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花圈送总理（河套叙事10）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我做花圈送总理（河套叙事10）
　　
　　　　　　　　　　　（谨以此篇纪念敬爱的周总理逝世32周年）
　　
　　
　　1975年秋，组建六年的内蒙兵团要改制为农牧场了，集中在巴盟地区三个师部及所辖的廿多个团合并成巴盟农牧场管理局。局机关不设在我们的师部，而是作为现役军人的留守处，集中在那里办学习班，是转业还是回原部队？以后他们会怎样？他们与他们的家属都在焦虑地等待着？局里决定把我暂留在原师部，为这些现役军人及其家属服务，整个大礼堂就我一个人，甚至原师政治部就留我一个，每天仍然对师机关放三次广播（没有广播员我代），每星期给他们放两场电影，发放电影票，联系影片交换；开会用礼堂，我负责会场准备和大礼堂的卫生工作，也挺忙。好在我的原来领导（电影干事和文化干事）也过来帮我的忙，毕竟是为大家服务的事，全师部就数我那块地方还可以找到一点气息。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且显得异常的冷清。入冬了，交替工作没有做好，供暖系统出了问题，整个大礼堂如同一个冰窖。经领导同意自己搞了个电炉取暖，也觉得只有这一小圈又点温度，走出这个小圈，仍然是一个冰冷的世界。
　　
　　76年1月9日早上，我起床后，到楼下的广播室（大礼堂内），按惯例播放早新闻。早新闻开始，我却听到那段哀乐和讣告，使我惊呆了，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把音量旋钮，拧小了再拧小……敬爱的周总理您不会走的？您还活着……五分钟以后，我的原领导急喘喘跑来对着我喊，“你把音量调大一点”。他的脸刷白（平时身体就不太好），喘不过气来。一会儿小小广播室挤满了人，原宣传科和政治部的老领导都关照我，不许播放歌曲，转播台只对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连续播放，原宣传科的干部配合我，把突如其来的重要工作做好。早饭后，师领导都来了，看了看大礼堂便离开了，说要开紧急会议。
　　
　　下午，师领导又来礼堂，要求开始布置礼堂，作为周总理祭奠的临时“灵堂”，通知原师下属单位单位可以前来参加祭奠活动。一会儿，几十号人沉默无语都来帮助我工作，缺什么就准备什么；我能写几个美术字，用铅笔勾画完，就有人就去剪成字，贴在黑色的条幅上；我又找出“哀乐”和“葬礼进行曲”，就有人就帮我试放，一阵阵沉痛的“哀乐”声，让人心颤，许多人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礼堂的大厅内，来了好些个军人的家属，有的眼睛都哭红了，有的还挂着泪水，她们手里拿着剪子，自发来“灵堂”做花的（一个师机关的部门也不少，花圈需要花，每人佩戴需要花）。她们心底纯朴，纸工活也好，她们轻声轻语，相互交流着做花的技术，相互感染对总理的哀思，眼泪滴湿了纸花，不时传出抽泣之声，共和国的总理撒手离去，国家的前途和未来，她们忧心忡忡，也带着她们对未来生活的迷茫……
　　
　　我在她们边上默默地用隶书写着挽联，也时常转头看她们做得各种各样的纸花，我突然发现一位中年“阿姨”做的菊花像真的一样，每个花瓣是卷立着，还富有弹性和柔性。我走到她面前说：“阿姨，这花太像真的了，你能教我怎么做吗？”她说“没问题。”她告诉我，一朵菊花，需要许多比较均匀的连根纸条，一次剪出来就太匀了，分两三次，合成扎起来，再把它分匀，把纸条放在腿上，用钢笔的尾部那的光滑面压着，从纸条的头部到根部运行，纸条就跟着卷了进来，手上功夫，压力轻重要得当，拉动速度要合适，每个花瓣层，要有区别，内紧外松就成，你来试试？我试了一下，果真感觉不错。当时我就萌发我要做一个花圈送给敬爱的周总理。抽空到扎花圈框的地方（我们电影组各种电动工具齐全）和他们一起扎了一个有两米直径的花圈框和支架。
　　
　　到了晚上8点左右，准备工作基本完成，做好的花圈都敬送到“灵堂”（大礼堂的舞台）上，就等周总理的大幅遗像，师里领导来看了一下，又问，是否该准备的都已准备了，科长、两位主管干事和我，都说差不多了。师领导说，等明天周总理的大幅遗像到了，原直属单位还会送花圈来，我们就搞个祭奠仪式，来表达对总理的崇敬和哀思。随后大家默默离去……
