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珠海记行之四阿娇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阿娇
“遥远的夜空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有一座弯弯的小桥……”每当我听到这婉转悠扬的歌声时，不由得在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阿娇那娇小的身影。歌声里的阿娇和我所熟悉的阿娇是那样的相象，每逢听到这支歌的时候，我总觉得好象阿娇在歌声中向我走来。
在我们宿舍的右面有一个小百货店铺。铺面并不大，但生意满红火。主要卖些日用百货糖果烟酒等。小店和我们同处于一座楼的首层，前面卖货，后面是住人兼库房。小店的经营者只有老少三人，店主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叫肥仔，肥仔的老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姬。因我的居室离小店顶多有五米远，所以小店里的日常琐事基本都在我的眼里晃动。
每天淸晨当霞光洒满板樟山的时候，我总能看见肥仔的老娘，那个个子矮矮的脸上佈满皱纹而且又黑又瘦的老姬手里拿着把破扫帚在打扫着小店门前面那几平米的场子。而肥仔呢，大多时都可以看见躺在店门口的破沙发上睡觉。而下午呢，躲在后面的房子里玩儿牌时居多。在一天绝大部分时间里在店堂忙碌卖货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个子虽不高，可长得很匀称小巧玲珑的样子。一头乌黑的秀发象瀑布似的帔散在她雪白的双肩上。她就是阿娇。阿娇平日里最喜欢穿一身白色的衣裤，就连脚上的旅游鞋也是白白的。她给我的印象就象一只小白鸽。因为我时常要买些牙膏肥皂洗衣粉之类的东西，所以常常光顾阿娇的小店，一来二去也就熟悉起来。开始，我一直以为她是肥仔的妹子，后来又听说是她是肥仔没过门的媳妇。直到最后我才确切知道原来她也是来珠海的打工妹家乡在湖南的郴州。
阿娇是个勤快的姑娘。在我每天起床时透过玻璃窗望去，都可以看见她早已在柜台里忙碌上了。后来我问她“阿娇，你干嘛那么早就起来干活”？阿娇告诉我“从咱们楼前每天都有几辆长途汽车开往广州和江门早七点发车。早点起来就可以赚到这些坐车人的钱。这是肥仔吩咐的。”哦，原来是这样，而我早上从来就没看见过肥仔的影子，几乎天天都是阿娇在忙乎着。阿娇这个工打得真够累。，有几回可能起晚了，匆匆忙忙头发零乱，光着脚穿着拖鞋在伺候“上帝们”，来买东西的虽说也是以打工者居多，但他们也许想不到面前这个忙碌的小姑娘并不比他们少受多少罪。说实在的，直至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可以说，我对阿娇的认识和了解还是很肤浅的，所以只能用一种近似白描的手发来刻画她。
阿娇在闲暇之时也是个很快活的姑娘，时而有几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姐妹来店里找她玩儿，几个人往柜台上一趴说呀笑的，，虽听不淸她们在说些什么但从她们发出咯咯的笑声里和表情上看得出她们聊得是极为开心的。每天中午前后，是阿娇最难熬的时间。这段时间热汽蒸人太阳光直射头顶马路上泛着白光刺得人都睁不开眼。此时的阿娇或是磕头虫一般地应酬着客人，或是半躺在柜台里的竹椅上打着磕睡，只有有人来的时候才懒洋洋地站起来。活像一只小懒猫。每天晚上都是阿娇最风光的时候，精神抖擞地笑迎天下客。肥仔也异常的精神，俨然象个老板一般，两只绿豆大的小眼紧钉着流入钱箱的每一张钞票。晚间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所以一般过午夜才关门。偶尔肥仔也开一两回恩，晚上放阿娇出去玩玩儿，每逢这时阿娇总是约上她的小姐妹们打拌一番。因为我时常在宿舍门前乘凉，所以当她们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阿娇总是朝我偷偷地快活一笑就过去了。阿娇这个人可能是嗓子不好，所以没听她唱过什么，但有一次实属偶然，那是一天的下午我去小店卖香烟。店里却不见人。“有人吗？”我问了一声，没有反应。等了片刻，忽然从后屋传来一曲地道的乡间小调。我转过屋角一看，却是阿娇半躺在沙发上头枕在两只胳膊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在哼唱着。我上前拉着长音禀报“老板，我要买包香烟啦。”不想此举着实地把她下了一跳。
晚上闲暇之时，我和小吴也常来小店坐坐。两瓶啤酒一碟花生米，每逢此时，阿娇自然也就凑了过来和我们瞎侃一顿。后来才知晓只身来珠海打工而每月的价值只不过四百元。
在我即将离开珠海的时候，阿娇告诉我她不打算在这儿干了，想回湖南老家去。现在我是已经回到北京了，阿娇是不是也回到家乡了？我不得而知。甚至到底姓什么？大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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