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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拉兹”养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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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兹”养猪记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5/19 16:35:00 [只看该作者]

 

“拉兹”养猪记

1、紧急会议

来桃山屯的县剧团演出结束后,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

这时,大槐树上的大喇叭开始广播了:“各位知青注意了,马上到会议室开会,马上去!队长有重要事情和大家商量,喂,喂,听见没有?还有学校代课的知青老师也来!”

这是知青点儿的户长万鹏在用大喇叭通知知青们开会呢。

一会儿功夫,包括代课的知青、赤脚医生和在牲口棚当饲养员的所有知青们都聚集在队部的会议室里了,横七竖八地坐了一屋子。

下乡多年,这些老知青不再是风度翩翩的少年,开始有了不小的变化。连他们的打扮都和当地老百姓一样了。男的腰里都扎条破麻绳,头上戴狗皮帽,胶皮兀拉也见不到整脸了。而那些女知青,也是戴着大大的栽绒帽子,手里还象屯子里的农妇一样,拿着毛线织着毛活或者拿着鞋底衲着线绳,都学会了过日子。

看看人来的差不多了,队长刘金魁清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注意了,现在开会。今天说的是啥事呢?说点群众反映吧。刚才段家屯的村民来了一群,围着我直告状。人家告啥呢?说咱们队的这些知青太不像话了,偷了人家鸡鸭。你们知道现在周围的村民叫你们啥吗?叫你们‘拉兹’!知道啥叫‘拉兹’吗,就是小偷!咱们都是大城市来的学生啊,向贫下中农学习来的,咋就成了‘拉兹’呢?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最小的也快二十了吧?潘华,你别光在哪里抽烟,你抽得嘛烟,这么呛人,哎哟,还是陈年的蛤蟆头。行了,行了,掐了吧,你说说,这事咋办?大家也说说!”

原来,前两天知青点的知青们看到当地百姓家家户户杀猪宰羊,炖鸡烧鸭准备过年,而自己的院子却冷冷清清,没有一点过年的红火气氛,不由生出了不少惆怅。有几个青年就商量着到旁边的村屯偷几只鸡鸭过年。男知青穿上肥大的棉大衣就跑到段家屯,趁着夜色黑暗,偷回来几只鸡鸭,裹在大衣里面跑回了知青点。男知青从段家屯出来时,正好碰上几只没有拴上的看家狗,狗的叫声惊醒了熟睡的村民,也吓坏了这些偷鸡摸狗的知青。女知青看见男知青偷回了鸡鸭,嘻嘻笑着就烧水褪毛。一会儿工夫,村民的鸡鸭就成了知青们的盘中美食。

队长今天开会,说的就是这回事,因为段家屯的大队长来告状了,让桃山屯的队长脸上很挂不住。

听完队长讲话,会议室就炸开锅了。晓萍等几个知青是代课教师,不住在知青点,她们没有吃到鸡鸭,应和着队长喊:“偷人家村民的鸡鸭,传出去成啥事啦!”

刘霞和吴箐也说:“这也不怨这些男同胞,他们没有扎根思想,以为自己是农村过客。我们要做长期扎根的思想准备,就应该和周围村民搞好关系,不能随便偷人家东西。”

当马倌的钟林和王文庆出车了,也没有吃到鸡鸭,就跟着喊:“对,小偷小摸就是不对。我们在这里呆的时间长去了,屯子里的百姓把我们的作为全看在眼里了,别以为我们是天马行空,爱咋样就咋样,影响大了。”

潘华就说了:“我说咱们自己也养头猪,养点儿鸡鸭!虽然辛苦一些,但自己有了鸡鸭,也就有了鸡蛋、鸭蛋吃,吃着不也舒心嘛!”

万鹏端起大茶碗喝了一口水,看看大家争论差不多了,说:“咱们自己养猪,养鸡鸭,看看各位有意见吗?”

“没意见!”底下起哄一样喊道,算是同意了。

万鹏接着分配任务:“明天,钟林、王文庆还有刘维维、张树德几个到县城去抓小猪仔,知道怎么走吗,嗨,过了李家屯一直朝前,到了查兰屯朝东就是县城了,大集在县城北边,有棵大桦树。”

万鹏又说:“晓萍,如梦还有如玉几个女的,明天去新立集买鸡崽,过草地时小心点!别忘了路的!”

刚要散会,田津生提醒大家:“跟人家划划价,别那么秀气!”

张树德又问:“我们抓猪,能不能套辆车啊?”

队长说:“那小猪仔有多重,还套车,让小武子和你们一块去,他是咱村的后生,帮你们挑挑。”

说完,院子里的知青就都散了。

2、“拉兹”买猪

第二天早上,钟林、文庆、刘维维和张树德等人来到知青点领钱,准备去县城买猪仔。晓萍等几个女知青也进了院子,说着买鸡鸭崽的事。

万鹏从屋里出来,说:“那里有钱啊,还没分红呢,你们先垫上。”

刘维维等就说:“我们有钱还找你?你好好找找,看看谁手里有闲钱,先拿来用。”

万鹏进去,和管现金的顾兰一说,顾兰跑回女知青屋里,拿来一沓全国粮票和几斤毛线来。毛线是顾兰母亲临下乡时买的,让顾兰织毛衣用的。顾兰说:“这些毛线暂时也用不上,拿到供销社换成钱吧!”顾兰给了刘维维2斤毛线和一些当地粮票,又给了如玉几十斤全国粮票,让他们先换成钱,再买猪仔和鸡鸭崽。

刘维维几个男知青,拿着毛线就向县城而去。过了查兰屯就到了县城,几个人沿着县城的十字街一直向集上走去,很快就见到了那棵大桦树,这就全县的牲畜和家禽交易市场了。

这天正好是大集,也是各地农牧民大牲畜交易的繁忙时刻。黑土地上站满了人,有的是从附近草原来的牧民,有的是军马场的牧马人,还有附近几个公社的农民,带着牛、马、骆驼和羊群来交易。

几个查兰屯的牧民抽着呛人的蛤蟆头土烟,把手伸到长袍的袖子里面捏着手指头。知青们也不知道这是在谈价格,觉得很新鲜,一个个像梦中人一样傻傻地在一旁瞟着白眼观看。刘维维和张树德这几个拉兹们就问旁边查兰牧场来的老牧民,人家告诉他们,这是手谈。

刘维维和张树德等赶紧来到供销社,把毛线向柜台一摆,两个年轻的女售货员就眼睛一亮。这是从天津带来的纯毛毛线,颜色也鲜亮,在本地很难买到。

售货员问:“打算卖多少钱一斤?”

拉兹们那里懂得毛线的价格,就说:“你看着给吧!”

