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日酋坂垣正坐在地图前,欣慰地呷着咖啡。
这些天他的心情好极了。如今内长城线全被突破,他的部队与察哈尔兵团即将成功会师,部队现在代县集结,收容后队。他命人向北平方向发报,汇报战功,并且催运物资。这一路攻来,日军的现代化装备充分显示了威力。那些支那军队哪里见过这么凶猛的炮火,还不算飞机轰炸。所以每当日军兵临城下,他们要么是不抵抗,闻风而逃,要么是略放几枪以应付差事然后就不要命地逃掉。所以虽然这一路上攻击顺利,然而歼敌不多,支那军的主力并未受到大的损失。
“也许这就是支那部队将领们的特点,他们作战能力虽然不强,但极善于保存实力,以向他们的上司做交易。如果他们下决心与皇军做一次决战,那才是歼敌的良机呢,皇军的重炮、坦克和飞机,会对他们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屠杀。哼!”坂垣不由地自言自语道。
坂垣知道,这种大规模的屠杀很快就会实现,皇军一路攻来,山西门户洞开,忻口之后,就是太原了。如果皇军占领了山西全境,那么山西军阀阎锡山就无处存身了,而中国其他的省份不容他立足。用中国人的话说:“狗急跳墙”,阎锡山不会任由皇军轻易地占领山西省全境的。所以那场大屠杀发生的地点,一定是太原最后的屏障——忻口。好好地准备吧。
现在的问题是运输和补给,现代化装备发挥作用时虽然痛快,可是每天的消耗量也很惊人。服装、粮食、药品、弹药、机械配件、油料等等,如果不能及时补充,部队的攻击进度就会减慢。
八路军在平型关歼灭的就是运输队,那一仗过后,皇军在平型关一线居然有二十多天没有动作,因为弹药供应不上,现代化的装备发挥不了作用,所以就得等后勤部队把物资运送上来之后才能发动攻击。
这时候副官走进来立正报告说:“第十三联队那几名擅自离队的士兵回来了!”
“我们一路上分明攻击顺利,他们怎么会掉队呢?”
“他们路过一个村庄,抢了一名农妇的鸡炖了吃,然后把那名农妇和她的女儿轮奸了。”
“你应当理解我们的大和武士,他们远离日本,远离亲人,在异国连续的行军和作战,身体和精神都高度紧张,适当地放松一下是可以理解的!——最后他们把那名农妇怎么样了?”
“泼上汽油烧死了!”
“八格!战争物资是不容许如此浪费的,他们应当用军刀结果那名农妇!你看如何处治他们才好?”
副官不知道如何回答,上次从平型关逃回来的士兵可是都被逼剖腹自尽了。副官不知道坂垣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说:“请太君吩咐。”
坂垣说:“严厉地训斥他们,关键是不容许擅自离队!然后让他们各归本部,以战功赎罪!”
副官立正敬礼道:“哈依!”然后向后转,推门出去了。他想:“看来这次他的心情不坏!”
坂垣处置完那几名士兵之后,又在地图前沉思起来。
代县位于五台山主脉和内长城线之间,南距原平、西距宁武、东距茹越口三地各约一日行程。左一条公路穿过内长城线,北通大同;右一条公路由茹越口、平型关穿过内长城线,沿五台山北麓,经繁峙、大营、灵丘、广灵、蔚县,往东北直达张家口,两条公路在代县会合之后,再往南经崞县直通原平。
为了稳妥地占领山西全境,下一步的作战目标不在于攻城掠地,而在于消灭对方的主力部队。用中国人的话讲,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可是阎锡山的部队太滑头了,远远地看见穿黄军服的日本军队,他们就望风而逃了,造成大日本皇军在山西与几十万充满敌意并且手持武器的支那军队共处一室的局面,对于占领以后的治安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八格牙路,支那部队里没有真正的军人,统统都是胆小鬼!”他看着地图,渐渐地暴躁起来。
情报部野田大佐走进办公室,向坂垣立正敬礼道:“报告,有最新的支那部队动向情况!”
