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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知青之路——长篇连载小说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直罗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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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之路——长篇连载小说  发帖心情 Post By:2013/4/5 10:43:00 [只看该作者]

盛夏的八大处山青苍翠,绿树环抱着幽幽的山路,庙里的红墙在绿色掩映下分外的娇艳,庙里的黄色琉璃瓦显示着皇家的气派,粗大挺拔的松柏是这里的主要树种,让这里更加显得凝重肃穆,其实这里的景色要比香山要好得多,一条曲曲弯弯的山路旁伫立着几多的庙堂,香客们虔诚的来进香,使得游人也变的肃穆起来,借此山水聪慧的商人看中了商机,所以这里的另一特色就是茶肆,处处都有喝茶的地方,唯有五处的泉水为最好,以水做招牌,所以这里的茶客多是老人了,这里的泉水沏出来的茶可以充分的把茶香带出来,越是好茶对水要求越高,所以这里聚集了一些京城的爱茶之人,他们大都会每星期都到此一聚,交流茶艺之心得,黄竹搭建的竹棚依山傍水,山间小溪哗哗的流水声时隐时现,更加添著这里的闲情野趣,一年四季这里都是会有些长客光临的。

老马和几位朋友如约来到了五处的茶肆,他们是每个月聚一次的茶友,他们也是每个月聚一次的插友,这次他们又增加了一位新的茶友,那就是和老马一起插过队的刘凯,刘凯刚刚退下来,他当了两年顾问后终于彻底的退了下来 ,这些年只有老马和他常在一起喝茶聊天,不过都是在城里的茶馆或是单位里办公室,他们俩的喝茶习惯是在插队时养成的,那时候他们开始是在山民家围着炭火喝着浓浓的酽茶,他们都曾有过醉茶的经历,从那时候起他们学会了喝茶,他们的生活中就有了茶的介入,喝茶聊天是他俩人多年来的交往的主要形式,刘凯一直想参加到五处茶肆的聚会中,但是由于工作关系无法保证时间只是偶尔来过那么几次,不过他把这里的聚会费用全包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的时间不再由别人安排了,他可以和老友们聚在一起随意的侃侃大山了,说些他们之间的现在和过去的趣事,糗事,无顾忌的开他们自己的玩笑,甚至可以随便的骂上几句带脏字的话了,退休后他们最近的话题常常回到他们年少和下乡的时候,他们共同经历了共和国从成立起的所有大事小情,虽然他们出身不同,但正好从不同的角度叙述了历史的真实。

除去京玲之外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但他们插队时是在一个公社里,他们在那一段艰苦的岁月中建立了诚挚的友情,一直延续到了他们进入花甲之年,至今他们对那一段的经历都记忆犹新,他们在这一两年中总是不自觉地把话题转到那个让人有五味杂陈感觉的年代中。虽然他们一起流着眼泪离开了北京,但最终他们还是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地方都回到了出生的地方,插队走的时候做的同一趟列车,回来时却是从四面八方而归,他们所走的路有着不同的经历和色彩,回京后她们是几个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但能在一起说说心里话的铁哥们。

茶童看到这几位熟客,早早的清理好了一张临山沟边的茶桌,摆上了茶具和滚开的热水,茶叶是不用他们准备的,这几位都是自己带茶自沏自饮。只管随时提供开水罢了。

老马招呼这个几个坐下,刘凯打开包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在大家面前晃了一晃说:“这是正从的大红袍,是我在福建托人搞来的,虽然有腐败之嫌,但用在咱们哥几个这里就不能算是腐败了,虽然只有几克,但也算时茶中难得的精品啦!”

“这泡茶可是难得的,难为老三想着哥几个,来来先打开看看这茶中的魁首。”老马笑着说。

京玲依旧是快人快语:“什么魁首之茶?快点看看,别是浪得虚名的!”

刘凯笑了笑:“也就是你,换一个人我就不会让他闻我这假茶了,没有你不敢说的话。”

刘凯手中的小盒被谭墨接了过去,谭墨纤细白嫩的手指先把精致的盒儿拿在手中,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一遍:“呦!这个盒可是个锡盒啊,这可是专门装茶的东西啊,好精致啊!”她轻轻打开了锡盒,盒里倒出一个淡黄色的锡纸包,仅此一包。

京玲伸手就要去拿这个包被老马一把拦住:“不敢劳您大驾,尊姑娘的芊芊小手都能把杯子捏碎,别再把这点茶捏成高末。”

京玲笑着对老马说:“老东西一辈子就会挤兑我,我还懒得伺候你们呢。”她的话还没落音儿,众人也都笑了起来。谭墨把一张餐巾纸铺在了桌上,老马轻轻的撕开了那个纸包将茶倒了出来,霎时间一股清香由茶而生,一股清香侵鼻而来,二三十粒淡青色的小球状的茶在白纸上格外显眼,又是京玲瞪着她的粉眼不屑的说:“呦呦呦,就这么几粒小玩意一粒就好几十元上百元,我看不值!”老马回手就把手捂在京玲的嘴上。

“你个棒槌,带你来喝茶简直就是黛玉说的饮驴也。你就等着尝尝吧。”

刘凯笑着对京玲说:“还真让妹妹说着了,这东西就是让人给炒起来的,真的不值,不过这个倒是现在就是拿多少钱你也搞不来真品了,咱们有这个机会就都来受一次骗。”大家又是一笑。

每回到这里喝茶,京玲总会给大家带来不少的笑话,她的性格和快言快语是她从小养成的,尤其是对喝茶这样的事,她平时是不喝茶的,她就是为了和这几个插友们聚聚才参加到茶友会的,哥几个尽力培养她学会喝茶,但几年来依然没有取得进展,但据她自己说她在单位里已是众所周知的懂茶之人了,就连行政处长都找她咨询茶叶的好坏了。

老马熟练地烫好了茶具,仔细的将茶放入泥壶中,用滚开的水冲洗了一遍茶,此时茶香已经蔓延开了,特有的香味在茶桌上散开来了,京玲伸着鼻子嗅着淡淡的茶香嘴里还在念叨着:“那也不值啊,就这么点香味好几千块钱,真不如买上几大捆香点着了想啥时候闻就啥时候闻。”

大家知道她又在成心说笑了。

泡好了茶,滗出来第一过茶,淡淡的黄色清澈透亮,十分的悦目,老马把茶分倒在五个闻香杯中,众人接过来将茶水倒入杯中,把闻香杯拿到鼻子前细细的品味留在杯中的香味,不爱说话的吴刚点点头轻声的说:“名不虚传,果然是好。”

“姑娘哥说好可真不容易啊,,那这可该算是好东西了。”京玲一直管吴刚叫姑娘哥,她的性格和吴刚截然相反,一个慢性子,一个火爆的赛果爆竹。女的性急,男的慢性,插队时吴刚就被京玲支配的团团转,吴刚从来不反驳京玲的的指挥。

老马喝了茶后权威似得开始品评这泡绝品:“闻着清香沁入心脾,喝着醇香厚重,入口绵软,津生,口爽,的确是上上品啊!”