售货员回过头去小声商量:“我们两个自己要了吧,给他们15元一斤,行吗?”

几个知青就瞎咋呼:“15?得了吧,这在天津怎么也20一斤。”

售货员也不知道真实价格,供销社这几年还没有进过这么好的毛线,再仔细看看,一咬牙说:“18一斤,卖,你们留下;不卖,就拿走!”

拉兹们互相交换着眼色,说:“行!拿钱吧!”

换完钱,几个拉兹来到集上,他们找了半天,才在集市的一个角落里找到卖猪仔的小贩。

卖猪仔的小贩前摆着两只草辫子拧的草筐,一只筐里是从刚刚引进的哈白猪,圆滚滚的,一看就是上好品种。一问价,那小贩满脸诚恳,开口就要四十元一只,还不划价。又看另一个筐,都是本地的家猪,清一色黑颜色。一问价,每只要三十元。

拉兹们掂掂手里的钱,舍不得花,就露出灿烂的笑脸和小贩划价。最后,小贩从身背后抓出一头小猪仔,说:“你们也别瞎争了,看看这只吧,给二十元拿走!”

几个拉兹就问:“你这是啥猪啊,咋这么小?”

小贩说:“和这些黑猪都是一窝的,它最后下出来,别看小,没毛病!”

屯子里百姓们挑猪仔,要摸摸猪的骨架,骨架越大,这猪将来肯定长得肥大,能够买个好价钱。拉兹们那懂这个,看看猪仔虽然小,但样子挺漂亮,就有些犹豫。旁边站着的村民们就起哄:“这猪长得多好看,值!”

拉兹们想,这又不是搞对象,猪的样子漂亮管嘛用。他们回头看看小武子,加上村民的忽悠,就呵呵笑着,递过二十块钱把小猪仔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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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引来嘲笑

买猪的几个拉兹一回村,桃山屯就炸了窝。村民们纷纷议论,这些拉兹抓来小猪仔了!

进了知青点,张树德就喊:“猪仔买来了!”

听到喊声,万鹏、田津生和几个女知青都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刘维维和张树德他们买的猪仔。

大虎姥姥和波波奶奶抱着孩子也和村民们一起来凑热闹。

万鹏从屋里拿来一个大木盆,将那个猪仔放了进去。猪仔看到这么多人,有些惊吓,再加上多半天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一口水,躲在木盆角落里瑟瑟发抖。

大虎姥姥看着几个知青就说:“维维啊,你啦这猪买的真好!”

维维不说话,在一边嗤嗤地笑,露出一派得意的神气。

张树德就接茬:“可不吗,我们算是赶上这一拨了,叫啥来着?噢,叫来亨!”很明显,张树德是用高英培相声里的词句嘲笑大虎姥姥。

大虎姥姥一撇嘴,心想,别以为我没听过相声,就也用相声里的词句回敬树德:“这买猪仔有论拨的吗,还来亨,来亨是鸡的品种,没听说猪有叫来亨的。”一院子的人都大笑起来。

她接着用天津话嘲笑着说:“好吗,你啦这猪仔够鲜亮的,这是猪仔吗?我看咋像小狗仔啊,跟耗子一样大小!”

大虎姥姥这么一说,维维不乐意了:“你啦这么大岁数了,经过多少事儿了,有这么说话的吗。嗷,人家老乡买的都是猪,我们买的就是小偷啊?还耗子呢!”

一旁好久没说话的晓梦赶紧安慰买猪的拉兹们:“别听她的,是猪,是猪,这猪得值10元!”

几个买猪的拉兹就急了,文庆说:“嘛玩儿,值10,人家要30,就这我们还划价,给了人家20元!”

看看天色不早,村里各家各户已经是灯火阑珊的时候了,万鹏就问:“几个买鸡鸭的咋还没回来?”

田津生就说:“人家去查兰屯的都回来了,她们上新立集的倒没回来,又不过大山和大河,许是路记忆错了吧?”

于是,万鹏派田津生等几个男知青赶紧去接。

他们来到村边的大槐树下,站在树下的山石上向村外张望,心里惦记着几个女知青,张望了老半天,还是看不到人影 。一会儿,天上飘下了雪花,还刮起凛冽山风,路上结满了冰雪。眼看就要到夜色漆黑的时候了,还是没有看见买鸡鸭的女知青的身影。

正在忧心忡忡的时候,村外传来歌声,远远看见了几个人影哼着草原小调慢慢走来。原来是买鸡鸭的女知青回来了。

几个男知青一个劲埋怨:“咋回来这么晚?”几个女知青嫣然一笑,也不搭理他们,直接进了知青点。

万鹏也拿来一个大木盆,女知青们解开棉袄,从怀里拿出一个草包兜子,打开包,几只毛茸茸的鸡崽、鸭崽就跳了出来,在大木盆里叽叽喳喳地叫着。

波波奶奶就说:“这一拨别是哈白吧?”这是明显说知青不识货,拿着猪的品种当鸡鸭品种。

拉兹们那吃这个,就回嘴:“合着你们这些老人都把鸡鸭当猪仔啊!”

波波奶奶还说:“我咋看这鸡崽都是尖屁股呢,别是小公鸡吧!”

拉兹们更不愿意听了:“去去去,真不是正人君子,闲着没事赶紧喝你的凉茶去吧,败败火!”

村民村妇们一阵哄笑,讪讪离去。

4、猪的童年

自打大虎姥姥把拉兹们的猪仔叫狗仔以后,拉兹们的猪就有了个外号:小黑子。

眼看已是星星满天了,万鹏说:“快给小黑子熬点猪食吧!”

刘霞就从知青点的大墙后边的桦树林里抱来一抱树枝子,晓梦倒了半锅水,抓了把高粱面放在锅里。树德说:“多放点,别那么寒掺。”

刘霞点燃柴火,不断地蓄着树枝子。一会儿锅就开了,熬了一锅浓浓的糊糊。万鹏把糊糊舀在田津生的洗脚盆里,端给小黑子。

小黑子饿了一天了,看见糊糊就呼噜呼噜地吃起来。一会儿,小黑子的小肚子就滚圆滚圆了。小黑子吃饱了,眼睛也开始有了光彩,满屋子乱跑。维维等几个知青拿着半块窝头掰下一块扔给小黑子,小黑子就像小狗一样跃起叼了过去。这帮拉兹还真像养狗一样养起小黑子来了。

虽然过了年,天气依旧寒冷,拉兹们怕晚上小黑子和鸡鸭受凉,就把小黑子放在一个草编的筐里放在男知青的炕头上,女知青也把鸡鸭放在她们的炕头上暖着。到了夜里,拉兹们打呼噜,小黑子也打呼噜;女知青吧唧嘴,小鸡小鸭也唧唧叫个不停。这可好,小黑子和这些拉兹同吃同住同劳动了。

