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也是妈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婆婆也是妈（一）

小草，在你QQ空间一口气读完了图文并茂的日记体《母亲在南昌的日子》（6月6日

——7月11日）一文，不由得感动万分，感慨万分，不由得伏案疾书，一吐为快。

“我特别喜欢高娜演唱的歌曲《婆婆也是妈》......这歌唱出了我的心声——婆婆也是妈，如今儿媳来报答；也唱出了我努力的方向——让您没烦恼，让您没牵挂；同时也唱出了我的思考——如何让您生活幸福，快快乐乐度晚霞。”小草，当年在学校感受了优秀和闪光的你，35年之后又见识了你的闪光和优秀。当今物欲横流，可爱又可恨的孔方兄令许多兄弟反目、婆媳翻脸，而你未随波逐浪，逆反“潮流”，“百事孝为先”，用真心真情的点点滴滴，弘扬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奏响了一曲可圈可点、可歌可泣的“婆婆也是妈”的动人乐章。

把86岁高龄、患老年性脑萎缩、坐轮椅的婆母从上海接来南昌自己家住，这本身就需要极大的孝心和极大的勇气，有的人推却、躲避还来不及呢，小草却“非常乐意母亲的到来”，认为“能尽孝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机会”。何况不是接来就了事，而是“一定要让她老人家吃好、喝好、穿好、睡好，健康、快乐！”

在婆母的衣食住等方面精心设计，精心安排。

衣：婆母到来的第二天便带她去万寿宫做新衣服，尽管她喃喃地说不要做。

食：粗细结合、荤素搭配，品种繁多、花样翻新。早餐燕麦、茶叶蛋、蛋卷、小肉包、枣泥核桃蛋糕等，中午蒸肉饼汤、去皮黄瓜、西红柿炒蛋、四季豆、鱼冻等，晚餐红烧鱼、排骨烧土豆、清炒长豆角、炒空心菜杆、紫菜蛋汤等。主食有白米饭、紫红薯、炒米粉等。

住：婆母到来的当晚怕因换了环境她不适应就陪她睡，这一晚上她起来4次也相陪；早上有意将窗帘拉起使光线暗淡好让婆母安心睡；天气渐热，铺双面席（一面草席一面竹席）、装空调，婆母知道是特意给她用的非常开心。还准备了各种扇子任婆母挑选，因为扇子是她不可或缺的驱热工具。

“菜，尽量不要粗纤维的，有些菜平时不用去皮，但老人吃就要去皮，比如茄子、黄瓜，去皮后老人易嚼，每餐必有汤，老人不宜过干，否则吃不下”，“花样虽多，但要控制每样吃的量，一次千万不可吃太多，这样她就能多吃几样，调调胃口。年纪大的人，味觉功能退化，像母亲，过去从来不吃的韭菜、大蒜、洋葱等菜，现在反倒觉得好吃，其实她的味觉已改变了，所以做菜时要尽量把味道做浓点”，“照顾老人就与照看小孩子一样，比如喝水，不能用太大的杯子，水进急了容易呛着，我特意到超市买了一个儿童用的带吸管小瓶杯，这样一口吸的量不会太大，就不容易呛了”。小草，你如此周到，如此入微，堪比后汉黄香，扇枕温衾。

体察婆母的情绪，时时不忘给她一个好心情。

初到南昌，妈妈和霞妹先后热情相邀婆母共进午餐，让浓浓的亲戚情意给婆母带来一份温暖，一份愉悦。

儿子和姑子要返沪了，为了拂去婆母心头淡淡的愁绪，与丈夫“推着母亲特意在小区的花园里走走，看看这、看看那，说说这、说说那，就是想让她开心点”，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傍晚推着轮椅上的婆母在小区里走走，去心怡广场散步，看喷泉，“让母亲一路看我们一路说”，“我一会推着她，一会在她面前跳着、转着，她开心的笑着”。小草孝心之至，是现代版的“戏彩娱亲”啊！

发现婆母最大的问题在于不想与人交流，“我总是不停地与她说话”，通过对话测试婆母记忆力的变化，“总是没话找话多与她交流，让她常动脑”，这“对一般正常人来说并没啥，但对于一个患了多年老年性脑萎缩（俗称老年痴呆症）的高龄老人来说就不一样了”。小草，你简直可与哭竹生笋的孟宗和卧冰求鲤的王祥相媲美哟。

婆婆也是妈（二）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不辞伺候一个老年痴呆症的苦、脏、累，一次次为婆母擦净屎尿，换洗衣裤、床单被褥，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心甘情愿，没有半句怨言。

