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山 泉
在我故乡的大山脚下,我居住的村庄之隅,有一条泉。
它从崖壁里涌出,在乱石中奔走。它亲吻大树,拥抱小草,时而欢呼跳跃,时而低吟徜徉。
每当我从泉边经过,总要喝几捧泉水。那清凉、甘甜、带着花草气息的水好像一股琼浆注入心田,令人神清气爽。傍晚我常常在泉边沐浴,那清新的流水浸润着我的肌肤,给我带来许多蓬勃的力量。 沐浴在它的清澈透明的液体中,我常常觉得自己从里到外变得焕然一新。仿佛是上帝刚刚把我造出来一样。
村庄的前面有一条小河,夏天清浅的流水也颇可爱,但是到了旱季它就剩下一滩烂泥。村里还有一个池塘,可是年月久了,它已是一潭死水,布满浮尘,不堪回想。
而山泉却不然。它淫雨不溢,久旱不涸,年复一年,总是清澈见底。日复一日,长流不息。它从哪里经过,就要把那里冲洗干净。用它的怀抱容纳一切,无论是泥土还是污垢;它用它的身躯滋养万物,无论是小草还是大树。虽然它的力量不像江河那样巨大,但它的涓涓细流,源源不绝、锲而不舍,也能把坚硬的岩石磨砺得光滑如塑。它的流水虽不像大海那样泓深,但是什么也不能把它阻挡。尽管它的道路是那样曲折,可它终能闯出一条路。道路越坎坷,它越是跳跃向前,阻碍越多,它的歌声越激昂。
在我出生之前很久,山泉就在大山下的那个角落里流着……
山泉,你是我对故乡的最美好的记忆。无论走到哪里,今生我不会把你忘记。初稿写于1976年11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