谭墨浅浅的抿了一口:“喝了此茶不枉我是个爱茶之人了,不喝此茶谁知还有如此上品啊!”

京玲也是慢慢地品着杯中的极品:“刘凯,谢谢啊,比你的十五年茅台还好喝啊!”大家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大家想起京玲被刘凯的茅台酒喝醉的那次。

茶几经冲泡渐渐的淡了,谭墨从手包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叫来茶童拿上五只玻璃杯,轻声对大家说:“喝了茶中之王,来点清淡的漱漱口吧,这里的水虽比不上虎跑的水但也算是京城里最好的了,沏杯龙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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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老刘的茶,我这几泡就拿不出来了,等下回再喝吧,这也是专供中南海的特供茶。”老马笑着对大家说。

“等把你们的好茶喝完了我在拿点茶来让你们喝,我那茶可是十年前单位发的劳保茶,按普洱来说也算是精品了。”京玲的话音没落大家又是哈哈一笑。

此时杯中的龙井已经泡入了落开的水中,水微微变色,茶叶静静地立在水中,有的慢慢在水中上升和下降,一看就知道是不错的绿茶。

喝茶的人渐渐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聊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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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老马端起玻璃杯举在眼前看着里面立着的茶针,嘴里喃喃的说道:“过去闻一下十元一斤的茉莉花茶都是很难得的事了,如今这杯茶那时是根本看不见的,过去的日子不好过啊!”老马渐渐的陷入了回忆中。

 时间倒流回66年的春天。

十四岁的老马刚上中学,老马的家在北京西城靠西边的一条小胡同里,这是一条很典型的京城胡同,东西走向三丈多宽,由于胡同里住有几位高官,所以这是一条柏油铺就的路,胡同里显得祥和安宁,邻里之间的关系也是睦邻友好相互往来,和谐的气氛显示在这些小孩之间,大家白日里在学校上课学习,晚上的时间小孩们凑在一起玩起了他们的游戏,什么官兵捉贼,木头人啊,十来个孩子玩的是不可开交,有的女孩在跳皮筋,男孩多在人少得地方在煽三角,老马这时还没有参加到游戏之中,他独自一人在院子的角落里读英语背单词,这是父亲对他的要求,他已经不是跟着教科书在读了,而是父亲给他的高等学校的专用教材,每天要比别的孩子多读一两个小时的学习实间,这个时间大都用在学习外文上了,正在他读书的时候,从门口冒冒失失的跑进一个愣小子来,嘴里喊着:“马老二你怎么还不出来啊?他们都等着你讲故事的呢。”进来的小孩是与马哥一样大的对门刘家的小孩,生性调皮,由于他的父母都在部队上,他一直跟着奶奶在一起,他从小和老马一起长大,他视老马是他最好的朋友,这时候老马的父亲正好出来,刘凯马上站在那里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马叔叔好,我来找老二来玩了。”

“去吧”马哥的父亲平时就挺喜欢这个懂礼貌的愣小子。

他们俩手拉手的跑出去玩了,她们来到一棵大槐树下,借着微弱的路灯灯光他们七八个小孩围在一起听马哥给他们接着讲福尔摩斯的故事,其中一个白净的女孩是最早等在这里的一个孩子,她叫谭墨。蹲在他后边的是一个叫吴刚的男孩,吴刚在那里安静的等着,一看就是一个很老实的孩子,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站在中间的马哥,马哥开始了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巴斯克为尔猎犬的故事,故事情节很是精彩,几个小孩都紧紧握着小拳头,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马哥晃头晃脑的样子,当讲到闪着萤光的猎犬由远处向这边跑过来时,谭墨的手不自觉的去捂着自己的眼睛去了,刘凯着急的问着:“怎么样了?”

“你急什么!别瞎嚷嚷。”吴刚轻声的说。···

院子里的大人们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纷纷的走了出来,他们早都养成了习惯,饭后她们都会出来在树下坐一坐,聊上一两个小时的天,然后才会回家休息,吴大爷是这里的主角,他们家所有的话都叫他一个人说了,他儿子吴刚就是一个话语很少的人,见大人们出来了,小孩们就散了,各自回家了。

大人最近都感觉社会的气氛有点异样,报纸上广播中的社论和评论文章有点多,播讲人的语气凝重,大有一种山雨欲来的语调,学校里传出来的消息最多,什么进了工作组等等的消息让这些百姓有点摸不着头脑,反正有点乱哄哄的感觉,不过大家没拿它当成一回事,依旧是扯着不着边际的闲篇,吴大爷是侃侃而谈,从西山侃到通州,什么新鲜的事都逃不出他的耳朵,通州小楼的鲶鱼楼炖茄子是谁发明的他都知道,箭杆河边的焖酥鱼是用百分之百的醋焖的,所以鱼骨头才是酥的,西山柴锅贴饼子的面是石磨磨的棒子面,棒子面里加了多少黄豆他也知道,大一路公共汽车一共有多少辆他会准确无误地告诉你,清华池澡堂子里的水一次用多少吨他也门清,就连西单菜市场那天有好带鱼他都能准确无误的告诉大家,嘿!一般还真没错过,绝不会让大家白跑一趟,吴大爷有一帮社会上的好朋友,各行各业的都有,谁家办个红白喜事吴大爷当让然不让是总理的脚色,交给他的事,办的保准漂亮,吴大爷的朋友里三教九流里都有,他的人缘是极好的,他是这条胡同里的明星,比起住在这条胡同里的一个副总理还有名,但只限在这条胡同里。就在他们聊在兴头上时,一声闷雷轰隆隆的响了起来:“得!要变天了,回家睡觉去了。”吴大爷停止了高谈阔论,拿起他的大马扎转身进了院子。大家也都纷纷的回家了。

