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天 点滴桑葚情
每年的清明前后,人间四月天,正是桑葚上市的季节。
这种不大起眼的水果,一般批发市场是尚未上市。往往已有老农妇挑着上街摆卖了,农妇的担子晃晃悠悠地,也不叫卖,只是往十字路口边上一摆,那圆嘟嘟、红紫紫的果实已引得路人聚拢过来。
老农妇的挑子,一头用薄麻布盖得严严实实,另一头也用几片新鲜树叶盖着大半个面积,只露出一小部分桑果在那探头探脑地望着车水马龙的大街,恭候着顾客光顾。
顾客围拢来,问农妇:
“这啥玩意?”
“桑子。”
“甜不甜的?”
农妇不紧不慢地摇着草帽扇风呢,却不急于回答;“甜不甜,尝一粒不就知道了。”
听说可以尝,围观者纷纷出手拿桑子。在农妇目光的注视下不好意思多拿,只是各自取一粒放嘴里品尝着。
“唔,酸的。”不知哪位大姐手捂腮帮故作倒牙状,看情形她是想趁机压价。
“你别不懂装懂,桑子就是甜中带酸先为之正品嘛。” 农妇并不把对方看作上帝。
见伎俩被拆穿,大姐不敢再回嘴,乖乖地称了半胶袋,匆匆而去。
众人见状,也手快快抢购起来。农妇在手忙脚乱之中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桑果,广府一带一般叫桑子,北方地区也叫桑子或桑果,不是有首词牌名叫《采桑子》么?而颇具古韵遗风的潮汕地区却叫得十分文雅——桑葚。也就是它的学名。可见对这种植物多么的敬重。
可不是吗,虽然当今的水果市场琳琅满目——红的苹果、黄的梨,果肉里头包“芝麻”的是火龙果,明明浑身带刺却叫“枕头”的有榴莲。桑葚似乎不大起眼,但若论历史渊源,却非桑葚莫属。
首先,它出身正统,是正经八百的国粹,并非如大多数水果为舶来品。早在两千多年前,桑椹已是中国皇帝御用的补品。因桑椹特殊的生长环境使桑果具有天然生长,无任何污染的特点,所以桑椹又被称为“民间圣果”。
其次,它一身是宝,桑叶是蚕宝宝唯一的主粮,不可替代。靠它,撑起了几千年来与东西方世界的丝绸之路。桑枝、根、果均可入药,且还有很多功效。生津润肠、清肝明目、安神养颜、补血乌发等,都是桑葚的功效;现代医学还发现桑葚具有调节免疫、促进造血细胞生长、抗诱变、抗衰老、降血糖、降血脂、护肝等保健作用。
君不见古人把父母之邦、家乡故里简称“桑梓”,
把世事变迁称作“沧海桑田”,
把农耕生活代称“桑麻”么?
唐朝著名诗人孟浩然所作的《过故人庄》诗句就提到: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桑葚,从不挑肥拣瘦,只要是土地,管它黄土地还是红土地,都能茁壮生长。它更从不骄奢,任它酷暑严寒,北至新疆,南至粤桂,都能生根结果。尤其是在珠三角的河汊水网,更演绎着“桑基鱼塘”,绿色生态循环的千古佳话。
桑与麻,以其默默的贡献,延续着中华文明五千年来的变化与传承,在历史的长河里,它是居功至伟的。
提起历史太遥远,还是回到现实世界里来吧。对于桑葚,广府地域可能仅仅把桑叶拿来养蚕,桑子当水果吃。而在潮汕地区,却把桑葚的多重作用发挥到极致。在潮汕,每逢桑葚季节,人们不仅制作出具有药用价值的桑葚酒,还把它制作成桑葚果酱。那清甜微酸的果酱,其质素,绝对比俄罗斯果酱有过之而无不及。
潮汕人又是喜爱四海闯荡的族群,有道是“无潮不成埗”。每每游子离家之际,慈母会端出一瓶自制的桑葚果酱,让游子带在身边,想家时,尝它一口。水土不服时,它能圧邪培正、、、、、、一瓶小小的桑葚果酱,却成就了连接天涯孤客与悠悠慈母心的纽带。
桑葚,可知你的点滴情意已渗透在人们的心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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