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军嫂

 

                                                            一、序

    记忆随着寒夜半明的灯火进入幽幽的梦境后竟又变得如此清晰。让人感慨不已的是：时隔几十年，由于那场突然其来的变故令军嫂魂断海涂、泪飞顿作倾盆雨的凄怆，犹如银幕上的特写镜头那样一晃而过却又反复回放，最后依然定格在我的脑海中。可见它并不因为时光的消逝而变得让人木然淡忘，更没有随着岁月的消蚀而退出我的记忆存盘。

   

    此前的我，仿佛从来也未曾看到如此催人泪下的悲痛场景，在当时年轻幼稚的心灵中是那样地为之震惊。

    礁石上的刻痕是饱经风霜的见证，领悟别人的伤痛是岁月沧桑后的沉淀。历程人世的磨砺才能深切感受到军嫂当初的不易；那种撕心裂肺的楚痛非20岁的我所能体会的。

   

    诚然，没有社会经验的我读不懂：虎落陷坑不堪言，前进容易后天难的生活经典之句，倒也目睹过那位军嫂携子探君赴千里，孤身落魂返故里的那一幕。

 

                                                                  未完待续

 

                                                        二、缘见杨嫂

    心海中的地平线依然连接着当年围垦的堤坝，遥不可及。眺望到的只是当年海涂尽头那片斜阳遮氤着浊雾，仿佛一年四季都虚气缠绕，显示出海涂特有的那种疲态。

 

    隆冬的驻地，虽然被一片阴霾笼罩着，却未能丝毫削减直属营的官兵们那种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出征的锐气。

    隶属于南京军区的兵团战士尽管没有现役军人那样身穿军装的威武与头戴帽徽、肩佩领章的荣耀，但一切行动听指挥的作风却不能因为身上的便服而产生半点马虎。心中紧绷的弦照样一刻不能松弛，甚至一日三顿饭前都必唱的军歌与列队点名的那种严肃劲都仿佛充满着浓浓的火药味。

   

    当然，向大海要田，向荒滩要粮是兵团指挥部的战略目标。围垦战役中的任何工作任务如：筑堤立坝、固坝护坝、挖河开渠、修建公路、材料运输、拉练训练、临时突击任务等都是直属部队的兵家常事。

    事实上，当时连队接受任何实质性的任务是既离不开政治，也离不开那些富有实战经验、遇事沉着冷静的指挥官们。连队的现役军人指导员、连长就是我们兵团战士的父母官。“任何任务，只要官兵齐心一致，没有攻克不了的堡垒。”这是指导员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生活规律也使连长、指导员几乎牺牲了平时所有的休息时间。就连一年一次短短的十五天探亲假都不能履行。因为如此，才让我有缘见到了指导员口中经常念叨的那位杨嫂。

   

    那天，无力的夕阳早已张开懒散的臂膀，准备拥抱夜的神韵；辽廖的海涂也早早收敛起白日的那份张扬，略带几分羞涩翘盼着心中的那份宁静与柔和；辛劳一天的战士们已经陆续站在那片用羽毛毡盖顶、干稻草作墙的海涂驻地营房前的灰白色干泥土地上，放松着紧张疲惫的身体，准备列队唱歌吃饭。

 

   忽然，站在前排的我远远见到了一位约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女子，一手柃着旅行袋，一手拉着个4、5岁的男孩，身上斜背着一个挎包，带着旅途上几分疲惫匆匆走进属于连部的那间草棚。                             

                                       

    晚饭过后，当战士们按部就班地进入营房寝室中，拥挤地集中在白鸽笼中间的下铺上进行常规性的政治时事学习期间，指导员带着她——杨嫂与大家见面握手问候。我这才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位陌生的军嫂，她那黝黑的脸庞轮廓分明，一双美丽的丹凤眼明亮可人。洗得微微发白的青年装恰到好处地显示了她那匀称的身材，操着一口在我看来算是标准的普通话，甜甜的、柔柔的，竟让我一下就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

 

                                                                                 未完待续

              

 

                                                           三、近距离接触

     也许，正是由于连队文书的特殊工作岗位，才使我有更多机会接触这位军嫂。从她的口中知道了此次来连队探亲是因为我们所在的围垦指挥部随时都会有临时性的突击任务来临，因此师部没有批准基层干部回家探亲，但允许家属前来驻地体验生活。

带着儿子不远千里来到这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空旷海涂上来享受短短十五天的探亲假恐怕除了爱情亲情就别无它因了吧，我曾暗暗地想。但后来经过与军嫂一段亲密的接触后，证实了我的猜测。

 

