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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我也把我们连队战友们写的文章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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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把我们连队战友们写的文章贴上来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7/9 15:38:00 [只看该作者]

 

下乡第一天的记忆  ___1969820

   

我们下了火车,天已经黑了。乱哄哄的,被人领到一个办公楼里(后来知道是团部)我被留下等着监运行李,等了几个小时有人通知说火车不来了(当时正值文革,火车晚点是十分正常的)让我和留下的两个人先回连队。

蹲在颠簸不停的“小型车”的拖车箱里,夜色中路边高高的白杨树在摇曳的车灯照射下若隐若现,飞快地向后闪过。车子在夜幕中向着神秘的远方目的地吼叫着。拖拉机巨大的轮子(长到16岁第一次见嘛)在泥水翻浆的道路上跳动着,不时甩出大块的泥巴,甩到站在拖车上的我们身上全是泥水。车子经过了三条小河,河水在夜色中泛着微微的漪涟。8月间清凉的风吹在脸上,驱散了火车车厢里的闷气。我在颠簸的行进中努力分辨远方的景色,幻想着以后的生活,忐忑不安和兴奋的情怀溢满胸膛。没有想到前两天还在校园里和同学们玩笑;在胡同里和邻居们闲聊,今天我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天地,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这么远门,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和新鲜。

    69年的夏天,文革虽不是当年那么“轰轰烈烈”但左的思潮在人们心中占据着绝对地位,毛主席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号召,影响了一代人几十年的命运。学校专门聘请了上一年去东北、内蒙的学友作报告,宣传人参、貂皮、兀喇草,野兔狍子满山跑,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鹿肉多少钱一斤云云,动员同学们,怀着一腔报国的热血,满志的踌躇纷纷报名。当同学们抱着新发的棉衣棉裤兴冲冲回到家门时,爸爸妈妈傻了,他们心里明白离别的严酷现实,碍于当时的革命形势强忍着心中的苦涩,面部肌肉挤成尴尬的欢欣笑容状,“去吧孩子,好好干,我和你妈妈老了就去东北找你们”。记得走的那天(1969819日),父亲到火车站送我们,8月的北京还是很热,加上站台前人山人海,他到站外给我们买冰棍,车马上就要开动了还没有回来,我真的着急了,把身子探出车窗眼巴巴地张望,生怕误了时间。后来终于远远望着父亲手捧着一摞冰棍满头大汗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费力的挤过来,拿到冰棍看着他那通红的脸,体味着亲情的无限温暖,眼里酸酸的,强忍着眼泪、强装着笑脸,为了让亲人感到放心。在相互安慰相互嘱咐的话语中火车缓缓开动了,送行的人群跟着火车的方向跑到跟不上了才眼含着泪水,心怀着不安望着远去的火车努力想象着这一群十六岁的孩子边关的生活情景。

    8月的东北正是雨季,据说下了很多天雨,道路翻浆被车轮轧出一道道深沟,拖拉机排气管里冒出浓浓的黑烟,在夜色中声嘶力竭吼叫着,冲向黑暗中神秘的远方,我和另外两个人半蹲在拖车里,双手紧紧抓住前面的护栏忍受着猛烈的颠簸,还忍着从下火车就一直憋着的一泡尿(没找着厕所),记不得走了多久(由于尿的原因,觉得很远很远)终于看见一片房子的黑影,车子拐了进去。司机带我们进了一间屋子,说这是连部,先在这休息,等明天还要到车站去认领行李,然后就走了。

    黑暗中隐约看到小屋子里面的炕上横七竖八躺满了我们同学,都睡得很香(两夜一天的火车实在疲劳),陈之龙上炕挤进人缝也很快睡着了。我则站在挤满人的炕前干着急,实在没有地方可挤了,想找带我们来的人再换个地方,但那人早走了。外面又是漆黑一片,本来就十分害怕,又困又饿又累,无可奈何,只好把睡着的人腿推开一个小三角缝,曲卷着身体(好在当时的我又瘦又小)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冷,也可能睡姿实在难受,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大家都早早醒了,昨天夜里想象中神秘的连队变为现实,这是一个有一排排草房的“村儿”(屯儿)朝阳照在大地上,湿润的泥土在阳光下泛出黑色的光泽,几只白鹅在水井边伸着长长的脖子昂着高傲的头拍打着巨大的翅膀发出响亮的“哦、哦”叫声,远处晨雾中起伏的漫岗丘陵非常入画。我们睡的连部后面有个篮球场,球场的北面高大的草房是食堂,食堂的山墙侧面盖了个“偏厦”是水房。同学们三三两两去水房洗漱,当年的北京学生有个时髦的讲究,每个男生都刻意追求:一身蓝的卡的学生装(四个兜的)脖子上挂一个白口罩(三毛八的)一双白边懒汉鞋(春风呢的)每人剃个小平头。整齐划一标志明显个性突出;在当时当地给人的印象特深:北京知青说话好听“儿”话音重,目空一切玩世不恭。

    十六岁的一帮(也好几十万呢)少年,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来到了祖国北疆黑龙江,他们的使命是屯垦戍边,建设边疆、保卫边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满腔热情不知忧愁,怀着对未来充满浪漫的向往,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

(头几天无论坐还是站,总有在火车上幌幌悠悠的感觉,长时间坐火车平衡器官的错觉)



 

大宿舍系列之一-----《对歌》

王建2004.3.14

   话说当年的大宿舍坐落在连队东头,一排红砖房东西向二三十米一个大房子。里面上下双层铺对面炕相对排开。行李卷挨行李卷住满人能装四五十条大汉。众哥们白天下地的下地、跟车的跟车,到了日落西山,政治学习批林批孔完毕该洗洗睡了的时候,个个卷缩在自己的被窝里。北国的冬日夜长梦多,缺电少油,黑洞洞的宿舍里只有地中间的大炉子冒出点点红光儿。二十锒铛岁的小伙子精力旺盛,躺在炕上睡不着天南地北、云山雾罩地砍山、讲鬼故事、荤段子。把白天听车老板儿讲的什么“四大白、四大绿之类的顺口溜说给躺在旁边儿的人听。

    忽闪忽闪的炉火映在一个人的脸上,整个大宿舍只有这个人没睡。他手拿炉钩子坐在火炉边听着我们无聊对话,不时哼讥一声表示着自己的态度。

    此人何许人也?哥们儿们也许猜到了,此人姓赵,单名一个福字,赵福是也。诸位说了,没事卖什么关子,谁不知道赵福呀!嘿嘿,这里只不过是回忆而已,目的是把事隔多年快要淡忘的一点记忆重新拾回来以了心愿,也让大家共同分享。

