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于旺带领全营在一个山洼里休息。
于旺看了一眼昨晚缴获的武器,见都是日式三八大枪、香瓜式手榴弹、日本掷弹筒,知道对方火力不弱,若打起来必须小心才行。他仔细地审问了俘虏,知道对方三团是新编成的,战斗力不强,一团则是冯德胜的老底子,都死心踏地跟着冯德胜,不太好打。
侦察员匆匆地跑来报告说:“汉奸一个团跟上来了,还有三四里地!”
于旺一指俘虏说:“把他们绑到树上!”
两名俘虏惊恐地大叫道:“八爷饶命,我们可是啥都招啦!”
一名战士说:“谁说要你的命啦?你们的人马上就到!”
那两名俘虏才不吭气了,乖乖地任由战士们将他们绑在树干上。
于旺悄悄地看了一眼俘虏,故意大声说道:“队伍集合,上公路,往霍山方向!”
于旺带着全营来到公路附近的一个叉道口,他问向导:“这叉道是通往胡人营村的吗?”
向导说:“没错。”
于旺吩咐两名战士道:“快,找一些破绑腿、旧子弹带扔到公路边上,然后追赶队伍!”
说完他带领队伍上了叉道又向胡人村方向回返。
伪军三团长带队来到山洼处,看见绑在树干上的两名排长,急忙命人解开绑绳,并问道:“知道八路往哪个方向去了?”
两个排长答道:“好像是往霍山方向,沿公路走的。”
伪军三团长带队来到公路边上,一名士兵捡起掉在地下的破子弹带说:“报告,发现八路掉下的子弹带!”
于是伪军三团长沿着公路向霍山方向猛追过去。
于旺带队伍回到胡人营村,再一次号下房子宿营。
一连长来到于旺的房间说:“支队长,这样下去怎么行?那些汉奸队伍应当听见咱八路军来了就害怕才对,如今可好,你看他当汉奸当出功来了,紧跟在咱屁股后头猛追,太没规矩了!而且咱们到这里干啥来了?这样叫人追着屁股跑也不是办法,得想主意打他一下子!你说呢?”
于旺拍了他一下说:“对,我也是这主意,我们这次出来,就是要开辟一块新的根据地以屏卫总部的,现在倒好,我们连自己也屏卫不了!再不打,他冯德胜真要骑咱们脖子上拉屎啦。你去,把同志们都叫来,咱们开个会!”
等各连连长都到齐了,于旺说:“这几天咱们太被动,今晚能不能睡个整觉还是问题呐。刚才一连长说了,咱得想法子打他一家伙,不然真没王法啦!”
一连长挽起袖子,大声说:“那些汉奸队伍有啥?早就该打!”
二连长说:“他有两个团,咱一个营咋打?”
会场上冷场了。是呀,那些汉奸真该打,可是他们有两个团,自己只有一个营,要论打的话,还真说不好。
于旺想了想,说:“咱们打他两个团肯定不行,但是按照他们行军的规律,两个团相隔几公里,较弱的是他新编的第三团,咱就打他这新编第三团,把张蜀元他们也叫过来,配合着一起打。”
二连长说:“一个营打一个团也是冒险呐。”
于旺说:“大家想想,如果把张蜀元他们也叫过来,咱们就有七个连。再说敌人:他行军的时候是两个营在前,团部和另一个营与其相距几百米。咱们以一个连插到伪第三团前锋那两个营与后续营及伪团部之间,阻击这两个营回援;另一个加强连插到敌人两个团之间,阻击后续团的增援,其余的人虽然与敌人不相上下,但只要我们突然发动攻击,充分发扬火力,还是有把握的。即使打不了歼灭战,打他个击溃战也可以震憾他一下子!自从咱们支队成立以来,对于射击和投弹训练抓得挺紧,我对发起攻击以后的火力有些把握。”
大家说:“对,这样才好!”
于旺对营部通讯员说:“你赶快眯一会,然后换上便衣,到公路西边去找张蜀元他们,通知他们后天中午十二点前一定赶到西马营村找我们。另外,你再顺路把我们的计划通知梁县长她们,说不定她会支援我们什么!”