坂垣不耐烦地说:“讲!”
野田大佐走向墙上挂着的地图,用手指着地图大声报告说:“据可靠情报,山西军阀阎锡山最近召集作战会议,他们集中第二战区主力,步骑工炮各部共约二十六个师又十个旅合二十五万人,在忻口布防。另外,阎部以王靖国率军守崞县、马延守率军守宁武、以姜玉贞率军守原平,欲与我军决战!”
坂垣听罢两眼一亮,急说:“你等一等!”然后他也走近地图认真地看了看,不禁笑起来说:“哟西,大大地好!”
野田明知坂垣的心理,但他故作糊涂地说:“我不明白太君的意思!”
坂垣顺竿爬上来说:“作为军人,要有全局观念。我大日本皇军自从攻陷天镇以来,已经一个多月,沿途每遇晋绥军部队,皆面对皇军的猛烈攻势望风而逃,所以虽然我们进展顺利,但是无法全歼对方的主力。难道将来我们大日本皇军在山西与几十万支那部队共处一室不成?野田君,你的情报来得太及时啦!我们正要诱对方决战呢,不然就无法全歼对方的主力!”
野田立正挺胸道:“哈依,太君英明!”
坂垣摇摇手说:“噢,野田君,你太客气啦!”
野田大佐听了,与坂垣一同仰天狂笑起来。
这时办公室外有人高喊一声:“报告!”
坂垣应声道:“进来!”
机要室参谋推门而入,向他们两人立正行礼道:“最新战报!”
坂垣说:“念!”
机要参谋朗声读道:“酒井镐次统率的关东军察哈尔兵团第一混成旅经过连日猛攻,今日已攻破阳方口,正向宁武进兵!”
坂垣闻报,与野田对视一眼,两人又笑起来。机要参谋不知就里,望着他们发愣。
坂垣笑毕,突然扳起脸,厉声道:“记录:通知各部队长于明日早八点到作战室开会,不得有误!”
机要参谋急速地记录下坂垣的话,然后递给他。坂垣接过记录浏揽一下,便在上面签了字。然后机要参谋向他立正行礼之后便向后转,推门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当各部队长在作战室会议桌前正襟危坐已毕之后,坂垣便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各部队长似弹簧一般地同时起立,坂垣环视大家一周,微笑着点了点头,大家才各自坐下。
坂垣用指挥棒指着地图大声说:“诸君请看:代县、宁武、原平三城,相互各距一日行程,他们在地图上几乎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三城分据一个顶点。宁武与原平有同浦路相通,只隔轩岗一城;代县与原平有大同公路相通,只隔崞县一城。昨日察哈尔兵团已经攻破阳方口,正向宁武进军,现在我们左右两支军合力,原平指日可下。各位,我们得了原平,就是占据了五路总口,所以夺取了原平,便可直指忻口,在忻口关前,我们就可以实现与支那军决战的计划!”
坂垣说到这里,略为停顿了一下,观察大家的反应。他发现与会的所有人都是一副目空一切的志满意得的表情,心里不免振奋起来。他激动地喊道:“我命令!”
与会众人都竖起耳朵,听他说些什么。
“第一路,由酒井镐次指挥,统关东军第一混成旅,进攻宁武、轩岗,消灭马延守所部!”
酒井镐次像踩了弹簧一般地跳起身立正道:“哈依!”
坂垣转身又道:“第二路,由本多政材指挥,统关东军第二混成旅,进攻崞县,消灭王靖国所部!”
本多政材也跳起身立正道:“哈依!”
坂垣继续说道:“第三路,由镍原诚一郎指挥,统关东军第十五混成旅,绕过崞县,投小路进兵,袭占原平,消灭姜玉贞所部!”
镍原诚一郎也起身立正道:“哈依!”
坂垣分派已毕,围着会议室无声地转了一周,然后对大家说:“我们以十月四日为期,三支军同时发动,克日攻取宁武、崞县、原平三城!诸君,我们这三支军各一万人,又各有飞机重炮助战,我在指挥部等待大家的好消息!”
