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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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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5 8:16:00 [只看该作者]

 

 对于我同妻子还有女儿组成的这个家庭来说,最近有三件大喜过望的事儿。

先说第一件喜事: 我,也就是我这个家刚搬进了近似于豪宅的新居,又经也算是花费了大笔开资才完成了的装修,对于我这个再没有几年晃当就步入花甲了的人来说,算作是给妻子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吧。基本上也没有动用家里的储蓄,单单地就我的这次举办的个人画展的收入,孰可举目可观了。

 我的那幅以儿童题材创作的作品《童心》,获得了大奖,不仅在经济上给了我一大笔收入,更重要的是在政治上给了我套上了一个亮亮的光环。就当前大力宣传汶川大地震的当儿,我还不知道拿什么来赶形势时,在一次翻箱捣柜中,竞鼓捣出我扔在那里将近三十年的“画坯子”,它也叫《童心》。不过内容表现的形式和现在的不一样。那是女儿还在上学前班时给我讲了一件事儿,使我产生了创作上的冲动,力意要刻画一个小女孩对一个小男孩献爱心的主题,后因不仅是同事们的异意,连我本人也感觉到这个题目太大,视觉艺术上难以把它表现得尽其完美。再后来,一件在当时看来不算大的事情,却在我心灵上勾起了连锁反应,更加深了那永远挥之不去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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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5 8:18:00 [只看该作者]

 

 这两个作品相比之下,那张旧的画面是,一个小女孩儿,温情脉脉,向小男孩儿送上一只苹果,男孩一只手推让,一只手扪住心口这;新的画面是,一埸大地震过后,一个小女孩儿,一只腿还被压在了予制水泥板下,一只手按住自己的心口,而另一只手却去触摸倒在了身边的小男孩儿的心跳。男孩已奄奄一息了,小女孩儿的脸上现出了极端的痛苦,还有那端注的无限期望。

也算是有了第二件喜事。但每当是我应该最富于成就感的时候,就越是那埋在心底的痛,就象在这时它不旦是在萌发,而在彭涨,要爆炸开来。

 女儿五岁时,每当我把她送到学前班校门口要同她分手时,把一只红红的苹果装入她的书包,算作是给她带上了中午的“间食”。

一次女儿跟我说:“爸爸,明天给我带上两只苹果吧。”

她把两只小手指分得清清楚楚。我看着她瞪得大大的、亮亮的眼睛,疑是:几天工夫,你的胃口倒是增大了?

女儿也不等我和她说什么,抢着从书包里把苹果拿出来;她的手太小,没拿住,苹果滾出了老远。

我边捡起地上的苹果边有些埋怨起女儿来。

 “爸爸。”女儿的眼睛里闪出孩童那稚气的,认认真真的光芒来。“明天你真的要带上两个苹果呀!”

女儿的任性,我又急着上班去,只好是应她:“好好好,明天一定。”

 “那今天……”她眼睛里好象是有一个重大的问题在思考。

 “哎呀,今天什么呀,爸爸上班去晚了是要受到象老师一样的批评。”我有点急。

 “这样好了。”再看她小样子,真的是解决了一个疑难的大问题了。“你把它给分开吧。”小手指一指我手中的苹果。

 我无奈于再和她纠缠,便用手指盖向着苹果一划,两手一用力,“叭”的一声,苹果一分两半。

 “爸爸再见。”她象鸟儿一样地,向着学校飞去,大书包在她后面一搧一搧的,真象个浪漫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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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5 8:22:00 [只看该作者]

 

 女儿这么小就有这么深的爱心,这还用说吗?“人之初,性本善”嘛。

 女儿和我说,她们班有个叫做李小光的同学,中午从来不带“间食”(水果)。当老师让我们吃“间食”的时候,总是把他领到外面去,待同学们吃完了,他才又出现了。

 不由得我从心底里被触痛了,又看着女儿那天真、无邪,又是象有着那么一点儿忧思的大眼睛,心里话:多可爱的女儿啊!属天下的孩子们都会是这个样子吗?