马哥的父亲还在听着四灯日本匣子里播出的:评海瑞罢官的文章,马哥的父亲总觉得文章有所指,但又不明就里所以有点困惑。文章里所说,肯定有问题,但问题出在哪里他实在搞不明白,一次反右运动让他明白了很多,说了真话的人都被打成了右派。抓的抓,押的押,降级的降级,撤职的撤职,他就是说了一句十五年超英不可能,十年赶美也是天方夜谭,就被打成了大右派,撤职降级,下放到了基层当了一个仓库的小主任,凭着他对上面的认识,他预感着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孩子,默默为他们祝福:好好学习去留洋,学好知识建设祖国。他深深地知道知识在建设一个国家时的作用,他更清楚一个人的知识层次决定着的命运,所以在他严厉的管教下。他的两个孩子都是学习上很好的,在学校里都是尖子,尤其是外语,他们都是佼佼者,口语的能力简直就是出类拔萃,父亲是一心一意的要把孩子们培养成才。

马哥的确没有辜负父亲的苦心,几年来他养成了读书的好习惯,小小的年纪他已经读了好几十本名著了更难为可贵的是能很好的讲述出来,所以他周边有着一群爱听他讲故事的小朋友。这些小朋友在一起是会有很多的娱乐活动,小伙伴们在一起游泳滑冰,捉蛐蛐,逮蚂蚱,粘知了,钓鱼,放鸽子,糊屁帘放风筝。大人们之间也是常来常往,但好景不长了。

华夏大地上暗暗涌动着一股强大得暗流。整个天空里弥漫着山雨欲来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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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3/4/5 10:48:00 [只看该作者]

一张让人震惊的大字报在燕山脚下引起了十级地震,如海啸般的在华夏大地上漫延开来。整个中华大地上顿时波涛汹涌。

这张大字报打破了整个社会的平静,首先是学生们躁动了起来,大学和中学甚至是小学都陷入了莫名的躁动中了,往日里播出广播体操的扩音器里响起了阵阵的喧闹声,整日里是语无伦次的口号声,声嘶力竭的喊着让人莫名其妙的狂躁的口号,用口号罗列出的煽动性极强的文章也在大喇叭里反复的播出,一时间原来文文静静的学校闹得浑浑噩噩乌烟瘴气,本来戴在脖子上的红领巾居然跑到了臂膀上,学起了当年的赤卫队的样子,上面还写上了三个字:红卫兵。小学里屁大点的孩子也是半尺宽的红袖标套在细小的胳臂上,就是“卫”字变成了“小”字,书包不见了,每个人手里多了一个小红本本,不时地举过头顶喊上几句不着边际的口号,什么什么不灭亡,就叫他灭亡······。

学校里停课了,马哥去了学校叫红卫兵给轰了出来,嘲笑他这时候还背着书包,好在刘凯是红卫兵里的头头,他告诉马哥:学校归他们接管了,从今后学校里开始革命了,不在上课了。

这时从马哥身后传来了更大的躁动声,马哥回头一看,原来温文尔雅的老校长被几个如狼似虎的红卫兵反扭着双臂,脖子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白色牌子,上面写着:黑帮分子温守华,温守华三个字上画着血淋淋的一个大红X,老校长呆滞的目光无奈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里曾经的学子们怎么一夜之间就像中了魔法一样,完全没有了理智,变成了叫人不可理解的疯子了,老校长的脸上还挂着紫黑色的血痂,眼角已经乌青一片了,老马看到往日他最尊重的人被折磨成了这样,眼眶里含满了晶莹的泪水,他看着往日的同学们都变得像一个个的凶神恶煞,穿着绿色的军装,系着武装带,手里也挥舞着铜头的军用皮带,不时地抽打在老校长的身上,那声音沉闷刺心,每看到皮带的落下,老马的心就抽搐一下。

老校长被一群绿色畜生一样的动物推来搡去,老校长的后边是被剃了头的女班主任,脸上被泼满了墨汁,胸前的牌子上写着:资产阶级权威,走狗,名字上也是被划了红X。后边跟着几个老师都挂着大牌子,有的是被剃了阴阳头,牌子上写的不是“走狗”就是“孝子贤孙”的字样,每个人都是面无血色,眼神都是无助和不解,更多的是无奈,后面则是乱哄哄的人群了,穿着不合体的军装,不分男女都戴着一顶可笑的绿帽子,东边喊起了口号,西边也随声喊起来,不过由于不统一,马哥一句也没听明白,只听见“打倒”两个字,马哥不明白这是怎么了?难道天下大乱了?还是人们集体神经错乱了?

理智被人们远远的抛弃了,这种疯狂的病毒迅速的蔓延开来,蔓延到了社会上,蔓延到了工厂机关,蔓延到整个世界,结果世界被血红色所笼盖,大大小小的红旗不分场合的随处可见,就连公共厕所也都被插上了血红的旗帜,墙也被用劣质红漆刷成了红色,红色一种让人兴奋的颜色涂满了整个世界,无序和混乱更加的严重了,工厂里的机器停转了,炼钢炉的火熄了,马哥无奈的回到了家里,他不愿看到过去的师长们被打得惨样,他接受不了。

更奇怪的事接连的发生:我家穷,我家八辈子是贫农,我学习不好等等都成了一些人的资本,大言不惭的吹嘘自己的光荣历史和现今的业绩,革命者的理论居然是:我他*的学习不好,我是不愿意让他们毒害我!

革命者挥舞着的臂膀上鲜艳的有着一块红布做的袖标,红色之中乱了,一切都乱了。学校里的学生中的红五类,简直就像打了吗啡一样,她们开始向所谓的资本主义宣战了,抄家,打人,草菅人命,老校长不堪重辱,上吊身亡了,女班主任被一根无情地垒球棒夺取了生命,臂膀上有着红袖标的学生走起路来简直就是不可一世,就差着是横着走了,他们走起来就差是把脚面都摆到天上去了。无知变成了光荣的资本。整个世界颠倒了。

刘凯被他妈妈从学校里揪了回来,他妈妈是部队里的医生,刚刚调回了北京部队医院,他妈妈看不懂这场运动,也十分反感者无序的做法,她怕刘凯在运动中出问题,她就不让刘凯再去学校了,刘凯是个听话的孩子,他也就不去了,整天就和老马在一起,打打篮球,聊聊天,没事还去玉渊潭那边玩上一回。

往日宁静的胡同里也笼罩在惶恐不安中,尤其是家里出身不好的人家简直就是生活在热锅里一样,惶恐不安,全家都是谨小慎微,对外任何一切都是唯唯诺诺,说话都不敢出大气,他们对那些对戴着红袖标的学生们简直就是敬若神灵,他们的头上好像有一团红晕笼罩着,革命小将这个光荣称号落在了他们的头上,那些浴血奋战的老功臣们也被红卫兵们打来斗去的,成了叛徒和内奸,晕了,马哥彻底的晕了,乾坤颠倒了?功勋卓著的将军们怎么也成了黑帮死党啊?

