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三代光棍（中篇小说）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以下是引用黑土阡陌在2013-9-16 10:01:00的发言：

蓝宝宝又有新作上传啦，一睹为快。指教可不够资格，互相学习吧。我认为本栏目直罗老赵的长篇“路”写得很好，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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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黑土阡陌版主关注、指点，我会好好阅读直罗老赵的佳作。

以下是引用蓝宝宝在2013-9-15 12:09:00的发言：

九、

且说，凤歧的老婆爱凤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突然之间人间蒸发。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家人不知道怎么样的着急寻找，非得找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对于这疯傻之人，家人也已尽到责任，实在无法找到。他们已经尽力了，再说那时的条件是在没有各级组织力量的配合下，仅靠几个村人打捞找寻的情况下实施的行动。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有110的配合，恐怕也难以找回那疯傻女人黑煤球的尸体。因为黑煤球离去时间不明，方向不明，原因不明，疯傻到如此程度，也就这结局了。于是凤歧便成了一个失去配偶的中年男光棍，不幸中的大幸，黑煤球为他延续下一对儿女。黑煤球疯傻到如此程度，死活不知。她曾经为男人生养下的一对儿女，却没有遗传她的疯傻基因。只是这对儿女脑袋不怎么聪明，智商一般，属于老实的善良人。之前这一对儿女在老地主奶奶的呵护下，逐渐长大。老地主奶奶过世后，凤歧失去疯傻女人后，与一对儿女生活、厮守在一起。苦度囡大，这一对儿女也长大成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鹤亮领养的女儿爱根也长成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

凤歧的儿子宠根长到男大当婚，大小伙子的年龄之时，鹤亮领养的女儿爱根长到女大当嫁，大姑娘的年龄之时，凤歧与鹤亮兄弟俩便为宠根与爱根这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叔伯兄妹完婚。虽然形式上他们是两家人家，其实性质上他们两家并成为一个大家庭。宠根与爱根结为新婚小夫妻，住在东正房；凤歧住在东面的后厢房；鹤亮与聂桂住在西正房。

凤歧的儿子宠根长得大头黑脸，面相丑陋，五短三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父母的基因或多或少遗传到他的身体之中。他饭吃三大碗，没有思想负担，因此长得肥头短腿，腰圆膀粗。之前由于脑子不怎么聪明，他读到小学四年级便辍学在家，之后便在农业社从事简单体力劳动；鹤亮领养的女儿——爱根（这名字是领养父亲小辣椒所起）长到大姑娘时，人长得可以说还算标致，柳眉杏眼，面相端庄，中等身材，整个人水灵秀气。那时代的农民经济条件大体很差，女孩子文化程度更低，爱根读到小学两年级便辍学在家，过两年后便在老少组从事农业生产劳动。

宠根与爱根结婚是在倩倩来到这江南水乡四年后，也就是78年后，“文革”运动，十年浩劫后。

1978年12月18日至22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在北京举行。审查和解决了党的历史上一批重大冤假错案和一些重要领导人的功过是非问题，十一届三中全会是建国以来党的历史上具有深远意义的重要会议，它从根本上冲破了长期“左”倾错误的严重束缚，端正了党的指导思想，它在拨乱反正，提出改革任务，推动农村改革方面起了伟大的历史作用。

在这四年中，倩倩看到了大名府老婆黑煤球每天敬职敬业，没有观众的打拍子指挥工作，突然有一天她不知去向，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到了老地主奶奶出手大方的气派，以及气喘嘘嘘，心脏病发作的悲惨状态，老地主奶奶终于医治无效，离世故去；还看到了宠根与爱根由小伙子、小姑娘渐渐长大，成为一对没有血缘关系，叔伯兄妹的小夫妻家庭；还看到了小辣椒老婆长丝瓜那三根筋挑着一个头，骨瘦如柴，佝偻着像僵尸般的身材，直着喉咙大呼小叫的样子。

小辣椒对待这个女人，可真叫有情有义。那时代痨病就像癌症般，成为人们印象中可怕的不治之症。小辣椒对待外人刻薄得像个尖头辣椒，对待这个女人可是深爱到家了。不管花多少钱医治女人的毛病，他是毫不吝啬，在所不惜。小辣椒为长丝瓜女人配药、治病，服侍女人，无怨无悔。他曾经长期为女人治病、配药、挂水、住院治疗，花完了他一生劳动的积蓄。