    话说到赵福此人,身披军大衣头顶狗皮帽腰间扎一条二道河浸麻双股十六道搓制的边套麻绳,手握一根十二公厘钢筋锻的尺八炉钩子。据说此人来头非同一般,在早陕北边区的儿童团、解放战争的战斗英雄、抗美援朝战场上打过仗,(有人见过他的一些证书奖状)后来不知为啥来到东北农场,再后来不知啥原因得了脑中风半个身子不太听使唤,说话也不太清楚。此人颇有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令我们这些毛头小子们很是好奇。赵福好喝酒,当时的工资每人每月三十二大毛。月头发了饷,他一准坐火车到县城北安推个头、洗个澡,然后背着满满十升一塑料桶散装白酒哼着小曲儿回到连队挨着马号的他那小草屋里头。不出半个月,那桶白酒喝干,后半个月只好度日如年了。赵福肚子里的故事多,只要几两白酒下肚,小草屋里就常会有听众享受到绘声绘色的“薛刚反唐”“七侠五义”---那一着一式身段、抑扬顿挫的腔调丝毫不逊于现在的单田芳、田连元(评书艺术源自东北,记得当时连队还有几个人讲起故事水平很高,有外号为证:XX大白乎即北京话此人能侃,白乎起来口若悬河口沫横飞)。

    远了、远了。赶快把话题扯回来。

    赵福老人脾气贼拉好,当时的知青都天真地觉得自己来自大城市,啥都见过,看到这么一个一瘸一拐的脏老头就拿他开心。凭人家丰富阅历见多识广根本不拿这一帮小毛孩子当回事,任凭你们嬉笑怒骂奚落讽刺,依然笑颜对之。但小毛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得寸进尺,有时竟动手动脚几个人拎起老赵的残腿短手拖在地上墩将起来,把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弄得满身是土浑身是泥。现在想起来仍然汗颜。

    其实也怪该老头儿自己不够廉洁,管不住他对那“迷魂汤”的强烈追求和欲望。只要有酒,不管何时何地有菜无菜,那两口一下肚,美哉美哉,笑逐言开和颜悦色。

    回到第一自然段,我们大家躺在被窝里聊着天,老赵头坐在炉子旁用一个搪瓷缸子温着他那宝贝的小酒壶,眼睛东张西望找着一切可能下酒的吃食。屋子里黑洞洞的,谁也不会理会他的欲望。他眼睛停在对面墙吊板上的一个罐头瓶子,“二秃子,把那个瓶子递给我”,那个瓶子已经放在吊板上好些天了,是同学回家带回来的咸菜瓶,咸菜已经差不多吃光了,知青们的生活是比较散漫,破瓶子上落满土。虽然屋里烧着炉子,室温还是很低,谁也不愿爬出刚被身体捂暖的被窝给他取咸菜瓶,急得老头一个劲地央告。不知是谁出了个点子戏弄他,让赵福给我们唱个歌。我们这一帮毛头小子自以为是觉得当时流行的歌曲戏曲没有不会哼两句的加上小时侯的儿歌少说也有几十首。这老赵,看着自己温的酒想着吊板上的咸菜瓶,酒瘾驱使为我们唱了一只眼前嘴边的歌权且把咸菜换了下来。就着酒兴又和我们侃开来当年如何如何当八路、如何如何上前线云云,我们实际都不大相信。百无聊赖的年代造就成堆的大白乎。天为什么那么黑,因为牛在天上飞,牛为什么在天上飞,因为有人在地上吹。吹牛的人多了,人也就麻木不仁,只当听笑话。被窝里有人接着老赵的旋律哼起歌来,炕的另一头也有人接着哼了几句,由此此起彼伏歌声断断续续虽然听不出个完整句儿,却也有旋有律有滋有味。不知是大家的歌声引起了赵福的回忆还是那烧酒的劲上来了,赵福也随着大家的歌声哼哼叽叽起来。

    “嘿!有意思,老赵还真成,别看说话不利索,挺能唱呀!”

    “哼!这算啥呀,想当年在边区那会儿,老子是儿童团长,带着大人们学唱歌,会的歌比你们唱的多多了。”

    “嘿!还真能吹!说你胖你就喘,说你会爬高你就登鼻子上了脸,有本事跟我对歌,你唱一个我唱一个,谁都不许重复!”

    “对歌?呵呵,老子肚子里的歌没数,你们所有的人都不是个。”

     躺在被窝里的这帮小子睡意全无,一场比赛开始了,夜半歌声。一边是猫在被窝里的众知青,一边是咸菜就酒越喝越有的老打更。一边的人开始哼唱起来,接着卧着的唱一首,立着的唱一首。先唱眼前的现成的熟悉的张嘴就来的,唱着唱着开始搜肠刮肚了,想不起来了,不能重复啊。可那个赵福呢,借着酒兴不紧不慢等着我们唱完一曲,然后哼出一首首我们根本没听过的歌儿,虽然他唱得荒腔走板不成曲调,但肯定是正经有人谱曲有人作词曾经流行的歌!几个回合下来大家的脑子空了、嗓子干了、声儿也没了,虽然心里特不服气,嘴里特不服气,可开始的精气神儿没了。黑洞洞的大宿舍又回到沉寂之中,只有地中央的火炉子里冒出忽闪的红光,有个歪着身子的黑影,吱呵咂的喝酒声。

    迷迷糊糊的我们渐入梦乡,耳边似乎还响着歌声“五方那个六月天---,光棍下地去呀么去铲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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铲  地

