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风雨兼程（知青题材长篇小说连载·1——40）

     青春萌动时节，两个相恋的青年男女在一起，要理智怕不容易。

冬去春来寒仍重，

携手搭柴进山中，

春雨淋湿娇娘衣，

小伙烤火心中红。

                              风雨兼程（知青小说连载.七）
                                 第一章  风云乍起.5  

 

    丽云终于病倒了，发起了高烧，脸烧得通红，这可急坏了我。知青们说把传主医生找来，可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倒不是他的医术不行，我看是不惯他那色迷迷的一双老鼠眼，尤其给女人瞧病一双贼眼老是盯着她的胸脯，哪怕是脚痛，也要装模作样的拿出听诊器听听心音，这叫什么事？

    传主背着药箱过来了，给知青看病他倒不敢造次 ，一来是知青无牵无挂，惹火了，够他喝一壶的；二是保护女知青就象保护军婚，按老乡的说法是贴了封条，不能动的。

    传主给丽云拿了几粒退烧的药丸，让她服下好好休息，就起身告辞了。我端来凉开水，韩素琴扶起她服过药又躺下了。

    我回到房间，点着了煤油灯，翻开了那本破旧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保尔.柯察金和冬妮娅又浮现在我面前……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一个资产阶级的小姐竟会爱上一个又穷又残的无产阶级，我不得不说爱情是伟大的，同时它又是个怪物，让人不可思议。我和丽云这是不是爱情？说不是为什么我们心里都有对方？说是为什么我却没有一点精神准备？白天的事竟来得那样突然，我甚至有些后悔。后悔不该让她冒雨取饭，后悔根本就不该带她上山砍柴，更后悔她对我的暗示我却一点也不懂。不！我是害怕玷污了她的纯真，我负不起这个责任。说来说去，我还是太自私，也许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是我的一厢情愿。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再也看不下去了，我合上书，叹了口气，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油灯发楞。 

    隔壁隐隐约约传来丽云的痛苦的呻吟……我放下书，吹灭灯走了过去。

    丽云眯着眼睛在说着胡话：“ 长空哥，我们回家吧，我好冷好冷。”韩素琴看见我进来了，抿着嘴笑：“你可真行，把丽云的魂都给钩跑了！”我红着脸说：“看你说的啥呀？”韩素琴学着丽云的口吻说：“长空哥，我到隔壁房间里跟她们挤一晚，丽云就交给你了。”说着抱起被子走了。

    快天亮了，她脸上的红晕渐渐退了，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烧退了下去，呼吸也平稳了。她睡着了，睡得真香，睡梦里还时不时的露出可爱的笑容。她梦见了谁？梦里有我吗？我想一定会有的。我坐在床前没合眼,折腾了整整一夜，一会给她掖被子，一会给她倒水。我也疲乏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一章  风云乍起.5)

     都是那雨淋的，加上心火。

丽云发烧挺严重，

退烧药片含口中，

梦中思念心上人，

小伙陪床整夜终。

                          风雨兼程  
                                            （知青小说连载.八）
                                            第二章   云雨乌山         
    
    不知什么原因，我猜应该是爱的力量使丽云变了另一个人。她再也不沉默寡言，而是面若桃花，做起事来一路笑语，还时不时的哼上几句歌或者样板戏。面对别人的取笑，她也不反驳，只是笑而不答。对我的关心与日俱增，“衣服脏了，该换下来洗了。”“干什么别玩命，悠着点！”变得那样的爱唠叨，在我的面前更多的是羞涩和嗲声嗲语。但我心里明白，我也在变。我一向做事我行我素，不愿被别人的左右，现在做点什么总爱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其实也知道她并不一定比我更有主见。

    今天是端阳节，队里放假一天。知青组姐妹几个拿出平常压在箱底舍不得穿的衣裳，早早收拾打扮好，去墟场赶墟，顺便买点好菜改善一下。

    哥们几个也要放松放松，去墟上逛逛。魏东对我说：“哥们，你也该请请客，庆贺庆贺。”我故作不解：“ 庆贺什么？总得给我个理由吧。”陈智山走过来，笑着在我肩上擂了一拳：“长空，你给我们装什么佯？丽云是不到手了？给我老实交待！”我急忙分辩叫屈：“要请客好说，大家彼此彼此，秃子也别笑和尚头上没毛。这话可不能乱说，不是闹着玩的，要让公社刘主任知道了，非开我的斗争会不可。走 ！去墟上茶馆，我作东。”我们浩浩荡荡的队伍开进了沙家浜。

