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风雨兼程（知青题材长篇小说连载·1——40）

本想干脆就结婚，

家中关卡难通行，

只好天天混日子，

春节也没回家成。

                                  风雨兼程（知青小说连载.十九） 

                                   第二章  凄风苦雨 3

    
    把年一过，知青们陆续回到了乡下。
    一条“三线”铁路开工，途经我县，公社有一百名民工指标，据说在修铁路时表现好者将来可留在铁路上，知青们和本地青年都削尖脑壳钻。谭媛媛托门子、找关系、送人情上了铁路，知青组更冷清了。
    四个多月了，丽云怀孕的事再也瞒不住了，腆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和社员们一起下地干着活。我的心里非常复杂，充满矛盾。城里的女人怀了孩子，还能想法弄点好吃的，至少不要下凉水，不要干重活。可这些我都无能为力，只好央求队长派活时给照顾点。贫下中农还是很有人情味，隔三差五的，也有条件好点的送两鸡蛋什么的。朱曼花还割了一斤肉，买了一斤红糖来看她，把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我利用休时间，捞点小鱼小虾，捉点泥鳅黄鳝，给她改善改善，增加点营养。
    为这事，“留一手”把我招到公社。丽云不放心，我前脚走，她后脚就跟了来。“留一手”正在训话，她闯了进来。
    “刘主任，你常说要我们扎根农村，我们想通了，乐意。怎么？这也不行吗？”
    丽云的抢白，“留一手”无言以答。结结巴巴的说：“可 …… 你们不能乱来呀？”
    “我和陆长空都满了二十，符合婚姻法。我们是两厢情愿。”
    “就算我同意，你们的家长会同意吗？”
    “他们同不同意是我们的家事，与你没有多大关系。我是下了决心要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毛主席早就同意了，这还要经过你批准？”丽云寸步不让的说。
    “我会通知你们家长的，到时有你好瞧的。“留一手”阴阳怪气的冷笑着说。
    “随你的便，长空，我们走。”丽云说完，风风火火的走了。
   
      （第二章  凄风苦雨.3)

 

昨天一天都不能登录，怎么回事呀？

感谢龙超版、穆版、闯版、牧版一路点评！

      丽云真行，要不长空可有罪受了。不能登录也许是哪出了小毛病了吧？我这倒没出现这种情况。

怀孕之事无法瞒，

乡亲慰问心中暖，

只是好事太难全，

公社干部仍刁难。

                                     风雨兼程（知青小说连载.二十）   
                   第三章  凄风苦雨 4

 

     丽云没回家过年，家里本来就有了怀疑，加上回家过年知青的风言风语，家里一连来了好几封信，都被她搪塞了。父亲发火了，只好叫母亲来一趟乡下看看。
    听说丽云的妈要来，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这事怎么也瞒不住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丽云安慰我说：“别怕，我妈最疼我，跟她好好说。”
    我的丈母娘终于来了，我倾其所有的招待，她没有一点将要做外婆的喜悦，把我俩训了好几顿，我唯唯诺诺，丽云只是低着头，陪着妈妈流泪。
    “事以至此，只好请您老人家原谅，都是我的不对，不要怪丽云。我们准备正式结婚。我会对丽云负责一辈子的。您二老放心。”我殷切的劝着她妈。
    “我也听说长空还是不错的孩子。可我能放心吗？农村的条件这么艰苦，还有她爸这关。你们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他是一定不能容忍的。到头来还不知是什么结果？”她老人家一边说，一边叹息着。
    “妈，这辈子我是跟定了长空，忠孝难两全了。如果爸爸不能容我，我也没法子。可我还是不会忘了您二老的养育之恩的。女儿大了总是要出嫁的。”丽云抽咽着说。
    “好吧，我回去跟你爸好好说说，看看情况再说。不过我看，很难过你爸这关，他太固执了。你们要好好保重。丽云要注意身体，不要下凉水，不要干重活。”说完掏出二十块钱递给丽云。
    老人泪眼巴巴的走了。

