娜脚步轻。

七分好比七仙女,三分犹如白蛇精。

雪梅双目含情,轻挪舞步,笑盈盈地来到我面前。

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今天看到雪梅,好像曾似相识。回想起来了,那是文革初期,我观看红卫兵文艺汇演,看到风风火火的舞台上,有一个长得十分标致,带头领唱“飒爽英姿五尺枪”的女民兵。那年代,大多数女红卫兵,都是崇赏“不爱红装爱武装”。美女身穿军装,手持钢枪,是当时最时髦的装束。因此,今天对雪梅感到特别地亲热,特别地好感。仿佛回到了文革初期,遇到了那个飒爽英姿的女民兵。

我主动热情地搭讪说:“你什么时候到试验站的?”

“哎—!”雪梅叹了口气,说道:“我到试验站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别提了!真是气死我了!”

“哦!怎么啦?”我关切地问雪梅。

雪梅愤愤不平地说:“我到试验站后,先是我姐姐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好不容易说服了姐姐,姐夫又是不同意。后来,姐姐和姐夫吵了几天,饭碗都摔坏了几只。结果,姐夫提出来要到试验站站部请示站领导。谁知站长金忠兵劈头对我们一顿教训,说什么:你们这些共产党员的党性都到哪里去了?------朱蕴忠是个永世不得翻身的阶级敌人!------”雪梅原原本本、十分气愤地向我讲述了:这次来到试验站后的不幸遭遇。

听罢雪梅的一番气愤诉说,我吃惊地问:“你是共产党员?”

雪梅随口答道:“我不仅是共产党员,而且在学校里还是团支部书记。连我自己也弄不懂,怎么偏偏就一心爱上了你这个现行反革命分子!哎—!”说着,雪梅就叹起气来。

“哎—!”我也无可奈何地跟着雪梅叹起气来。

在那个年代,如果雪梅是地、富、反、坏、右的子女,那么,我们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但是,雪梅偏偏是个女共产党员,如果嫁给了我这个现行反革命分子,不但毁了自己,害了子女,而且还要株连到亲族,甚至连累到朋友。就连我自己,也不会过上什么安稳的好日子。一个共产党员和一个现行反革命分子结了婚,上了床是夫妻,宿宿叙恩情;下了床是敌人,天天要斗争,这个绝对另类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沉默,沉默得能够听到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良久,我问雪梅道:“那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雪梅瞟了我一眼说:“傻瓜!我怎么考虑的,你还不知道?这不是来了么?------”

从此之后,雪梅天天来牛房与我幽会,我也渐渐消除了顾虑和戒心。与雪梅开诚布公地谈我的过去,谈写书中遇到的问题,谈前景未来,当然也有谈情说爱,偷偷摸摸做些小动作的时候。小小的牛房,似乎成了远离阶级斗争的世外桃源,成了我与雪梅谈情说爱的伊甸园。

雪梅和我在一起的日子里,显得特别地开心,特别地兴奋,特别地任性,也特别地有激情。她经常喜气洋洋,仿佛宠辱皆忘,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阻扰和教训。在她心目中,我这个白面书生,就是她梦寐已久的白马王子。我这个从大城市里下放的知青,浑身充满了洋气,样样使她产生遐想和好奇,特别是那白净净的皮肤,让她竟有说不出的喜欢,时不时地都要借机捏上一把,并且是那么地开心。再想想老家农村里的小伙子,一个个皮肤黑黝黝的,五大三粗,简直就是山芋、番瓜、窝窝头!和我这个下放知青在一起,竟有那种吃面包、蛋糕、三明治,喝可乐、橙汁、白兰地的感觉。啊——!爱情就像白兰地!那么地清香,那么地陶醉,那么地使她如痴似醉。她刚刚来试验站时,感觉到开头的那一个星期,竟是那么地漫长,那么地痛苦,仿佛是度日如年。她来到牛房后的一个星期时间,感觉到欢乐时光稍纵即逝,每每回忆起和我嬉笑调情时的情景,好像就在云里、雾里、梦里一般。