通讯员说:“是!”然后转身就走。
于旺说:“你歇会再走,都跑了一天了。”
通讯员笑笑说:“一听打仗我就来精神,眯啥呀眯?”然后扮了个鬼脸,跑出去了。
玉芬听说于旺要以一个营的兵力和汉奸一个团拼命,顿时觉得非同小可。她立即召集地方工作的同志们开会,商讨对策。
玉芬说:“把咱们所有的县大队、区小队都集中起来,火速支援他们,另外派出通信员向总部汇报!”
彭德怀听了通信员的报告,不由得大发雷霆道:“乱弹琴,这个于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上次以一个连缴了保安团一个营的械,就以为了不起喽,那是取巧了嘛,这次是在野外对阵,非同小可,等回来我再收拾他!张参谋!”
张参谋转身立正道:“有!”
彭德怀说:“你去特务团,让他们抽出两个连,火速支援于旺他们!”
张参谋应道:“是!”然后跑出门外。
第三天中午时分,张蜀元的加强营果然派了一名连长到西马营村与于旺取得了联系。
于旺摊开地图,对那名连长说:“你告诉张营长,西马营村东边几百米处,是两边高坎夹着一条公路,这里是我们埋伏的地点,但是沿公路向北一点五公里处,路边有一处高岗,可作阻击伪一团的阵地,请张营长派两个连在那边打阻击,余下两个连的部队并过来协同我们埋伏。伪军两个团行军时平常相距两三公里左右,当伪三团来到我们埋伏地点时,我们放过他前边的两个营,专向他的团部以及一个营发起攻击,争取消灭他的团部,然后撤出。你们阻击的部队听到我们的号声也随之撤退。注意,明天上午一定要打响!”
那名连长向于旺敬了个礼就转身出去了。当晚张蜀元带着两个连来到西马营村与于旺他们会合在一起。当夜大家补充粮弹之后都抱头大睡。
第二天凌晨三点,于旺正要命令部队集合出发,玉芬和总部特务团李团长带着几名挎枪的人闯了进来。
于旺一愣,问他们:“你们咋来啦?”
玉芬还嘴说:“我们咋不能来?——听说你们要用一个营的部队打伪军的两个团,我们研究了一下,应当支援你们呀,起码我们可以抢救伤员、押送俘虏、抬战利品吧?于是我们把县大队以及各区小队都集中起来,总共有三百来人,全部交给你指挥!”
于旺一听,叫一声:“太好啦,这三百来人等于又来了一个营呢!”
那几名挎枪的干部上前叫道:“请于支队长给我们分配任务!”
于旺搓着手连连叫道:“好哇好哇,太好啦!本来阻击伪三团那两个营回返的部队只有一个连,现在可以再派过去一个排啦!”
玉芬又转身指着李团长说:“总部彭总那边也派了两个连与我们一起来了!”
于旺一听,说:“糟啦,连总部也惊动了,那里警卫部队本来就少。彭总一定没说我啥好话吧?”
玉芬掩口笑道:“你就等着挨剋吧,彭总的脾气你还不知道?”
然后于旺把各连连长叫来,对他们说:“地方部队派人来了,我把他们分到你们各连去,每连五十个人。呆会冲锋的时候你们要照顾一些!”
于旺又回头看着玉芬说:“玉芬,太感谢你啦!”——只有在他兴奋的时候,他望着玉芬的眼神才又恢复了原来那种热情的意味。
玉芬捕捉到了于旺的眼神,她的心里有一股暖意涌出:我们毕竟是要好的同志呀。
天亮以后,部队和地方武装的同志们隐蔽在公路两边的高坎上各自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同志们摆好枪支和手榴弹,就等着伪军们上钩了。
公路上空荡荡的没有声息。
于旺对李团长说:“老李你辛苦一下,到前边阻击那两营回援咋样?”
李团长挽起袖子说:“放心吧,一只鸟也飞不回来!”说完他就带队伍走了。
于旺又吩咐各位连长道:“你们都把枪法好的人留在身边,呆会敌人来的时候专打他的军官、机枪手和掷弹筒手,机枪已经由我亲自布置好了,你们不要操心。另外投弹手也要准备好,敌人来的时候要猛跑几步才能投掷,不然距离就有些远,投不到地方!”