王建

2006年3月28日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历史使命是屯垦戍边,从当年的十万官兵集体转业到百万知青上山下乡都是围绕着开发北大荒种粮食保卫祖国守边疆。中国人民经过几十年的艰难困苦,战争环境、政治斗争、自然灾害,深受饥荒的痛苦,非常重视粮食的生产,毛主席他老人家是农民出身,深知没粮食的厉害,“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打倒帝修反,备战备荒为人民”毛泽东对种庄稼也深有心得,亲自提出了“土肥水种密保工管”的农业八字宪法,“八字宪法字字闪金光”内容丰富内涵深刻,指引着全中国人民艰苦奋斗大干快上。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军事化管理的兵团战士们在师团营连长们的指挥下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要三年“过黄河”(每亩产量达到400斤),四年“上纲要”(每亩产量达到800斤)五年“过长江”(每亩产量达到1000斤)。 东北的无霜期特短,只有100天。庄稼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芽生长抽穗结果真不容易!小麦在春天还没化冻就开始播种,生长期间用飞机撒药锄草后基本不用管它,到了夏天就灌浆抽穗可以收割了。而大豆种起来就要麻烦得多,起垄播种、间苗、中耕、锄草。到了可以收割的时候已经上冻了。东北的大豆实在出名,是除小麦之外的主要作物。“松花江上,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可以佐证。在物资贫乏的年代我们国民节衣缩食省吃俭用,毛主席也教导我们“忙时吃干,闲时吃稀”勒紧裤带种出高质量的大豆忍受着外国人苛刻挑剔的条件出口换回当时珍贵的外汇以满足国家战略之需。每逢回家探亲,各地的知青都把它当成珍贵的特产大包小包往家里带,分发给亲朋好友,甚至把它们作为拉关系走后门的礼品在当时也挺管用的。
      下乡十来年,虽然下地干庄稼活不多但道听途说耳濡目染对“庄稼活儿”的概念也颇有心得,种庄稼其实很讲究,样样都有很深的说道,算节气掌握春耕播种施肥夏锄秋收的佳时节、观天气辨别收割脱粒晾晒做囤的好时机、“该收不收,必定得丢”讲的是秋收,“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讲的是气象,“木匠不倒棱手艺没学成”说木匠,“木匠干三天不如烘炉冒阵烟儿”道铁匠,“马怕前沉,牛怕后沉”说的是车老板套牲口装车技巧。好的庄稼把式没几十年光景练不出来,本来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前身是机械化国营农场,地广人稀全靠机械化耕作,拖拉机康拜因大面积开荒播种施肥。小麦生长过程中的杀虫除草靠飞机喷洒农药,利用喷洒的农药有选择地对宽叶野草灭杀作用保证小麦“高”产(其实也就亩产2、3百斤)后来兵团了、人多了、军事化了,一声号令人定胜天人海战术全体官兵总动员全家上下齐上阵男女老少大会战。每逢春天播种夏天中耕秋天割麦冬天积肥时节,连长指导员战前动员慷慨激昂、兵团战士们表决心群情激奋。所有人员包括平时的所谓后勤人员木匠瓦匠皮匠铁匠会计出纳卫生员小卖店各类人等统统出动,参加大会战。     
     每逢夏季,大田里的庄稼都要中耕。所谓“大田”就是除小麦之外的秋季成熟的庄稼,主要的农作物是大豆。所谓“中耕”就是在夏天对农作物进行的田间管理,有三个重要的功能:保墒、锄草和间苗。保墒:把锄板按下在垄台的两边土中大幅度推拉锄板使被太阳晒得板结的土壤松动,其作用是保墒,也就是让土壤保持水分。锄草和间苗:用锄尖在苗间除去杂草挑掉弱小的豆苗,让茁壮的豆苗以最合理的间距成长。 谷子这样的窄叶作物在间苗除草工作就十分的麻烦。我参加过一次谷子地的除草作业“镐谷子”一人一垄背靠背的坐在垄沟里用手一点一点地把苗间的草和弱小的谷苗“镐”下来,俩人一开始兴致勃勃有说有笑聊着天唠着嗑,不多久,腰也酸了腿也疼了人也蔫了,不时地变换着姿势也无济于事,眼望着茫茫天尽头没边没沿叫天不应喊地不灵蜷缩在地有劲使不出一天下来浑身酸疼散了架,苦的女同胞流泪男同胞骂娘,“镐谷子”给我流下的印象太深了,那真不是人干的活儿,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要知农活苦让他去“镐谷”。 广阔的大田一望无际,一片豆地就几百晌,一条条垄沟沿着拱起的漫岗伸向远方望不到头。夏锄是秋庄稼种植一项重要的环节,夏锄质量的好坏直接影响一年的收成。人工锄草是农活里比较辛苦的活茬,到了这个季节每人都要领一把锄头,一人多高的锄杠用碎玻璃片刮得圆润光滑,锄板用石头打磨得锃光瓦亮。每年兵团农场都会进行大规模的会战,团部营部机关干部组队下连,每人肩扛一把锄在连长的带领下红旗飘扬浩浩荡荡迎着朝阳杀向豆地,一字排开一人一垄,抡起锄杆呼嚎喊叫,一时间田间地头扬起一片尘烟。 东北纬度高夏天昼长夜短早上3点太阳就出来了,战士们在红旗的指引下天一亮先下地早会战每人铲一条垄回连吃早饭,饭后大部队再下地正式开工中午在地头吃由食堂统一送的饭。由于菜少缺油干粮就吃得特别多,食量大的人吃馒头论筷子,一根筷子可以插上四个大馒头,一般的人吃4个馒头饭量大的人会更多一些。每逢大豆锄草季节正是仲夏暑热骄阳似火。太阳晒得人口干舌燥连队派专人专车往地头送水,二马车把一个大油桶扔在地头,大队人马铲到地头就争先恐后一通狂饮,尽管水里充满柴油味道(油桶根本刷不干净)。要没赶上送水的车来可就惨了,浑身出汗嗓子冒烟渴急眼了就拽一把地上的草吸点草根上的水分。更有甚者到了地头跑到泡子里或路边找牛蹄坑,坑里会积一些雨水,水中也滋生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在他们的小世界里上下翻飞蠕动,渴急了的人哪管这些,爬在地上用嘴把浮在上面的干草吹到一边,信手撅一段空心的草杆,操纵着草杆躲避水里的寄生虫和孑孓小心地吸几口坑里的水润润干渴的嗓子眼儿。 铲地的人在田间劳作为排解沉闷三五结伴边干边聊侃山吹牛讲笑话。广阔的大地一望无际一目了然没处躲没处藏,吃得多喝的猛,人有三急,一开始出来乍到从城里来的知青怎么也不适应。为了一泡尿一忍再忍实在憋不住撒腿就跑,跑出很远还是躲不开人们的视线。到了后来人们逐渐适应环境放松心情解开心结放下包袱,修炼得可以旁若无人轻松自如解决问题的境界。几个人低头专心劳作七嘴八舌聊着天忽然感觉有个声音不在了,回头一看,只见那人转过身去自然而然悠然自得只差给自己吹口哨了。
      盛夏天气天干物燥垄台垄沟被太阳晒得板结龟裂,锄板铲过,暴土扬烟。为避免吃别人扬起的土,有人总结出一套窍门叫“迎风打头,顺风拖尾”。有个同学张明光,爱称:傻奔儿,身高1米八有余,特长:洁癖。傻苯儿这人不错长得英俊体面高高的个头永远是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装打扮。一件衣服要洗个十几遍才算放心。如果你不经意碰了他一下,其实你一直很干净,但你会发现一个小时之内他以每分钟三到四次的频率用手背去掸你碰过的地方。这么一个爱清洁的人在田间铲地暴土扬尘的环境中想见是个什么状态。可人家有自己的高招,一天劳作下来虽然口干舌燥腰酸腿疼筋疲力尽可人家衣服还是那么的干净整齐,原来他有自己的秘技:迎风打头,顺风拖尾,开铲之前先看风向,如果迎风,只见他迈开大步,抡起锄杆前推后拉锄板翻飞脚底生烟一路领先绝尘而去,他后面扬起的灰尘在大队伍中消化,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地平线外。如果是顺风,也就是风从后面吹来,老先生则变得动作迟缓慢条斯理不紧不慢起来。待大队人马铲出很远他落在最后边精雕细琢等因锄头翻起的土尘被风吹到前面之后再慢慢前进一步。有了这一套战略战术想叫衣服脏点都难。 铲地有很多技巧和技法,听周维英和中华聊过一套一套儿的,什么“前推后拉,挑尖儿---怎么怎么地”可惜都忘了,后悔没记录下来。希望二位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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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纪念去东北兵团35周年而作

 

三十五年前,风华少年,满志踌躇赴边关,没想添乱。(开篇)岁月蹉跎光阴转,记忆成碎片,校友录上胡乱点 抛半块红砖(引玉)回想当年,钢枪在握寒光闪,出操打靶 还扔几颗手榴弹(军训)天没亮,连长哨声尖 锄头飞舞起尘烟,一根龙儿整三千。(锄地)阴雨涟涟 麦浪随奉翻 收割机坞麦田 小镰刀加人海战 累得腰儿弯(割麦)粮囤高如山 搭起三级跳板 晒麦场上干得欢 两百斤麻袋扛上肩(做囤)收工吃罢饭 大食堂里灯光闪 锣鼓咚咚起丝弦 红灯记里角儿全(宣传队)刺骨北风旋 顺着砖缝往里钻 一盆凉水泼外边 冻成冰墙挡风寒(邪招)牛车马车路上颠 车老板儿甩响鞭 火速急奔火车站 抢些煤渣御风寒(抢煤)今天谁值班 炕洞里面柴火添 炽热烈火往上窜 烧得屋顶冒浓烟(失火了)

