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金豆”竞开花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遍地“金豆”竞开花

    正月是新年，民间过大年直到二月初二，才算彻底过完。在我童年的记忆中，这二月二据说是龙抬头的日子，是个比较特殊的节日。腊月里，农家杀了猪，留下猪头、猪蹄、猪尾巴，专门等到二月二才享用。

    这二月二龙抬头的由来，我一直不甚了解，老人长辈也说不清楚，直到最近上网查阅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很久以前，在我国北方曾流传一个神话传说。说武则天大逆不道称了帝，惹恼了玉帝。于是他传谕龙王，三年不准降雨，以示惩戒。司管天河的龙王看到了民间的疾苦，担心生路断绝，一时恻隐之心占了上风，就大胆违抗上天的旨意，降了一次大雨。玉帝震怒，就把龙王打入凡间，压在山下受罪，并立石碑曰：“龙王降雨犯天规，当受人间千秋罪。要想重登灵霄阁，除非金豆开花时。”

     百姓感念龙王的救生之恩，同情他的不幸遭遇，但却无法解救他。这金豆开花何曾有过，又怎么有可能呢？第二年二月二那天，人们在翻晒玉米种时，灵机一动，想到这玉米粒金灿灿的倒象金豆，放在锅里炒一炒，炸开了花，岂不就成了金豆开花了吗？

    于是家家爆玉米，遍地金豆竞开花。玉帝见民心难违，只好就此下了台阶，传谕诏龙王回到天上。

这个故事十分有趣。想那玉帝也真够昏聩，他对武则天不满，何不惩戒于她，却迁怒于百姓？而那龙王同情百姓疾苦，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的行为也真叫人感动。可见古代传说中就有舍生取义为民请命的人，不由让人想起古希腊神话中那盗天火给人类的普罗米修斯，不同的国籍，一样的情怀。更让人赞叹的是那芸芸众生，他们用自己无与伦比的聪明才智，公然显示了人心的向背，终使那玉帝老儿也无话可说，只能在百姓面前退让三分。看来人们吃猪头、猪蹄、猪尾，也是为了纪念这龙王获救重新抬头了吧。

     民间确有二月二爆米花的习俗。我小的时候，在二月二的前几天，就有爆玉米花的师傅走街串巷。他们的工具很简单，用小推车装着一个小火炉子，一个小风箱，一点煤，一个专制的带着仪表的爆锅，还有一个软铁丝编的口袋。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架起炉子，燃起炉火，把一搪瓷茶缸左右的玉米粒放入爆锅，放上一点糖精，把锅密封好，架在炉火上。左手摇爆锅的手柄，右手慢慢拉着风箱，火熊熊地燃着。七八分钟就好了。只见那师傅将锅端下，拉开架势，左脚用力一踩开关，“砰”的一声，一团浓烟平地而起，带着爆米花的香味，迅速弥散。那铁丝口袋里就盛开了无数白色的小芙蓉花，大人孩子赶紧上前，小心地把又热又脆的玉米花装到自带的容器里。品尝着新出锅的“金豆”，伴着香甜甜的雾霭，喜滋滋地走回家去。

    这玉米花是最物美价廉的零食，是哄小孩子的好东西。

   而这一天很多人家的餐桌上，除了凉拌猪头肉，酱猪蹄，烧猪尾之外，还有一道主食，就是平时轻易吃不到的“懒龙”。这“懒龙”的做法不复杂，像蒸包子一样，把发好的面加碱揉好，擀成一张大饼状，然后将肉馅均匀地铺在上面，顺着一个方向一叠叠地卷起来。一圈圈盘绕着放在蒸屉上，盖上锅，蒸大约十五分钟，一条白胖胖香喷喷的“懒龙”就蒸好了。开饭时用刀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还可以配上酱油、醋、蒜汁、香油等调味料，味道口感比包子还要好。

     二月二这天，小孩子身上还会挂两条漂亮的“龙尾”。这“龙尾”用碎花布、玉米花和其它装饰物串成。很多十几岁的小姑娘，都动手给小妹小弟串过“龙尾”。把平日积攒的新花布头剪成五分硬币大小的圆布片，用粗麻线串起几页布片，加上一个玉米花，有的还可以加上一小段染成彩色的高粱杆。串二尺来长，最下面用五彩丝线做流苏穗子。这样的“龙尾”缝在小孩子花棉袄的后背上，像两条彩色的辫子，跑起来摇曳生姿，很是有趣。

    二月二的学名叫“春龙节”。从那一天起，龙王开始播云撒雨，人们一年的劳作又开始了，一年的希冀也就重新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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