开始养猪的时候,拉兹们异常经心。按照田津生的分工,拉兹们轮流值班熬猪食。

小黑子刚生下来一个来月,也吃不多。每天拉兹们吃剩下的剩饭倒给小黑子,就够它吃了。当时,刚刚冰雪消融,鸿雁归来,芳草绿地还没有长出青草来,拉兹们没有多少农活可干,闲来无事,除了打牌,闲逛聊大天,就是逗小黑子。那时的小黑子过的真是黄金岁月,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到日西斜。

经过一个月拉兹们的精心喂养,小黑子已经长到几十公分长了。食量也增加了。

开始,拉兹们天天下地回来,就捡些土豆、菜头、和野菜之类的烂菜叶伴在剩饭里面喂小黑子。后来,连烂菜叶子等也不够了,就让小黑子满处乱跑,到村边的草地上自己打野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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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流浪生活

不久,春耕、春播开始了。拉兹每天顶着五更星星下地,到了灯火阑珊的时候才回来,两头不见阳光。拉兹们连中午饭都在地里吃,回来以后汗水湿透了衣裳,洗把洗把就进入梦乡了,哪里顾得上小黑子。小黑子每天饥一顿饱一顿,连常烂菜叶都吃不上了,饿得两眼冒金星。

小黑子看拉兹不管它,就四处流浪。

这天,拉兹们刚刚下地,小黑子就从知青点溜达出来,后面跟着拉兹的鸡鸭。走到村子东头就是顺子家了,顺子媳妇刚刚熬好猪食,正要向猪圈里倒猪食,恰好孩子醒了,在屋里哭呢。

顺子媳妇放下猪食桶,就进了屋照看孩子去了。

小黑子一看院子里没人了,大摇大摆地就率领着拉兹的鸡鸭跑进院子,拱倒了猪食桶一顿大吃大喝。

顺子家的两头肥猪饿得两眼发黑,正等着喂食呢,看见小黑子把自己的猪食抢着吃了,急得在猪圈里“噜噜”直叫。

顺子媳妇在屋里听见外面鸡叫鸭叫还有猪叫,跑出来一看,拉兹家的猪和鸡鸭把自己辛辛苦苦熬得猪食都抢着吃了,心头无名火直冒,回手抓了根藤条,抡圆了向小黑子抽去。一下子抽在了小黑子的屁股上,渗出一条红色血印。

小黑子挨了打一下子窜了起来,扭头就跑。拉兹的大公鸡一看顺子媳妇打自己的伙伴,飞起来向顺子媳妇头上啄去,其它鸡鸭也跟着乱啄一气。顺子媳妇光忙着追打小黑子了,没有提防那只大公鸡飞着向自己袭来,被大公鸡狠狠地啄了一口,疼得呵呵直叫。大公鸡和顺子媳妇一通大战,小黑子逮住机会,一个漂亮的跨栏动作从顺子家院墙的缺口夺路奔走了。拉兹家的鸡鸭一看小黑子逃跑了,大公鸡一声长叫:“嘎”,鸡鸭们叽叽嘎嘎地从大门口溜走了。

顺子媳妇气得三魂出窍,平时挺秀气的她,这时竟然涨得满脸通红,捂着脸上的伤口,跑到知青点门口大喊起来:“臭拉兹,出来,你们做贼,你们家的猪也是贼啊!你们管不管,不管我就找刘金魁队长去!”

晓梦和顾兰正在院子里面写大批判稿呢,听见顺子媳妇在街上直骂,赶紧跑了出来。

她们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笑咪咪对顺子媳妇说:“嫂子,您回去吧,等那瘟猪回来,我们收拾它!”

哄走了顺子媳妇,两人就“啰啰”地叫起来。

小黑子和拉兹的鸡鸭逃过一劫,否及泰来,又满不在乎地哼着“到处流浪,到处流浪”悠闲地溜达回来了。

晓梦和顾兰看见小黑子,就大声呵斥:“不知道现在有H1N1流感吗,你们还到处跑,传上猪流感、禽流感咋办?还偷人家猪食吃,还有羞耻感吗。”她们之所以这样大声呵斥小黑子,也是为了给顺子媳妇解气。

小黑子哪里服气,心想:“你们到段家屯偷鸡鸭的事,别当我们不知道,猪群、鸡鸭群都流传开了,草原人都知道。还说我们呢,你们知青为嘛叫拉兹,自己想去吧,也不是多少年的陈年老事,记不起来了。”

6、黑子偷瓜

村里农妇们跟拉兹说了几次小黑子偷吃猪食的事情,眼看这些拉兹都是吃粮不管事的主儿,也管不住小黑子,就纷纷到山上的树林里面砍了些树枝子,加固自家院门去了。

小黑子和拉兹家的鸡鸭再也不能随便钻邻居的院子了,又断了食道,开始挨饿了。

这天,小黑子在院子里正饿得心慌,准备出去瞎溜达,看看能不能找到猪食,忽然看到道上有人抱着西瓜回村了。

小黑子有了主意,顺着屯子前的大道向瓜园子跑去,一眼看到了段家屯东头的西瓜地。

邻村的老祝正在瓜棚里面看瓜呢,远远地看见拉兹家的猪仔跑来了,就知道大事不好,提前做好了轰猪的工作。

这时,已是夏初季节,百草茂盛,野花纷开。地里的庄稼长得有半人高了,瓜园里的瓜秧子上也结出了西瓜。

这小黑子一看满地都是西瓜,不顾三七二十一钻进地里甩开腮帮子一顿乱嚼。老祝赶紧跑过来,拿着一根木棍打小黑子。小黑子一个不留神,屁股上挨了重重一击,惊吓的抬头张望,只见木棍子又抡圆了,朝自己打来,它赶紧扭头朝山坡上的的桦树林就跑。

老祝见小黑子跑了,又回到窝铺接着抽卷烟,仰天躺着休息去了。小黑子看老祝进了窝铺,好半天没有动静了,就又换个方向回来接着啃吃西瓜。你想,那猪八戒吃西瓜是有名的,而且胃口又大,小黑子这时候,就好比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吃死老爸的年龄,一会儿功夫就吞进两个大西瓜。

老祝在窝棚里面躺着,支楞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开始小黑子在远处啃西瓜,他没有听见。等到小黑子啃到瓜田中间,咀嚼西瓜的声音就大了,还吧唧吧唧地吧嗒嘴,被老祝听了个真真切切。他想,准是拉兹们的猪崽子又来啃西瓜了,不敢怠慢,翻身起来拿着棍子又来打小黑子。