 那个叫做李小光的孩子,家里一定是很困难吧。

 我明白了,女儿的那一半苹果一定是分给了他。

 女儿这么小的心底里的爱,是纯洁无瑕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我好似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小路,女儿在路的那头,扎煞着两只小手,向着这边踽踽走来,我应该喊她,鼓励她:女儿,你并不孤独,有爸爸呢。

 从此在女儿的书包里就多了一只苹果。

 “这个是你的,这个是李小光的。”每天早晨到了校门口我都是这样地和她重复。而每每都是她很认真地把我的话给颠倒了过来:“这个是李小光的,那个才是我的。”

 我的女儿真是个小精灵,是她才使我产生了创作上的灵感。这几天我在极力地构思,象鱼网一样撒出去,去捕捉信号。我和女儿的老师私下暗盟,不一定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学校里,都是做一些有关于孩子们的速写和速描之类的了。然后我又开始收纲,回来汇总。多少个不眠之夜,挑灯达旦。以我女儿,还有李小光这两个来自于生活的原型造型,在《童心》这个题目下,调动所有的生活材料,深挖开掘,瞑思苦索,甚至于连它的主色,基调,以至于采用的背景,几乎都趋于定格。一个来自于孩子们中间的、表现爱的主题的画卷,就要脱颖而出了。

 外面是什么时候亮的天, 我竟全然不觉,又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女儿背着书包过来,方知该送她上学去了。

 早晨的雾很大,在这初春的季节里,它与视若不见的冬日的殘冷绵緾,居人一种不适的感觉来。

 不算远的地方,女儿发现了李小光:“爸爸你看。”

 在略模糊的视线中,好象有大人领着他往这边走。有些近前了,他们停住了。我方看清楚了些,那大人又瘦而矮,站在那里腿部往下呈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型状(先前我是发现了他的腿有些瘸)。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我有了注意力,一会儿目光专注地朝我的前额发生兴趣。我被他看得也下意识地摸起了自己的前额。他大椵是在注意了我额头上的刀痕吧。

 刚才那一幕,由我急于要立即赶到班儿上,也无意让它入心,转了身,急步出去了十多米远,忽然听到身后“哇”的一声哭叫,女儿边哭边喊爸爸。

 我触电般地冲了回去,见女儿哭得更加厉害了。“出了什么事了?”我问。她不答话,我越是问,她越是把哭声的分贝提得越高。我急得干是跺脚,无着无落地只好是看着她哭。

 “爸爸。”女儿终于和我说话了。她手背揉起很伤心的眼睛,说,“李小光的爸爸把苹果给扔地下了。”

 我拣起地上的苹果,朝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李小光在爸爸的牵扯下,父子俩合在一起的走路动作,牵拉扯扯地,跟似一架破旧的纺车。恰恰这,揉起了我心底的极端的不平衡,我要追过去,替女儿打抱不平。

 待我横在了他们父子面前时,我痴痴地呆往了。他瘦弱薪柴,两只拳头握得跟枯木疙瘩,虎着一张木橛子也似的脸,那怒火就要冲我扑来。

 他并没有跟我找一句茬,领着儿子啈啈地离去。

 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两个大人谁都没对谁怎么样。我认出他来了,他也早已经把我认出来了。

 李若兰,在我插队时,他就在临我们十多里的村插队。他是外市的,怎么会是把家搬到这里来了?

 李小光从此再也没有上过学校来。

 再后,我通过女儿的老师了解到了李小光的家境。家里很困难,残疾的爸爸找了一个农村媳妇。家在外市,他的外婆在本市找了一个后老伴,他是被寄放在外婆家的。他一家三口,只靠李若兰不足四十元的工资来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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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5 8:27:00 [只看该作者]

 

 我的第三件算作是特大的喜事。

 我那大学毕业一直在外地工作的宝贝女儿,今天就要给我们领回个乘龙快婿来。都三十的人了,我们没少为她着急,这回真的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当父母的能说不高兴吗?

 新房,又要接新女婿,老伴从一大早一直忙到午,连水都没打牙。装修已经是把家里的格局定好,所剩的就是看看有的东西该往哪再摆放摆放喽。

 “你还有吗?”老伴问我。

 “我有的就是那只葫芦。”

 我埋怨老伴嫌我的那只葫芦与这个崭新的家不协调,其她知道不知道,这是一只多么不平常的葫芦。普通葫芦只长了两个肚,这只葫芦却长了三个肚,更为非常的是它长在了那个蹉跎的岁月。

 在知青点的时候,我照例会找出时间来,背起我的画夹,四外转转,搞点儿写生。

 这日上午我来到了临我们知青点十多里外的一个村子,走得很渴,见道旁有一大户人家,想走进去讨点儿水喝。

 主人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年令的小青年,从跟他的交谈中得知,他是在家看门做饭的。他们是从外市到这里来插队的。他长得瘦瘦弱弱的,有使人联想起小说《迎春花》里的“印宝”,但人还热情。不用客气,天下知青都是一家嘛,我操起水舀子就向缸里去舀水。