“中午母亲在沙发上睡了一会，没多久，她慌张地站起来，我知道她是要上卫生间，可她来不及了，已有许多‘黄金’留在了裤档里。

我一边安慰她‘不要紧，我帮你弄’，一边快速帮她擦洗、换上干净裤子。她心痛地说‘好了，你吃力死了’，我感动地说：‘没有，这没什么’。这就是母亲，她曾为五个儿女又为孙子抓屎抓尿，没有过怨言，可现在她需要照顾时，还那么过意不去，我真的觉得能为母亲做这些其实是福！是给予了我孝敬的机会。”这一幕幕能不叫人动容吗？这一番话能不叫人称赞啧啧吗？

更加叫人油然起敬的是，小草没有满足于为婆母提供舒适的生活、休养条件，没有满足于为婆母提供舒适的生活、休养条件而付出的苦和累，还特别注重了从精神上给婆母以关心、理解和慰藉。

“今天大清早，母亲正坐在床边痰盂上，见到我她便指着席子上的两小圈湿印子，我一看明白了，是她因来不及而流在上面的小便。我说没关系，用热水擦了擦，又帮她洗好换好，不给她任何压力，不让她有半点难堪。她也不想这样的，人老了又有病，免不了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对待母亲，能让她开心的事，可夸张点的我就尽量夸张点，应该低调淡化的事，我就尽量低调淡化些。比如中午母亲又不小心弄脏了裤子，她胆怯地看着我，我毫不在意的样子，并淡淡地说‘我也常这样，没事的，换掉就是。’这样，她不再紧张了，心理压力大大减少，否则影响她的心脏。”

“我一直担心她晚上起夜来不及就要搞到身上，我已让夫君买了成人纸尿片做准备，但不敢随便用，因母亲一直拒绝使用此类东西，为了老人的尊严绝不强迫她。

我一直不敢早睡，十一点半又去她床边，几次想叫她起来方便一下，可看到她那酣睡的样子又不忍。我站在床前静静看着，帮她拉好被角，正准备走了，可能惊动了她，她翻了个身。这时我便问她‘撒思思吗’（上海话，撒尿吗），她说不撒，可一会她又爬起来了，我赶紧帮她，还是来不及了，又弄脏了一身。我又帮她擦洗干净，换上干净衣裤。这时我小心轻声对她说，我给你放上纸尿片吧，这样来不及也不会搞到身上了，并谎称我也是这样的，晚上也要用，让她解除顾虑，点点头同意了。这样一直到天亮，她虽然也起来多次，但没搞脏衣裤。

我沉思，要让老人生活好，重要的就是如何让她老人家有尊严地生活着！其实在这种事情上我感觉到，老人一直也表现出非常担心、害怕、害羞和无奈。母亲原本非常爱干净、爱整洁，还是个爱漂亮的美丽母亲，她真的不愿意那样，所以每当发生那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用着急、怨烦的语言、神态对她，而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想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缓解她心里的压力和恐惧。”

想到了婆母可能出现的难堪，想到了婆母的自尊，从让婆母享受尊严生活的高度去关爱，对患有多年老年性脑萎缩的人来说，是最高级的药物，是最高级的营养。朋友，如今有几个媳妇能这样想、这样做啊？小草，你不但知道对婆母应该尽孝心，而且懂得对婆母怎样尽孝心，比一般人的尽孝心更具水平，更具档次。如果每个媳妇都有你这样的情意、情怀，素质、素养，每个老人还能不幸福、快乐吗？如果每个家庭都有你们这样温馨、温情，和气、和美，由一个个家庭组成的社会还能不安定、和谐吗？

小草，你对婆母的无微不至，令我大为汗颜。我妈妈今年也77岁了，记忆力大不如前，经常忘这忘那，甚至独自上街都不敢了，害怕迷路回不了家，小毛小病也时有生发，自己虽然竭力尽责，但与老同学你比，仍相差甚远。除了有时产生不耐烦之感，有时态度简单、出语大声外，就是没能像你那样仔细揣摩妈妈的心理，没能像你那样认真考虑妈妈的心境，没能像你那样高度关注妈妈的感受，而引起妈妈的不适和不快，影响了妈妈的身心健康。我将像在学校一样以你为榜样，言行举止以妈妈为中心，于细微处为妈妈尽孝心。若能把对妈妈的关爱提高到一个新水平，也就不枉读了你的《母亲在南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