小黑子挨了一次打也开始警觉起来,都说猪这家伙记吃不记打,那是瞎话。其实猪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它们也是“难得糊涂”,外表好像大智若愚的样子,内心一点都不傻。看见老祝拿着棍子出来了,它就赶紧又跑到桦树林里躲了起来。

如此三番五次地一折腾,老祝早就汗水淋淋,疲乏不堪了,又回窝棚喝水、抽烟去了。

小黑子看老祝又回到窝铺,再次跑来啃西瓜。老祝想,这么折腾也不是回事,这不是拿我当猴儿耍着玩吗,干脆把小黑子抓住,交给他们屯子的队长刘金魁处理。

他这次不拿木棍,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摸到小黑子旁边,向前一扑就要逮小黑子。小黑子流浪惯了,不像圈养的猪那样夯苯,身手敏捷。看到老祝向自己扑来,小黑子改变了战术,这次一个变线跑,就将老祝闪了一个大马趴小黑子从老祝的手缝里面竟然溜走了。小黑子急忙开跑,一溜烟不见了。

老祝没抓住小黑子,还被闪了个嘴啃屎。他爬起身来,抹着满脸的灰土,气得七窍生烟,大骂着:“瘟猪,你还练过足球啊,还会过人啊!看我下次抓住你,把你宰了吃肉!”

说完,扭头就找队长刘金魁去了。

7、圈养黑子

傍晚儿,刘金魁吃完晚饭喝足二两白酒,顶着满天星星,黑乎着脸来到知青点。

进了屋子,冲着那些天津知青就喊:“你们的猪不能这么放着养了,偷人家各家各户的猪食不说,还到地里偷瓜偷菜,再放着养,队里就打了,打死不赔!”

所有在屋里躺着聊天的知青,看见队长气呼呼的进来,还大喊大叫地没完没了,赶紧就说:“队长,赶快上炕,慢慢说。”

刘金魁坐在炕上,旁边屋里的女知青听见队长的喊声也就过来了,刘霞就问:“队长,你消消气,来杯浓茶醒醒酒慢慢说,这是咋回事儿啊?”

刘金魁说:“那玩意儿我喝不惯,上次在顾兰哪里喝了一次,总觉得有股洗脚水味。”

晓梦就说:“那你来杯白开水吧,给你搁点糖?要冰糖还是白糖?”

刘金魁说:“还是冰糖水好,就来杯冰糖水吧。”

刘霞扭头进了厨房,对厨房里面的那些女知青直撇嘴:“老坦儿还挺挑的,还知道冰糖水,给你啥糖你也喝着跟洗脚水一样。”厨房里面的女知青们呵呵直乐,吐着舌头装怪样。

队长在炕上喝着糖水,万鹏就对大家说:“这叫嘛事,小黑子到处乱跑,到处惹事生非。还好像练过田径一样,在顺子家一个跨栏就窜过了人家院子,在瓜地里一个变线跑把邻村老祝摔了个大马趴。要是参加奥运会准拿冠军。今天又给队长添了麻烦,大家说咋办吧。”

田津生、王文庆等就说:“明天到砖窑上检点碎砖头,垒个猪圈,把它圈起来算了。”

钟林还有刘维维说:“猪圈里面的猪粪还可以交队里,给记10个工分呢!一举两得,既积了肥,又挣了工分。”

队长看知青都表态,准备把小黑子圈养起来,也就没有啥说的了。他本来就是劝说拉兹们把猪管好的,既然拉兹们同意圈养了,他也知足了,扭头乐呵乐呵地回家去了。

第二天收工以后,几个男拉兹就到砖窑上捡了一推车砖头,拉回来倒在院墙的角落里。连着干了七八天,拉回来满院子的砖头。看看砖头数量差不多了,拉兹们就打退堂鼓了。拉砖也是累活,还要下工后利用休息时间去干,知青们没几个受得了这罪,砌猪圈也就是为了糊弄队长,别以为他们真的会认真干。

砖拉来以后,几个男拉兹挨着知青点的院墙开始垒猪圈。拉兹们又是和泥、又是垒砖,也就一天工夫就把猪圈垒好了。他们还用剩砖头垒了个鸡窝,用捡来的树枝子和青藤条子绑了个门,将小黑子圈了起来。

小黑子流浪惯了,刚被关了起来失去了自由,那受得了这个罪。而且,拉兹们也不好好喂它,想起来就给它一舀子剩饭,想不起来,就饿着它。饿得小黑子天天在猪圈里嗷嗷直叫。晚上,也叫个不停,将拉兹们从睡梦中吵醒。拉兹们像夜游神一样,起来就朝着小黑子乱喊乱骂。

小黑子是散养的猪,不愿过圈起来的生活,总是想冲出这个樊笼。就像知青一样,本来生活在城市,即便被动员下了乡,还是想望城市里面的繁华,以及那灯火辉煌的夜生活。虽然农村有春天的百草萋萋,有秋天的十月丹枫,草原上风吹草低见牛羊,但那终究不是知青习惯的生活。那个时候,只要有机会,知青也想冲出这个闭塞的农村。像小黑子要冲出猪圈一样,知青也要冲回过去熟悉的城市。后来的返城就是一个冲回的机会,有人冲出去了,有人依旧留在那个偏僻的地方,成为留守知青。留守知青没有冲回城市,有很多原因。有事业、感情、婚姻和城市住房等各种原因,这样因素像无形的栅栏一样把他们阻挡在农村这个圈子里面。几十年以后,很多老知青再次回访第二故乡的时候,又一次见到这些留守的老知青。交流中依稀可以听出,留守老知青对家乡的怀念,依然坚守着冲回来的思念。

小黑子也想冲出猪圈这个牢笼,它没有复杂的思想和情感,只是觉得呆在猪圈里面不舒服、不自由。小黑子也等着机会,等着冲向自由的时刻。

这个时刻,由于一个偶然的原因,被小黑子等来了。小黑子等来自由的时刻,知青们还在等待着自己的机会。虽然有早有晚,但,机遇总是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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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奋战黄鼠狼

这几天,桃山屯子里几家农户的鸡又少了几只。起初,村民以为是拉兹们又开始偷摸了,就在半夜时光设下埋伏,准备抓偷鸡的拉兹。后来发现,原来是一只黄鼠狼溜进了院子拖走了他们的鸡。村民们拿着棍子就要打那只黄鼠狼,谁知那只黄鼠狼竟然立起,前脚抱拳作揖,然后就一溜烟跑得没影没踪了。

