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月十三日,日军左、右两支部队先后到达忻口正口。
坂垣用望远镜观察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他转向镍原诚一郎,问他:“镍原君,我们可以开始进攻了吗?”
镍原说:“我们还没有进行任何战场侦察活动,对敌方的火力配置尚不了解,冒然进攻,恐怕不妥吧?”
坂垣沉下脸来说:“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有的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侦察!”
镍原见他神色不对,只好立正道:“哈依!右路部队马上进入冲锋出发地。”
坂垣这才笑笑说:“哟西,我们左路部队也立即进入冲锋出发地,飞机已经起飞了!”
镍原向坂垣行了个军礼,转身去部署进攻。他心里想:“既然他说可以进攻,就听他的好了。前天可是他力排众议,下令由我来指挥右路部队的,我不能和他顶嘴。至于说什么进攻就是最好的侦察,反正又不是我亲自上阵冲锋,否则侦察清楚了,我也可能阵亡了!”
远处的天际传来轰鸣的声音,六十多架飞机黑压压地飞临忻口上空,它们在忻口阵地上空盘旋了一周,然后它们分成几组开始依次向下俯冲,扫射轰炸。忻口阵地顿时笼罩在一片弥漫硝烟之中,山坡上一片火海。
当飞机将所有炸弹都扔下去之后,开始返航。
坂垣又命令:“立即开始炮击!”
于是炮兵阵地上的近百门大口径火炮及重迫击炮等开始射击。
沉重的爆炸声在忻口上空经久不息。忻口一带数十里山谷,一时间落弹如雨,硝烟滚滚,烈焰腾空,爆炸声震耳欲聋。
坂垣得意地看着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的忻口正口,猛地拔出军刀挥动着,嘴里大喝一声道:“各部队冲锋准备!”
他身后的四名通信兵立即向后转,然后分别向不同方向挥动信号旗。
在忻口的进攻出发地前,左右两路部队的十几辆坦克战车同时轰鸣着冒起黑烟,随着坂垣的下一步命令,开始冲向忻口阵地,日军的大批步骑兵纷纷跟在战车后面,厉声呼叫着扑向守军阵地。
镍原诚一郎将部队展开,抢先冲出进攻出发地。八辆坦克战车隆隆地全速开进,分别冲向忻口右端的三个目标。
今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坂垣的后面,他要在坂垣面前充分显示出他的战斗意志。让那些撅着嘴不服气的家伙看一看,坂垣选他做指挥官是有所依据的!
镍原在电话里对冲锋的一线指挥官们喊道:“我们是关东军劲旅,拥有最先进最充分的武力配备,今天的头功是我们第十五混成旅的!”
第十五混成旅骑兵团的士兵们高举着马刀,呼啸着跟在坦克后面冲向前去。
步兵们端起上好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哇哇乱叫着随在骑兵后面也冲过去。
在前线冲锋的日军士兵们以为在如此凶猛的火力袭击之下,那些劣等的支那人即使不被炸死,也要被震昏过去,而那些既未炸死也未震昏的家伙,肯定吓得头也不回地逃掉了。所以他们士气高昂地连腰都不弯地端着枪跑向中国军队阵地。
然而令他们猝不及防的是,当他们冲到中国军队的阵前时,忽然遭到密集的火力袭击!手榴弹接二连三地在他们之中爆炸。前面的骑兵落马了,后面的骑兵又冲上前将他们踩踏在蹄下。一些马匹在迫击炮的轰击下受了惊,它们乱蹦乱跳着将后面的步兵踩倒一片。
当日军的飞机飞离忻口之后,卫立煌便抄起一架望远镜冲出指挥所,向指挥所外边的一个制高点上爬去。
参谋长惊叫着:“回来,快回来,日本鬼子要炮击啦,危险!”
卫立煌没听见,他也不可能听见。日军的飞机虽然飞走了,但是立即开始了炮击,整个忻口阵地上除了隆隆的轰鸣声以外,谁也别想听见其他的声音。
参谋长见喊不回卫立煌,就拔出手枪,指着卫立煌的卫兵们说:“你们去把他拉回来!今天他要是有什么损伤,看见我的手枪了吗?你们就等着挨枪毙吧!”
于是卫兵们也不顾危险冲出指挥所,向那个制高点爬去。
卫立煌伏在山顶上,用望远镜仔细观察。
卫兵们纷纷爬上来,站在他的身后,想说什么。
卫立煌回头对他们怒骂道:“王八蛋!你们想干什么?我一个人趴在山上谁知道?你们一下子上来一群人在山头上那么显眼地站着,不是给鬼子指示目标吗?还不快滚!”
卫士们闻言急忙退下山背,可又不敢回指挥部,因为参谋长拎着手枪等他们呢。于是他们只好在山背趴着,看着卫立煌。
忻口正口前面,此时日军飞机轰炸的效果并不理想,他们只是把炸弹平均地撒在地面上,他们的重炮射击时也显得漫无目标。看起来忻口阵地上一片硝烟弥漫,烈焰冲天,可是中央军阵地被破坏的极少。那阎锡山早年留学日本学习军事,对日本陆军的那一套很熟悉,这次他组织民夫为中央军构筑工事,并不敢怠慢,曾亲自审阅过图纸,命令将所有工事一律依崖构筑,修得十分隐蔽和坚固,若不是事先发现具体位置,然后有针对性的用重炮轰击,任何人都很难破坏那些火力点。
卫立煌看着看着,竟笑起来,心里想:“你狗日的小日本,狂起来没边喽!事先不做任何侦察,不明我方火力点位置和兵力部署,竟敢凭想象乱轰一气,然后就冲锋?真是找死!”