     当我一打开记忆的存储器，数据库中赫然显示出长长的字符串，记录着杨嫂在短短十五天探亲期间的点点滴滴。

     那上面记载着：

     一天凌晨不到4点，正是甜梦香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紧急集合哨子声吹响，约5分钟后，所有官兵都齐刷刷地站在寝室门口的泥地上，准备进行军民联合实战拉练训练的列队点名。我在最后一排看到了杨嫂，她与我们一起在寒冷的凌晨共同呼吸着海涂上那特有的咸涩空气，任刺骨的海风吹乱发梢、冻红脸庞、空着肚子、精神抖擞地来回徒步20多公里的急行军，中间一会儿匍匐卧地，一会儿跑步前进，又喊口号又唱军歌……，折腾几个小时回到驻地已近上午七点。

     又是其中一天的早上5点半，杨嫂与我们一样，手里拿着二个馒头就出发参与兄弟连队联合围剿海堤缺口补坝任务。那么冷的天，挖泥运土、拉车筑堤、堆沙包搬塘渣，强体力劳动使工地上的战士们浑身冒着汗气，杨嫂也不例外，而且一干就是整整一天。

     与战士们近距离的接触要数那次参加内河开挖的艰巨任务。那么冷的天，从上午7点开始一直到下午4点收工。我看到杨嫂举起的裤腿里全是湿漉漉的烂泥，打着赤脚，拿着扁担，挑着两大筐沉甸甸的泥土，涉水至小腿的水中，从堤岸到低洼，马不停地来回装泥、挖泥挑担。连连对铲土的战士说：“再加点土吧，我能挑得动！”中途顾不上休息还乐呵呵地与伙房同志一起为战士们送姜汤送开水的，一刻空闲都没有。

     令人感动的是在她的挎包里总是带着战士需要的物品来帮助解决战士们的燃眉之急。那位战士的扣子丢了，找她准错不了；那位战士不小心脚扭伤了，找她要伤湿止痛膏保证立即帮你敷上；碰上女战士来了例假，她那里有纱布棉花可以免除你的尴尬；谁不小心破了手指脚趾的，她都有办法帮你解决。所以大伙都亲切地送了她一个雅号叫“样得管”。

     最让战士刮目相看的是一次在围垦物资的紧急运输中，我们连队分配的任务是背毛竹去加固大坝的工地。别看军嫂看上去并不壮实，但是她挑了一根碗口粗的大毛竹，来回20多公里的路程她以最快速度背到了前线的围垦阵地上，把我们几个女战士则远远地甩在了运输队伍的最后面……。

 

     影响很深的一次是在抢修公路的突击任务中，那天她刚好来了例假，指导员安排她去食堂帮忙，谁知道临近中午时分，她却把自己的孩子用军大衣裹起来放在送饭的大扳车上，自己则与另外炊事员冒着严寒，硬是把热腾腾的饭菜送到了修路的工地上，差点没有使我们感动的泪水与那热乎乎的咸菜汤混在一起喝下肚去。

     这短短的半月，的确让我对眼前的这位军嫂充满了敬意。领略了军人妻子的那种坚强与刚毅；看到了孩子母亲的朴实与平凡；感悟了女人似水的柔情，同时也深深地理解了军嫂那种万般艰辛与不易。

     十五天的假期在365天中所占的比例只是那么一点点，但它却与连队的战友们建立了同共甘同患难的的深厚友情。

 

     十五天的假期对于一个年轻的女人在历程一个又一个的漫漫长夜后终于回到爱人的怀抱，享受爱的天伦，按理有足够的理由与指导员共同分享团聚的愉悦，尽情诉说两地的相思，或者带孩子一起去海边看看真真的大海。可是杨嫂考虑更多的是如何帮助丈夫减轻工作负担，面对连队的各种应急任务。想战士们所想，急战士们所急，为了能使指导员圆满完成工作任务，她想方设法，尽心尽力而又默默无闻地努力付出着。

 

     十五天的假期，杨嫂硬是把孩子留在了伙房，自己却与连队战士一起体验了海涂驻地的那种难以想象的艰苦生活。

不简单的女人，令人尊敬的军嫂！

     周六晚上，是当时连队唯一的文艺活动日，于是战士们自编自导的节目在草棚前面用泥土堆砌起来的露天小舞台上进行自演自娱，杨嫂她也不甘示弱，打起竹板即兴说唱起《咱连的好人好事多又多》，赢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与赞誉。

     第二天一大早，杨嫂又利用难得休息的假日，提早起床跑去伙房替大伙和面做馒头，她蒸出来的馒头又松又软又好吃。

晚上空闲的时候，她就会静下心来，陪儿子讲故事、帮儿子折纸大背佬、纸花蓝、纸飞机、纸苍蝇箩、抛彩色棒等，逗孩子开心。还拿出火柴梗，变着法子做游戏等。直到哄儿子睡觉后，这才偷偷地到处寻找脏衣服、脏袜子去营房旁边的小河中去搓洗。

