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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侮霜欺香益烈》之
青 岛 之 恋
文/雷鸣之声
（七）浪漫的岛城之夜
两个月后的一天,冰告诉我妈妈来信了让她有机会回去一趟。爸爸的冤案已经平反了，爸爸工作过的院里同意她接班,要分配她到下属的一个科研所工作。同时还要整理一下爸爸生前的一些专著和论文。冰征求我的意见,让我陪她回岛城,一来和妈妈见见面，二来是帮她办理一下相关的手续，还能借此机会游览一下岛城。听了这个消息只后当然我是非常高兴了立即给离J城不远的姑姑打了电话,让姑父来替我护理爸爸几天。这次陪冰回岛城是永生也不会忘记的一次旅行，因为我们不是坐的火车,也不是长途客车；而是坐的医院去岛城拉药品的"大篷车"。(就是济南产的黄河牌货车)我们找来了草垫子塑料布铺在车厢里，又带了好多吃的用的两个大旅行袋。一会躺在车厢上,一会儿扶在货栏上。着实让我们把胶东半岛沿途上的美丽风光大饱了眼福。沿途所到之处冰就给我讲那里的人文地理,古迹名胜。和冰接触的这些日子,我真的感到了冰的渊博知识和人品素养。
大篷车上我们虽然铺上了草垫子,还是免不了一路的颠簸。那时的路面不象现在的面那么平坦,车的减震也不是很好;噪音也很大,相应的比较这个省的路面在当初要比其他省市好的多呢。现在开车3、4个小时的路程,那时开了近10个小时。把我新换上的衣服吹的满身是灰,这是我非常珍惜的一件体恤衫,一条韩料的(那时韩国叫南朝鲜)和一双棕色网状的皮凉鞋.因为这件体恤衫在70年代末大陆还是没有人穿的，这是弟弟在去香港参加画展回来时给我带回来的一件在当初非常时尚的衣服,当时这样的装饰只是偶尔在电影里看见过演员们穿过.冰一再夸我说;这回有点文静的模样了,不象以往那个毛头小子了.
车颠簸了一天,到了岛城已经是晚上7点多钟了，本来是想和医院同来的人一起住在招待所的，在冰的一再劝说下同意了住在冰家,因为我们去的算司机是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位来拉药的主要人物,就是这次带车的医院的业务员。因为我们都已经很熟了,所以我要求和医院的两位一起去住招待所的,后来还是住在了冰的家里。
冰的家在岛城火车站的后面一条叫四川路的街上。因为爸爸落实政策以后刚刚搬回了原来的黄楼。进门后冰就把我介绍给了妈妈和弟弟,也许妈妈已经知道了我和冰的事。寒暄后.弟弟把我让到了座位上，随后打量了一下妈妈,她虽然已经44\45岁的年纪,但是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她穿着干净利落,头发烫的也很自然,白净的脸上带着一副眼镜.肤色白皙\穿着整洁利落.虽然这个年龄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年轻时一定也象冰这样漂亮。妈妈看着我们被日晒风吹满面污垢的脸说；＂你们路上很辛苦了,先洗洗脸去吧，多休息一会,我去给你们做饭。＂说着就走进了厨房.看着妈妈的背影我心想;没想到在这个方言很浓的地方妈妈的普通话会讲的那么好。冰见我不停地看着屋里的摆设和的家具就对我说；"里面是我和妈妈住的卧室,这个方厅兼书房弟弟就住这儿."进了里面的屋子,冰又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张放大了的"全家福"指着其中的一位英俊中年对我说这个就是爸爸。"
床头上面挂着冰的"自画像"角柜上放着一架手风琴，冰又回过头来告诉我方厅上她写的两幅字画，记得一幅是苏轼的"莫听穿林打叶声......"的一首<定风波>和另一首只记得内容便不记得是谁的作品了。其字迹奔放；粗狂有力彰显作者运用自如\功底浑厚的书法造诣.后来我经常临摹她的这两首诗词。