于是所有的人都起立应声道:“哈依!”
十月四日凌晨,东方天际露出一抹红色。辽阔的黄土地上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白霜,天气有些冻手了。
日酋本多政材站在崞县县城外的临时指挥部前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崞县的城墙。他的身边站着几名双手持信号旗的通讯兵,副官也在身边侍候着他。
本多政材说:“天亮啦,我们该行动了吧?”
副官立正道:“哈依!”
本多政材问道:“部队都已经进入进攻出发地了吗?”
副官应道:“我们的大和武士们都已经等不及啦!”
本多政和闻言,大声地笑了笑说:“好吧,先让支那人见识见识我们的重炮火力吧!”
副官朗声应道:“哈依!”然后他拔出军刀,向手持信号旗的通讯兵叽哩哇啦地大叫了几声,那几名通讯兵立正应声之后又分别向不同的炮兵阵地挥动信号旗,然后炮声震耳欲聋地响起来。
日军的攻击开始了。
王靖国在指挥部里正吃早餐,聚然而至的炮声震得他手中的豆浆碗也摔在地上。他让副官撤掉油条,然后扑向电话机,摇通了一线团的阵地:“张团长,鬼子开始进攻了?”
张团长在电话里喊道:“军长,没想到鬼子的炮火这么凶!头一轮炮击就把城楼炸塌了一个角,城楼下重机枪阵地上所有的人都飞到城墙下边摔死个屁的了!狗日的小日本炮火太猛,一个重机枪排呐,就这么没啦!”
王靖国说:“死的又不是你爹,别给我嚎丧!说说情况。”
张团长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有啥情况,就是伤亡惨重!日本人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似的,每一个角落里都落下炮弹,我现在只好动用预备队啦!”
王靖国说:“混蛋,人家还没开始冲锋呐,你就上预备队了,这一天你还咋守哇?”
张团长慌张地喊道:“军长,求求你,快给我上援兵吧,日本人已经开始冲锋啦,看把他狗日的牛的,连腰都不弯,要和我们拼命呐,掷弹筒已经打到城墙上了,一营长阵亡啦!”
王靖国听对方的话不对头,不禁恼火道:“你不许嚎丧!现在也不能上援兵,反正今天你那里要是失守老子就毙了你,崞县失守自有阎长官毙我!”
张团长放下电话,对团附说:“一营长那个短命鬼,就这么完啦。你去一营指挥,把剩下的人拢巴拢巴,死守!这是上头的死命令,人打光了你就自己填上去,反正今天不是战死就是让长官给毙了!”
今天本来是由一营长负责守城楼,日军开始炮击时,一枚重迫击炮弹恰好落在城楼的角柱上爆炸了,紧跟着又有两颗炮弹呼啸而至落在城楼下边的重机枪阵地上的三挺重机枪之间,于是整整一个重机枪排连人带枪全都被炸得飞了出去。
一营长见状,急忙挥动小旗,调过一个排的人和两挺轻机枪到城楼下边,填补原来的重机枪火力。
日军原以为城楼那里的火力点被消灭了,就组织人向城楼方向冲击。谁知他们刚冲到距城楼五十米左右,城楼上机枪又响了起来,日军步兵死伤累累。
日军指挥官大发雷霆,命令三门大口径迫击炮集中火力再次轰击城楼。
一挺机枪又哑了,一营长挥动小旗,又调过两个班的人填充城楼的火力点。
日军炮兵指挥官用望远镜观察,发现有一个人不停地挥动小旗,似乎在调动人员,于是把几名炮兵瞄准手招集到一起,指着城上不停地挥动着的小旗说:“喏,那个挥小旗的,支那人太君的干活,瞄准他,死啦死啦的!”
于是几名炮兵瞄准手分别回到自己的炮位,伸出姆指目测距离。随后几发炮弹呼啸着飞上城楼,守军一营营长被炸身亡。
本多政材在指挥所里观察战况,他发现守军兵力充足,火力密集,自己的部队伤亡严重,不由得大叫道:“炮兵,集中全部火力轰击他最低矮的那段城墙,争取把它轰塌!”