也许长丝瓜的福分终究只有如此这般了，她无福消受这情深义长的感情了。长丝瓜终于挂不住了，这痨病终于大发作。再怎么样住院治疗，长时间的打针吃药，打滴挂水，还是抗衡不了痨病病魔的嚣张气焰。她的肺部已经布满阴影、黑洞，她的整个肺部已经糜烂得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那时是三中全会后的历史时期，农村实行承包责任制，包产到户，每家都分有承包责任田。那天下午，小辣椒去田间放水，长丝瓜已经躺在床上很长一段时间，处于痨病疯狂肆虐到顶点，病人奄奄一息的状态，任何药物治疗已经没有回天功力。领养女儿爱根在家，随时关注母亲的变化状况。

那天下午，倩倩刚从工厂下班回家。忽然从小辣椒长丝瓜的西正房中传出领养女儿爱根响亮的哭声。倩倩便知道了这是小辣椒——鹤亮的女人长丝瓜——聂桂，两脚一伸，向天堂狂奔报到去了。

响亮的嚎啕大哭声音随着秋风灌到小辣椒——鹤亮的耳朵之中，小辣椒在田间听到惊天大哭声，便知道他心爱的长丝瓜与世长辞了。她终究抛下深爱她的小辣椒，没有后顾之忧的扑向极乐世界去了。

小辣椒风急火燎的赶回家，他最爱的长丝瓜老婆已经停止呼吸，闭上双眼，安乐上天了。小辣椒没能陪伴在他最爱人的左右，小辣椒没能送长丝瓜最后一程，没能与他的最爱相聚在最后一刻。之后，那小辣椒居然怪罪倩倩下班后，不到田间找他，不告诉他，他的爱妻即将上天。倩倩觉得小辣椒这人蛮不讲理，太不可思议了：你自己的老婆，你自己不守住她，关别人什么事情。你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要上天，你自己到田间放水。更何况人家怎么知道你的老婆什么时候要上天？退一万步说，你领养的女儿在家守着呢，要告知，要说责任，你的领养女儿应该告诉你，通知你不是。你责怪人家倩倩什么事，人家倩倩没有为你老婆送终的义务与责任。再说了人家倩倩要上班，回家有自己的家务事情。你难道要人家不上班，不管自己的事情不成。你自己倒去承包田工作，这是什么逻辑。你责怪人家倩倩，根本就是没有逻辑，没有道理的行为。尽管你失去了你最心爱的长丝瓜，但是人家没有理由为你的心爱人放下自己的工作不是。有道是常病无孝子，连你自己都没能守着长丝瓜善终嘛。

至此，小辣椒——鹤亮的女人长丝瓜——聂桂，痨病病情终究恶化，病逝亡故。小辣椒——鹤亮成为与兄长大名府——凤歧一样的中年光棍男人，兄弟俩先后成为这个大家庭中的第一代中年男光棍。

第一代光棍的故事结束，即将展开的将是第二代光棍的故事，期待中。

首代妻亡成光棍，

下代结亲继续存，

大权独自揽在手，

小辈只有干活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3-9-17 9:05:05编辑过]

以下是引用枪神在2013-9-16 11:18:00的发言：

第一代光棍的故事结束，即将展开的将是第二代光棍的故事，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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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枪神关注、支持。

以下是引用龙行天下在2013-9-16 16:34:00的发言：

首代妻亡成光棍，

下代结亲继续存，

大树独自揽在手，

小辈只有干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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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龙行天下版主关注，并吟诗支持。

十一、

宠根与爱根结合后，生养了一个女儿名叫晓娟，二胎夭折，于是这独生女儿晓娟便成为李家唯一传承下的香火。晓娟继承了父亲宠根的长相，宠根是继承了父亲凤歧的长相，李家前辈的丑陋基因一股脑儿往后辈身上传承。

