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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 山 竹
近年，广州本土的岭南佳果已经不复当年的盛名，让位于东南亚的品种，如泰国的榴莲、山竹、台湾的莲雾、马来西亚的红毛丹、越南的杨桃等等。榴莲吃多了会“上火”，这时就要吃点山竹，山竹清甜爽滑，清热去火，堪称“热带水果之后”。
山竹身价颇高，卖得最便宜时也要一元一个。那略大于乒乓球而又小于网球的山竹果其实没多少肉，没有三四个绝不“够喉”，一人几块钱过一顿水果“瘾”，对于收入不高的人来说也算是一种“奢侈”。
我对水果一贯偏好，但我比较喜欢那种放开肚皮饱吃一顿的风格，记得在海南兵团我们经常一人一个菠萝，劈开就吃，根本不会顾忌会吃出什么不适来。所以，对吃山竹嫌着太小气，难有大快朵颐的快感。但是，我看着山竹果却有一种亲切的感觉，那也是海南兵团的缘故，在那里，漫山遍野生长着野山竹，虽然几十年过去，但每当看着这紫褐的山竹果，就情不自禁地联想起那野山竹树，联想起当年垦荒种橡胶的日子，那是一段无法抹去的记忆。
退回四十年，我们还没有机会认识山竹这种娇美的水果，但我们在山地里遇到的最多的一种黑皮小树，老工人告诉说这叫野山竹。野山竹在当地是一种快生速长的小乔木，所以，我们在垦荒开辟橡胶园的过程中，遇到最多而又最容易辨认的树种，就是它了。因为它只是小乔木，再粗也不过十来厘米，而且容易长虫，不能成材，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常常只是充作柴火只用。
作为果实，野山竹和它的本家兄弟也是根本无法相比的，记得某次我冲着山竹的名号，摘下一颗硕大的野山竹果，用刀从中把它剖开，却没有发现一点肉质的东西，里面全是硬邦邦的，一点儿都不能引起咀嚼的念头。
难道野山竹真的一无用处？“天生我材必有用”在野山竹身上不能体现吗？答案还是肯定的，当年的兵团战士很多人都知道，野山竹树皮是一种治疗烫火伤的良药，兵团还把它提高到战备的高度，以代号6803表示。把野山竹树皮剥下来，晒干碾成粉，调进凡士林，涂在火伤的创面上，据说有特效。一次，我队一个知青踩进了热水桶里，我们就是用6803治疗，效果还可以。不过，那只是一般的烫伤，对深度烧伤能行吗？没有实例，谁敢肯定？
世间万物本是平等的，只因为相对于人的不同使用价值，形成了其不一样的身价。经过长期的选育优化，山竹成了优良水果，为人们所珍爱，而野山竹则永远自生自灭于荒山野岭之中，即使落进人们的视野里，也只是个“柴薪的命”。想起野山竹的身影，我心里突发奇想：如果当年知青们没有回城，都在山区里继续奋斗，扎下根来，他们的生命到底会有什么结果？是否都可以长成参天大树，成为栋梁材，还是成为默默无闻的野山竹？
2009-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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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09/7/14 16:38: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