 “来,哥们,这天热,来这里喝凉的。”

 他把我让到了一架瓜棚下避荫凉,让坐于我,他便提桶去井里打水了。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好生惬意,这是我们知青点所感受不到的世外桃园,我可得好好地看看人家这圣地。一扬头,端祥起头上这顶瓜架,它缀着十几个能数得过来的窝瓜,再有就是数不过来了的大大小小的不可指数的瓜钮子,它们有的还顶着还算鲜艳的黄花,有的花顶已蔫巴了;在这些星罗棋布之间,竟然还缀飾着许许多多的小黄花。我再一煞眼,瞧见那些小黄花,有的做了钮,有的也做成了果,其间有一个大的,在一些绿叶中极好地隐蔽着。它是一只将熟了的葫芦。我大致所兴,伸手将它吊置下来,将它的全容暴露无异时,我诧然了:大自然果真是会和人开玩笑,居然能长出来这只三个肚的葫芦。

 我敢定,这是天下仅无所有的。细细地一听,不曾有那小青年什么动静,干脆就先把它顺了下来。

 他拎着桶回来时,我敢紧面对着他,唯恐别在后腰上的东西不小心漏了馅。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水瓢,本来是要一咕嘟地将那洼凉洼凉的清水一爽我的肠胃,到却小心翼翼地象喝药汤子似抿了几口以应付下去。末了,瞅他没注意,我辗转到了大门口,还是面对着他,以笑脸向他道别。

 往回走的路上,甭提有多高兴,心里一劲地住外蹦小时候看的电影《宝葫芦的秘密》里的一个个镜头。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万一别让那小子发现了再追上来,脚下越发加快了步伐。

 不足半个小时,从后面传来了清脆的“哒哒”声来。那声音不是两只腿在跑,而是四只啼在奔。只是在我回头由眼见传到大脑的信息还未容得处理时,便让这小子挡住了去路。

 他骑了一匹大叫驴,那样子凶凶的,真的是要把我往狹路上逼啊!

 我无言以对,扭持了半天才吞吐着和他找上了话:“你这是骑驴……你不是在家做饭,怎么……”

 “你按排的不错呀。”他切断我的话,摇起手里的那根打驴的枝条,气咻咻地,喉管那明显地凸动着。

 我这时本应地感到,弄不好也真的就要有一埸欧斗,不过还是要先理智一点儿,必竟是拿了人家的东西了。

 “哥们,你说你要怎么地吧?干脆你就直说吧。”我就算不亮底地且把底交给他了。

 “没说地,要你把东西交出来。”他一拽驴的缰绳,驴在我面前打了个兜圈。

 嘿,这小子还挺驴喱。

 “告诉你,这也算是便宜了你。那只葫芦本来是留作种的。”他把枝条朝我一指,刚好戳了我的脸。

 这时还能容什么分说,谁不干,那才是个孬种喱!

 我一个箭步上去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裤腿,以示,你若再横,别怪我把你掀过去。这小子真以为我要使手,抢先下手为快,抡起枝条就向我抽来。我顿觉脖子上象油烹了的一样难受,一撒手,再想抓他,那根枝条在空中被他舞得嗖嗖作响,根本连边儿也靠不上了。

 我在向后撤的当儿,不巧,让地上的石头绊倒,一个轱辘,那别在后腰上的葫芦把腰硌得生生直疼。那葫芦也够硬的,没怎地,我却是身体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于是乎抓起石头,猛地一个转身,狠命地向他甩去。石头正砸在驴脸的颊骨上,那驴疼得直蹦,一撂蹶子撒野地狂奔起来。

 再回头看时,那驴影,人影缩得跟巴掌大,人驴两体分离,那小子人仰驴翻。

   第三天,他们知青点儿的一个外号叫做“老狈”的,领着人来,正赶上“点儿”里其他人都去大队看电影了,我被他们用刀在额头上划了一刀。“老狈”还挺“江湖”的:“知道吗?我们的李若兰腿摔折了,这样就一对一了。葫芦也算归你了。”

我们双方都浸尝到了伤痛。他更惨的是那只腿落了个终身残疾。

 李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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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5 8:31:00 [只看该作者]

 

 大厅的中央,正镶着我获奖的画——《童心》。

 这幅画,今天它着实地象一幅挂在了那里的屏幕,它好像是在向我演示它背后的故事,有那么多的下一步,下一步地在等待。其这都是我心里的作用。我也不知道会为什么。

 “你呀,就盯着它,和它过去吧。”妻子的叨叨又上来了。“没看着我这,脚都要打后脑勺了。”

 “你呀,这一辈子就跟蚂蚁搬家——不嫌忙叨。有那么多拾掇的吗?”