更严重的是他父亲在单位里有成了运动对象,批斗会上必须去陪绑,每天还要向伟人去请罪,仓库主任换了一个不识字的八辈子贫农的工人,他父亲只能每天去扫地了,好在由于他父亲平时的人缘还不错,皮肉上没受多少苦,但看得出来父亲内心上受的折磨是巨大的,一个留洋归来的工程师竟然变成了一个扫地的勤杂工,他父亲被打成右派时没白的头发,在这一两个月里竟然都花白了,他父亲刚刚过了五十岁啊。母亲同样也是遭遇了悲惨的待遇,日文翻译被轰到传达室里管报纸的分发了,而且工资双双的被降到了最低,只拿生活费了,老马家里明显的感到了运动的冲击。

刘凯对马哥家的情况一清二楚,刘凯十分尊敬马哥的父亲,不管外边怎样刘凯对马伯伯都是很有礼貌,一天傍晚,马哥同班同学带着一群红卫兵来到了马哥家,他们说马哥是资产阶级的黑苗子,要他去学学校里去检查,刘凯来到红卫兵头头面前,叮嘱他不要太过分了,刘凯在这些人眼里还是有点地位的,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谁也阻止不了乱象的发生,这时是父亲下班回家的时间,马哥十分害怕父亲在此时出现,他怕出现万一,他紧紧地盯着刘凯。刘凯好像一下就明白了,转身就出去了,并冲马哥点点头。

刘凯跑到门外去迎马伯伯了。

马哥被同学带走了,在学校里马哥被打了几皮带,那个同学解了气就把马哥放了回来,其实还是刘凯跑到了学校找了他的好朋友红卫兵的头头说了好话,才让马哥免去了许多苦楚,他的同学是马哥平时最瞧不起的一个同学,初一就念了两年的一个同学,马哥从前都不爱和他说话,因为他嘴里的脏字太多。但他出身,是红卫兵,他鼓动一群低他一年级的红卫兵去找的马哥,他想报复一下马哥,他认为他得胜了,往日里不爱理他的马老二,被他押到学校里来了,马哥从心里更瞧不起他的这个同学了。在马哥的心里埋下了一颗阴暗的种子,这颗种子深深的种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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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马哥被同学放了,回到了家中,一家人紧揪着的心才放下了,哥哥赶紧坐车去父亲单位告知去了,刚到家后一会儿,刘凯就闻讯跑过来了,马哥把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诉了刘凯,刘凯听着记在了心里,他要替马哥出这口气,抓了个时间刘凯跑到了学校,他先到红卫兵总部里转了一圈,几个不错的哥们知道他在家里伺候病人(当初他妈妈借口老人病了,让刘凯回去照顾去了)问了问刘凯家里的情况,刘凯谢过之后就去找马哥的同学找茬去了。

刘凯在学校的操场上看到了那个同学,正在和一年级的几个红卫兵那胡聊海哨呢,刘凯看见篮球架子下面有一个篮球,这正是他的手中玩物,他随手拿起起了篮球,用他那后卫的眼睛和手法狠狠地将球砸向了那个同学的后脑勺,球准确的砸在了那同学的脑袋上,那家伙受到突然一击,转身就骂:“X你妈的,谁他*的没长眼睛敢他娘的打老子的头。”他蹦起身来回过头一看是刘凯。就有点心虚了,但在一帮低年级的红卫兵面前他不想丢了面子,晃晃脑袋:“你丫也瞧着点呀,我这是脑袋不是篮筐!”

“你骂谁呢?我他*的看你的脑袋就像篮筐!”刘凯伶牙俐齿的立刻回骂了一句。

X你妈的。”那同学无意中带出了他的口头语。

这一下激怒了刘凯,他用上篮的速度两三步就窜到了他的身边,挥手就是一拳,那同学没有一点防备,啪的一声,他的眼睛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他哎呦一声就蹲在了地上,刘凯飞起一脚就把他给踹到了,上去就是踢了几脚,这是红卫兵的几个头头听说这边打了起来,带着人就跑了过来,她们一看是刘凯在和人打架,就赶紧过来劝架,刘凯嘴里嚷着:“你他*的敢骂我,你丫也不瞧瞧我是谁,踢死你丫的。”

几个头头过来拉着刘凯劝着,同时还说着那个同学,让他长着点眼睛,别逮谁都骂,骂错了挨打活该,以后长点记性。刘凯骂骂买咧咧的和几个不错的同学走了,那个同学的眼镜框全青了,站在那里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就这样白挨了一顿打。

刘凯回到家后第一个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马哥,马哥听了心里十分认可刘凯的做法,对待小人就要有对待小人的办法,但马哥又十分担心刘凯会不会因此而惹祸上身,刘凯大大咧咧的叫马哥放心,就在此时在学校里听说了打架的事的谭墨,在刘凯家里没找到人就跑到马哥家里来看看,一看果然在这里,而且是兴高采烈的和马哥在一起,谭墨也加入了他们的聊天,当她也知道那个同学打了马哥之后也是气的粉腮通红,嘴里也骂了一句脏字,同时对刘凯竖起了拇指,马哥劝刘凯以后千万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太冲动,这年头人心无常啊,十几岁的青少年就知道了社会上的险恶,社会上的腥风血雨让他们迅速的成长了。

忽然谭墨悄声的问起马哥,巴斯克威尔的猎犬到底怎样了?马哥和刘凯听到此时谭墨忽然问起了这个问题,先是一愣然后是同时哈哈大笑,谭墨讪讪的说:“人家想知道吗?你们笑什么啊?”

马哥回身走到了屋子外边在放煤的小棚子里翻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的交给了谭墨说:“小心收好了,别惹出事了,巴斯克威尔到底怎么样了,你自己去看吧。书你就留着吧。”谭墨迹急可奈的撕开了油纸包,里面露出的是五本书,其中一本是福尔摩斯探案集,还有基督山恩仇记,复活,安娜卡列尼那,莫泊桑短篇小说选。刘凯伸手抢走了一本基督山恩仇记,谭墨站起来就要去抢回来,刘凯赶紧说:“算我借你的吧,看完了我还你。”

谭墨这才罢了。二人拿报纸包好了书就都回了家。

这次经历在马哥的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无缘无故的被人屈辱让马哥在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可是这场让明白人无法理解的运动正如火如荼的展开了,悲惨昏暗的一幕在中华大地上上演着血淋淋的一幕,那些共和国的功臣们除了一个人不会受到冲击外,所有的人多处在人人自危的环境中,全国到处是一片血红,红色恐怖的飘扬在占地球四分之一的人的脑袋上,就像有的学校里写的口号一样:红色恐怖万岁!