    孩子就要生了，可我们的证还没办好。反正农村这事也很随便，只要喝了喜酒就大功告成。我们没有很好的条件大办酒宴，简单搞了几个菜，略备薄酒，知青和几个玩得好的老乡聚一聚，我和丽云的被子搬到一个房间，就算完事了。从此，我们和组里分了伙，开始了新的生活。
    母亲走后，丽云和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她爸这关是我们的心病，不是简单脱离父女关系的问题。父亲的固执，有可能对丽云造成严重伤害，想起后果我们都不寒而栗。
    怀胎十月，丽云终于要生了，传兵几个哥们用躺椅扎了副担架，帮我送到了公社卫生院。魏东和我忙着找“留一手”批医疗费，不过这次还好，“留一手”没过份的刁难，只花钱买了包好烟，就同意我拿发票找他签字报销，真是谢天谢地。怎么我倒觉得他今天怎么有了点人情味？后来才听说，不少的知青告了他的状，他不得不有所收敛。
    丽云已进了产房两个多小时，还没有消息。我，还有韩素琴和朱曼花等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待。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慢悠悠过去，我觉得时间过得太慢。该不会出事吧？此刻我的心里一片空白，只想着丽云和她腹中的胎儿。我在心里暗暗的祈祷母子平安！

   （第三章  凄风苦雨.4）

还是妈妈心疼女儿，去做老伴儿的工作了。长空正在一关一关的闯呢，只等一声婴儿啼了。

     老人这关最难过，他是为儿女好，尤其是固执的老人，很难说服。

丽云家中终起疑，

母亲前来全知悉，

临产公社卫生院，

仍然未知父亲意。

              风雨兼程（知青小说连载.二十一）   
                   第三章  凄风苦雨 5

 

       产房里传来了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我心中的石头“通”的一声落了地,头脑一阵昏眩,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虚脱.我真的做父亲了?是真的吗?我真不敢相信，我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把，隐隐作痛，这不是做梦，我又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新的生命诞生了！苦命的知青后代来到了这艰难的世界。
    护士从产房里探出头来说:“生了,母子平安,是两个,龙凤胎,恭喜了。可以进去了,不过要安静,产妇不能惊扰。”
    我和韩素琴,还有朱曼花进了产房。朱曼花从竹篮里拿出红蛋和糖果,塞到医生和护士的手里:“医生辛苦了,来,吃糖,吃喜蛋。”
    我和韩素琴走到产床边,看望丽云,她闭着双眼。过度的体力消耗使她感到疲惫不堪,湿渌渌的头发帖在额头上,两个孩子呀!她是在死亡线上挣扎一番回来的!我心疼的拿出毛巾给她擦了擦汗,她睁看眼睛看着我,露出了安祥的微笑，我的双眼模糊了，眼里噙着泪花。

    “长空，别这样，我不是好好地吗？都是做爸爸的人了，还流‘猫尿’，让人看了会笑话的。”从丽云故作轻松的话语中不难看出她产后的底气不足。
    韩素琴和朱曼花一人抱起一个孩子,都一脸的喜气。韩素琴问医生:“哪个是男孩?”一个护士说:“你抱的是女孩。”
    朱曼花说:“男孩象长空,女孩象丽云,真的,不信你看。”

 

    医院没住几天,我就把她们母子三人接回了村里。凭添了两个孩子,做父亲的喜悦很快被忧愁替代。我们都不能向双方的家里伸手,拿什么来养活他们呀?
    我用乡亲们教的方法给丽云催乳,糯米甜酒煮鲜虾,猪蹄膀炖花生米,两个孩子,奶水还是不够的。只好用米汤冲奶糕,可孩子太小,不易消化,这可难坏了我。
    老乡告诉我,用“石耳”炖猪蹄膀催乳准行。我问赤脚医生传主:“你采过石耳吗?”
    “十几年前,我才二十来岁,跟师傅去采过一回。石耳喜阴,一般是长在突出石崖凹进去的地方,要爬上山顶,用绳子栓着腰慢慢下去,采石耳非常危险。虽然很贵,也很少有人去采。”
    “不怕,为了她们母子,就是虎穴龙潭也要去闯一闯。传主哥,你给我当顾问,我下悬崖，到时请你喝一顿酒。”
    一听说有酒,传主笑着满口答应:“好,老哥陪你走一趟。”
    摸天崖真高啊!我们爬上崖顶,一览众山小,峰顶就象大海中的一座孤岛,白云就在脚下翻滚奔涌,云隙中远处的农田茅舍就象大海里飘着的一片片落叶,我看得不寒而栗。
    当地有段民谣:“摸天崖,鬼见愁,离天三尺云撞头。采药山人绕着走，宁穷也把小命留。”我这才领略了摸天崖的险峻。
    传主把绳子一头栓在崖顶的一棵老松树上,一头栓在我的腰间,反复的叮嘱:“云耳就像晒干的木耳，比木耳的颜色要淡。要注意安全,采不到的地方不要蛮干,要千方百计的抓好树枝,还要注意松石,小心脚下踏空,要踩稳了才走第二步。”
    传主慢慢松着绳子,我双手拽着绳子倒退着溜下山崖……
   
          (第二章  凄风苦雨.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