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来,几乎已经没有了那种为阅读一本大布头书籍而彻夜不眠的感觉。但《完美的人》切.格瓦拉传,却让我再一次找回并体验了这种感觉。
一天,邮递员敲门送来了女儿在网上为我选定的这本切.格瓦拉传。
深红色的封面上,漆黑的宋体书名,端庄、大气。在书名的下方,是格瓦拉为世界留下的那张经典照片:头戴镶着小金星的贝雷帽,帽檐下倔强地卷曲着烈焰般飞腾的长发……
于是,在傍晚,在一切打理收拾停当之后,舒展伸直的双腿,盖上毛毯,依着软软的靠背垫,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很随意地翻开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格瓦拉在不同时期的近20幅照片。一页一页地翻下去,不曾想,仅仅几页,一下子便使我找到了那种久违多年的真正阅读的美感,受到了一次灵魂的洗涤……
出生在阿根廷的格瓦拉,放弃了医生的安稳职业,不顾及自己从小患有哮喘的疾病,追随卡斯特罗等人,为了古巴的独立和解放,出生入死。革命胜利后,他成为古巴最重要的领导人之一。担任国家银行行长、工业部长等重要职务,领导这个国家的人民进行经济建设。他同时又是一位杰出的外交家,他曾先后到十几个国家出访,1964年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表重要演讲。他非常崇拜中国的毛泽东主席,阅读了不少毛主席的书籍。在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摞毛泽东在中国革命战争时期的各种著作,里面画满了记号。1960年12月,在访问中国期间,会见了毛泽东主席。
30多年前,他一度受到了世界众多人的关注,那是因为1965年3月中旬以后,这个古巴革命的功臣、一个世界舞台上的风云人物,突然“消失”了,这成了当时的一个迷。直到同年10月3日傍晚,在古共中央成立大会上,在卡斯特罗总理宣读了格瓦拉亲笔写给他的告别信以后,此事才真相大白。原来,他辞去了古巴党内和政府中的一切职务,放弃了古巴的军衔和国籍,带着为古巴革命和建设创造的丰功伟业,带着对全世界被压迫者的爱,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他离开古巴后,到帝国主义存在的刚果东部以及玻利维利亚南部与阿根廷交界的山区丛林中,发动游击战,以此来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在他的精神鼓舞下,有4名古共中央委员跟随他一起战斗。1967年10月8日,在一次战斗中,格瓦拉受伤被俘。第二天,在被捕当地的一所小学校被杀害。格瓦拉牺牲后,敌人将他的遗体偷偷埋藏在一个飞机场的跑道下面。
10月18日,得到并证实格瓦拉已经牺牲的古巴,举行了追悼大会。全国的汽笛同时长时间鸣响;哈瓦那广场39响礼炮齐放;几十万哈瓦那市民在革命广场,手持蜡烛,纪念这位39岁英年早逝的英雄…….
格瓦拉做出离开古巴走向新的战场的决定,绝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这在他致卡斯特罗的告别信中可以得到证实:“你要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是悲喜交集。在这里,我留下了我作为一个创业者的最美好的希望,留下了我最亲爱的人,留下了把我当作一个儿子看待的人民,这使我的内心深感痛苦……如果我葬身异国,那么,我临终时想到的将是古巴人民,特别是你”。
直到30年后,格瓦拉的遗孤才被发现并被迎回,被古巴党和人民隆重地安葬在圣格拉拉。他终于在为之长期浴血奋战的土地上,找到了安息之所。
30多年前,牺牲了的格瓦拉曾被西方和拉美报刊称为“红色罗宾汉”、“共产主义的堂.吉可德”、“尘世的耶稣”。跨世纪的今天,格瓦拉的头像,与麦当娜的照片一样,成为了全世界的时尚符号,被印在不同文化背景的青年人T恤衫上,以及酒吧的墙壁上。
在古巴民众的心中,格瓦拉是一种崇高品质的化身。格瓦拉的巨幅画像常年挂在哈瓦那革命广场内政部大楼外。至今,古巴电视台还经常插播他拉着小车义务劳动的场景。格瓦拉的形象已经成为革命的象征,甚至成为最普遍的商品符号。凡有古巴的地方,必有格瓦拉的画像。
纵观历史,很少有哪位英雄,能跨越信仰、意识形态、种族、文化等鸿沟,在全世界人民、特别是在青年人的心中,赢得普遍认同的崇高的地位。如果有,格瓦拉无疑是其中的一位代表。非德尔.卡斯特罗曾十分动情地说:“格瓦拉是人民理想的典范,是人类良心的典范”。英国著名的评论家约翰.伯杰这样评论他:“有时候,一个人的死亡悲剧使他的一生更加完美,并使之成为人间楷模”。他被当代大哲学家萨特称为“最完美的人”。
格瓦拉传奇般的经历,影响和鼓舞了无数的人。30多年后的今天,人们之所以那样地怀念和崇敬他,是因为他超越了一般人的追求和所具有的理想。在他的身上所体现出的视人民为衣食父母,视金钱如粪土,为了更多的人能独立自主所义无返顾地放弃高官厚禄,以及那种理想主义,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的精神气质,恰好是我们今天这个时代所极度匮乏的。人们对格瓦拉的怀念,颂扬,崇拜和尊敬,也正是反映了人们对日益堕落的世俗的贬斥、愤恨和反叛。
联想到现实中那些为了追求金钱不惜铤而走险;为了仕途上的半职升迁,跑官、买官的丑恶行经,更使人对这位民族英雄肃然起敬。从这个意义上讲,我想,格瓦拉不仅仅是属于古巴的,阿根廷的,他也是属于世界的。
无论是在今天,还是在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