没一会,侦察员跑来报告说:“敌人快到了,还有两个弯就拐过来了!”
于旺对各连长说:“快回到你们的指挥位置上去!”
于是各连连长弯着腰一溜小跑走了。
伪三团的部队来了,先头的一个营像是刚挨了打一般,无精打彩地走了过去。隔了几十米左右,第二个营也走了过去。也难怪,这几天他们到处追赶八路军部队,可是连个影子也没见到,部队可快要累垮了。
如今八路军正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呢,他们却不知道。
于旺看看伪军先头的两个营已经走过阻击部队的阵地,而敌人的团部也在敌人第二营后面几百米以外走过来了,那伪三团团长不知死之将至,居然命人用轿子抬着他。
于旺轻蔑地冷笑一声,从一名战士手中拿过一支日本三八式步枪,他推弹上膛,右肩前倾,双臂夹紧,屏住呼吸,瞄准那位坐在轿子上优哉游哉的伪团长轻轻地击发,“叭!”地一响,那伪团长双手捂住胸口就不动了,轿夫们目瞪口呆地抬着死团长仍然向前走着。
四挺机枪从两端哒哒哒地响起来,形成一个严密的交叉火网,排枪也震憾人心地打过去。伪军们没有防备,纷纷倒地而亡,没死的人则惊恐地一窝风地向中间地带躲避。抬轿子的轿夫们这才醒悟过来,他们扔了死团长,纷纷卧倒在地。
投弹手们趁着伪军士兵狼狈不堪之际,猛地跃起向前猛冲了几十步,向伪军集中躲避之地纷纷投出手榴弹,随着激烈的爆炸声起,又有许多伪军士兵在硝烟之中伏下不动了。
攻击部队的各个排里都集中了五到六名枪法好的阻击手,他们在排长的指挥下沉着瞄准,专打伪军的军官、机枪手和掷弹筒手。一些战士对于排长没选他们作阻击手不服气,也纷纷向卧倒抵抗的敌人射击,于是随着凌乱的步枪声响,伪军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火力。
班排长们吩咐阻击手道:“你就只管盯住了,发现有开火的就消灭他!”
伪军先头的两个营听到枪声,正愣神呢,突然八路军阻击部队也向他们开了火。他们急忙四散卧倒躲避枪击。
六营长趴在地下问七营长道:“我说,咱们咋办,冲回去支援团部?”
七营长“呸!”了一声道:“你活够啦?你没听说凡是八路军打日本人的埋伏,日本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你撒泡尿照照,你的部队比日本人的武士道哪个硬!再说你没看见他们有人阻击咱?我看他们打阻击的部队至少有一个营!”
六营长不吱声了,他向自己的部队挥了挥手,大家一溜烟地跑了。
于旺见时机已到,就抽出自己的驳壳枪向天上“叭!”地放了一枪,大声吼道:“同志们冲啊!消灭这些汉奸!”
部队听到于旺的喊声,纷纷端起刺刀跳起来向伪军冲过去。
伪军们见团长已死,前后两处都有人阻击,援兵无望,八路军却高声呐喊着潮水一般冲过来,于是他们纷纷跪在地下,举起双手大声叫道:“八爷饶命,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八路军战士们纷纷说:“打你们这种汉奸队伍真没意思,还没咋着呐,就投降啦?”
伪军士兵们说:“日本人倒是硬,你们不也照样打?”
八路军战士只好说:“那倒是,去,上那边集合去吧!”
于是大批伪军士兵放下武器高举着双手向指定地点集合。
跟在伪三团后面的伪一团听到前边的枪声和爆炸声,知道前方有情况。伪一团长叫道:“他娘的,咱还没找着他呢,他倒打咱的埋伏!”
他说着掏出手枪喊道:“部队跑步前进,支援第三团!”
参谋长拉住他道:“团长且慢!”
伪一团长问道:“咋啦?”
这时候只听前方不远处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伪一团的士兵们纷纷退下来。
参谋长借机道:“你看,八路有部队阻击我们!”