晚饭后我和冰一起来到了海边坐在沙滩上,夜色笼罩着海面，月亮在云间快速的穿行,凉爽的海风轻拂而来一阵一阵的吹过我的脸颊。静静的海浪轻刷着我脚下的沙滩.我告诉冰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大海,第一看见大海的宽广和辽阔,看见了海水是那样的湛蓝.冰说:"看见了大海心情会感觉很敞亮的,我郁闷的时候就经常一个人来海边，从你进入了我的视线以后.我就感觉没有郁闷和烦恼了。尤其是那天你在微山岛了把我拉了上来,要不我早就掉在微山湖里喂鱼了。"说着她就掏出了那块带血的手帕说:"这块手帕我今后不论走到哪我都会带着它的,不论是天涯海角还是到了白发苍苍的未来,看见它我就会看见你。也会感觉到你给了我又一次生命。"她接着问我":"你喜欢岛城吗?我们在岛城结婚好吗?我说:"喜欢,非常喜欢!但是怎么和你说呢?"我沉默了一会;便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告诉了她:"从爷爷死后,爸爸就得了这个病,自己都不能自理了,家里的担子就由我来承担了.家中12口人需要我来维持,我是家中最大的,下面的弟弟都还小,上面还有个80多岁的奶奶.也得需要人照顾,我要来岛城家就没法生活下去了。"冰想了想说:"不行我就随你去吧!我回去和妈妈讲,妈妈一定会同意我们的。"那天我们聊的很晚,没赶上末班车,我和冰就从海边太平路一直走着回到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游边了崂山和岛城海边的所有景点。等办完了事已经一周的时间了,要回来的前一天,冰带我到中山路的一家大商店给我买个一支派克笔、。一件短袖的体恤衫和一只口琴.除了体恤衫我穿坏了以外.那两件东西我一直保留到现在.走着走着冰高兴地对我说:"玮,妈妈同意了我们的事,她非常喜欢你!说我跟你去一定会享福的，你也会很好地呵护我的.走,我们去问问关于户口迁移的事."
在回来的列车上,我和冰相对坐着.两人都是默默无语地对视着,我不停地没话找话的想让她高兴些,但是她还是只流泪,一句话也不说.打我们从派出所出来,我们相互走了接近一里多的路程都是低头沉闷着走过来的.因为管户籍的民警告诉我们,冰的户口是不能调到冰城来的.两个城市不是对等城市.我调岛城可以.但是我的家是真的离不开我的.我虽然说我不管家的问题了,要来岛城.但是冰知道我的家不能没有我;因为我当时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几天来，冰总是不停地哭.她说:"我经历了那么多痛苦,遭遇了那么些年的冷眼,我也从没哭过!从遇见你以后,我的这颗沉没了多少的心,刚刚被你的爱温暖过来,却又要经受离别的痛苦.是你给了我生命中的幸福;是你给了我生命中的快乐!所以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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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再见了，可爱的岛城！ 再见了，美丽的海滨！
在我要离开J城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她依偎在我的胸前,好久\好久,就仿佛熟睡过去一样,但在我们紧紧依偎着的胸前才能感觉她心脏的跳动和血液汨汨的流淌,感到那颗潮湿的心和一双一直在流泪的眼睛.仿佛如胶似漆的不愿分开.两个人的心情都是那样的沉痛,就这样无言的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冰看着我深情的说:"你走吧.我会等你的!我的心永远是属于你的;我的爱会被你带走!我的灵魂也会被你带走!虽然我们没有到一起的缘分,但是我们已经拥有过.我会把我们的爱视为比生命还重要!今后我不论走到那里;不论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这份爱我会永远保留在我心底!"说着她又拿出了那个带有血色蝴蝶的手帕"我将它视为我的生命;我在,她就在;它在你就在!因为这上面有你为我流过的鲜血!"