身边的副官立正向他叫一声:“哈依!”然后就去通知炮兵。
日军全旅的炮兵都集中瞄准那段低矮城墙,连续不断地轰击同一点。于是那段城墙终于被炸塌了。日军步兵欢呼起来,不待指挥官下令,竟擅自端起刺刀疯狂地冲向城墙的断口。
守军连长在断口两边各组织了一个排的兵力,向冲至城下的日军打排枪,甩手榴弹。断口两边又移过来两挺机枪,总算把日军的这个冲击波给打了回去。
团附硬着头皮弯腰跑到一营阵地,把几个连长召集到一起说:“只要还有喘气的,就得组织火力,人死光了你们就自己端着机枪开火,反正我手里这支手枪是专门对付你们的,谁后退我就毙谁,咱们营阵地失守了团长就毙我!赶快回去组织!二连那边有一段城墙炸塌了,你们赶快弄两挺机枪过去,其他人往下甩手榴弹,一定要把口子封住,听见没?”
几个连长知道没有后退的余地,也没有援兵,只好分头回去组织火力。
二连连长回到阵地上,命人把擅自逃跑的一班长押过来,对他说:“兄弟,没法子,这是上峰的命令,不要说逃跑,只要阵地失守了就得枪毙我,你说我咋办?你如今既然逃跑,我只好执行上峰的命令,不然就得枪毙我啦!”
一班长低下头,说:“连长,动手吧。我要是跑了也就跑了,可既然被你抓住了,那是我的命不好,我不怨你!”
二连长拔出驳壳枪向一班长的太阳穴开了一枪,一班长倒地而亡。
二连长命令道:“向左右两边传达,一班长临阵脱逃,本连已执行上峰命令处死他了!”
于是阵地上立即传遍了,一班长被处死了!
二连长又喊道:“各排注意,每挺机枪配六名步枪手和四名投弹手,预备队随时派人补充伤亡缺口,城墙断口这边是防守重点,守不住就执行死刑!”
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晋绥军在前所未闻的炮火之下,忽然向蜂拥而来的日本兵开火,手榴弹也接二连三地在日军群中爆炸。那些自认为是优等民族武士的日本兵在对方的交叉火网下大批地倒在血泊里,临死也没明白这些劣等的支那人为什么忽然勇敢起来了。
敌人的又一次进攻被打退了。
日军随即发动了更加猛烈的一次冲锋,但是也被击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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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靖国在指挥部里望着地图发呆。日军炮火的猛烈他算是领教了。才打了一天,城墙就被炸塌了数处,弹药消耗的程度也是他事先没想到的。同时大批伤员拥挤在城隍庙里,只能等死,这样下去,军心不好维系。
突然副官向他报告说:“城内有一条古地道通向城外的山里,共党方面派人来与咱们联系,他们发动了几百位乡民,帮咱运来大批粮食和弹药,准备把城里的伤员运出去!”
王靖国闻言一愣,忙问:“他们人在哪里?”
这时候八路军总部的张参谋走进指挥部说:“你好,王军长!”然后又指着身边一位女学生模样的人介绍说:“这位是我总部的民运干事,梁玉芬。”
王靖国心里一热,急忙上前拉住两人的手说:“感谢二位,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啦!”
梁玉芬说:“请王军长明示粮弹的堆放位置,我们卸了货以后,好把伤员从地道运走!”
王靖国急忙大叫道:“参谋长在哪里?”
参谋长走过来立正道:“请军长吩咐。”
王靖国连忙吩咐道:“快带这位先生和女士去卸货,然后带他们去城隍庙,把伤员送出城!”
参谋长应道:“是!”然后向张参谋及梁玉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玉芬对王靖国说:“那我们告辞了,王军长。”
王靖国连忙说:“有劳,有劳啦!”
当他目送玉芬他们走出指挥部之后,又望着他们的背影叹道:“好俊的个丫头!”