伪一团长拿起望远镜仔细看了半天,叫道:“他们只有两个连,咱们冲过去!”
参谋长说:“团长,你就没听说过,八路军凡是打皇军的埋伏,皇军就没有人跑出来过?咱们和皇军能比吗?他们既然敢打,那他们早就算计好了,有打埋伏的有打阻击的,平型关那边一下子就干掉皇军1000多人,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坂垣师团呐!团长你再掂量掂量,咱们干嘛非要往圈子里头钻,弄不好就出不来了呀!”
伪一团长一想也是,谁不知道八路军打日本人手重,只要算准了就没跑,如今自己又不是日本人,干嘛往圈子里跳?
于是他命令道:“集中火力向八路军阻击阵地开火,把弹夹里的子弹打出去咱就后撤!”
当于旺他们打扫完战场以后,伏击阵地的前、后都没有了枪声。他们一共缴获步枪三百多支、捷克式机枪九挺、日式掷弹筒六具、各种子弹数万发。
于旺问侦察员:“伪一团现在在做什么?”
侦察员说:“他们向后撤走了。”
于旺说了一声:“那好哇!”
玉芬在一边凭直觉就知道于旺还要打一仗,于是她问:“怎么,伪三团先头部队那两个营你也不放过?”说完她还向旁边的一个人递了个眼色。
于旺笑着说:“那两个营肯定急着向伪一团靠拢,他们必然要向回返,再说玉芬你带来的那些地方武装也应当补充一些装备嘛,那两个营可就是六百多条枪呐!”
于是张蜀元叫道:“通讯员,你去通知阻击伪先头营的那两个连撤回来!”
当通讯员跑步去了以后,于旺又叫道:“通讯员,你去通知张蜀元:阻击伪一团的那两个连向伪一团后撤方向前出两公里,然后就地布置阻击阵地!”
另一名通讯员奉命向相反方向跑步而去。
于旺命令部队:“向刚才阻击伪一团的阵地转进,然后在那里迅速隐蔽!”
于是部队迅速地向后而去。
当枪声逐渐地停息下来,争先恐后逃命的伪三团六营、七营也停住了脚步。
伪六营长问七营长:“咱们向哪儿走哇?”
七营长心惊胆战地说:“当然向一团那边靠拢,就凭咱们?早晚叫八路包了饺子!”
六营长问:“向回走?他们可别再埋伏咱一遭,那可吃不消!”
七营长说:“你真笨,有在同一地点埋伏第二遭的吗?放心往回走吧。”
于是两个营的伪军掉头向回返。
他们路过阻击阵地,看见了八路军挖的工事,那里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们又路过刚才伏击地点,看见了团长的尸体,还有那架摔破了的轿子。
他们走近了刚才阻击伪一团的阵地,向高岗望去,那上边也没什么异常。
伪七营长得意地对六营长说:“咋样,看见了吧?八路军打了胜仗,他们该回去论功行赏啦!”说完他还一指高岗。
他这一指不要紧,路边高岗上那令人心悸的枪声又响了!六营长捂着胸口慢慢地倒下去。
伪七营长赶快卧倒,挥动着手枪尖叫道:“弟兄们打呀,给我顶住!”
高岗上机枪再响起来,手榴弹接二连三地落在士兵群中。随着爆炸声响起,伪军士兵们一片惨叫声,他们纷纷找地方隐蔽。
伪七营长大叫道:“机枪开火!你他娘的干什么呐?”
可是他向机枪手看去,只见机枪手趴在那里保持着射击的姿势,眉心处却有一个弹孔,地下有一滩红色的血迹。
他又吼道:“掷弹筒发射,快一点,难道你也死了不成?”
可他又分明看见掷弹筒手脸朝天躺着,胸口也有血迹。
他呐呐自语道:“完了,这回真叫八路给包了饺子啦!”
高岗上响起一片喊杀声,八路军如潮水一般冲下高岗。伪七营长周围的士兵们纷纷把枪举过头顶,高声叫道:“八爷饶命,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伪七营长见状,也只得举起双手叫道:“八爷饶命,我们投降!”