社会上的打砸抢演变成了真枪真刀的武装械斗,枪声在许多地方响了起来,马哥家里的一切东西也都烧了不少,外文的技术书籍,所有的翻译书籍,故事书等,以及精美的湘绣都付之一炬,就连紫檀的太师椅都用红布套了起来,所有的“四旧”全都不见了,过去的镜框里全换成了伟人的语录,家里没了家的温馨,成了宣传伟人的展览室。

马哥的心里渐渐的有了变化,他很少再认真的读书了,父亲也没闲心再管他了,马哥已经琢磨如何在这个社会里立足,他变了,由一个好学生开始了他的转变,背后那几皮带是他转变的动力,急速的脱变是在后来发生的一件事促成了他的彻底转变。

文革在如汹涌的浪潮里一浪高过一浪,人与人之间变得冷漠和无情,伟人说了一句话,人们就激动的上街去游行,当做最高知识来欢呼,可谁也没有真正的听他一句话,大人们斗来斗去的,今天你是革命的做派,明天又变成了彻底的右派,昨天还挺胸抬头的走在胡同里,第二天的晚上就垂头丧气被批判了,在马哥的心里,文化大革命就是永无常态的你争我斗的,可怕的是年少的一代人渐渐的成了惹事生非的社会不安定因素,为了一顶绿军帽就可能酝酿一场拔刀子的血腥的斗殴,社会上迅速的有了山头林立的顽主组织,出身平民的被称之为流氓,出身高贵的被称之为老兵,其实都是一样的社会不良青少年,他们有自己的地盘,平民顽主按地名分,干部子弟按大院分,一开始他们之间水火互不相容,进场的打打斗斗的,西外的周疤瘌眼号称小混蛋专门与老兵作对,连续的刺伤多名声名显赫的老兵,例如三十五中的卫星,极大的刺伤了老兵们的自尊心,联动组织成群结队的上街寻忷斗殴,他们清一色的锰钢车百八十辆的横冲直闯,停住迅速的打上一架,上车迅速地消失,被砸烂的公检法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以老兵打死了周疤瘌眼为结局。

老马此时是纯粹的逍遥派,没事就去离家不远的玉渊潭去玩,但那里是是非之地,几次的遭遇战,马哥在实践中练就了打架的技能,先是挨欺负,后来的反抗,再后来打败对手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几乎是每战必胜,马哥在圈子里的名声越来越大了。

一天下午马哥一个人热得难受就独自去玉渊潭游泳,刚到八一湖就被五六个人围住了,对方要他把兜里的钱全都交出来,还要他身上的一件榨蚕丝的军装。对方是一群大院的孩子,个个身穿绿军装,手里还拿着啤酒瓶在喝冒着白沫啤酒,有的手里还拿着弹簧锁抡来抡去的。马哥极其冷静的站在中间,一动不动的看着对方,对方中一个红脸大个有点不耐烦的吼起来:“你他*的快点,别找抽!

马哥看到了对方的松懈,他们都有点漫不经心,他们认为他们稳操胜劵,根本没把马哥放在眼里,马哥捏紧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一个手拿酒瓶的对手身边,抢过瓶子的同时瓶子在那位脑袋上开了花,马哥的手里多了一件武器,半截酒瓶子,玻璃碴子锋利无比,在对方还没缓过神来之时,酒瓶子已经刺伤了两个人,两个人的脸上都已经是祖国山河一片红了,有一个已经转身开跑了,就剩下那一个红脸大个了,在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马哥的瓶子已经在他的眼前了,他挥起手里的弹簧锁,照着马哥就抽了过来,锁头啪的就打在马哥的头上,一缕粘稠的血就顺着马哥的眼角流了下来,马哥眼里所看到的一切变成了他讨厌的红色,他狠狠地咬住了牙,用力地把瓶子的捅在了那人的脸蛋上,大个尖叫一声的摔倒在地上,那个瓶子还在大个的嘴上插着,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路上的行人全都凝固在了那里,一两分钟的时间里,一场血腥就这样的发生了,也就这样的结束了,马哥用手捂着破了的脑袋迅速的撤出了是非之地,旁观者在事后对马哥的神勇大加赞赏,马哥的名声渐渐的有了很大的名气。

由于马哥的名气的影响,街道派出所把他列为了重点人,没事经常来找他的茬,其实马哥在胡同里是很安分守己从来不惹事,但是常有一些社会上的顽主来找他,而且还是成群结队的,所以被街道的小脚侦缉队盯上了。由于他家是最好欺负的家庭,所以那些老太太和小片警经常趾高气昂的到他家来指责一通,让马哥不可接受的是:他被送进了学习班。在学习班里马哥遭到了很多的凌辱,马哥在心里留下了仇恨的种子,马哥发誓要报复那些无缘无故欺辱他的人。马哥从一个只知好好学习孩子变成了一个冷血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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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伟人说了一句话:【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欢欣鼓舞的人们敲锣打鼓的走上街头热烈欢呼,敲锣打鼓载歌载舞,这句话立刻被谱上曲,扩音器里马上就嗷嗷的就唱了起来,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大标语就糊满了大街小巷,什么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八九点钟的太阳,锻炼呀,学习呀的口号到处的响了起来,内蒙,黑龙江,农村,兵团,一拨接一拨的革命小闯将乘坐火车奔赴祖国的天南地北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可让人奇怪的是兵团里哪来的贫下中农啊,紧接着就是陕北农村去落户,当一个革命的知识青年,继承老一辈革命者在延安的革命传统。美其名曰:发扬革命传统,继承革命遗址。