　　
　　大家都离去了，只留下我一个，我把作花东西都准备好了，尤其选出最白的纸，围着那个可以给我带来温暖的电炉旁，我要做清一色的白菊花，摆满整个花圈，中间要放六朵最大的白菊花（纸要稍厚一点），大小分三个层次，我默默地按着一个个工序，开始分批制作。都已下半夜了，我的棉裤的两个膝盖上方，已经光亮光亮的，几千根菊花的花瓣在这卷立起来，上百朵白绒绒的菊花“盛开”着，我不时地回忆在每一个“新闻纪录片”内周总理的音容笑貌，也不知放映过多少回了，这回在自己的脑海里回放……再过两三个钟头，天就要亮了，明天的工作会更多，我已经很疲惫了，裹着被子等天亮……
　　
　　第二天，两位干事来敲礼堂的门，到了我的卧室，看着那么多的白菊花，如同真的一般，他们看着那花圈框，说这么好的花，得把花圈做成弓形才好，你去放广播、吃早饭，我们俩把这个花圈加工一下。个把钟头后我们开始裱花，是那么的认真，裱完花后，我的老领导喃喃地说，多么庄重的花圈，象征着总理一生洁白无瑕，鞠躬尽瘁。这个花圈一定是最好的一个。他问我这个花圈谁送？我说就署名为“巴盟农牧场管理局留守处”如何？他俩都说好。后来另外几位留守处的同志（主要是原司令部和后勤的），见到这花圈和署名后，激动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地说“真好，你辛苦了，谢谢！”
　　
　　上午十点许，总理的画像请来了，我们把已经准备好的黑镶边配上。下午二点开始悼念活动开始，肃静的人群排着长队，当哀乐响起时，有的低声啜泣，有的失声痛哭，多次泪水噙在眼眶，多少对泪眼凝望着周总理的遗像，人们不止一次经过这里，泪眼迎接总理的英魂，哀乐声一遍又一遍。在以后的几天里，吊唁的人群不断，我天天守着这个总理的“灵堂”，哀乐低沉回荡，我一次次心潮激荡，热血澎湃，在所有的花圈里，在舞台灯光下我做得那个洁白的花圈无疑是个高亮点，这花圈诉说着对周总理一生无私奉献精神和崇高品德情操的无限敬意。
　　
　　1977年1月8日（周总理逝世一周年），我和其他两位兵团战友到了天安门广场，那是个花圈的海洋，人潮涌动，气氛低沉（如同那个阴冷的天气），次序井然，毛主席纪念堂的工地围帘上，贴满了吊唁周总理的文章和诗歌，我们都在那儿抄录了许多，也顾不上吃中午饭，在广场几乎感受了一整天。从更广的范畴感悟我们的周总理。
　　
　　近32年了，不管社会上对周总理的形形色色评价，从高度评价到低调评价，甚至还有别有用心的。我都不被左右，谁是伟人，谁是小人，都将经受历史的波涛，“大浪淘沙”。敬爱的周总理，除了把毕生的心血，把所有的爱，献给了共和国，献给了人民，他自己留下什么？他留下了什么不利时局的遗嘱？没有。就这样还是有人挖空心思、无端猜测用周总理的形象来攻击他们想攻击的对象；一旦达不到目的，便将总理的“鞠躬尽瘁”诬陷为“奴气”，将自己臆想强加到周总理头上。然而这反倒证明了那些人的卑鄙和无耻。
　　
　　1976年周总理、朱总司令、毛主席相继离开了我们。我尊重自己的情感，更注重毛泽东、周恩来、朱德这代伟人，留给中国乃至世界永不磨灭的足迹……在我的内心没有社会上那些形形色色、别有用心的观点（起码他们的心理是不健康的）。然而在我的内心存在强烈而又深刻印记：一代伟人，一洗旧中国的百年耻辱，建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中国，在他们离开我们时候，他们已经将一个从“东亚病夫”手扶木犁的一穷二白的农业国，发展成初步工业化的国度，列世界经济大国的第六位，且自豪地站立在世界民族之林；周总理和朱总司令始终坚定维护着党的团结，坚定不移地执行着为人民服务这一党的宗旨，坚定不移地维护着共和国立国的旗帜 —— 毛泽东旗帜。我崇敬他们，正是因为他们除了为党、为国、为民之外，他们丝毫没有自己的私利。
　　
　　敬爱的周总理，您在哪里？我们思念您，不用多想，不用多问，你是这样的人……
　　
　　把所有的心装进你心里，在你的胸前写下，你是这样的人；
　　把所有的爱握在你手中，用你的眼睛诉说，你是这样的人；
　　把所有的痛藏在你身上，用你的微笑回答，你是这样的人；
　　把所有的神明归还世界，人们在心里呼唤，你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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