 妻子有些嗔怪:“敢情你个没心没肺的,我跟了你半辈子,赚了你个除了写啊就是画的,你正儿八经地为这个家操过几回心。”转而,她又看见茶儿上的葫芦:“哎,我说你快把它藏一藏吧,你看人家亲家就要大老远地第一回上咱家,不知道让人见了,不能说咱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呀?”

 赫,她还真能编排,看她自己说完了笑得前仰后合,我真是哭笑不得。管她说得对不对,还是让它上后面待一待再说吧。

 我拿着那只葫芦无耐地向储藏间里走去。

 刚迈脚时,我的手机报响了。女儿在电话里先让我转告她妈妈多准备点好吃的,下午四点,她那未来的公婆就要来咱家了,然后是说,她和汉光后天的上午回来。

 “你个小鬼精小鬼精的,一定要把电话打到爸爸的手机上,又是在耍什么鬼花儿花吧。”

 女儿在那边“咯咯”地笑个不停,“老爸您又要识破女儿什么了不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在和我“迷”了“藏”的,一旦勾通,总有预设“埋伏”,果然不是,她神神秘秘起来,那声音好象是故意放低了。“老爸,你猜汉光是谁?他就是我小时候……省略号。”再往下听,她挂机了。

 我拿她真是没有办法,让我猜,是谁,李汉光这个名字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是她小时候的……朋友?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我问妻子:“你知道汉光是咱女儿打小的朋友吗?”妻子摇摇头有点儿发楞。

    闻所未闻。女儿是不会和我们弄谎的,妻子也是这么认为。

    时间在这时已经是不允许我们之间再去思考她们去了,无觉警中,的士刚刚停住在候车大厅门口,广播里便播出“754”次列车到站了。我和妻子赶紧向剪票口奔去。

    按照女儿在电话里说的,亲家公、亲家婆啥模样,穿着打扮,我和妻子站在出口的一边一个,严严地把守,不会使亲家漏走掉的。再说,我这个画匠出身的,一旦目标锁定,就是我的工笔活,能把他丢失吗?

    我的眼睛不时地转换频率,头象拨郎鼓似地,一一地从老的,少的,高的,矮的,直数完了最后一个走出剪票口的人,竟连一个接近目标的人也没有搜着。谁也不可能走眼,妻子也是十分肯定。妻子说,就是我们漏眼了,他们也不会傻得到了家,找不着我们,他们也不会走远的。

  也是,我们就在这个范围里等。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妻子不得不向女儿拨通了电话。

 “啊,啊,怎么,你说话呀!”妻子在电话里嚷得厉害。神经的触角仿佛已经触摸到了我的灵魂深处,但我不知道它是来自于何处,头脑里仍然被刚才接人不到的困惑,闹得混浊不清。

  妻子一脸的垂头丧气,我也不好说什么,有话也只好由她说的——回家再说。

  一打开房门,我一头就拱进了沙发,时间也不算早了,这时我能倾头昏睡过去?心里暗思忖,是发生了什么可能的可能?我不敢再往下想下去,还是亲手去拨了女儿的电话。连是三遍的“这个用户已关机”的回复。直觉使我放直了眼睛,再往下想,会出什么事呢?她这是使性子,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让她发一会儿好了。

 “你在电话里是怎么同她说的?”

  妻子有些气急败坏:“牛犟牛犟的,”说到这,好象是把话留住,囁嚅了,又说“你那宝贝女儿说了,汉光他父母没有手机,她们也联系不上。”

 “活人真能让尿给鳖死不成,没手机,再不会没有我们的电话吧。这遍地都是公用电话,你打个电话不成?”

    妻子守候在电话旁,脸静得跟一张画布,这时候的电话对她来说就是命令,只等着那清脆的一声铃音。其我也何止不是啊!