要创“纲要”田 挑灯来夜战,抡起洋镐上下翻 十冬腊月满身汗(刨粪)下乡到兵团 转眼已过卅五年 生活小片段 权且来纪念(大家来添)



摘自2004年8月24日校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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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踢出来的事业
 
2006-12-08 16:48:30
 
 
    干上动画这一行一晃二十多年了,但进入这一行的藉由却很是偶然。
    在东北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干了几年的电影放映员,回城待业拿着在兵团考的黑龙江省电影放映证在北京电影发行公司换证备案,正巧赶上北京电视台建台,试播节目需要电影放映员。某一天,在同是放映员的战友平增带领下来到电视台帮工。
    新成立的“北京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原名北京电视台,北京新建了一个地方台后中央台就改名了)时值筹建初期,原来北京广播电台的一票人马拿着北京市委和广播电视局的文件开始了筹建北京电视台的工作。新街口外小西天有个成人教育局,小院有个三层小楼,暂借了半个楼共十几间房,安装机房演播室兼带编辑部办公室,连厕所都改造成了新闻直播间。发射机房和天线则设在宣武门饭店的顶楼,电视信号用微波从小西天传送到宣武门。设备陈旧条件简陋人员七拼八凑,使用的设备大多是从中央电视台淘汰下来的黑白电子管机器,中心机房、电影机房、飞点幻灯机构成了几乎所有设备。每天晚上只放个一部电影,还是“现场直播”,有个叫张忠信的哥们下午从电影公司租来片子,在倒片台上把片子整理好,到了晚上开播时先放段片头,再放一段十六毫米胶片拍摄的新闻然后就是放映电影了。采用了一种光电转换器的装置把电影放映机的光学影像投放在摄像机的光电管靶面上,通过转换变成电信号送入发射机播出。由于是租来的旧拷贝经常出状况,也练就了一套不停机排除故障的技能,如果遇上断片急忙切换到飞点幻灯上的画片,一般都是剪画报上的好看图片。节目预告是毛巨贵先生用毛笔写在学生用的塑料垫板上的,塑料上写水调和的广告色不容易沾,他们还发明了用洗衣粉加水调颜料的办法,手写的字并不好看歪歪扭扭但在当时要求不高能看就得。随着时间时代的变迁,很快换成了晶体管分离元件的飞点扫描电视电影设备,又有了初级的四分之三磁带录像机SONY--BVU2860系列,于是电视进入了录像阶段,播放的电影也改成录播了。用移动放映机投放在墙上,摄像机拍录下墙上的影像。播出时放录像带。电影拷贝是有限的,于是“胶转磁”录像的任务越来越少,空余的时间很多,于是偶就发挥了一点点余热,利用多余的时间帮助别人写点片头字幕。过了些时间电视广告在电视节目里出现了,成立了广告部,徐道理任第一任广告部主任,当时他极力邀请我到广告部去,申请了当时的总编辑李克威,他认为主要的技术骨干不能调动。只好继续在电影机房干,那时候时间多在那DIY了几个微型照相机。很多编辑都知道电影机房的王建会写点美术字画点小画,于是都来请帮忙。我闲得无事有求必应助人为乐也填补空余时间。画的第一个动画广告是262医院的宫宪利要求画的一个眼药水广告“塞马新安”,那时根本不知道动画是怎么回事,凭着自己的理解用夹子把一沓彩色书皮纸夹住,用彩色水笔一张一张地画出拟人化的药瓶不同的动态,拍摄下来感觉还不错。
    偶然的一天,我和机房里的同事张京生看到在楼道角落里堆了很长时间的一堆用草绳包装的铁架子。用脚随便踢了踢,踢开草绳看到里面的零件和铭牌,“苏州摄影器材厂动画摄影台”。我们两个商量,反正现在任务不多,机房里面有地方,不如我们把它安装起来玩玩。于是我们就拆掉包装,把大大小小的一堆铁疙瘩抬进电影机房,边琢磨变固定,用了几天时间把这个大家伙硬是安装了起来。这是一台用于拍摄电影片头字幕的动画摄影台,两根两米多高粗壮的钢柱子上固定着几层平台,平台上有可以开合的玻璃压板,压板上下装置着可以左右移动的定位钉。下面有个电动机可以控制上边儿的摄影机上下移动。几个手柄摇把控制台板几个方向的运动调整。这些装置对我这个喜好机械的人具有相当的吸引力和好奇心。当时电影的片头字幕大多采用这种逐格摄影装置制作。比如我们经常在电影里看到片头字幕有书法字体一笔笔写出来的效果,或者字幕自下而上滚动的效果,都是摄影台逐格拍摄的。我们整天在它周围琢磨,研究每一部分的功能。那时有关动画的书籍很少,张京生是个很聪明的人,尤其是理工方面有很高的逻辑思维水平。我们共同探讨研究各个方面的功能收获很大也得到乐趣。我们在装置摄影机的地方装上一台电视摄像机,拍摄画面。由于电视磁带的记录是线性的,如何让磁带每次记录一帧画面是个难题,听说东北齐齐哈尔有个工厂实验了一种控制器可以逐帧控制磁带录像,我专门跑到东北背回了一个(顺便回了一趟赵光连队),原来它的设计原理是每次记录一小段,然后按程序退到剩下一帧画面的位置再进行下一次记录,由此往复就产生了逐帧记录的效果。我们用这套设备拍摄了很多简单的动画效果,制作了很多动画片头。甚至用儿子的玩具改作了一个小人偶,拍摄了一段定格动画片段插在节目中播出,令当时的编导们甚感惊奇。由此在当时为数不多的电视台人员中影响很大。现在看起来十分简陋粗糙,但在当时是全国第一个采用电视设备制作动画的电视台。
    后来,经过在电影学院美术系动画专业学习,受到了比较系统的动画专业培训。结识了北京科影动画车间的陈士宏老师,金甫堂老师等一批动画专业的人,算是入行初步掌握了一些动画的技能。
    与当时动画班里的同学们共同创作了作为毕业设计的北京电视台第一部动画片《圆的圆桌会议》。当时拍摄动画故事片只有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等几家,而且完全采用胶片摄影方式。绘制动画也是描绘颜色透明胶片工艺,要求高工艺复杂,透明胶片很贵且难购买。描绘颜色北京只有八一电影制片厂的动画车间有研磨配制。我们穷则思变大胆创新不拘俗套为所欲为,从绝缘材料厂买到便宜的成卷透明涤纶片自己裁成小尺寸。用木匠做家具的乳胶加在广告颜料里,画我们自己的动画。同学们分头绘制不同的片段,在机房里连夜拍摄,经过一个月艰苦的“奋斗”我们的第一部原创电视动画片完成了,在台里安排了播出。
    随着北京电视台逐渐发展,很多栏目需要动画设计片头,偶则来者不拒态度诚恳热心对待不辞劳苦加班加点努力完成受到大家好评。以北京电视台的标志,设计制作了北京电视台第一个正式播出使用的动画台标。
    那段日子是极辛苦极充实极快乐的,每天加班到深夜,在摄影台前拍摄我们的动画片,看着自己绘制的一幅幅画面经过摄影变成了生动有趣的动画片,喜悦满足成就感溢于言表。就在那每天快乐的劳动时光中,竟然获得了北京市劳动模范的称号。
    后来,电视台逐渐发展,建立了专门的电脑动画机房,从影画科发展到动画制作中心乃至动画频道。
    如果没有当年那脚踢到草绳,这往后的情形还真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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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8月回东北