晓娟不但身材矮小，短胳膊短腿；脸部长相不漂亮，有点难看，小眼睛，塌鼻子，大嘴巴，小耳朵，五官比例长得不协调；皮肤粗糙，肤色漆黑，像在非洲的印第安人，祖辈姑奶奶囡囡、上辈姑姑宠英的特色一脉相传，全都刻在了晓娟的长相上。这样的人属于不漂亮的那种女孩子。晓娟的长相，唯一的亮点是在眼睛有神，长长的眼睫毛有吸引男人的魅力，这算是祖辈大名府、黑煤球唯一的好基因传承下来的杰作；晓娟智商又不高，学习成绩差劲，读到初中未毕业便辍学在家，玩耍了两年。

晓娟不愿去乡镇企业上班，更不愿到国人开办的个体服装厂打工。她文化程度低，智商且不高，找不到好工作。于是晓娟在家折腾了两年后，在一个小镇上找到了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在这个工厂内上班，做生产工人。

那时，晓娟年纪还很轻，还没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在这个工厂内，她邂逅了一个曾经与她同过学的初中同学——大林，于是两个人很快进入如胶似漆的相恋相爱的过程。

大林是一个头脑活络，英俊潇洒，看去文质彬彬，实质风流倜傥的年轻小伙子。也许是晓娟明亮有神的小眼睛，长长的黑睫毛，乌黑发亮的肤色吸引了小伙的欲望，他们很快进入男欢女爱的发展程序。

青年男女在一起，干柴烈火，本能的欲望促使他们情不自禁的越过雷池，欲仙欲死的搞在了一起。晓娟还是个不懂世事的未婚少女，便偷吃了禁果。尽管她长得并不漂亮，但是处女被搞成了少妇，性质向男婚女嫁这方面急赶、靠拢。更令人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肚中已经有了大林的骨血，结婚成家的事情明显摆在了眼前，不想成家也得成家了。

晓娟的肚子挺了起来，纸终究包不住火。这老实的母亲——爱根这时才恍然大悟，着急起来。这时爱根不与倩倩这叔伯好嫂子商量，却与不相关的村人商量。村人倒也没有坏意，让她赶快揪住大林，不能让他逃脱责任。于是女儿晓娟未婚先孕，便在以爱根夫妇为他们下一代完婚了事，匆匆忙忙中完事收场。

刚结婚时的大林女婿与女儿晓娟表面上看去还是相亲相爱，看不出有什么破绽，看不出有什么不和谐之处。

起先大林还在单位中上班，很快他嫌单位工资低，辞职去保险公司跑业务。但是保险公司的业务并不好做，于是很快他便退出保险公司，进到一家同学开办的大公司，担任生产厂长的职务。在这期间他的经济、地位、影响有所提高、扩展，他在外面结交的朋友圈子广泛，他觉得自己与晓娟有点不相配了。因为晓娟在此期间一直是在单位做她的生产工人。她没有能力，没有魄力，她只能当她的一般工人。大林在他同学这儿当生产厂长两年期间，同学给他的酬劳不低。过了两年，大林有了一定的资本，便独立开办小工厂，走自行发展的道路，那是后话，这里打住。

又见知青朋友上传新作，欣赏阅读中。

以下是引用黑土阡陌在2013-9-17 10:40:00的发言：
又见知青朋友上传新作，欣赏阅读中。

谢谢黑土阡陌关注、支持。

十二、

凤歧与鹤亮兄弟俩是在中年时候，陆续成为两个男独头（当地方言，既男光棍）的，现在已经成为两个男老光棍；凤歧生养的儿子宠根与鹤亮领养的女儿爱根这夫妻俩为这个大家庭合二为一，年轻夫妻现在已经成为中年夫妻。在年轻走向中年的时候，他们夫妻俩为这个家庭奋斗、打拼，翻建了土楼；又为独生女儿晓娟完婚，花去了大半生的精力与钱财。农民单靠农业劳动来钱太少，难以维持家庭建设、儿女婚事以及日常生活必须支出。

之前凤歧、鹤亮老兄弟俩又为老地主母亲治病、端送，花去了一大笔金钱；尽管鹤亮刁钻刻薄，落轿小心眼，但他也逃不出底层农民的窘困，他并没有发财。他为痨病女人治病、端送也花去了一大笔金钱。所以这第一代的两个老光棍是没有能力再为这个家庭换新颜，改面貌了。为了改变家庭环境，争取新生，只能是靠下一代。