在农村,黄鼠狼属于五仙之一,遇到它人们轻易不敢打。打了黄鼠狼,没准就会招来灾祸。村民们都很迷信,见到黄鼠狼作揖,竟然呆呆地立在那里,吓得不知所措了。

这天夤夜深沉的时候,黄鼠狼溜进了拉兹们的院子。黄鼠狼跑到鸡窝跟前,把拉兹堵在鸡窝上的木板用嘴拱开,就向拉兹的鸡鸭乱咬。

小黑子在猪圈里听到鸡鸭的惨叫,爬在猪圈的围墙边上往外一看,黄鼠狼正在咬自己的伙伴,不禁怒从心头升,火打几处来,情急之中,一个跨栏,竟然窜出了猪圈的一段矮墙。

小黑子一个鱼跃扑到了黄鼠狼身后,一口咬住了黄鼠狼的后腿,使劲一晃脑袋,就将黄鼠狼甩出老远。黄鼠狼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回头一看是小黑子,又加上后腿受伤,不敢再战,扭头就要逃。小黑子又冲了上来,紧紧咬住黄鼠狼的尾巴不松嘴。鸡窝里面的两只大公鸡也冲了出来,帮助小黑子向黄鼠狼进攻。它们一飞老高,冲着黄鼠狼的眼睛一阵乱啄,疼得黄鼠狼吱吱乱叫。

院子里面一阵大乱,早就吵醒了熟睡的知青们。田津生、万鹏和刘维维等还朦胧着睡眼,就拿起木棍、铁锨来打黄鼠狼。

小黑子和拉兹的鸡们一看拉兹们都来助战,勇气大增,个个奋力,把黄鼠狼咬得半死。黄鼠狼一看吃亏了,赶紧放屁。黄鼠狼放的屁就是武器,像毒气弹一样,把小黑子熏的一个趔趄,嘴也松开了。

黄鼠狼赶紧就溜,无奈,后腿受伤,已经跑不掉了。几个拉兹一起抡圆棍子、铁锨,也不管黄鼠狼是不是大仙,也不懂得黄鼠狼能不能惹祸,就将黄鼠狼拍死了。

王文庆用铁锨铲起黄鼠狼就要扔掉,万鹏赶紧说:“别扔,黄鼠狼的皮子很值钱呢,明天到查兰的集上,把它卖了,没准还能换几块钱呢!”

第二天,万鹏就派王文庆等到集上卖黄鼠狼子,还说:“顺便带回点猪肉,晚上包饺子。”

王文庆几个顺着屯子边上的大道,来到查兰集上,把黄鼠狼子摆在草地上等着主顾。几个从牧场来的牧民看见黄鼠狼就来划价。他们伸出袍子袖子,要和拉兹们手谈。

拉兹们那懂这个,就说:“你也别捏手指头了,给个价吧!”

一个牧民就说:“20元。”

刘维维说:“太少,再添点。”

牧民说:“这就不少了,不卖算了。”

看看天色,已经阳光西斜,接近傍晚了。拉兹等几个知青也没了耐心,就说:“25元,合适你就拿走!”

那个牧民说:“贵了,22元吧!”

几个拉兹就说:“拿走吧,这黄鼠狼皮子多好,一点伤都没有,做皮帽子真是好材料呢。”

牧民说:“你这要是冬天的黄鼠狼,就值钱了。这夏天打的黄鼠狼,也就这个价了,知足吧!”

拉兹们接过钱,转身去买猪肉和草原上自酿的白酒去了。

9、怪味饺子

几个拉兹买好肉,已经夕阳西下了,阳光从大山背后渐渐落下,拉兹们不敢耽搁,赶紧往回赶。半路上,遇到屯子里拉货的牛车,跟车老板耍了几句贫嘴,打了个牛的回来了。

知青点的其他拉兹们听说晚饭吃饺子,早已等不及了,买肉的拉兹们一出门,其余的女知青就开始洗菜、剁菜馅,和面了。据说,一些拉兹连中午饭都没吃,单等晚上这顿饺子了。

买肉的拉兹一进知青点,院子里面就一片乐腾。晓梦、顾兰和吴菁等几个女知青赶紧接过肉来,洗巴洗巴就开始剁馅。

这时,天已经不早了,外面已是星光闪烁,屋里也是灯火阑珊了。饿了一天的拉兹们都来到堂屋里等着包饺子。一会儿,饺子馅和面都端来了。二十多个拉兹流着巴山夜雨一样的口水,七手八脚的就把饺子包好了。

顾兰等人把饺子拿到厨房,又抱来一捆树枝子,准备烧火煮饺子。

吴菁一看锅,说:“这锅太小了,没法煮饺子。”

晓梦就跑到堂屋里问:“谁的脸盆大,借用一下煮饺子。”

万鹏说:“有个脸盆挺大,就在男知青屋前,你去拿吧!”

晓梦跑到男知青屋外,黑灯瞎火的看见一个大盆立在墙边,顺手拿到了厨房,简单刷洗一下就放在炉子上,倒进半桶水,点起柴火,开始煮饺子。

堂屋里面的拉兹们拿着大碗焦急的敲着,抽着恒大烟不耐烦地等着吃饺子。潘华这个时候就给大家讲,别的屯子的知青用洗脚盆煮饺子的故事,逗得这些拉兹们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饺子就煮好了,用两个洗脸盆盛着端进了堂屋里面。二十几个男女拉兹们拿着筷子,在饺子盆里一通扒拉,将饺子扒得皮开馅散。就这样,每人还抢了一大碗,呼噜噜地吃起来。

正吃着,晓梦跑到厨房端来一盆饺子汤。这些拉兹们吃完饺子又倚着堂屋的墙边,像老农一样蹲着地上接着喝汤。王文庆还说:“原汤化原食,多喝点!”

田津生就说:“你咋不说,这是药引子,还治病呢!”

听了这话,拉兹们就呵呵笑起来。王文庆喝完一碗饺子汤,笑眯眯地问:“还有吗?”

晓梦就说:“有得是,在厨房里,自己盛去!啥时也不知足,还没完没了了。”

文庆和潘华两人,嗤嗤笑着,也不搭理晓梦说闲话,跑到厨房又去盛饺子汤了。

不一会儿,文庆和潘华就又跑了回来。一进门就打喷嚏,还咔咔地直咳。

拉兹们赶紧问:“这是咋的啦,遇见鬼,还是遇上狼了?”

文庆就冲着几个知青女喊:“你们怎么把田津生的洗脚盆拿来煮饺子了,他还有脚气、香港脚!”说完,就又开始咔咔直咳。

一听这话,拉兹们都跑到厨房,一看,果然是拿洗脚盆煮的饺子。

刚才潘华还说别的屯子知青用洗脚盆煮饺子的事,这不,说山的撞了山,说水的掉进了河。几个拉兹解嘲地说:“不是说了饺子汤也是药引子吗,这下可让你们说着了!”