王建

列车缓缓启动,已经有人默默地流泪,离别的人们相互挥手,直到在视线中渐渐消失。

    许久,人们平静下来,收拾起激动的心情,回想着这十来天的经历,一幕幕的难忘镜头在眼前闪回。此次东北之行充满了兴奋与愉悦,哈尔滨战友们的热情款待给每一个同行者留下了深刻而美好的记忆。

    首先要记下两位领队的功劳,在北京刘中华、哈尔滨胡行卓的精心策划下成就了这次有意义的旅程。从电话联系、制定行程、采购礼品到买火车票订旅店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可谓劳苦功高,没有他们的辛劳此行就没有那么圆满。

    一、东北之行的内容流水帐:

8月26日 7:15乘D25动车组出发

15:30抵哈多人车站欢迎,进驻哈工大海燕酒店、哈尔滨战友40多人设宴接风、

27日早8:00 乘火车14:00抵赵光郭益民孟宪达焦佩朝袁仲举崔继光等接站、入住当地私人旅馆、晚宴中下大雨、

28日乘营部派来的小型车下连队、

29日乘三分厂客车赴五大连池当日返北安住宿

30日乘火车返哈尔滨、

31日胡行卓家聚会

9月1日乘李玉纯面包车去江北太阳岛(途中上孙跃东家) 晚上江南人民公社晚宴

2日董厚胜家聚会

3日江北虎园江边斯大林公园晚上陈福文世纪王府酒店宴请,看二人转

4日整理行李回请告别晚宴

晚上21:36Z16返京

    二、留下深刻印象的人与事:

  1、火车缓缓驶入哈尔滨车站,我们就从车窗外看见前来接站的热情奔放的哈尔滨战友,他们手举着赛场上才会出现的手掌玩具啪嗒啪嗒地敲出响亮的声音,孙雪英抱着一个塑料娃娃号称“刘奥运”,人们打出了“热烈欢迎我们最最亲密的战友北京知青来哈”的横幅,这种另类的行为引来很多旅客好奇羡慕的目光。大家兴高采烈相互问好,接过手掌道具发现每一只手上都系着一只玫瑰,我们都为战友的创意和细腻的心意深深感动。

  27日早8:00 乘火车赴赵光,哈尔滨战友近十人同行。一路上欢声笑语歌声溢满车厢,主角才女单彦闻担纲主演,时而高唱革命歌曲激昂亢奋,时而单口段子加模仿秀逗得满车爆笑不止。先拿出接站欢迎时打出的横幅“热烈欢迎我们最最亲密的战友北京知青来哈”指出“战友”被错写成“站友”的差错让大家欢笑不止,又掏出印着毛主席语录的红旗带领大家高唱“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火车上的联欢引起同车乘客的关注,年幼的乘客看着这帮不知愁的老头儿老太风闹莫名奇妙,他们很难理解那个时代的人们。同龄的人们最受感染,有的乘客也放开喉咙与我们一起高唱。很多人拿出录像机照相机记录下这难得的场面回去与家人分享。大家拿出各自准备的食品水果分享,干豆腐卷海带卷也在其中。

    此次东北之行,哈尔滨的战友乐观健康的心态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当年顽皮桀骜不羁的青年经过岁月的磨砺如今蜕化成了一个个沉稳的成熟汉子。孙雪英、三毛郭素芬是两个性格开朗幽默可爱的开心果,诙谐的话语不时引得大家欢笑,也把战友的友情体现得温馨深厚。阎鸿图孙玲英夫妇,阎鸿图,天津人,时任连队副指导员。移居哈市多年乡音未改,方言虽然固执性格却随和,为人厚道与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返城后进入银行系统靠着忠厚的人品文笔才华成就了一番事业。李建华,李大夫也是63年下乡的哈尔滨知青,在连队时任卫生员,宣传队排演红灯记出演李玉和,与我们后来的知青自然打成一片,他的沉稳成熟令我们敬仰,是我们心目中的大哥。卫生所在宿舍的对面,知青们经常找借口混小药吃。记忆中刘中华经常找他磨叽要几粒十全大补丸分给我们作为聊解零食匮乏的牙祭。他在卫生所自己有张床,白天作为医务用,晚上自己就睡在上面,他有个特异功能,晚上什么姿势睡,早上还是什么姿势起床,一宿一动不动。记得我俩坐在牛车上探讨人生、背苏联戏剧大师冗长的全名:“康斯坦丁谢尔盖耶维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努力给我编故事直到思维枯竭编不下去。董师傅和陆姐都是哈尔滨知青,63年下乡。哈尔滨12中高中毕业生,因为父亲成分是富农,在那个唯成分论的年代里出身不好的人只能选择上山下乡。董师傅是一个性格内向心灵手巧的人,下乡之后在机务开拖拉机,当时的师傅对技术保密不肯真教,他凭着自己的文化底子买书钻研,把技术练就得炉火纯青。印象之中的董师傅家是全连最整洁的,板障子(篱笆墙)修葺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老父亲在时也是一个干净利落的老人,是个勤劳的农业把式,带着个东北少见的斗笠,肩扛锄头,把地伺弄得绝对平整细致。陆姐在63年下乡的知青中也是佼佼者,两口子出入总是那么干净整洁。我下乡第一年连队安排我跟拖拉机当助手,董师傅是我的师傅,由于我是近视眼,当时怕丢了这分机会不敢戴眼镜。打夜班翻地还勉强,如果是耙地就惨了,分不出堑来,经常出差错。董师傅就自己一夜一夜地开,让我在旁边打盹,回想起来仍然感动。王洪生,王师傅是山东人,在连队时担任康拜因车长,连队三台康拜因数他摆弄得最好。那时的农业机械都是苏制老式联合收割机,要么怎么叫“康拜因”呢。老机器就要勤保养,每年秋收之前车组人员要把机器大卸八块完全拆开,每个零件清洗之后再组装上,有些磨损较大的机件甚至要用手工自己制作。这样的工作需要有高超全面的技术做为基础,所以在农场康拜因手的技术最为全面。王师傅的机器总是保养得干干净净,每年带领收割机队伍把秋收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王师傅为人和善,是一个特别爱动脑筋的人,我们在一起经常探讨机器革新改装的问题 ,记得有一年王师傅进行康拜因下凹板的改进,我给他提了一个建议运用蜗轮蜗杆的结构使得凹板的调节变得方便灵活,得到了他的很高评价。我在东北的十来年,正是从少年到青年人生成长的重要过程,做事做人都需要引领,心中的楷模就是这些师傅们,从他们身上不仅学到了技术,更重要的是从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吸取到很多思维的方式、办事的方法、做人的品质。