在长年累月的劳作与拼搏下，宠根原本腰圆膀粗，像短腿水牛一样的身体明显瘦弱下去，繁重的体力劳动将他压垮了。他在管理好家中承包田的同时，还在外干着两份工作。

宠根、爱根夫妻俩每天凌晨3时左右起床，自行车骑至离家6公里处的小镇上，到爱根妹妹在小镇菜场上开办的杀鸡作坊中干活。宠根干到8点左右，便骑车去腈纶棉厂上班。爱根忙到中午，在杀鸡作坊中吃过午饭回家，下午也不休息，料理家务活与管理田间农活。

这腈纶棉厂是他们的老亲——老地主天福妹妹的儿子——金子承包着，小辣椒鹤亮会奉承拍马，所以老亲——金子让他在厂里做老家人，负责看大门，守仓库，赚点残羹剩饭钱，贴补家用；宠根这个是小辣椒的侄子兼女婿的男人，在工厂内的腈纶棉生产车间做日夜班轮流的工人。这工种的体力劳动强度不但繁重，而且对身体有严重的危害。工人在进行机器操作时，大量的晴纶棉飞絮如雪花飘舞，在空气中飞扬。人体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工作，肺部必然会吸入有害物质，对肺部是极其有害的，很容易患上呼吸道职业疾病。而且宠根在杀鸡作坊吸入的是鸡子肚中五脏六肺的瘴气，两种地方不同性质的污染，由他一个人承受；而且他人老实，干活不太会用脑子，不会活干、巧干，而是死干、笨干。如此这般日积月累，集聚在他肺部的这些瘴气便会发生质的改变。即便再好的身体体质也受不了如此摧残，自然会发生逆转。

长年累月，积少存多，宠根肺部吸入晴纶棉的飞絮、杂质，又加每天凌晨杀鸡作坊中吸入鸡内脏的污染气体，在他的体内泛滥成灾。宠根的身体明显垮下去了，于是他患上了疾病，身体每况愈下。原本腰粗体壮，四肢发达，脑袋简单，五短身材的一个健康男人立刻转变成一个佝偻着身体，拖沓着病魔躯体的丑陋矮男人；原本他的食量从一顿一口气扒下三大碗饭骤然减少到勉强吞下一小碗饭。这原本四肢发达，脑袋简单的男人显然患上了不好的毛病。

期间爱根让他去医院看病，经过医院检查诊断为肺部有病变征兆，有阴影、黑点，这其实是不祥之兆，可是这一对老实头夫妻，没有引起重视。而且还查出宠根患有糖尿病，这可能是他身体健康的时候，乱吃乱饮所造成，超乎常人的每顿三大碗饭便是最好的实例，那黑煤球的疯傻劲头似乎在他身上有所体现。

夫妻俩得知此情况后，没有对病体采取积极治疗的措施。男人宠根还是不知死活，不要命的不断的打着这两份工，连家中的承包田也没荒芜一点。于是宠根的毛病日趋严重，他却还继续干活，不卧床休息。毕竟这一对夫妻，人太老实。要不怎么说老实人总吃亏，他们真是不懂事。

因为他们想到这个家，得依靠中年夫妻支撑着，但也不能拿性命开玩笑啊。他们总认为，家中小的小，老的老。晓娟与大林刚结婚，年轻不懂事，逍遥自在，赚的钱连花在他们自己身上都不够；两个老光棍在家也只能作为辅助劳力看待，大名府在家帮着料理家中的承包田。因为在这个村子里，他们家的承包田是最多的一家，他们是两家并一家的大家庭嘛。家中七八亩破荒地靠大名府老光棍一个人干，也干不赢，因此夫妻俩只要一回家，便在那破荒地中忙活。小辣椒吃住在金子承包的晴纶棉工厂，每月赚一点工资，还算是个农村中可以炫耀的老光棍。于是爱根对于这个领养的父亲感到是一种依靠与敬畏，甚至于产生一种欣慰心情。有这个老光棍的领养父亲，她觉得他们这个大家庭才得以维持。

倩倩看到这般情形，只能叹气，心中产生了一个感想。这便是奴隶中的懦夫与愚民思想的表现，要不怎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不过这也是底层农民中一种不得已的现实作为与无奈行为、思想。

小娟大林闹成孕，

只能匆匆结了婚，

宠根拼命来干活，

毫不注意已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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