几个拉兹就埋怨潘华:“你要不说那些臭事,咋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刘霞在一旁念佛,最后说了一句话:“说嘴打嘴,这是天选择啊。”

10、湖边惊险

小黑子有了第一次从猪圈跳出的经验,就想着再次逃出这个樊篱寻找更大的自由。大概人生也是这样,不甘心在一个圈子里面困守,寻找着更大的发展空间。

猪,其实不笨,也很聪明,这是科学研究的结果。小黑子为了逃出猪圈再不断探索,它开始往猪圈外面张望,用两只前脚扒在猪圈的墙上,用后腿使劲向上攀登,但还是失败了。小黑子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那天晚上,它能够跳出来和黄鼠狼子搏斗,今天却再也不能爬出来了呢。因为情势变了,当人急了的时候,可能有超常发挥,猪也一样。所谓狗急跳墙,就是例证。

小黑子爬了半天,没有能够爬出猪圈,就用嘴拱猪圈上的砖头。拉兹们垒的猪圈,其实就是糊弄人的玩意,那经得起小黑子一拱,不一会,猪圈的墙角就被小黑子拱出一段豁口。就这样,小黑子竟然又跑了出来。

已经是夏末秋初的时节,到处是成熟的麦田,一片金黄。玉米、高粱也有一人多高了,连成一片一片的青纱帐。山上的野果树开始挂枝,山枣、柿子、山梨和野果压弯了枝头。小黑子在这些树下寻找着掉落的果实,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山坡下的湖边。

湖上有几个邻村的渔民摇着小船捕鱼,几个老农在岸边收拾着涝上来的水草和浮萍,这些都是青饲料,屯子里的农民们都拿回去喂猪、喂鸡鸭鹅。知青钟林昨晚出车,后半夜才回来。睡了一会儿觉,就溜达到湖边,坐在岸上拿着一根鱼竿钓鱼,他静观着水面上的渔漂,单等着鱼儿上钩。

小黑子在湖一通乱跑,不知不觉就来到岸边的水草堆旁。它闻了一闻水草,感觉好像味道不错,就大口嚼了起来。一边吃着水草它一边想,原来这就是海鲜啊,怪不得拉兹们喜欢吃海鲜,这味道就是和菜梆子、烂土豆不一样。哼,今天我也开回洋荤,也来点海鲜尝尝,像村干部一样大吃一回。

小黑子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在岸边收拾水草的老农跑了过来。他们看小黑子偷吃他们辛辛苦苦捞上来的水草,就要打小黑子,小黑子赶紧就跑。

正在这个时候,钟林的渔漂往下沉了。钟林使劲一甩鱼竿,没有甩动,钟林知道肯定大鱼上钩了。垂钓者如果能够钓上大鱼,就会产生一种无比爽快的成就感。钟林也是一样,平常钓的都是些小鱼,他还从来还没有钓上过大鱼来,今天有大鱼上钩,他早已忘乎所以。

钟林沿着湖岸边走边溜着上钩的鱼。他要等着把那大鱼的力气消耗殆尽,才能甩竿取鱼。岸边都是茂密的小草,被涝水草的人们弄得湿淋淋的。钟林一个不小心,踩到湿滑的野草上,脚底一打晃,身体失去了平衡,哧溜一下就滑进了湖里。

钟林根本不会游泳,掉进湖里后一下子就懵了。他使劲地用手划拉着湖水,两脚乱蹬着、挣扎着。钟林越是用力挣扎,身体就越往下沉,眼看湖水已经漫过了他的头顶。被打跑的小黑子还不死心,正在岸边寻找机会再来偷吃水草,突然看见自己的主人在湖里挣扎,就一下子跳进湖里。猪的游泳技术虽然不佳,但还是能够在水里漂起来,不至于淹死。小黑子只会狗刨,四只小脚使劲地划水,三下两下就扑腾到钟林身边。它用嘴拱着钟林后腰把钟林拱出了水面。岸边捞水草的老农听见这边扑腾的声音,扭头一看,见有人落水了。几个人也顾不上捞水草,赶紧跑了过来。水性好的老农跳入湖中搭救钟林,岸边的几个人纷纷把木杆子伸到湖里,湖中打鱼的渔夫也看见了这边的情形,赶紧划着小船赶来帮忙。会水的老农把钟林推到岸边,岸上的人们让钟林抓紧木杆使劲用力一拉,七手八脚地把钟林拉上岸,船上的渔夫还把小黑子也推到岸上。

钟林躺在岸边,吓的脸也白了,一个劲地打喷嚏、吐着黄黄的湖水,喘着大气。

万鹏等几个在旁边地里干活的老知青听到湖边有吵闹声,早就跑过来准备看热闹。来到湖边,一看是钟林刚被老农们从湖里捞上来,忙着来救护。看见钟林只是吐黄水汤子,也没大事,就一个劲埋怨:“你又不会游泳,不在屋里睡觉来湖边干啥。没淹着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钟林说:“今天多亏了小黑子,要不是它,我早就淹死了。今后,小黑子的猪食我包了,我给他打猪草,熬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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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挖地三尺

转眼就是秋天了,晚秋的庄稼开始成熟了。大田里红了高粱,黄了豆菽,一派秋收景象。

桃山公社开始了秋收,这个时候也是农村最忙碌的时刻。屯子里的农民、下乡知青都忙着收割、入库和交公粮。屯子里各个小队虽然收完了大田,但还顾不上分配口粮,因此,这个时候正是农民口粮青黄不接的当口。拉兹们过日子没有算计,平时轮流做饭,轮到谁做饭都是有啥吃啥,有粮食就可劲地吃,根本就没计划。离分配口粮还差二十多天,知青院里就已经断了顿。拉兹们只好今天向村民借一斗,明天向队里借一升凑合着过日子,每天就是稀饭加咸菜,盼着队里赶紧把粮食分下来。

此时,拉兹们连自己的口粮都难以接济,更顾不上小黑子了。尽管钟林天天为小黑子打猪草、熬猪菜,但清汤寡水的很难以填饱小黑子的肚子。

小黑子不理解当前的形势,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尽管跟着拉兹们一再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还是难改好吃懒做的毛病。小黑子也不遵守纪律,饿了,它就自作主张地跑到地里找吃食。然而,丢在地里粮食粒儿早已被缺粮的村民们捡得干干净净,又被村里的孩子再次捡拾了几次,小黑子再也不象没有收割前那样容易打到野食了。

这天,潘华正在院子里收拾仓房,就见小黑子从地里跑了回来。小黑子跑到潘华跟前,咬住他的裤腿就使劲往前拽。潘华踢了小黑子一脚,说:“每天都是日头快落山的时候才回来,今天还阳光高照,你这瘟猪不自己找吃的咋就回来了?”

