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牛的故事(之三)
(上回讲到,找到了群牛逃跑的“真凶”——大黑)
三、牧牛
大黑完成了“拆栏”的作业。迫不及待地首当其冲,跑到了牛栏外面,其后宫儿女们也一窝蜂地涌了出来。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将上去,一把抓住大黑的牛鼻绳不放。
大黑刚刚逃出生天,还没来得及庆祝呢,被我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心想:“耶,这四只眼还真不赖。给他找到了耶。”在儿女面前失了威,大黑心有不甘,有心反抗,无奈牛鼻绳被人家紧紧拽住,动一下钻心疼呢。这孽障也不敢再造次。
我虽然找到了牛栏门被拆的真正原因。但也兑现了“不再打大黑”的诺言。牵起牛绳带着它们去了放牧。
我们连队是新建点,山坡上才刚刚砍芭烧芭,一片狼藉。只得把牛牵远一点,走到与老百姓辖区去放牧。这回我学精了,只要远远看到水稻田,就把它们赶开,免得又重蹈覆辙去祸害老百姓的水稻。
谁知水牛的食性杂着呢。大黑好像挺老实地在头里走着,摇头晃脑地慢慢把群牛引到了一个老百姓种满甘蔗的大山坡。
这是一个面积达几百亩的大型甘蔗林,已经成熟的甘蔗足有两米高,黄澄澄的甘蔗发出诱人的甜香。一看到甘蔗林,群牛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拥而上就往甘蔗林里钻。(过后我才听说,甘蔗的叶子因富含糖份,是水牛的至爱,但水牛是不吃甘蔗的,这让我多少放心一些)只听一阵阵霹雳巴拉的断裂声,群牛已在甘蔗林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急得直跳脚,想跟着撵进去吧,那茂密的甘蔗叶像小锯子一样,在脸上、臂上划出一条条血痕,锯得人望而却步,更可怕的是叶子上的毛,扎进皮肤痒的要命,拔都拔不出。
转身看看大黑(它的牛鼻绳还在我手中)。这孽障站在那看我的笑话,偶尔还偷吃一口林边伸出来的蔗叶。吧唧吧唧地向我示威呢。
我实在没了主意,跟大黑说:“求你了大黑,我对你也不薄,劳您大驾把您的妻儿老小叫出来行吗?别给老百姓发现又是军民关系。”
大黑哪里听得懂我的胡扯,只是不住地嘴嚼,正眼也不看我一下。幸好它的妻儿发现老爸没“跟进”,又都先后从蔗林中钻了出来。
我喜出望外,连忙牵着大黑就离开这“是非之地”,临走顺手也扯一根被群牛踩伏在地甘蔗吃。心想:“你们能吃我就不能吃?反正我也担惊受怕了一回。吃根甘蔗补偿补偿。”
群牛又慢慢腾腾地挪着下了坡。我手拿着近两米长的甘蔗,又要吃,又要牵牛,走路实在很不方便,就自作聪明地把牛绳绑在自己的腰上,腾出双手美美地享受一番。
岂料这一“绑腰”动作,差点把自己这一百来斤葬送在海南的山水间。
群牛走着走着,走到坡下一道小河沟边。群牛见了水,像是懒汉遇见天上掉下个大馅饼似的,不顾一切地往水里跳。大黑不知道牛绳绑我腰上的危害性,也跟着往里跳。我正在享受着甘蔗的美味呐,哪有提防?被牛绳一下子扯着,几乎是以倒栽葱的方式扎在小河沟里。
幸好沟里水不深,清澈的河水顷刻间被群牛搅得黄汤似的。我只是淬不及防喝了几口脏水,赶紧站起来,慌里慌张地解开腰上的牛绳。抬眼看看大黑一家子,这孽障正率领着妻儿老小在河沟里拉屎撒尿,躺在水里翻滚腾挪呢。
经大黑它们这么一折腾,我已经浑身乏力,爬上沟边,懒懒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心里还在暗自庆幸:“幸好反应快,不然喝了它们的屎尿岂不更冤?”一边还不忘把剩下那截甘蔗吃完它。
(预知后事如何,且待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