学校里设立了报名处,那些热血沸腾的革命闯将们群情激奋,割腕写血书要到农村去干革命。工宣队也把一些名声不好的同学强制他们去农村接受再教育,马哥就名列其中,刘凯听说马哥去陕北他就报名也去陕北了,谭墨,吴刚也觉得没有什么出路了也就搭帮一起去插队了,其实他们只听说过革命圣地这个神圣的字眼,延安在那里他们几乎是一无所知,陕北的农村到底什么样更是一片空白,广阔的天地到底是什么摸样没有一点感性的认识,几个十七八的孩子就这样到派出所里把户口迁到了遥远的陕北一个根本不知道的地方,前些日子还走上街头庆祝的人们为就要与亲人分别而陷入了痛苦之中了,完全忘记了那几天欢呼伟人新指示的兴奋劲。政府开恩每个下乡的知识青年发给一张箱子票,一张箱子票就把一个革命的小闯将送出了他们久居的城市。

马哥在临走之前悄悄的办了一件事,他找了几个哥们去了一个大学的图书馆,砸破了窗户进入图书馆里面,由他亲自的一本本的挑选,拿了将近八十本书,由他们五六个人将书带回了家,他找了一个大包装箱把书藏在了里面,然后就是和一些朋友哥们告别,并且和刘凯谭墨吴刚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着带一些什么东西,谭墨说要带个手风琴就好了,结果马哥在哥们那里就找来了包括手鼓,吉它,手风琴,二胡,和一把小提琴,这些东西是他哥们在大院里的礼堂里顺出来的,他们几个人把这几件乐器分别装箱子里带走了,谭墨是个天生的音乐家,有弦的她能扒拉响,有眼的她就能吹出声,她特别喜爱那个吉它,在临出发的前几天她每天就和这把琴较上了劲,三五天的功夫她已经能弹奏出不错的曲调了,好在她们就要去上山下乡了,她弹琴的事街道上也没人管她了,每天晚上他们几个就凑在一起,谭墨总是抱着这把吉它,她的手指被磨得有些红红的,这几个人凑在一起总是有商量不完的事,每当想起什么就事马哥和刘凯去完成,就连篮球足球等一些体育用品刘凯也到学校的体育器材室了劫掠一空,几付拳击手套也成了他的战利品。

出行前的准备工作结束了,离他们出发的日子也很近了,家的大人抓紧时间在叮嘱几句,反复说着孩子们要自己注意身体,不要惹是生非,几个人要互相帮助,尤其是谭墨的父母挨家去拜托他们要多费心照顾谭墨,马哥刘凯吴刚都是信誓旦旦的拍了胸脯。

时间定格在1969119日。

这是一个让他们几个永远铭记在心的日子。

北京站,寒风中的钟楼当当的响了起来,入站口破例的敞开着,一站台也是少有的开放了,红彤彤的被装饰了起来,红旗招展,锣鼓震天,一站台上贴满了标语,一列绿色无情的列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身上也是糊着红色的标语,到农村去接受评选下中农的再教育!

站台上已是人山人海,奉命前来欢送的人们玩命的敲着锣打着鼓:咚咚锵,咚咚锵,扩音喇叭里竭力的吼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语录歌,排着队伍的欢送人群起劲的喊起了口号:热烈欢送!热烈欢送!······,所有的声音交织了在一起,混响成了五味杂陈交响曲,鼓声是节拍,锣声是和旋,口号是主旋律,伴随着扩音器了的歌曲,没有一样能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楚到底是什么?乱糟糟的让人直皱眉。

十七八的青年就要乘坐这个无情的专列奔赴那遥远的山乡了,他们将要在那里度过他们宝贵的青春时光,父母拉着孩子的手恋恋不舍的字啊耳边一遍又一遍叮咛着,好伙伴一次又一次的拥抱在一起,哥哥姐姐眼里含着泪花看着弟弟妹妹,他们就要远行了,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生怕他们脱离了他们的视线,再多看一眼吧,他们就要离开了!

马哥他们几个此时和家人们在一起,谭墨的母亲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哽咽着拉着女儿的纤细的小手,爱怜的舍不得松开,谭墨也是泪洒粉腮,咬着下嘴唇抽泣着,吴大爷在对马哥刘凯吴刚传授着要如何学会适应生活的经验,同时拍着马哥的肩膀:“你小子在他们几个里最有出息,你要把他们带好,每年回家的时候我要检查的,出一点问题都拿你是问!”

“是,一切听您的,保真他们都是全须全尾的。”马哥赶紧答应着。

刘凯的母亲严肃的对刘凯交代着听话的重要性。千万不要任性胡来,和大家在一起要搞好团结,要记住按时给家里写信。刘凯看着母亲连忙点着头答应着。说着接过了母亲手里的网兜,网兜里是刘凯的父亲从部队里弄到的红红的苹果,他自己没时间来送儿子远行,就给他想办法搞来了市面上少见的大苹果,预祝儿子一路平安。他还特意为这几个孩子每人搞了一套时髦的国防绿的军装送给了他们,几个人都高兴地不得了。

在高分贝的噪音的骚扰下,他们的告别北车站的广播打断了:请光荣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们抓紧时间上车了,列车就要送你们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了,送行的革命同志们请下车,我们要斗私批修。广播里最后来了一句不伦不类得不着边际的口号,马哥听到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们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向了列车,这时站台上响起了呜呜的哭泣声,哭声就像传染一样,立刻就把那些嘈杂的声音淹没了,红旗飘飘的车站里充满了伤心的哭泣声,车窗里同时伸出四五只手来拉着底下亲人的手,女孩子们已经是大哭了,男孩大多数是泪水盈眶,咬着嘴唇维持着男子汉的尊严。讨厌的锣鼓依然在不知趣的敲打着,扩音器里的嘶叫声让人心烦,【呜】的一声撕心裂肺的长鸣,哐当一声列车挪动了他的脚步,马哥的耳边全都是哭泣的声音,马哥也是眼前被泪水所档,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谭墨由车窗探出了半个身子,拉着她妈妈舍不得松开母女之间的手。吴大爷昂着头看着儿子们,眼眶明显的发红,晶莹的泪就在他的眼角里转着,列车无情的加快了它的速度,切断了所有拉着的亲情,渐渐的呼啸着奔向了远方,丰台被甩在了身后,北京被甩在了身后,越来越远了,少小离家的人在悲切中,在轰轰隆隆的火车里他们迈开了人生的第一步。

暮色渐渐的降临了,列车里人们情绪也都渐渐平复了,车厢里又恢复了年轻人所特有的欢乐,吃过列车的盖浇饭,海带炖肉每人一份,不够还有,在那难得随便吃肉的年代,这样的待遇还是很难得的。刘凯是一下就多端了三合,他们三个每人都是吃了双份的海带炖肉,米饭都被刘凯给偷偷的扔了,