小黑子看见潘华不理它,又咬住潘华的裤腿往前拽。潘华恼了,拿起靠在墙边的铁锨就要打小黑子,小黑子看潘华要打它,赶紧跑到了街上。潘华赶到大街上,看见小黑子并不往前跑,而是回过头来看着他不动。看见小黑子这副挑衅的模样,潘华气不打一处来,跑到小黑子跟前还要追打它。小黑子看见潘华再次追来,就又向前跑去。这回潘华不理小黑子了,转身就要回院子。小黑子见潘华不理它了,就得得地又跑了回来,咬住了潘华的裤腿。

潘华觉得小黑子今天挺怪,觉到它一定有事,就跟着小黑子往前走。小黑子在前面领路,潘华在后面跟着,一会儿就来到一块收完的玉米地里。

小黑子来到地中间,低着头就拱。潘华跑过来一看,原来小黑子拱开了一个田鼠洞,洞里面满满的都是粮食。潘华用手帮助小黑子把洞扒拉大些,发现,里面的粮食竟然有十七、八斤呢。有玉米粒、黄豆粒、绿豆粒、麦粒还有高粱粒。正扒着,洞里跳出两只田鼠,看见小黑子拱开了自己的储粮洞,急了,朝着小黑子就咬。两只田鼠一左一右向小黑子进攻,小黑子左右招架,眼看就要吃亏。潘华飞起一脚,朝着一只田鼠踢去,把田鼠踢出了一丈多远。小黑子回头向另一只田鼠就是一口,脑袋一甩,也把田鼠甩出老远。

潘华大喜过望,想回知青点拿口袋,又怕别人路过这里把粮食偷走。潘华急中生智,急忙脱下裤子,把裤腿口扎紧。他只穿着条绒裤就弯下腰来装粮食,装完粮食就带着小黑子往知青点走来。

知青点的里的拉兹们也下工了,看见潘华背着一裤袋子粮食回来,就欢呼着问:“潘华带回粮食了,哪里来的粮食?”

潘华说:“是小黑子在地里拱开了一个田鼠洞,估计这厮吃不完,回来拽着我到地里背回来的。”

拉兹们就说:“没准地里的田鼠洞还有粮食,带着小黑子再去找找!找到了,我们就不用跟队里借粮了。”

于是,拉兹们就跟着小黑子在地里四处乱找。一般人们都认为狗鼻子的嗅觉特灵,其实,猪的嗅觉也很灵。小黑子在田鼠洞口闻闻,就知道洞里有没有粮食。有粮食的洞,小黑子就使劲拱,没粮食的洞,小黑子扭头就离开。就这样一连挖了七八个洞,每个洞也就有一斤来的粮食,再也没有挖到田鼠的储粮洞穴。拉兹们背着十来斤粮食,怏怏的回去了。

但是,小黑子终究在拉兹们最困难的时期为他们找到了粮食,虽然不多,但也够拉兹们坚持到分红、分粮的时候了。就这样,小黑子成了拉兹们的大恩人!

12、最后的晚餐

小黑子保护拉兹的鸡鸭、抢救落水知青和为拉兹们找到粮食,这几件事虽然没有被评为当年感动人类的十大动物明星,起码在知青点引起了震动。原来那些根本不关心小黑子和拉兹鸡鸭的知青们也开始有了转变。

拉兹们每天收工前不再像以前那样悠闲了,他们也开始顾家、顾自己养的鸡鸭和猪了。每天下工后,他们都要在地里捡菜叶,然后再用小车推回来。一车车的白菜帮子、红薯秧子、土豆秧和甜菜叶子,被拉兹们储存起来准备喂猪、喂鸡鸭。原来知青磨白面、磨棒子面或高粱面等粮食,剩下的麸子皮从来不收拾,都让当地的村民收走了。现在,他们再去队里的磨坊磨面,就小心地把麸子、掉在地上的渣子也收回来,积存起来喂小黑子和他们的鸡鸭。

小黑子的伙食有了报障,质量也得到彻底改善,它不用再四处流浪寻找野食了。拉兹们每天三顿按时为它提供猪食,它只管吃饱了就睡养肥膘。对一个人的过分溺爱,实际上并不是好事。对于现在的宠物也是一样。在缺吃少粮的年代,小黑子能过上不缺吃喝的生活,其实也是一种特殊关照。优裕的生活使它出落成一口英俊的大猪,身宽体胖,体重足足达到了200斤。小黑子再也不是身手矫健、健步如飞的散养猪了,这也为它今后的遭遇埋下祸根。

转眼到了年底,已是雪花飘舞,冰雪冻结的时节。桃山屯的老乡们都开始准备过年了,家家户户杀猪宰羊、屠鸡烹鹅地准备着大年三十这一年最丰盛的晚餐。知青点的拉兹们看见屯子里万家团圆的红火景象,不由得心中升起浓浓的乡情,虽然这些老知青都已习惯了乡下生活,与当地村民结下了深厚友谊,但两年多的离家漂泊,还是让拉兹们期盼着像归来的鸿雁一样,飞回那久别的海河两岸,飞回那难忘的都市繁华。

这天晚上,万鹏说:“大家都要回天津过年了,咱们的猪和鸡鸭咋办?”

满屋子的拉兹正在炕上躺着海阔天空的瞎聊,一听万鹏说这话,没有人再言语了。

不知谁说:“那还不好办,杀了吃肉呗!”

钟林蹭得一下坐了起来,恶狠狠地说:“谁敢杀小黑子,我就不干!”

张树德和刘维维也说:“当初,是我们花了几十块钱买回来的。从那么小养到这么大了,容易吗!我们也不同意!”

潘华说:“不说小黑子对咱们有恩吧,起码小黑子在很多地方都帮助了咱们,难道我们就这样回报小黑子?给它一刀,再吃它的肉?”

拉兹们都不说话了,低着头一根一根地抽着恒大香烟,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雾。

万鹏又说:“咱们都回家了,没人喂养,小黑子和鸡鸭还不都饿死!要不留下一个人,照顾小黑子和鸡鸭,谁留下?”

还是没人说话,空气像凝注一样沉闷。一边是白发苍苍两年没有见面的老爹老娘,一边是跟着拉兹们度过了多少日日夜夜的家禽家畜,拉兹们真的很为难。

有人叹口气,说:“要不把小黑子卖了吧!把鸡鸭杀了吃。”

几个女知青说:“鸡鸭刚刚开始下蛋,你们就忍心杀了?这一条我们就不答应。”

万鹏说:“鸡鸭就是人们的一道菜,要不把公鸡公鸭杀了,母鸡母鸭叫邻居波波奶奶每天来喂几把米,晚上关进鸡窝,下的蛋也让波波奶奶捡了吃,算是给她的报答吧!”