    2、变化中的赵光农场

    农场建厂十周年时我回去一次,有些小变化,此次感觉赵光变化真的很大。一出车站三轮摩托改装的出租车停作一排等候乘客。更多道路经过改造铺上了宽而平的水泥路。城镇化建设的加速,从车站到厂部饭馆商店鳞次栉比。我们入驻的旅馆后面就是早市,天刚放亮,各种菜蔬就摆在摊位上了,镇上的居民三三两两挑菜检果讨价还价与北京的菜市并无大异。高楼平地起,建起了很多六层高的居民楼,文化广场边的亭台楼阁健身器材一点不逊大城市,当年的俱乐部变成了教育中心。据说镇东边即将修通高速路,必将带给赵光更大的发展。生产模式也发生了较大变化,将连队撤销改成几个作业区,农忙时各种进口的大型农业机械到达作业区耕种收割,忙完统统回到城镇生活。这在当年是不可想象的,当时我们一个连队四五百号人侍弄几百晌地起早贪黑加班加点大会战一个接一个忙得五迷三道累得筋疲力尽也收不了多少粮食。想起来也难怪,全是外行领导内行,阶级斗争为纲纲举目张抓革命促生产,精力并不在种地上。

    如今的农场生产模式大改观,绝大多数的耕地都被有钱人承包,没钱包地的人出去打工。农场成为一个大地主靠收地租进行运作。商品化的进程贯穿到生活的每一个细节。有本事的人把自己也当成商品包装起来在市场当中运营,当年的小乖孩儿毛革新如今变成了赵光农场远近有名的“毛风子”---能说会道的大律师。当年连队的业余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里招收了几个当地的子弟,毛革新是一个要求上进的小青年,瘦瘦的身材大眼睛 ,经常与我们下乡知青混在一起,排节目、演节目,诗朗诵,三句半,快板书。这回看见的毛律师与印象当中的小毛大相径庭,胖胖的挺着个肚子,能言善辩好张罗,透着鬼头,还是那股机灵劲,只是少了原先那些淳朴。这也难怪,在现今的经济环境中生存没有变化就只能像在连队中看见的老实人们那样背着干粮放牛了。如今的毛革新蜕变成了当地赫赫的大律师,在法庭上练就了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玩律条于股掌之中,想见其在庭上口沫横飞滔滔不绝辩论的形态,时代造就人啊。

  到达赵光的下午白云蓝天,晚饭时间阴云密布下起了大雨。大家担心了起来,虽然赵光的道路都改造成了水泥路而通往连队的道路还是土路,这雨下起来没完,土路翻浆走不了车,下连队就成了问题。大家为此发愁,即刻商量改变行程,但返回连队看看的计划是万不可改变的,此是我们北上十分重要的内容。翌日虽然雨住天晴,但道路仍然泥泞,汽车走不了。农场为我们安排了大轱辘拖拉机,我们每个人买了一双农田鞋以便走泥路。打了几辆面的到糖厂水库大坝,分厂派来的小型车已经等在路边了。大家连托带举攀爬上了加高了箱板的拖车里,依里歪邪一路颠簸上路了。通往连队的道路被大雨浇得翻了浆,拖拉机牵引着拖车在泥地里一蹦一蹦地慢慢爬行。站在车上,迎着雨后的凉风,呼吸着原野特有的清新空气,远望着天地之间被雨水冲刷得鲜亮清洁的田园景色,广茂田野在漫岗之间起伏,水库反映着片片云朵构成的富有层次的天光,成行的绿树之间金黄的农作物结满成熟的果实。大轱辘小型车走在黝黑的泥路上把片片黑泥甩在箱板上,我们相互扶助站在颠簸的车箱里,回想起了年轻的时光唱起了儿时的歌。突降大雨为我们创造了体验的机会。