本多政材在望远镜里看得明白,攻城的日军又被对方打退了。
他恨得咬牙切齿,当众把那个带头退回来的中队长用指挥刀劈了,污血喷了他一身一脸。然后他恶狠狠地喊道:“重新组织冲锋,谁要是再敢后退,他就是榜样!”
参谋长对他说:“进攻的部署能否调整一下?每次炮击停止以后,步兵才在二百米以外发起冲锋,这就给对方留了一个时间差。不如趁炮击时步兵就向前移动,到距城墙五十米以内时隐蔽,炮击一停,一线步兵先用掷弹筒和手榴弹轰击,再向里冲锋?”
本多政材闻言一愣,喊道:“八格!这样冲在最前边的士兵就会有生命危险!”
参谋长盯着本多政材的眼睛说:“当然,但是他们会成为大和民族的英雄,而我们取得了胜利!”
本多政材略低了一下脑袋,说:“那就快去准备!”
重炮声又震耳欲聋般地响起来,城墙上的晋绥军士兵都找地方隐蔽起来。日军一线部队前伸至距城墙五十米左右时,已经有十几名士兵被弹片和飞起的碎石击中而亡。
当炮声停息下来时,连长喊一声:“快进入阵地,小日本要进攻啦!”
可是当士兵们刚走出隐蔽部,迎面就遭到日军密集的手榴弹袭击,他们纷纷倒地。一百多日军从倒塌的城墙口涌进来,日军的机枪手迅速卧倒,向城里的晋绥军射击,随即大批日军士兵端着刺刀呀呀地狂叫着向里冲。
团附见状,看来是挡不住日本人了,只好长叹一声:“哎,这就是命啊!”然后他也不敢回团部,而是直接向城后门飞奔而去。
本来冲进城来的日本兵不过一二百人,如果把突破口封死,再调查预备队来把冲进城里的日本兵包围起来逐一消灭,事情还有可为。如今他这一跑可就不行了。
正在城墙上拼死抵抗的士兵们对连长叫道:“连长不好了,你快看呐!”
连长顺着士兵所指一看,团附正向远处飞奔。不由得叫道:“那我们还在这里等死不成,趁日本人还没合围,咱也走吧!”
这一个连一跑,其他连不跑也不行了,于是突破口失守,官兵们都跑散了。
团附跑了没多远,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城墙上的那几位连长正跟着他呢。他喊一声:“好哇你们!”说着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腰间摸手枪,可是突然他想起来,现在还有权力对他们执行军法吗?他自己就正在逃跑呢。
连长们看他把摸枪的手收回了,就问他:“团附,咱上哪去?”
他低下头又抬起来,叹一声道:“嗨,当然是原平,难道回团部等着团长枪毙?”
他们说:“他枪毙谁哩?他自己就不逃出来吗?”
这句话把团附噎得没了词,只好转身继续逃跑,那几位连长也迅速地跟上他。
当他们跑出几里地后,发现身后竟跟了有近千人的败兵。
王靖国正在指挥部里向一线摇电话,突然听到指挥部门外有掷弹筒的爆炸声,他喊道:“他娘的,谁在外面捣乱?”
参谋长进来喊道:“不好了,快走!日本人打进城里啦,再犹豫城后门可就被日军占领啦!”
王靖国骂道:“我日你先人的,你他妈胡说!你小子就不怕我枪毙了你?”
参谋长焦急地说:“我的军长,那可是日本人呐,数处城墙都被炸塌啦,这就是他们的炮兵,比我们的强多了。现在大批日军已经涌入城里,再不撤您可要准备为国殉职了!”
司令部里的人个个目瞪口呆,看着王靖国,而门口的卫兵们早已跑光了。
王靖国只好转回身来,有气无力地问:“共党帮咱运伤员的地道口在哪里?”
副官说:“在李家大院内。”
王靖国说:“那还不走!”
他的话未落音,指挥部里的人已经一哄而散跑出去了。
本多政材进了城里,来到王靖国的指挥部,他看了一眼屋内墙上挂着的地图,得意地笑起来。然后他对副官下令道:“让我们的预备队顺着那些败兵逃跑的方向直追过去,其他人休息一下再向原平方向追击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