   我慢腾地从沙发上起身,踱步到我的画前,这里的光线还暗,我摁亮了照亮它的壁灯,《童心》被照得明晰可见。这是一个多么可破的主题啊!地震中,一个受到了殘酷打击的小女孩儿,还伸出手来,比着自己的心跳,去试即而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小男孩儿的心跳……

   我又一次地,眼眶被泪水战胜了。

   画面中,我用了不少的灰色调,以衬那在地震后的恐怖气氛,它是我最不愿意着的色彩——它也是在绘画中最为难调的颜色,但,没办法,它是自然的,而必须要有的。

 嗨——怕就怕的这种色调啊——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长叹起来。这大概是联系到生活中的许多的比恰吧。人的一生该能有多少这样的灰色调呢?我说不清楚。那只畸形的葫芦,在我一生当中耕犁出的暗影…...当然《童心》从二十多年前的以明色调的起始,而又遭到了生活中的灰色调的浸洇,它流产了;今天,它却被大自然的一次巨大的灰色运动,它一经变幻一下形式,它又被激活了。这是一个从量到质的飞跃,使我获得了一次空前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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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5 8:36:00 [只看该作者]

 

 电话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喂。”妻子抓起电话,那多盼以久刚生出一丝希冀的脸,瞬间落下了帷幕。“是你的。”

 我看了看表已是十点多了,这么晚了还会有电话找我?

 “伙计。”多年来没有这样被称呼了,只在当知青时,被农民称呼过。电话里的他一声高过一声:“在出站口,你还没有发现我,我就认出了你头上的那刀疤,是我看到了你的穿着,才认定你就是要给我儿子当老丈人的家伙,所以我才不得不改变主意的。对吧。”

 我被这如是闪电般的一击,懞了。这如同是二十多年前“老狈”的那把钢刀飞来,割伤的不是我的前额,而是在割我的心。

 “告诉你吧,我的儿子李汉光原名叫李小光。打死我,我也不会再见到你的。想必你那葫芦还在吧,你多看看它吧。

 又是一刀,电话被割断,“嗡嗡”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嘶力地嚎叫着,我的神经系统绝愈崩溃,接着的身体便倒进了沙发里。

 我还有神志,妻子的呼叫声音不绝于耳,我的回应只是无力地做做机械般地摇头。

 半时,我强作清醒想一掩刚才的悚人一幕,为时,她已有了察觉。她向我送过来一杯温热的水,她问:“你是遇到了仇家?从没听说过呀!”我不作解释,她又说:“不过,那个来电话的男人挺没礼貌的。口气还挺哼。”

 妻子以往的温柔劲越是在这患难之时的表露,更得以体现出女人那特有的天分来。她要我把水喝下去,这样会好一些的。我改变了主意,我要她给我来一杯凉的,越凉越好。她断然不肯,因我的胃肠,她从来都是用温暖让我入口的。我确确地感到自己的心里很烧,在我的一再要求下,她从冰箱里拿出了一桶“雪碧”来。

 “凉”,多年来 我这个不健康的胃肠,与它完全隔绝。今天这桶“雪碧”,就由它是当年李若兰给我打的那瓢凉水一样,好好地痛淋一下我的胃肠吧。

 我好生地痛快,痛快的觉悟要使自己飘飘欲仙起来,这是我一生来从没有过的感觉。妻子她误将一缶强力啤酒当成了雪碧,给了我这个从来都不胜酒的人,被我一饮而尽。道图痛快,醉梦依去。

 儿时的童话王国里《宝葫芦的秘密》,那只宝贝葫芦该是多么地好啊!要什么它就会给你变来什么。一颗充满美丽幻想的圣洁纯真的童心,最后还是驱使于主人公王葆认识到了那是一只邪恶的葫芦。

 “我的葫芦,我的葫芦。”我梦呓中的话,是第二天妻子说给我听的。梦中的什么什么,我未能记起一丝半爪。

 时钟该是指向八点,有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我的《童心》由然被涂上一层新的亮彩,它正对着我。

 我巡视起这个家来,心想:那只葫芦真的还要把它摆放到什么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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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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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5 9:56:00 [只看该作者]

       一只葫芦引发的知青恩怨,又与女儿的姻缘相连。好一篇知青奇缘,让人心中苦涩相连。连读三遍,不解的恩怨何时了断?也许终身遗憾。
    感谢老车贴近知青生活的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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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5 9:58:00 [只看该作者]

  一个偶然的举动,造成了几十年的心结,甚至延续到下一代,还有可能化解吗?也许孩子们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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