    墟集上熙熙攘攘，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人们既没有那么势利，也没有那么疯狂，保持着纯朴的民风，还是相对平静、祥和。尽管是文革破 “四旧”时期，人们还在自觉不自觉的怀念、凭吊着死在家乡的楚大夫屈原。满街飘着粽子的清香，家家户户门前插着艾叶、青蒿，孩子们额头上被大人蘸着雄黄写着个“王”字，挂着香囊满街跑。

    我们来到街上唯一的供销社小茶馆，找了张桌子坐下。今天人真多，八张桌子就空下两张，半老徐娘的老板娘正在桌间续水添茶。临桌的几个中年的放排汉子不知在说着什么风流韵事，还是山野奇闻，不时传来几声粗野的笑声。为了生活，今天过节放排佬也不能回家团圆，只好把木排弯在墟背的河湾里，上岸来打打牙祭。

    一个放排佬在续水的老板娘肥硕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老板娘也不生气，回过头来，娇嗔的骂了一句：“死排佬，揩老娘的油，叫你散排下河喂王八，回家摸你娘去！”惹得满堂狂笑起来。

    知青们坐定，我上前堂的柜台去卖食点茶。“老板娘，一斤饼干，一斤‘猫耳朵’，一壶老木叶，四位。”我回头看了看，低声的说：“一样给我留着点包好，一会喝完茶我再来拿。”不用猜，你也知道我是给谁留的。

 

   （第二章 云雨乌山·1）

连日拜读老井1的文章，正被故事情节牵着走，期待下文。

丽云突然发高烧，

连夜服侍才见好；

患难之中见真情，

纯情莫名心理绕。

     爱情的力量是神奇的，人不由己在变。

               风雨兼程（知青小说连载.九）   
                    第二章 云雨乌山·2 

     姐妹们割了四斤肉，还打了二斤“七五冲”酒（注）。陈智山杀了一只鸡，还有我捉的一些泥鳅和昨天上山捡的蘑菇，我来掌勺，辣椒炒肉、山蘑菇炖鸡、红烧泥鳅、爆炒栀子花，还有一碗腌黄瓜，今年的端午真丰盛呀。

    知青组长魏东把酒分筛到八个碗里，说：“不管男女，包干到人，今天都得喝，谁不喝请人帮忙。”一呼七应，不就是几口吗？女孩喝不了，她的身后还有个男人，谁也不会示弱，男知青怎么也会英雄救美！这可是该表现的关键时刻。八个不是一家的“一家人”坐到一起，很自然的一对对坐在了同一条板凳上。八个同学能在一起亲亲热热过端午，我想这也是缘。

    我们一边喝着酒，一边谈笑风生的聊着学生时代的往事，互相揭着“老底”取乐。

    肖晓光说：“吴丽云，你在学校可不是这样。我记得有一次上课，尿憋在裤裆里也不敢向老师请假，现在越艰苦倒还变得越来越爱唱爱笑了，是什么原因啦？”
    韩素琴接过话题说：“还不是我们长空哥有魅力！人还能改造人呀。”
    丽云笑着说：“素琴姐，你就会欺负我，你是不是要我揭你的老底？你那回在课堂上写给魏东的字条不是我早被‘工宣队’发现，还能不开你的斗争会？说起谈恋爱，你可是指甲上长毛——老手了！”
    一直没吱声的孔宁端起酒说：“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家干一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喝上酒？”
    话锋转到了回家，都沉默了。
    孔宁放下酒碗，轻轻哼起了《南京知青之歌》：
    蓝蓝的天上，白云在飞翔。
    美丽的扬子江畔 ，是可爱的南京古城 。
    我的故乡， 啊~~
    长虹般的大桥，横跨长江，直耸云霄，
    巍巍的雄山，屹立在我的故乡 。
    告别了妈妈，再见吧，可爱的故乡！
    金色的学生时代，已载入了青春的史册，
    一去不复返。
    啊~~
    今后的道路，多么遥远，多么漫长，
    我们在心里，深深的埋下未来的希望……

 

（注）：“七五冲”酒，金刚簕篼酿的酒，七毛五一斤，冲劲很大，人们就叫它“七五冲”。金刚簕是一种野生植物，那年月酿酒业用粮食也是受限制的，记得为找几个零花钱，老井也跟乡亲们挖过金刚蔸，公社供销社收购5分钱一斤。

 

       （第二章 云雨乌山·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