饭后大家的情绪依然是很激动的,工宣队和送行的老师组织大家唱革命歌曲,唱了一首又一首,激昂的节奏让马哥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尤其是最新最高指示谱的曲子简直就像念经很是难听。他转身时看见了那把吉它,随手就摘了下来,闲的他扒拉了几下琴弦,吉它那特有的颤音在车厢里响了起来,谭墨一看马哥胡拨乱动这把琴时,微微一笑就由马哥手里接了过来,灵巧的纤细的手指在琴上一划,美妙的琴声就响了起来,马哥看了谭墨一眼也笑了,人家弹的声音就是和他的不一样,谭墨抱着琴顺手就弹了起来,一曲【苏珊娜】悠扬的响了起来,整个车厢里顿时静了下来,大家只听到一首美妙的曲子,具体是什么曲子很少有人知道,这还是谭墨刚从刘凯给他的外国民歌二百首里学的呢,曲调婉转悠扬动听,车厢里的人有的站了起来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这么好听的声音从那传出来的呀?谭墨坐在最靠边的位置上,她坐在那里谁也看不见,只有刘凯和马哥站在过道上不知在说着什么,谭墨紧接着又谈了一首苏联民歌:草原。凄凉的曲调一下就充斥了整个车厢,马哥被这个曲调一下就吸引住了,此情此景和这个音乐很是贴切呀,缓慢的低沉地节奏,让人联想到自己将远离家乡,命运不知将如何对待他们?马哥听着琴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他觉得他们的命运就像黑漆漆的窗外一样让人感扑朔迷离。

6

绿色的列车在祖国的荒野上急速的奔驰,列车穿过荒凉的中原大地,进入了同样荒凉的秦川平原,只有红色的旗帜在冷风中飘飘扬扬是车窗外唯一的景色,专列只有在加水时才停靠了一次,上路了,它喘着越来越粗的气表明它在爬坡,经过夜晚的长途跋涉,太阳依旧从东边的车窗照了进来,少男少女们大都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这路程也太远了点吧,家啊!我们已远离你了,我们由现在开始就已经想家了,清晨中人们慢慢的明白了过来,早上没有了妈妈端出来的粳米粥了,没有的父亲的叮嘱,一切都要靠自己了,头前更没有了洗好的衣服等你来穿。

列车无情在爬着坡,车速比在平原上明显的慢得多了,列车里多了一些不耐烦的好动青年,他们在车厢里流动,不安分的眼睛到处踅摸,满脸的凶相处处都在挑衅,车厢里的工宣队和送行的老师都用胆怯的眼光任他们随意往来。尤其是车厢里的女同学根本不敢看这些横着走路的人,可是他们的目光却单单往这些女生身上不怀好意的扫来扫去。马哥他们几个坐在车厢的连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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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墨是他们中间唯一的女孩,谭墨虽没有出众的美貌,但她的气质还是很吸引人的眼光的,那些刚进到他们车厢的流窜者来说无疑是要多看两眼的,马哥和刘凯二人相互交换了眼神,从精神上做好了应对有人冒犯的一切准备工作。看起来是有架要打了,刘凯的神经都开始兴奋了,吴刚是坐在谭墨身边一动不动。

列车通道的门被几个绿色的青年撞开了,哐当一声之后就进来来四五个身穿绿军装的人,绿军帽歪代着,嘴里叼着烟卷,一脸狂像的来回扫看着他眼前的人,当他们的眼光停在谭墨的身上是嘴里就有些不干不净了:“姐妹儿够他*的靓啊,抬抬头让大哥瞅瞅!”

“瞅你妈个蛋!”刘凯急了,话音没落一茶缸子热水就泼在这几个人的脸上了,烫的他们兹了哇拉的直叫唤,在叫唤声中他们每个人都挨了马哥的一拳,拳拳打在了脸上,而且是打在了眼睛上,刘凯拿着搪瓷缸子照着他们脑袋就砸了下去,搪瓷缸子几下就变了形,那几个人的军帽全都掉在了地上,马哥不失时机的狠狠的踹了他们每人几脚,几个横冲直闯的貌似顽主的人已经被打懵了,太快了,这些仅仅是一两分钟之内发生的,根本不给他们还手之机,他们就彻底的被打得抬不起头来,刚要抬头站起来就被粗暴的拳头和无情的脚连打代踢得继续趴在地上,五个人倒在通道上被马哥刘凯大的无可奈何,躺在地上的一个人偷偷的掏出了一把伞了刮刀,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马哥发现了,马哥抬起了脚,狠狠地跺了下去,就听到一声惨叫:妈呀!马哥弯腰捡起了那把刮刀,把刮刀凑在嘴边吹了吹:“孙子!让我插你哪儿啊?自己说!”

“大哥,我服了,我他*的有眼无珠,服了,服了。”

这时工宣队的人已经跑过来了,他们看到马哥弯腰后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刮刀,立马使面容失色,他们真怕马哥的挂到扎向那几个人,赶紧过来喊着:“不要打架!不要打架!都住手!都住手!”

马哥拿着刮刀朝他们晃了晃:“这是他们的刀子,被我缴获了,给你们。”

工宣队的人赶紧接过刀子,同时巴马哥和刘凯与那几个人隔开,那几个人一站起来就逗得马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几个人都是一只眼睛乌青的,头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比马戏团的小丑打扮得还难看,他们用另一只眼盯着马哥和刘凯,想看看是谁把他们打成了这样,刘凯狠狠的骂了一句:“照什么照?还没挨够?”

那几个人在工宣队的帮助下逃离了这节车厢,马哥清楚地意识到这场架还没完,待会下车了肯定要有些麻烦了。

工宣队的人对刘凯说尽量不要惹事了。就回到他们的座位上去了,车厢里的人都被刚才的一幕吓坏了,他们没想到刘凯这个体育明星居然是个打架不要命的主,那个学校里的学习尖子打起人来怎么那么的狠啊,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人都打成了那样!真是太厉害了。

列车减缓了车速,慢慢的停了下来,列车在一个临山的小站停住了,车站上有一些早就列好队伍的人,同样是敲着锣打着鼓含着同样的口号,就是口音已经变了,听着怪怪的,但列车里的广播响了起来:革命的小将们你们乘坐我们的列车已经抵达了他的终点站,祝你们接受在教育取得革命的成功,请收拾好你的物品,列车的终点到了。