开始那几天,雪梅都是在中午时间,匆匆忙忙来到牛房。虽说牛房周围没有人家,孤男寡女在牛房里谈情说爱,难免会有些肢体接触,但是,鉴于我当时的处境,我始终老实本分,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越雷池一步。后来,雪梅夜晚来到牛房与我调情,有一次仿佛是干柴遇到烈火,一下子激情燃烧起来,我情不自禁地和雪梅搂头抱颈,上床厮染起来------

那是一个十分宁静,月明星稀的夜晚。炎热的夏天,牛房里显得十分闷热,我上身穿着汗衫背心,下身穿着短裤,坐在靠近窗户口的书桌旁,专心致志地修改着《黄鼬(黄鼠狼)的狩猎》那本书稿。

与往常一样,我打开窗户,敞开大门,使牛房内的空气形成对流,凉风阵阵,吹在身上十分舒爽。

写着写着,突然感觉到肩膀上有些沉,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纤纤玉手搭在我的右肩上,正在轻轻地抚摸着我那白净细腻的皮肤。我知道准是雪梅来了,因为只有她,才会时不时地找个机会,趁机摸一把,捏一把的。我伸出左手,顺势一把将她的右手捉住。

“嘻嘻嘻!”雪梅低声笑出声来。

我放下钢笔,转身站起来,仔细打量起雪梅来。只见她脱掉了外衣,上身只穿了一件淡色薄薄的圆领衫,紧绷绷的,将乳房勾勒得呼之欲出。肩膀和胳膊,在煤油灯灯光的照射下,越发显得白腻细嫩。她的下身只穿了一条紫红色的短裤,刚刚洗过澡的双腿上,洁净光滑,没有一点泥土和杂草的残迹。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后,湿漉漉的,好像是涂了一层油一样。浴后俏脸上红扑扑的犹如傅粉,真个艳似三春桃花。半明半暗的煤油灯光照耀下,她那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幽波闪闪,如同镭锭般地默默放射,使我的心灵受到阵阵感应。配上那嘴角边挂着的若隐若现的笑厣,略带羞涩的神态真美、真迷煞人。顿如万里长江的拍岸惊涛涌上心头,使我的心灵受到阵阵冲击。哦,煤油灯下的美女啊!你真的是越发显得闭月羞花,秀色可餐,勾人魂魄呀------我惊叹着,胸中却咚咚咚咚地,陡然跳动加速。

“你看你,看什么哪?”雪梅明知故问道。

我不好意思地收住目光,转身从煤油灯上拿来一个烤熟的鸡蛋,红着脸递给雪梅。当时,牛房里还没有锅灶。夜里写作感到肚子饿了,我就在煤油灯上绑了一个铅丝架子,调正好架子的高度,在架子上放一个鸡蛋,烤到用手指轻轻一旋,鸡蛋就能很快旋转时,便是熟了。

雪梅笑着接过鸡蛋,小心翼翼地剥掉蛋壳,递到我嘴边,说:“你吃吧!你看你,多辛苦!”

我连忙推让说:“你是客人,还是你吃吧。”

我和雪梅互相推让起来。

推让之中,我们两双手竟久久地融合在一起。

雪梅伤心地抚摸着我手掌中的老茧,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她哭了。

我随手从桌子上拿起手帕,轻轻地帮她擦去泪水。

雪梅一头扑进我怀里,抽搐着哭泣了起来。

我笨拙地将她抱住,就像抱棉花包一样,除了使劲再也没有什么技巧。雪梅高耸挺拔的乳峰直挺挺地戳在我胸前,使我浑身酥软,就像通了电一样,下面那玩意居然自动化地翘了起来,将短裤顶得老高,仿佛是撑起了一顶洋伞,不偏不倚地触在她的下身。