     很多时候，文书需要等连长指导员晚上从师部带来明天的任务后才能回自己寝室休息，有时候也需要赶时间写出最新的战地通讯、简讯等报道，等第二天一早送往指挥部宣传处，所以这中间的我就有了足够的时间与杨嫂进行更多的谈心与交流。

原来，杨嫂还真的不容易。因为指导员家中不仅有他的父母，上面还有爷爷奶奶一起在农村同住，而指导员家中的三兄弟都在部队，杨嫂带着二位弟媳在家中当男劳动力使用，一直任劳任怨、忙前忙后的，因为是军属家庭，听说在村里还是一位出了名的好军嫂呢！

     每当看到杨嫂提到指导员时那种甜蜜的摸样，我就知道她对他的爱有多么的深情，她对他的情有多么的厚重。

想知道杨嫂对爱的奉献有多大，其实光看到在丈夫与孩子身上的那种柔情似水的一面还远远不够，更多的则来自于她能努力分担丈夫的责任，挑起家庭的大梁，孝敬自己的长辈，与指导员那样对战士有暖暖的爱心，另外还有良好的心态和与时俱进的生活目标。

     杨嫂并非是我笔下刻意勾勒出来的那位女神，而是活生生的在短短的探亲期间中，那种与连队战士欲血奋进同甘共苦的楷模，她的胸中装满了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以及一个普通女人柔柔的爱，她是能为爱能付出一切的女人。

     崇敬的意油然而起，友谊的情悄然缒放，我的心曾默默地感动，我的情曾暗暗地涌动。那短暂的探亲假似乎分分秒秒都连接着那份难能可贵的军嫂情！

 

                                                                                   未完待续

 

                                                        四、意外的变故

     十五天的探亲假过得充实而有意义，杨嫂在海涂的驻地中体验了当初连队工作的大部分，眼看只剩下最后二天。指导员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有好好陪伴杨嫂而感到内疚，想让她休息二天，并决定第二天带着嫂子儿子一起去看大海，去小镇添置些生活用品，顺便释放一下由于连续不断的工作任务所带来的精神压力。

     第二天一早，杨嫂他们早早起来准备早餐，突然指挥部的小马骑着自行车飞一般地冲下堤坝，送来了师部的紧急指令：要求今天立即派兵支援当地民工那条已经开挖的水渠进行断口合成施工任务。抢时间赶速度是突击任务的特点，指导员二话没说就忙着布置任务去了。要知道，雷厉风行是军人的一贯作风，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取胜是战士们执行任务的风格。

 

     那是一条从小镇开始一直延伸到我们连队驻地附近的水渠，有了这条水渠，驻地官兵们的饮水情况可以得到明细的改善。因为在进入海涂二年多以来的生活中，几乎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女战士们都因为喝咸水而导致青春期内分泌失调，停经、虚胖一度成了女战士身体的杀手锏，为此还得到男战士：“朵朵鲜花战地开，只只南瓜眼前来”的调侃。

     因此，对于水渠的合成，必须抢时争速分秒必争，这点连长指导员比谁的心都着急。何况命令就是军情，连部已经将所有人员编了四个小分队，队长由各排长担任，紧急调动所有参加人员，只留下几个重病号与伙房的几名值勤人员。

    

     虽然时间紧任务重，但是还是考虑到杨嫂只剩下最后二天的时间，所以指导员嘱咐杨嫂留在伙房帮忙，为大伙搞好后勤服务，嘱咐她由于天冷再为战士们熬些姜汤暖暖身子等，后就与我们一起出发去了工地现场。

     在那场气势磅礴水渠合成战役胜利结束后的现场上，指导员连长带着完成任务后的喜悦，商量着如何趁热打铁鼓舞士气召开明天的表彰大会，以嘉奖那些战绩突出的战士，还特别要求我晚上赶写战地新闻的稿子。

 

     突然，指挥部的吉普车一个急刹车停在我的身边，匆匆接走了指导员连长他们。我不明白为了什么，还以为刚完成一个任务，大约又一个新任务在等待我们了。大家嘴巴不说，心里却很清楚我们直属营的工作性质。

     等我们步行回到驻地已经中午一点多了，远远看到连部门口的草棚前围了好几个团部卫生队的医生，嘈杂的声音中夹着杨嫂那哭天喊地的声音，我的心一沉，马上快步跑去，钻进人群，看到指导员僵僵地站在杨嫂的身边，英俊的脸额乌云密布，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再看看身边的杨嫂，坐在泥地上，怀中紧紧抱着儿子亮亮，失声痛哭。一副绝望的凄怆呈现在我的眼前。

