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献给母亲节
我们刚下班，女儿阿兰也突然特别高兴地回到了家中，还带来了一些水果和一个大的生日蛋糕。我和她妈妈都很惊奇地看着她那微笑的脸，原以为她今天依然和往年一样是要在学校和同学们一起庆祝她的生日呢，看来这是回家来过生日喽。记得她在上初中开始一直到去年念到高中二年级，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几个要好的同学过生日时，都是找我们要钱，而后和同学们一起到饭店去组织什么生日“帕极”（party）的。
自从考上高中后，为了高考能考上比较好的大学，她已经住在了学校。一个月也不一定回家一次，每个月的生活费不是我就是她妈妈给送到学校去的，今天即不是节假日，又不是休息日怎么那么高兴地回家来过生日呢？是怕考上外地的大学后没有机会再和我们一起过生日了？还是学校不准许他们搞生日聚会了呢？还是……
“哈哈，真是回来早不如回来巧啊，您们还没有做晚饭呢吧？今天，您们二老都坐下休息，就由女儿我来给你们做上一顿丰盛的晚饭吧。”
她放下蛋糕，拎着那一大兜子水果就去了厨房。我和她妈妈都很奇怪了，我们脱了罩衣，掸去了一路上的风尘，跟着也来到了厨房。这时阿兰正端着已经洗好的一盘子水果，从厨房里出来。她妈妈一边笑着，一边接过那盘子水果说道：“呵，今天怎么了？我们阿兰一下子就变成大人了？”
“爸爸，妈妈，您们就在屋里吃水果吧，怎么都来厨房了呢？不是信不过我会做饭吧？”
“不是的阿兰。爸爸，妈妈都知道你上初中时就会自己做饭了。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来来，来，今天由爸爸掌厨，好给你过个十七岁的生日啊。”我也赶过来说。
“正因为是我的生日，今天我才赶回来孝敬您二老的呀，您们就进屋休息吧。”
“今天怎么不和同学们一起过生日了呢？不是给你钱了吗？”
“妈妈，原谅我吧。以前我不懂事，只知道为自己诞生在这世界上而庆祝，还大张旗鼓地为自己过什么生日……”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得又含着满眼的泪花委屈了起来。
“你看这孩子，这是怎么啦？不就过个生日吗？过就过呗，还哭什么啊？”
“妈妈，我们一个同学的嫂子因为在生孩子时难产，没能抢救过来……”
……沉静，她这话不禁使我又回想起她妈妈在生阿兰时，那痛苦挣扎和死里逃生的场面……
“妈妈，我听奶奶说过，您生我的时候也是很艰难的，是吗？”
“那可不是。要不是抢救及时，不但你来不到这个世界上，恐怕你妈妈也会随着你一起离开我呢……”
“咳，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既然孩子回来过生日了，咱们就高高兴兴地庆祝吧。”
“妈妈……”阿兰一下子扑到了她妈妈的怀里。跟小时候撒娇一样还掉出了眼泪。
她妈妈一边抚摩她的头，一边给她擦着眼泪说：“兰儿，要知道你回来过生日，妈妈就会给你买生日蛋糕了呢。”
“不，妈妈，今天的生日蛋糕是我给您买的。”
“什么？又不是我过生日，给我买的生日蛋糕？”
“我们同学嫂子因为要生孩子而死，惊动了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我们都长大了，已经不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我们从书上，从电视剧上都知道女人从怀孕到生孩子的十个月里，是要经受很多非常痛苦煎熬的，在孩子婴、幼年时，父母又一把屎，一把尿的千辛万苦地把孩子拉扯大，有多么不容易啊。我们多少也都知道了‘孩儿的生日，是娘的苦日’的道理。所以我们决定以后再不为自己过生日了，我们的生日应该是给母亲过的，我们的生日应该是对母亲的感谢与祝贺。所以我今天特意请假回来过生日，是感谢伟大的母亲给了我生命，祝贺母亲经历了十月怀胎的艰难而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来。以前我不懂事，还请妈妈多多原谅吧，今后我一定会孝敬父母的，尤其是过生日时，更不会忘记对母亲的感谢与祝贺了。”兰儿那铿锵有力的语言，震动了我的大脑神经，她们这样的主张和举动，恐怕也是对世俗的挑战吧。我们绝大多数人要过生日，都是在庆贺自己度过了多少个春秋，尤其是什么五十、六十、七十大寿的庆典，又有谁还在为生育自己的母亲祝贺与感谢呢？
……
这真是一个新的课题吗？我一边和兰儿与她妈妈一起在厨房里忙活着，又是洗菜，又是煎、炒、烹、炸的，一边思考着这样一个课题：“生日，到底应该给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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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09/5/10 9:03: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