雪梅痛苦地呻吟着,闭起眼睛,搂着我倒在了床上。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睡倒在女人的胸脯上,看到少女腹部洁白细嫩的皮肤,嗅到她汗水散发出来的腥味,听到雪梅急促的呼吸声,猛然象有一股热流从脑后直冲上头顶,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真的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下意识的连忙脱衣解带,跃马挺枪便欲往前冲刺。

真个是:

肉峰柔似棉花团,阳具坚如金刚钻;

阴阳交错隔层布,天翻地覆乾坤转。

我是现行反革命,她是中共的党员;

脱衣解带搂上床,只待开户把洞钻。

我浑身热血沸腾,激情燃烧,简直是烧虾等不得红了,心急慌忙地掀起雪梅的圆领衫下摆,伸手去解她短裤的裤带。

上床时,雪梅明明说过:“蕴忠,我真的好想你,这次我豁出去了------”

可是,就在我动手解她短裤裤带的时候,雪梅突然回想起金忠兵站长说的“朱蕴忠是现行反革命分子!是个永世不得翻身的阶级敌人!”回想起姐夫说的“你要是跟朱蕴忠结婚,就不准进我的家门!我们要跟你划清界线,省得连累了我们!”这些坚决反对她与我恋爱结婚的训词。她慌忙挣扎着坐起上身,双手紧紧抓住裤带,坚守着女性贞操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轮番去扒她紧抓裤带的双手,感觉到她双手紧紧地抓住裤带的分量,是那么地有力,那么地坚决,那么地神圣不可侵犯。

我开始发现了她的不愿意,如果自己一意孤行,勉强得逞,一旦事后女方反悔,那就是“强奸”。

虽然,我听说过“姑娘靠掯,婆娘靠混”的恋爱八字经,但是,我总觉得谈情说爱要靠两厢情愿,特别是要真诚。因此,我是反对“掯”和“混”的恋爱方式的。既然人家不愿意,那就算啦!

我硬压下万丈情焰,缩回双手,不再去解她短裤的裤带。

雪梅见我息事宁人,不再动手,就松开双手,闭起眼睛,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床上。

见此情形,我真的是有点不解风情了。我想:既然她不愿意,何必要于这月白风清夜,良辰美景时来此干柴就烈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眼下我已退缩,她又为何仍然躺在床上?

再一猜想:呀!这种情形下岂非是“十个姑娘九个肯,就怕小郎嘴不稳!”我怎么忘了!于是,欲火又炽,便再次去解她短裤的裤带。

她不再用双手来阻挡,只是闭着眼睛,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你要后悔的,你要后悔的。”

然而,她这轻轻的喃喃之语,入我耳却声声似惊雷!说起来不过几个字,却字字若千钧,砸在我的心上!

我顿时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下子心灰意冷,就象五彩斑斓的气球碰上了尖刺一样,顷刻泄气干瘪,再次高涨的情欲被冲的无影无踪。

我满心懊恼,浑身瘫软,悻悻地从她身上退了下来。

稍倾,我摄魂收魄,才开始细想,雪梅说这话的目的,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事后告我一个“强奸”的罪名。那还了得:一个现行反革命分子在监督改造的牛房里,强奸一个女共产党员,不判个死刑,也要把牢底坐穿!