同学们拿着东西下了火车,一股寒冷的风迎面就吹了过来,马哥觉得这里好冷啊,风吹在脸上就像小刀割脸一样的难受,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站牌上写着【铜川站】,车站就停在了一座灰蒙蒙的山边上,山上和所有的高处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这里肯定是下过一场大雪了,空气倒还是挺新鲜的,马哥深深的吸了一口凉爽的空气,同时他也是观察了一下那些被他打败的人的动静,此时还没有任何动静,马哥丝毫不敢松懈,他就是比刘凯要细心的多,刘凯在帮助谭墨和吴刚拿好东西下车呢,但马哥还是发现了那几个人的影子,虽然没啥动静但马哥已经知道对方是那个学校的了,马哥在心里盘算好了他的防御计划,他们随着大队人马在欢迎的人群中步行来到了一个像是学校的地方,教室了铺着一些稻草权当了床铺,他们就要在这里熬过到陕西的第一夜了,马哥放下东西就告诉刘凯他要出去一趟,他急速的出去了,他知道这趟车里有不少他认识的朋友,他去找他们以防被那些人的报复,大约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后他放心的回来了,他找到了好几个不错的朋友,并向他们约定了联络的办法。

天黑了好一会儿,马哥一直和刘凯他们呆在一起,他不敢离开他们一步,他不知何时会发生突然的变故,这是外边有人来找他,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刘凯也有点吃惊难道那些人来报复了,他紧跟在马哥的身后来到了门外,一看外边来了有五六个人,一看都不是省油的主,刘凯做好了准备,不过马哥出来后就和其中一个握了握手,还拥抱了一下,刘凯放心了,马哥向这几个人介绍了刘凯,大家互相问了好,那个人告诉马哥,车上的事他给了了,挨打的人绝不回来找麻烦,他们听说是马哥后都认栽了,事情就这样的没事了,马哥这才拉着刘凯跑到街上去看看这个城市的样子去了。

一个昏暗的小地方,好像是脏得很,路灯就那么几盏,灯光暗的照不了几米范围,而且就那么一两条街上有电灯,其它的地方到处是黑乎乎的,用不了多长时间这里就转完了,唯一的是这里有做小买卖让马哥很是好奇,看来这里并不是要打倒资本主义的,这里的尾巴是允存在的,转了一圈他们回去睡觉去了。

第二天的清晨马哥被轰鸣的马达声所吵醒,天还没有亮那里来的这么大的马达声啊,马哥掀掉被子起来了,他跑到外边去看是什么东西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他一看原来是看不到头的解放牌大卡车在轰鸣着,这些车就停在了学校的门口,车是军队的牌子,司机也是军人,车尾都冒着白色的水蒸气,车厢一律是帆布蓬遮盖着,当兵在往车轱辘上绑粗粗的铁链子,马哥有点看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他就会到了大教室里,这时门外的哨子声此起彼伏了,大家在蒙蒙亮的时候都起来了,刷牙洗脸收拾东西吃早饭,白米粥馒头和咸菜,大家吃的还没有浪费得多,(从今天后,白馒头是他们的稀罕物了今后的六七年马哥没有在这里吃到过他们自己的白馒头)

整队点名分配车辆,清晨的铜川市里显得格外的冷,零下十多度的严寒冻得人直跺脚哈手,马哥他们爬上了一辆绿色篷布的大卡车,车厢里冷得出奇,车里挤了二十多个革命的小闯将,没多大一会汽车发出了更大的轰鸣声,车动了,左右拐了几次,开始了爬山的路程,马哥透过帆布蓬看到外边的路上都是压瓷实了的雪,闪着亮光看起来滑的很,这下马哥明白了绑上铁链子的作用了,车呜呜低沉的轰鸣着,缓慢地爬着坡,就这样车走了三个小时到了一个叫宜君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是车里的人早已冻得不行了,女孩子们已经不会动了,谭墨在吴刚和刘凯的帮助下才下了车,他们赶紧活动活动,路边上有个厕所让大家方便一下,马哥的脚也懂得发麻了,下车后好一会才缓过来,刚刚缓过来就被催促着又上了车,车发了疯似地跑了起来,路况好了许多,当兵的撒起了欢,在山路上高速的行驶车厢晃得人直发晕,车厢里有的人把吃的早点都吐了,味道十分难闻,马哥从怀里掏出军用水壶,里边的水还是温温的,他给了谭墨让她喝口水,压一压防止晕车。

车在下坡时也不减速,下的坐在车里的人哇哇的惊叫,车开得太快了,就是上山爬坡时他才慢了下来,像个老牛一样。就这样他们的车在经过五六个小时到了一个山沟沟里,山沟里的一个小村庄:富县直罗公社,低矮的平房中间是一条六七米宽的街道,街道的中部有一座古老的戏台,戏台的北侧是个大院子,门口上挂着几块牌子,显示这里是一级政府组织所在地,街道上有几十个人组成的欢迎队伍,他们摇着手中的纸质彩旗,喊着听不太懂的口号,把它们从车里迎了下来,送进了大院子里的一间大房子里面,房子中间是一张大会议桌,桌上放着一蒲蓝灰黄色的馒头,两大盆飘满辣椒油的炖菜,看不见红油下面的东西,这是给他们准备的午饭,粗瓷的大碗摆在桌子的一角,热情地向利认为他们慢慢的盛好了菜,马哥他们一看原来是豆腐炖肉,又冷又饿的他们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吃,辣的他们只呲牙咧嘴,可就是这样一碗菜让他们马上驱走了寒气,头上冒出了热汗,吴刚帮着谭墨用开水把菜涮了一遍,又加了点盐,谭墨蔡苗苗强的吃了半个馒头,吃到嘴里才知道这是用两种面蒸的馍馍,粗粗的并不好吃,不过豆腐和肉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从此后,这样的饭菜是很难再见到了。

到了到了,马哥他们吃过饭就随着几个山民来到了他们插队的地方,一个山沟沟里的小山村,二十几户人家,百十来口人,守着一条不宽的小河,住在一个半山腰里挖成的土窑洞里,他们在这里落了户,站在山腰里清楚的可以看到这里的全貌,尤其是名叫葫芦河的小河很是显眼,它弯弯曲曲的在山村里绕了四个弯,出村和进村都要经过一个很不稳定的小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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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发了这么多楼主辛苦。天下知青是一家,大家开始走的这段路都大同小异。但后来的路就各不相同了,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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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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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马哥为主人翁的知青,从文革时期的经过到下乡记录了那一代人不同典型人物的经历。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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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处茶寮忆旧情,

自幼胡同并肩行,

文革混乱莫可解,

稀里糊涂插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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