  到了久违了的连队,望着这一片寄存青春的梦幻之地,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景象。我们眼中充满了的没落,连队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生机,所有的住房都在勉强支撑着扭曲的身躯。让我们引以自豪的杨树林几乎没有了,剩下几颗歪歪扭扭半死不活;曾经粮垛巍峨机声隆隆的晒麦场风化的裂痕累累,扬场机械锈迹斑驳;当年宽阔整齐的道路上布满鸡鸭牛粪泥泞不堪;曾经欢声笑语的女生宿舍门前种上了一片凌乱的苞米。农场的耕地都包租给了有钱的人,没有能力租地的百姓只好靠打工过日子。余下的老弱病残和一些老实巴交的人们依偎着长满荒草得几栋破屋度日。养奶牛、放奶牛成了农工们的生存寄托,一头牛成本近万元,每天挤牛奶卖给奶厂维系生活。不久连队就要撤销,居民搬迁到镇上去,现有的连队推成耕地。再过些时日就找不到十七连的踪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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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三道桥随笔》
赵光是团部所在地,也是火车站,地方的镇政府。 连队西到营部8里,东距赵光12里,要过三座桥。 从连队到赵光的路要经过三个水泡子,就造了三座木桥。我们称之为“三道桥”,每每到团部都要经过这三道桥。如今这三道桥都被糖厂水库淹没了,这一段通往赵光的路也断了。留下的只是我们印象中逐渐远去的模糊记忆。 由于常年专人养护,这十二里沙石路道路宽直有形,中间鼓两边低,排水沟又宽又深。每遇雨季,拦道杆横在路中实行“交通管制”以保护道路。路两旁钻天白杨规整茁壮,那是早年间支边青年们创业精神的印记小白杨已经长成大树。和煦的阳光透过清风吹拂下的杨树叶刷拉刷拉闪烁出耀眼的光芒。心情好时独自走在路上,欣赏着四周自然风光,村庄麦田豆地山林野景尽在眼中,远处隐隐传来火车鸣笛和田间拖拉机作业的声音。 小兴安岭边缘,丘陵漫岗之间形成了一条条沟壑。沟里常年积留雨水,水深处探不着底,荒草年复一年,草根连着草根盘根错节死而复生,形成了一层厚厚的荒草甸子,草上长草长成一个个圆圆的塔头墩。水中的草生长成称之为漂筏的草垫,人走上去忽忽悠悠搞不好踩到空隙之处就会陷下去。夏季很多叫不上名的植物繁茂生长,野花盛开争奇斗艳,蝴蝶蜜蜂草虻加上蚊虫草爬子各种昆虫为了各自的生命勤劳勇敢奔忙劳碌,水中鱼儿游动青蛙鼓噪,整个一个自然博物馆。高高隆起的岗上一望无际的庄稼地散发出特有的香味。当年年轻的我们也像那些昆虫与动物一样日夜为了理想奔忙劳碌,出操出工开会学习排练演出抽休息的空在大路上拦车到团部购物瞧电影看同学会朋友,拦不到车就三两同行徒步过这三道桥走这十二里地。日子长了走得多了,留下了一些自己经过的和道听途说的相关故事。 一道桥距连队最近,连队东头一下坡就是。一道桥给我的印象最深的是“捞麻”。 北京知青刚到连队,全体编成一个新兵排,排长是贫下中农代表孔庆忠。老孔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硬朗结实的身板,黑里透红饱经风霜的面庞,讲出话来透着憨厚直爽的性格。十分符合我们心目之中的“高大全”形象,有这样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带领,我们各个羡慕敬佩。 新兵排的第一次任务就是捞麻。麻是一种草本植物,春种秋收,它的茎皮纤维经过处理用来制作麻绳、麻袋等农用生产资料。新麻收割后要经过浸泡、晾晒、碾压、剥皮,才能制作麻绳之类的用品。那一年的麻就泡在一道桥下的水泡子里。时间已经是8月下旬9月初了,东北的天气凉了水里更冷,我们知青们排成一队等候着把捞上来的麻传递到马车上运回连队。老孔一边给我们讲解如何捞麻如何打捆如何传递如何装车一边打开一瓶烧酒,喝了两口就宽衣解带跳入水中。一捆捆浸满水的麻湿渌渌沉甸甸脏兮兮在我们手中传递。孔排长一次次喝酒一次次跳入冰冷的水下,浑身冻得鸡皮疙瘩乱起,下牙上牙齐敲。见此景受感动,有些自认为身体强壮的同学也撸胳膊挽袖子脱鞋宽衣跳到水里捞将起来。 下班回来,我们敬爱的孔排长内热外感发烧了生病卧床不起了。同学们到边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第一次参加劳动,看到贫下中农的代表如此的行为感动得热泪盈眶热血沸腾心如潮涌,尤其是女同学们纷纷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好吃的到老孔家看望慰问。接下来引发出的浪漫故事在此不表。 过了一道桥不远就是二道桥,两道桥基本上同在一处地势低洼的地界儿。从赵光步行回连队,走到此地差不多7、8里地,行人略感疲劳,向前面一道桥望去有个上坡,间或可以远远望到房舍冒出的炊烟。疲劳的人在独行时意识流的作用会产生幻觉。有一次独自一人走夜道经过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前后望去空无一人四周静悄悄,远处西西落落的坟头老树昏鸦在天光映衬下似动非动,不知是萤火虫还是坟地里散发出的磷火,发出暗暗的若隐若现的微光。路边钻天杨树的叶子在微风的鼓动下发出哗啦哗啦怪异的音响,会产生强烈的恐惧感。这时候你的神经高度紧张,全身汗毛竖起,警惕地用耳朵努力搜索四周任何可疑的动静,瞪大眼睛从视野之中模糊的物体之中仔细地辨别判断。远处不时传来孤狼的夜嚎,脑子里不祥的想象伴随儿时听到的神鬼故事虚拟地浮现眼前。由于害怕随着你逐渐加快的脚步耳边会听到有个声音在后面尾随着你,你快他快,你慢他慢,你停他也停。惊恐之中慌不择路踉踉跄跄磕磕绊绊逃回宿舍发现是自己的鞋带挂上一堆路边的苍耳(东北的一种野草的果实)。 三道桥是个大下坡,坡陡路滑经常出事。有个老职工叫“大才”的就是由于马惊了车翻了人被车上拉的木头压伤没有抢救过来而去世的。那人挺好的,说起来还是哈尔滨的老知青呢。 有一回,我骑着借来的自行车从赵光回连队,遇上连队的哈尔滨一个知青(好象是史洪珍)抱着个新买的脸盆在路上。用自行车驮着他途经三道桥,要下坡时就有预感,随着车子下坡的速度越来越快心里越来越虚飞快的车速顺坡而下在沙石路上剧烈地上下颠簸,后面的乘客也害怕地说行不行呀,要不我下来吧?下来?停得住吗?车闸都捏到底啦。挺着吧!耳边刮的风忽忽的越刮越大,手中扶的把飘飘的越抓越晃,骑车人的心腾腾的越跳越快。终于失去了平衡弄得个人仰马翻,连人带车摔出去,摔伤了乘客摔坏了脸盆。 自此三道桥留给我的印象就比较阴森恐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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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的随笔

(人物篇)

 

  (续周维英之姜喜财)

记得他是连队的治保委员,专管破案的活.那一年梁玉梅(是这名吧?)失踪,到处找了十几天也没消息,后来还是他分析出在井里把人捞了出来.别看他个儿不高,其貌不扬,脑子好使,连队杀了猪,只要检查出有豆,他会利用关系悄悄地卖到赵光火车站前的小饭馆里,即保证了连队人民的安全,又减少了连队的损失.至于那小饭馆咋处理就"不得而知了"幸亏我们很少在火车站前饭馆吃饭,那太奢侈. 2005-01-10 16:21:39   

 刚到连队的同学们最羡慕机务排的工作了,看着他们开着轰隆隆的拖拉机下地,又神气又神秘。第一年我和几个知青有幸被选上当了拖拉机的“助手”跟班去翻地。翻地的活好干,拖拉机拉着五铧犁顺着前边机车翻出的“堑沟”走就好了,没翻过的白茬与翻后的黑土地反差很大,对于我这个近视眼来说没什么困难。到了后来地翻完了,该耙地了,我这个近视眼就“穿帮”了,明明看不清楚却不敢带眼镜,怕由于是近视被“拿下来”丢掉这个难得的岗位。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尤其是夜班耙地周围黑乎乎一片,尽管拼命瞪大双眼就是找不着那该死的“堑”开着开着就乱套了,于是便瞎找起来,一来二去自己都不知开到什么地儿了,更有甚的有一回我楞是把车开到另一块地里去。师傅不理解,我又不敢说,还以为我是个笨家伙呢,师傅恨得直叫。一般来讲,师傅带徒弟上夜班,师傅主要是保养机车和睡觉,开车作业的活是徒弟干。可碰到我这个不争气的近视眼又不吱声徒弟可就苦了带我的师傅们了,他们只好一宿一宿地自己开,累的贼死。看着可怜的师傅,我实在心疼,只好找到老连长把实情招了。没想到高连长不但没埋怨什么,安慰了几句又派给我一个新活儿计。没想到这个变化竟成就了我几年的成长历程,使我有幸遇到了几位影响我心理成长的三个重要人物,而这三个人有个共同点:都是在那个年代被下放劳改的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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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义

赵师傅是大学生,正八经黑龙江农业大学农机系65届毕业生。之所以叫“师傅”因为当时那个年代不兴叫“老师”,老师在当时属老九。大学生当时当地可是个稀罕物、凤毛麟角,全团也只有两三个,大家都叫“某大学儿”就是后面加个“儿”音。记得有个范大学很早就调走了,只剩这个“赵大学儿”窝居在小小的连队。他是右派,是当年被“分配”成的右派。大家知道当年的“右派”属黑五类,所以那么珍稀的大学生下放到小小的连队就不奇怪了。
    赵师傅是我成人的启老师。自从到了保养间自己摸索着打铁,和赵师傅就成了好朋友,他对我成长的帮助非常大,我们白天在保养间干活,晚上睡在保养间自己改造的二层铺上聊天。他手把手教我电焊、钳工、板金工的技艺,这些技术不是他大学里学的,是农业连队的生活锤炼加上他自己的钻研。他借给我很多书,当时书籍很少,有他大学的教材、有他的收藏,都是一些技术书:农机手册、机械制图原理、电工手册等。告诉我知识的重要,要求我抓紧时间学习,教我绘制机械工程图,画板金渐开图。他的行为影响到我的一生,尤其是动手能力、思考方式、钻研精神的培养。赵师傅是我认识的把所学知识应用于实践最好的人,可惜那个时代耽误了他。 