     那哭声似天动地摇，在空旷的海涂上震震撼着连队每个战士的心灵。

     那哭声似闷雷震耳，穿过营房的屋顶，冲出草棚的围墙，在海涂上鸣嚎。

     事后我才知道，由于杨嫂在我们执行任务回来之前忙着给病号送饭、冲开水的时候，儿子亮亮开始跟着她在营房各草棚之间转，后来小孩子大概觉得好奇，才东张西望慢慢跑离开了杨嫂的视线。一场突然的意外来临了。等杨嫂忙完去伙房时发现不见了亮亮，开始以为跟他跟着那个饮事班大哥哥去玩儿了，当她问了问身边几个都说没有看到儿子的时候终于发觉情况不妙，于是赶紧带了几人出去一直沿着营房四周寻找，最终在驻地的小河旁发现亮亮匍匐的身体漂浮在河面上，早已没有了气息。

 

                                                                       未完待续

 

                                                         五、泪撒海涂

     杨嫂的儿子就这样永远闭上了那双人见人爱的大眼睛，离开了这个世界。他还没来得及等到他爸爸带他去看大海就悄悄地走了。

     我默默站在在杨嫂的身边，倒水，拿毛巾用热水敷脸，却竟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也许稚气的我已经被那一幕惊呆了，手上只是机械地做着相同的动作，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杨嫂那种呼天抢地的哭喊声早已变成了无声的抽泣，默默地流着眼泪，任眼泪从脸庞一直流到她身上那件洗得微微发白的青年装上，而此刻的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才是那种泪沾襟的伤痛。

     谁说军嫂有泪不轻掸，也许在那特定的年代中，军嫂需要付出常人那种难以想象的代价来换取自己的婚姻、家庭与幸福。

     魂已断，曲空转，儿已远，娘心碎。望着杨嫂悲悯的眼睛，我的心一直被杨嫂的情纠结而难受着，也完全沉侵在一副蜡炬成灰泪始干，替人垂泪到天明的无限悲痛之中。

     次日上午，战士们冒着海涂上酷寒，迎着飞飞杨杨的雪花，在军需部同志的鼎力协助下，把孩子埋在了离营房不远处堤坝旁的小土坡下……。

 

     那种世路如西风，万里山河空的凄寂使我浑身颤抖不停。

 

 

                                                                                            未完待续

 

                                                 六、难了军嫂情

     在以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每每到了熄灯的时候，我的眼前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杨嫂那极其悲悯的双眼、还有那刚毅的意志。

     不知道她是顶着如何的压力去面对公婆如此疼爱的孙子，去面对各位长辈的指责与抱怨，在我的思绪中那“夜来厄梦嫂返村，预见公婆问长孙，想继无语泪湿枕，唯有思念日日增”的杨嫂一定是那种“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讯问，咽泪装欢”的强者。

     即使那样，我一定可以继续想象杨嫂失去儿子若干年中的那种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的忧愁；百年生死两芒茫，不思量，自难忘的伤感。

     毕竟军嫂也是女人。

     因为曾经经历过这种特殊的伤痛，所以才会有如此难忘的记忆。

     因为曾经与杨嫂有过亲密的接触，所以才会有如此深深的情感。

     假如曾经的辛劳奠基了我的青春，曾经的锤炼留给了我的回忆，那么我要说的是：感谢上苍，它让我们这一代创建了一个说故事的平台。

 

                                                           全文完  黄蓓2012.5.26初稿于浙江宁波

“一篇催人泪下的好文章！读此文如身临其境，不胜唏嘘。在那个艰苦岁月，人是这么单纯、爱情是那么纯洁。单纯却让人感动，纯洁更让人怀念。”

“文章也写得不错。平凡中透着感动，悲怆中见证高尚。当军嫂就意味着牺牲，但杨嫂的牺牲实在太大。儿子－－那是切骨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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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曾经经历过这种特殊的伤痛，所以才会有如此难忘的记忆。

     因为曾经与杨嫂有过亲密的接触，所以才会有如此深深的情感。

     假如曾经的辛劳奠基了我的青春，曾经的锤炼留给了我的回忆，那么我要说的是：感谢上苍，它让我们这一代创建了一个说故事的平台。

   黄蓓用朴实无华的语言向我们介绍了一位令人起敬的军嫂。如网友所说：军嫂平凡中透着感动，悲怆中见证高尚。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军嫂也已进入老年，不知她今天的日子过得可好？

平凡中透着感动，悲怆中见证高尚。当军嫂就意味着牺牲，就意味着比常人付出的更多。也正因为有了军人、有了军嫂，才有了祖国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