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大寨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远去的大寨

　　
　　知道大寨这个名字，还是上小学的时候。1963年家乡那个公社小镇通电了，给小镇带来了光明，没多久公社广播站成立了，家家户户都有电灯和广播喇叭，每天的早上的开始曲是《社会主义好》，晚间是新闻联播（好像是这个名称），结束曲是《国际歌》。所以，许多歌曲是广播里听会的，许多新闻是广播里听到的。“大寨”这个的名字，就是从广播里听来的，这一晃也就四十六年了。
　　
　　开始时作为水乡儿童还是有点听不懂，什么“七沟八梁一面坡”？谁知道那是个什么景象？最纳闷的就是“大干虎头山、三战狼窝掌”？与“威虎山”一样吗？后来在看电影知道，那都是些“破山”，穷山恶水之地。不过那个时候公社广播站的喇叭，几乎天天有大寨，宣传大寨凭着扁担、箩筐、锄头、铁镐，改造这穷山恶水。开沟造地，平整梯田，蓄水保粮，抗旱防涝，哈哈多去了。尤其是到了南方今冬明春的土地水利建设高潮时节，要像大寨人那样好好干一把，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血防战线”，也是学大寨，向“瘟神”开战。
　　
　　文革期间上了公社的中学，原来农忙假只有两个，夏收与秋收，后来又增加一个“双抢”农忙假。那个时候每年有一个月还多，参加生产队劳动和生产队收工后晚间学习，懂得了什么是“大寨式评分”。哈哈，就是给每一个社员评定工分。满分是十分，全劳力只要劳动态度好，就是十分，以后是逐级评定，让我们去听似乎受教育和业余裁判的味道，有时候会发生些口角。也知道些农村是怎么分配的，似乎“人五工五”的比较多，就是分配人头数占一半，工分额占一半，执行三级所有，队为基础。
　　
　　由于劳动的生产队多了，也就有了比较。一工一般分配为四毛多至一块出头不等，一般是六七毛占多。最好与最差，要差一倍多。我发现评工分静悄悄的收入比较高，吵吵闹闹的收入比较低。由于经常下乡劳动，农活一般都能干了，农民表扬我们是这样说的，你可以拿8.5个工分了。我就裂开大嘴笑，这是最好的奖赏了。比我高几届的小镇知青在当地插队的，也就是这个工分数，开始时候还拿不到8分呢。71年高中毕业时（论辈份应该是69届初中毕业，搞了两年教改试点，教改方向就是走“五七道路”），没有在本地乡下插队，去了北部边疆“屯垦戍边”。
　　
　　干农业自然就离不开学大寨，那个时候的口号就是，“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解放军”。后来干了三年的电影放映员，那个时候在放正式电影前，加放“新闻纪录”片，一个片放几场，甚至十好几场，那么这些“新闻纪录”片，也要重温许多次，作为全国农业的模范，大寨就显得很熟悉了。
　　
　　大寨精神如同周恩来总理总结的那样“政治挂帅，思想领先的原则，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爱国家、爱集体的共产主义风格”。1952年大寨的亩产才二百多斤，1953年大寨开始走农业集体化道路，到1962年粮食亩产超过七百多斤，十年奋斗粮食亩产三倍多。1963年大寨遭了七次天灾，暴雨一连下七天七夜，冲垮坝子100条，冲毁粮田四百多亩（占八百多亩地的一半，而这八百多亩是由四千七百多块小梯田组成），其中近半颗粒无收，冲塌窑洞113眼，倒塌房屋77间，多大的大寨？只有八十来户农家，家园多半毁于洪水。各级组织都来关心大寨，而大寨党支部顶着巨大灾后损失的压力，作出了“三不要”和“三不少”的决定。“三不要”即救济款不要、救济粮不要、救济物资不要。“三不少”即向国家卖粮不少、社员的口粮不少、集体的库存不少。并且提出“五年恢复土地，十年建成新村”的远景规划。他们是“日战大赛田，夜建新农村”，就这样大寨人凭着自强不息的一股韧劲，受灾当年平均亩产依然达700斤，卖给国家粮食24万斤。两年恢复了全部受灾土地（梯田），三年内村民全部住进新房。

　　1964年2月10日《人民日报》社论有这四句总结：“要学习大寨的革命精神，就要学习他们这种远大的革命理想和对未来坚定不移的信心。　要学习大寨的革命精神，还要学习他们敢于藐视困难，敢于同困难作斗争的顽强精神，学习他们实干、苦干的优良作风。　要学习大寨的革命精神，还要学习他们自力更生、奋发图强的优良作风，学习他们严格要求自己、以整体利益为重的共产主义风格。　要学习大寨的革命精神，还要学习他们永远前进并且把伟大的革命精神和严格的科学态度结合起来的好作风。”1964年底三届人大周总理所作的《政府报告》浓彩重墨大寨，其中有这样一段：“从 1953 年到 1963 年十一年中，这个大队在逐步改善社员生活的同时，向国家总共交售了一百七十五万八千斤粮食，每户每年平均交售两千斤”。
　　
　　从全国来讲，工业学大庆，也来自1964年2月的大庆石油会战通报。也就说，“工业学大庆”与“农业学大寨”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到年底周总理的《政府报告》都很明确了。1965年初，毛主席正式提出这个口号，“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一直到改革开放，历经十五年。
　　
　　然而，作为三农问题和频受灾害的今天，尽管那个“大寨”已远去了，似乎我们依旧听得到“虎头山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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