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们蔫了,想到今后的路心里一片迷茫,他们再也不提建新房的事。
生产队的仓库盖好了。时近年终,大头根法选了吉日,下午先评工分红,晚上生产队全部劳力聚餐,算是仓库落成的了工酒。
那时农村实行大寨式记工,社员评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不同的农活记不同的工分,顺口溜道:甲等工拿拿锹,乙等工弯弯腰,丙等工累得猴子躬腰。除了四毛,生产队共有十二户人家,有三家男主人在外面做亊,剩下的九户男主人自然便是甲等工,他们干耕田,罱河泥之类的技术活,农忙时也干些挑挑担推车的重活,平时大都拿着锹在田里转悠察着墒情。男人是家里主心骨,女人不愿让男人干重活,据说,过去村里男人平时都在沪,苏,锡一带城里做工,农忙回来时村里的女人们都用独轮车把他们接回家。
评工分红在付队长有泉家进行,虽然是白天,因为堂屋黑,中央挂的一盏汽油灯把屋内照得很亮,妇女们便向灯下凑,好看清手中的针线活,少男少女后边说笑,祖根和桃子在灶膛口嘀嘀咕咕,祖根老婆金娣一边奶着孩子,一边用眼光扫着他们,嘴里连声骂道:烂桃子,烂桃子。不时有小孩跑来跑去,根法大声地呵斥道:再来扣你伲娘佬子工分。四毛们也在灯下坐着,
他们第一次参加评工分红会虽然有几分新鲜感,但对评工结果早有几分估计。
队长根法宣布开会后,队里会计金锁开始讲述当年生产队评工分红的预案,他详细介绍了生产队当年收入,支出后,便告诉大家今年每个工工分的单价是0.42元。
众人开始叽叽喳喳。
猴丫头问道:今年收成不比去年差,怎么单价少了3分?
会计金锁把目光朝四毛这边一扫,社员们也齐刷刷地把目光聚拢过来。
金锁道:今年生产队添了他伲四个劳力,一千多个工分,每年还要提点钱准备给他伲建新房,单价自然要少了。众人交头接耳对四毛表示不满。
黄毛有些按捺不住对金锁笑着骂道:他*的6逼。人群中有笑声也有指责声。
这金锁也是初中毕业,平时瞧不起四毛他们,总对四毛说:你伲懂的篙?他生了五个丫头,连他老婆家里六个女人,由于他过分精明,社员人前人后都称他家为他*的6逼。当着众人的面金锁有些恼怒,对四毛大声喊道:在城里,在农村你们他*的都是曹操筷子上的鸡肋,懂吗?
社员们不明白金锁话的意思,黄毛也瞪着眼睛看着大毛他们。
大毛站起来把脸朝着根法,不紧不慢地先感谢根法队长和社员们对四毛们的帮助,人群安静下来。大毛又问道:说了半天,我们究竟评的几等工?
“几等工?”会计金锁不屑地重复说:丙等工。
“都是丙等工?”大毛仍然不看金锁,对根法一一陈述了长毛插队以来挑河罱泥,插秧送粮的种种表现,最后问道:他干得比乙等工差吗? 你们每户都有一个甲等工, 难道我们都不该有一个乙等工吗? 大家不作声, 根法想了想, 对四毛说: 我们队委研究一下. 然后就散了会.
黄毛盯住大毛问“曹操筷子上的鸡肋”是什么意思,听了大毛的讲述后,黄毛长叹一声感概地说:他*的6逼,还真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