但是,再一想,是雪梅主动逗上门来的,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将我告下监狱。那么另一种可能就是:雪梅为了入党,接受了某个人的“考验”,已经成为残花败柳,不再是个处女。一旦与她云雨,必然后悔无疑。

我的头脑里乱透了,想来想去,不如来个快刀斩乱麻,棉花店里死老板——不弹(谈)!平心而论,自己到农村找个对象,还是有很大回旋余地,想婚嫁到试验站来定工的农村姑娘多着呢!再说,自己一个现行反革命分子,如果和一个女共产党员结了婚,夜里上了床是恩爱夫妻,白天下了床是阶级敌人,这个日子可怎么过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不如趁早忍痛割爱,迷途知返。实实在在地找个平民百姓,最好是和地、富、反、坏、右的子女结婚,日子尚能过得安稳。想到这里,主意已定,我不再犹豫,不再彷徨,狠下决心,当机立断,以十分平静的语气对雪梅说:“我配不上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不能连累了你,你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吧------”

雪梅无可奈何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神思恍惚地僵立在床边,不停地抽搐着嘴角,想作什么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纠结到最后,也未吐出一个字来。当然,此时此刻,我更是不想再说什么多余的话了。造成这样的局面,背后有着诸多的原因,盘根错节,八方牵扯,任凭谁都无法一下子说得清道得明。而她在说也说不出,讲也讲不得之余,只好哭泣着冲出门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后来,雪梅又来过几次,每次见我不卑不亢,毫不动心,知道我们之间的缘分已经恩断义绝,没戏好唱了,也就只好无可奈何花落去。

几天后的中午,二队的小沈姑娘突然来到了我住的牛房。

我感到十分惊讶,连忙问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小沈说:“是小吕请我来的。其实,她一直在想你------”

我说:“我不愿意连累了她。我是现行反革命分子,她是共产党员,如果两个人结了婚,上了床是恩爱夫妻,春宵一刻值千金;下了床就是阶级敌人,水火斗争不相容,这个日子可怎么过啊?再说,这背后的问题可多着呢------”

小沈不可思议地说:“怎么会这样呢?”

我给小沈讲了我与雪梅恋爱的全部经过、两个人思想观念的分歧,以及结婚后必然会产生的冲突、必将会面临来自政治上和世俗间的巨大压力,再加上由此而带来的物质上的贫困等等等等,口中侃侃而谈之际,心中却想到更深处,最后连我自己也觉得触目惊心。罢罢,伤心处不谈也罢!

于是,我转过话题说道:“雪梅是个共产党员,是党员就有党性。在她心目中,自己永远是伟大、光荣、正确的。而我是个现行反革命分子,被剥夺了政治生命,剩下的只是人性和良心,也就是只剩下供党性批判的那些东西。像我这样的人,只能被愚弄、被批判、被剥夺、被劳改。但是,我却认为,在农村里,党员也好,反革命也罢,都要靠诚实劳动。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批判斗争我那么多年,试验站不是弄得人心惶惶,年年大亏本?”

小沈仍不罢休,挖空心思要进一步做我的思想工作,她天真烂漫地说:“话虽这么说,我可以说说小吕,让她结婚后对你好些。”

我意已决,多言无益,当断不断,反为其乱。于是,我便一字一板地对小沈说:“问题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靠说说就能解决问题的。如果雪梅和我结了婚,家里亲戚反对不说,组织上的命令,她必须服从。组织上要批判我,她就得批判我。组织上要她离婚,她就得离婚。就是现在,她动不动就趾高气扬,口口声声要我老实些。如果我和她结了婚,无疑是等于给自己找了个战斗员,除了上床那一刻,平时处处要被她欺,受她气。而这一点,作为伟大、光荣、正确的她,始终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正因为她是个共产党员,我就坚决不能和她结婚。不如找个平民百姓做老婆,日子反而能够过得安稳------”

小沈见几经努力,实在说服不了我,便显得神态十分沮丧。她见木已成舟,回天乏术,也就只好认同我的观点。只是在离开牛房之前,小沈十分慷慨地说:“朱蕴忠啊!你这个人太不可思议了!万万没有想到,你落到了戴帽子、下牛房的地步,居然不要小吕这个漂漂亮亮、聪明能干的共产党员!这叫我也实在没有办法,要后悔,也就只好后悔她自己已经上了床,又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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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开始来幽会,

最后一刻又生悔,

还是阶级分太清,

小沈劝说也难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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