拉兹们不再说话,低着头闷声闷气地嗑瓜子。他们也知道,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还有更万全的办法吗。

张树德扭头出了屋子,凉风一吹,他悲从心来,忍不住蹲在院子里呜呜地抽泣起来。哭完,他用袖子抹抹眼泪,来到厨房,在锅里放进一大桶水,又用瓢舀了满满两瓢高粱米,又舀了两瓢麦麸子,点着火,给小黑子熬猪食了。

小黑子不知道这是它在知青点最后的晚餐,它从来没有吃过一色尽是粮食的猪食,闻到香味甩开大嘴美美地咀嚼起来,享受它一生最好的美食。

万鹏看没人再反对,就说:“明天我就叫收猪的来把小黑子收走。”

13、心也流泪

第二天阳光还没出来,查兰镇收猪的就进了院门。收猪的人冲着屋里就喊:“谁家卖猪?”

王文庆今天值班,他只好出了屋子对收猪的说:“我们家,猪在圈里,你们自己抓吧!”

收猪的打开圈门,进去就把小黑子掀了个四脚朝天。小黑子这才知道大事不好,它想挣扎着跳出猪圈,然而拉兹们几个月对它的溺爱和它自己几个月的养尊处优已经不再那么灵巧了,它几乎没有反抗就被收猪人用逮猪扣将它捆紧。小黑子发出无助的哼哼声,眼光还向拉兹们投去,然而拉兹们都躲着屋里闷头不语,默默地抽着大马哈土烟。

收猪人把小黑子穿在秤杆上一秤,说:“不到200斤,给100元吧!”

文庆也不说话,接过钱就蹲在地下就自顾卷土烟抽。

小黑子被抬上收猪的马车,马车开始缓缓离去。此时,所有的拉兹,男的女的拉兹们都冲出院子,含着眼泪默送小黑子离去。收猪的马车离开了屯子边上的白桦树林,离开了桃山屯的大道,走向屯子西头的山丘,远远地消失在地平线外...。

看着远去的马车,小黑子来到知青点的一幕一幕又都浮现在拉兹们的眼前。从小黑子纯真可爱的童年,到小黑子到处流浪一幅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从小黑子到处惹祸,到小黑子帮助鸡鸭这些弱势群体战胜黄鼠狼;从小黑子见义勇为救助落水知青,到小黑子为知青解决粮食,小黑子在知青点的全部生活都出现在拉兹们眼前。古人云:“入芝兰之室,久而不觉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觉其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黑子也不能做到出污泥而不染,和知青们长期生活,自然染上了知青习气。小黑子的习气,也凸现出知青从单纯到成熟的过程。因此,小黑子的离去心然引起拉兹们深沉的感伤!

万鹏对田津生和潘华说:“马上过年了,大家还要回家。去县城集上买点儿猪肉再打桶白酒,今晚吃散伙饭!”又对张树德和刘维维说:“把公鸡和公鸭杀了吧!”

张树德说:“我不会杀!”

刘维维说:“我不敢杀,晕血!”

万鹏说:“那我叫屯子里的几个村民帮助杀。”

晚上,刚刚过了掌灯的时刻,知青点的拉兹们就围坐在灯火昏黄的大木桌子前,木桌上放着三盆饺子,还有一盆小鸡蘑菇粉条,一盆萝卜鸭块。

潘华拿来十几个大粗瓷碗,在每个碗里都倒上当地村民自制的白酒。

万鹏说:“过年了,咱们都辛苦了一年,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回家了,来,咱们也吃顿散伙饭!”

说完,拉兹们开始夹一个饺子嗞一口白酒的吃起来。钟林不夹饺子,只是闷头喝酒。

田津生说:“你咋不吃饺子啊!”

钟林说:“我不吃猪肉,看见饺子,我就想起小黑子,我吃不下!”说完眼圈一红,端起大碗咕咕地喝了一大口酒。

所有知青都劈劈啪啪地放下筷子,那声音清脆的敲击在桌面上,像潇潇雨点一样击打在知青心上。每个拉兹都端着大碗,大口大口的喝酒,连女知青也端着大碗,默默地抿着老白酒。

拉兹们喝醉了。对家乡的苦苦眷恋,对辛苦养大的家畜家禽的沉痛思念,万般滋味一起涌出在拉兹们的心间。

喝醉了的拉兹开始笑,又开始唱,最后又开始大放悲声,酣畅淋漓地哭了起来...。

队长刘金魁来到知青点,看着又哭又笑的拉兹们说:“上车饺子下车面,看来明天要走了?”

拉兹们招呼刘金魁说:“你也尝尝我们的饺子和鸡鸭,这可是我们自己养的啊。”

队长看见拉兹们的情绪不对头,说:“别这样,马上就要回家了,大家高兴才是啊!”

刘维维、万鹏和晓萍等人说:“队长,这饺子我们没有吃多少,这鸡鸭我们几乎没动。大家吃不下,你带回去吧!”

其他几个老知青说:“队长,你把饺子分一些给顺子嫂子。还有,小黑子偷过猪食的几家,他们孩子多,不富裕,算我们替小黑子给他们赔礼了。”

万鹏说:“你把鸡鸭端给段家屯的村民和老区百姓,刚来时我们年轻,不懂事,偷了他们的鸡鸭,这也算我们给他们道歉了。”

队长说:“快别这样说,这些事早就过去了,不提了。再说,你们来这里,咱们屯子小学有了代课老师,还担任赤脚医生,给屯子里老乡们看病,连附近几个屯子都沾了你们的光,你们的好处大家感谢还来不及呢,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以后,我告诉屯子里的老百姓,不许再叫你们拉兹了!谁再叫,我就收拾他!”

拉兹们一个劲道谢,临出门,队长又说:“明天我叫屯子里拴两辆大车送你们去火车站,你们就不要赶汽车了。冰天雪地的汽车也没准儿,万一耽误了就麻烦了。”

握着队长的手,拉兹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队长出了知青点,在深沉的夜色里大步流星般的离去了。

知青点的夜深了,远远还能听到有人吹笛子的悠长、缠绵的悲声,那声音呜呜咽咽的回荡在这除夕前边塞小村的夜空上,久久不散,直到今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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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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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知青饲养史,

彰显各位实践事,

以猪寓人忆经历,

艰难作用皆叙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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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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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气读完,太感动了,也有同样的经历,咱的名字叫知青,个别时候也叫过"拉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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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同的经历,共同的遭遇,读完心里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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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5/21 11:34:00 [只看该作者]

知青的生活,在一些地方是这样。阿教授把动物拟人化,用词更贴近知青。欣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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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们曾经也叫拉兹,很多地方都是这么流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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