后来给赵师傅“平反落实政策”调到了团修理所。算是发挥了他的作用,在那里他革新发明创造了很多农业机械,成为全团唯一的农机总工程师。他离开连队以后,我仍然在小洪炉打铁,先后有几位老职工和我搭档。我和赵师傅保持着联系,在他的帮助下,我也完成了很多农机的革新:自己制造了个小车床;为科研班做了个小脱粒机、麦场做了上囤机(以前都是人扛麻袋上三级跳)、装袋机。为康拜因改装下凹板调整装置等。
    前些天中华给了我赵师傅的电话号码,和他通话叙旧是很开心的事,赵老年近七十仍然思维敏捷,现在大庆附近的一个农场发挥余热。祝赵师傅身体健康生活幸福。


      黄兆奎 

十几年前,我第一次回赵光看望,见到了另外一个望年好友黄兆奎。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他当时在连队油库管油,把油库整理得井井有条老黄,表面看起来个不高,瘦小的身材略有些驼背。但背景大有来头,据说抗美援朝时期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总参谋部的作战参谋,在朝鲜战场上叱诧风云的人物。后来十万官兵转业率领着他的部队来到北大荒建设边疆,再后来下放到十七连劳动。可能是多年军旅生涯的锤炼,他干什么事总是井井有条,干净利落。管仓库把货物备件整理得整齐有序有条不紊,帐目一清二楚;管油库把油库收拾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还栽花种草,把个原来乱糟糟脏兮兮油乎乎尘土飞扬的油罐房弄得像个小花园。我每天早上总看见他在朝阳的映衬下戴着草帽手拿工具细心地耙地锄草,干累了就装上一袋旱烟边休息边欣赏他的劳动成果。高兴了就操起胶东口音唱上两口西皮二黄。他从不讲大道理,也从不炫耀往日辉煌。人无完人,他为什么走麦城我不清楚,在那个政治挂帅、运动不断的年代也说不清楚但他勤劳沉稳的做事风格对我的影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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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克

还有一个人---任克,他从团部机关调到十七连干“统计”。是个文人,性格开朗为人随和,能写能讲,但干起活来从不落后。在当时和我们知青一起搞宣传、办墙报、创作宣传队表演的节目。他办事认真的态度,勤奋乐观的性格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回忆与他合作搞宣传时的经历有欢乐有苦恼有无奈,在他的监督下我几乎每周都要在连部东山墙的黑板上写满满一墙字。夏天农忙时很舒服,可以名正言顺的逃避下地劳动的辛苦。冬天就比较受罪,得忍受刺骨的寒风用冻僵的手指捏着短短的粉笔头哆哆嗦嗦把歪歪扭扭的字写满墙。不愿干的时候就耍赖顶嘴软磨硬泡也无济于事,在他耐心说服下只好硬着头皮糊弄下来。(连队的上海知青人才济济,陈怡胜丁牛宝都写得一手好字,我从他们那里学到很多东西)。任克后来又调回总场撰写场史,和农场有个姓杨的技师来到北京查找资料,任务完成的十分顺利,可没想到乐极生悲在旅馆中风住进了医院,抢救后农场派人接回了赵光。后来我去赵光时见到了他,恢复得不错,只是语言不清。

 

 

贾文庭

可别小看我们一个小小的连队,在塞北边关能工巧匠各色人等藏龙卧虎.贾文庭,人送外号"贾蝎子"(如实记录没有不恭之意)是连队少有的几个中专毕业生,在当时属硬帮帮的知识分子,因为我们一帮只有初中毕业(实际才高小)的年轻人都称之为"知识青年",那才臊得慌呢.人家可是正而八经的农机中专毕业生,当然在他身上肯定具有"知识分子"的弱点,虽然说起话来行云流水,念批判稿脆似炒豆,除了开拖拉机之外干起诸如割地铲地扛麻袋的农活就麻烦了.记得有一次我们割豆子,机务排的人一轰而上叫着号就冲出好远,他老人家眼看拼命也跟不上,索性就做在地上慢慢地干.上次农场场庆我去连队还看见了他,时搁20年依然是老样子,黑瘦弱小的身材,不爱与人交往,总是远远地站在一边观看.与东北汉子的爽朗性格相比突显着特立独行玩世不恭的个性(摘自2005-01-08 23:14:30校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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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喜财

记得他是连队的治保委员,专管破案的活.那一年梁玉梅(是这名吧?)失踪,到处找了十几天也没消息,后来还是他分析出在井里把人捞了出来.别看他个儿不高,其貌不扬,脑子好使,连队杀了猪,只要检查出有豆,他会利用关系悄悄地卖到赵光火车站前的小饭馆里,即保证了连队人民的安全,又减少了连队的损失.至于那小饭馆咋处理就"不得而知了"幸亏我们很少在火车站前饭馆吃饭,那太奢侈.                      赵福

可能很多人不大记得这个人,但凡住过大宿舍的人都会有印象。那时侯有五十多岁,冬天给我们宿舍值班烧炉子,每到冬天知青宿舍都会用砖垒起大大的炉子,上面扣个半拉油桶。派一个劳动力打更值班捎带着照顾炉子添煤不能让它灭了。身体残疾的赵福就经常担当这个职务。赵福不知啥时中风半身不遂整日里拖着半拉身子混迹在我们知青里和我们打成一片嬉笑怒骂常而有之,过分点的恶作剧大家拉起他四肢在泥土地上墩,他急得嗷嗷叫大家也不松手。东北的冬天夜长昼短,没啥娱乐活动,猫冬时节聚在火炉子旁,点上一袋关东烟,听人“说古”是很惬意的享受,说书人在众人羡慕眼光中绘声绘色口沫横飞说一段“薛刚反唐”引得大家竖起拇指连连称道也是很得意的本事。由此造就了很多说书人,一般说评书的艺人大多来自东北也就不奇怪了。很多人从小受环境氛围的影响,耳濡目染虽然不能正经八百地开场子撂地说书,但嘴皮子练得不善,能说会道东北人称“大白呼”北京叫侃山、侃爷。赵福就经常在自己住的小草房里聚众说古道今,引的当时的指导员批评他宣传封资修破坏安定团结。他有个嗜好是喝酒,每到月底开支准到县城北安洗澡推头下馆子,然后背上一大桶简装烧酒回到连队,高兴之余就白话当年在边区当小八路、解放战争立功受奖负伤光荣退伍的故事,别人不信他还急赤白脸地翻出当年某军区司令员亲笔签发的证书给我们看,后来在我们与他“对歌”的经历后我才重新认识到他非比寻常,觉得这人不简单有经历。人不可貌相大隐隐于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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