怀念地心情在脑海荡漾
难忘的时光就铭刻在心上
一支歌儿就飞向远方
回荡在碧绿地岛城之乡
啊！美丽的海滨
啊！年轻的姑娘
你使我的心灵永远向往
姑娘在窗前遥望着远方
痛苦地心把你怀想
从遥远地海滨到茫茫的冰城
思念你的夜晚荡气回肠
啊！我向往的冰城
啊！我心灵的家乡
我曾为我心上的人把你永远地向往．．．．．
光阴荏苒，伤感中我和冰已经分别了近３０个年头了，这30年来我一直奋斗在艰苦的岁月中回忆着那曾经幸福的美好时光.那些美好的时光就象是昙花一现,给我一生留下了难忘的回忆,思念,是美好的，但是更多的则是痛苦!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过去的时光不论是怎样的美好,它都不会再来,为什么还要在痛苦的煎熬中思念那些不能再来的那些岁月呢?也许人们都不愿意让那些美好的时光消逝在年轮的岁月中,都想把那些幸福的时刻储存在记忆里.每当我唱起她写给我的这支歌便情不自尽地想起了我们在一起那些难忘的岁月！因为这歌上半片是写你对我的思念；下半片是写我对你的思念！这些年来虽然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但是相互思念的痛苦却在心灵上隐隐作痛．就这样一直隐藏在我心灵的最深处.分别后我虽然去过几次岛城，冰也来过我这儿数次．结婚后我们就没有了来往．后来的几次我去了岛城只能去看看妈妈．冰的情况也只是从妈妈那里听说，但是我每次去都没忘了看望冰的,就象《窗外》唱的那样,在她窗外默默地看望她，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不论是雨夜还是黎明．甚至我每次到了离岛城不远的地方办事，也会绕道去趟岛城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当我到了岛城看望妈妈要走的时候，冰突然使我惊讶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她依然那么漂亮；依然那么利落，看上去象比她年龄年轻１０多岁似的．我们相互问候之后，我便问冰＂你怎么知道我来这儿了？＂她高兴地说；＂是妈妈告诉我的．妈妈说;＂是的，你来了我就给她打了电话，你每次回去以后，冰听说了就埋怨我不告诉她，我原以为你们相互都有自己的家庭，怕你们见面后冲动，会影响你们家庭的；冰每次听到你来过都要难过好长一段时间，也总是跟我说都这个年龄不会有什么不理智的了．我听了也有道理．所以这次你来了我就给她打了电话．＂饭后冰便给我讲起了我们自分别后的经历．从她的叙述中知道了她的家庭和自己的些情况．她说她现在也是爸爸这个单位的一名院士．爱人是长住欧洲Ｚ国的一名政府官员．女儿今年20多岁了．也在国外留学．本来她也该去Ｚ国的．她先生也多次地要她去，她说我有我的事业；我的事业在国内！所以她就执意留了下来．以前我们没见面的时候也从妈妈那了解一些她的情况．后来冰又让我讲我们分别后我这些年是怎样过来的,她说;分手后我一直惦记你,知道你的压力太大怎知道你的家庭压力太重.自从那次你拒绝我的帮助之后,你的未来我从不敢想象.想到你面临那么多压力我多次从梦中惊醒.好多次梦见你在漫天乌云下的四面荒山的荆棘丛中呐喊!梦见你在暴风雨中呼号!今天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欣慰,我自豪.你虽然面带沧桑,你依然是我心中的那个当年的不只疲倦的小伙子!依然是我心中的男子汉!我没看错你;我知道不论是什么样的困难在你面前,你都会从容而过.面对冰的夸奖,我到没感觉自豪,心里酸酸的,几乎流下了眼泪,是啊,谁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呢?也许上苍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充当这样一个角色,生活的需要,没办法不想退,就只能这样走下去.望着冰,心里不知道该怎样她说了,我的经历没有她那样的辉煌，也没有她那么多的成绩．相比之下我感觉逊色许多.我是从贫穷中过来的，经历的也都是些坎坷和磨难．在就是我不愿意回忆的一些伤感和痛苦.我对她讲;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用《雪侮霜欺香益烈》着句话作为题目吧！这句话我不记得了是哪朝哪代，哪位名人写下的名句了．但我清楚地理解这句话的深远意义！冬天里的梅花在寒冷的冰雪凌辱下，又受夜晚风霜的侵袭，虽然这样它仍然绽放着美丽花蕊,依然的散发出强烈的清香！说着我便给她讲起了我的往事．．．．．．
列车鸣着长长的汽笛缓慢地驶出了岛城．站台上冰挥动着手里的那块带有血色蝴蝶的手帕,眼泪不断地涌出,向我不停地\不断地挥动,并跟着徐徐启动的列车向前跑着;慢慢地,慢慢地;直到看不见了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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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09/9/2 21:10: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