这回打得更顺利,伪一团根本就没有回援的意思。本来两个营的伪军要是顽抗起来,还真难缠,可是伪军心无斗志,八路军一冲锋,他们就不抵抗了,全都举手投降。
于旺从战利品中拿出五十支步枪和数千发子弹送给地方武装的同志,然后带队伍转移了。
冯德胜正在指挥部等待消息,只见一团长气喘吁吁地走进指挥部,然后端起一杯水“咕咚咕咚”地灌下去。
冯德胜见状问他:“咋样啦你们?”
一团长低声说:“中了八路的埋伏,三团没啦!”
冯德胜听罢立刻觉得天晕地转,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没把八路军咋样,八路军却把他新编的一个团吃了。他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不由得跺着脚喊道:“也是我缺心眼,干嘛非要和八路军过不去?这下倒好,真是‘拿嫩黄瓜打驴,一下子就没啦’!可惜了我那新编的一个团呐!”
参谋长问他:“咱们咋办?”
冯德胜说:“咋办,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明摆着这疙是八路的地盘!”
参谋长说:“不行吧,那王掌柜能答应吗?”
冯德胜“呸!”地啐了一口道:“小日本没有一个好东西,非要坐山观虎斗,让咱两败俱伤了,他才能从中取利。别理他!”
于是他灰溜溜地带着队伍退出沁源县境。
八路军到古县、沁源一带来了,而且一来就打跑了伪军一个旅!这消息像是长了翅膀,立即在古县、沁源一带传遍了。玉芬后来的地方工作开展得十分顺利。她顺势动员了大批青年参加八路军,于旺也顺势追到沁源境外,打上冯德胜的门去,又消灭了他两个营,缴获了大批枪支弹药,于是于旺用这些人枪又扩编了两个营,使部队再一次组编成一个主力团的规模。张蜀元在公路西边也业绩不俗,居然也扩编成一个团。这样,第十八集团军总部东、西两边各有一个主力团和一块根据地屏卫着总部,日伪轻易也不敢来犯。
可是玉芬的心里十分委屈。
于旺这家伙自从知道她是梁步孝的妹妹之后,就总是在她面前假正经,再也没有了当初对她的那股热情。在工作上于旺无可挑剔,每次单独带部队出来都能把队伍迅速扩大,在与地方工作的配合上他也能充分尊重她的意见,这一切都无可厚非。但是除了工作以外的聊天、问候再也没有了,他见了她生分的很。
可是他越如此玉芬就越是思念他,他为了革命牺牲了全家几十条性命,并且为了掩护她而受过伤,而他家里那些人都是与她相依为命的哥哥亲手杀的,所以她宁愿用自己的全部青春以至生命补偿他些什么,可是于旺那家伙根本不买帐,不愿接近她,他和她的关系似乎越来越远。
张参谋倒是频繁地问候她接近她,经常托人送东西给她,她十分感激。可惜她的心里只能装下一个人,这个人不姓张。
一个女人在私人感情上到了这种地步,其内心的痛苦和煎熬有多么巨大,外人真是难以想像。她只有用拼命工作来迫使自己暂时忘掉内心的痛苦。可是每当看到于旺在她面前那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她都伤心得痛不欲生。
日军看到八路军日益发展壮大的现实,他们不得不在华北一带调集重兵,以应付八路军的袭击。大泉基少佐向上级报告,日军不得不从前线抽调部队分别向霍县、灵石、屯留、襄垣和心县各派驻了一个联队的日军和一个团的伪军。不久在大泉少佐的统一指挥下,鬼子从三个方向各出动一个联队的日军和两个营的伪军向根据地进行“扫荡”。于旺和梁玉芬组织各县各乡坚壁清野,于旺又率全团跳到外线,待敌人处处扑空疲惫不堪之后,于旺和张蜀元又一次联手从单独冒进的那一股敌人的侧后发起攻击,全歼伪军三个营,毙伤日军四百多人。其余两路敌人见势不妙,狼狈不堪地退出根据地。大泉少佐只好再向上级请求增兵,在根据地的周围大修工事,以重兵形成一道壁垒。
这样国民党军队正面战场的压力减轻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