可他没想到,这场进攻行动就是日军的侦察活动,坂垣暗地里在忻口正口前面布置了许多观察哨,他们手持望远镜和军用地图,随时准备把对方暴露出来的火力点精确地标定在地图上。为了使这场佯攻显得逼真,他甚至连镍原诚一郎都没通知。
卫立煌敏捷地站起身,迅速地向山下指挥部跑去。
卫士们见状,急忙跟在他后面向回跑,卫士长叫道:“卫总司令,小心坡陡,注意安全!”
日军方面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没有工事的山头上,对方的总司令正在观察他们。
卫立煌冲进指挥部,见参谋长正在给前方打电话,于是他抢过话筒喊道:“先别开火,放他们进来再说!今天咱们好好地伺候他们一下!”
然后他命令道:“炮兵集中火力,打日本的坦克和战车,那个铁家伙用机枪都打不透!各部直属的迫击炮群集中轰击日本的进攻集群。注意:抄他的后路,别让他们跑回去!”
日军的炮击声渐渐地减弱下去,前方传来坦克战车的轰鸣声以及日军步骑兵的呐喊声。
卫立煌见状,大喊一声道:“注意,全线开火!”
前线顿时枪炮声大作。
当日军火力急袭时,忻口守军一线的士兵们都知道日军火力凶猛,所以都躲藏在屯兵洞内,只派出少量的观察哨。当日军火力准备已毕,前方传来对方冲锋的呐喊声时,一线指挥官高喊道:“迅速进入阵地,鬼子要进攻啦!”
于是信号兵吹起尖利的哨声,催促士兵们进入阵地。
刚才还一个个抱着枪捂着耳朵的士兵们听见哨声,立即抖掉身上的尘土,依次冲出掩蔽洞,奔向战壕内,推弹上膛,目测距离,据枪瞄准。
主阵地后方的炮兵阵地上,指挥官目测着敌军战车的距离,大声呼喊着口令,指挥炮兵群向日军战车开火。
炮弹的呼啸声传来,冲在最前面的日军装甲车中弹起火了,装甲车后面的日军骑兵越过装甲车狂呼乱叫着冲到阵地前沿。
各团的团长下令道:“团属迫击炮群立即开火,轰击鬼子的骑兵队形!”
于是各团的迫击炮纷纷开火,炮弹呼啸着纷纷飞向日军骑兵的攻击队形。日军骑兵队形大乱,受惊的马匹乱跳乱踢,骑手纷纷落马。
各营也组织轻重机枪同时开火,子弹从不同的方向泼向日军步兵集群,形成一张严密的火网。日军士兵纷纷倒地而亡,没死的人卧倒在地企图掩蔽,但是日军军官立即怒吼起来,上前用军刀劈了两名卧倒在地的日军士兵,于是其他日军士兵只好冒着弹雨爬起来继续呐喊着向前冲。
前沿阵地上的连长见状,不由得喊道:“咋的,你狗日的,不怕死是咋?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
顿时机枪声响起来,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硝烟四起。步枪不规则的纷纷“啪,啪!”地乱响起来。形成交叉火网,凡是想冲上阵地前沿的敌人,想不中枪弹也难。
各排排长纷纷叫道:“各班轮流向日军骑兵打排枪!阻击手伺候小日本的机枪手和掷弹筒手,一定要压制敌人的火力!”
冲在前面的日军骑兵纷纷落马,步兵也在迫击炮或是手榴弹的爆炸声中纷纷卧倒抬不起头,他们的机枪手或是掷弹筒手也纷纷中弹,倒地而亡。
阵前日军弃尸无数,血流成河。
日军步兵指挥官急忙狂叫道:“机枪手和掷弹筒手附近的人过去替补他们,就地卧倒,向支那守军射击,压制对方的火力!”
一些日军士兵跑过去搬开日军射手的尸体,操起机枪及掷弹筒然后急忙卧倒,准备射击。
中国守军阵地上的连长看见了,也叫道:“阻击手射击,消灭鬼子的火力点!”
于是步枪手们纷纷瞄准日军火力点射击。日军的机枪刚“哒哒哒!”地打了不到一个长点射,就在中国守军“叭,叭!”的冷枪声中没了声息。日军掷弹筒手也倒在血泊之中。
日军步兵指挥官看在眼里,急忙喊道:“向支那守军阵地上投掷手榴弹!快!”
伏在地下的日军立即向中国守军阵地上投弹,中国军队阵地上立即硝烟弥漫,多人阵亡。
中国军队阵地上的士兵们不待长官下令,也纷纷向日军投出手榴弹,阵前的日军士兵伤亡惨重,守军指挥官乘机指挥轻重机枪向日军猛烈开火,日军只得纷纷后退。
此时在日军的各个观察哨里,那些作战参谋仔细地将他们发现的中方火力点认真而精确地标在军用地图上,然后有专人用电话报告坂垣司令部,坂垣司令部的作战参谋则将电话里报来的作标点认真而细致地标在司令部墙上的大幅军用地图上。
坂垣得意地站在地图前,图上中国守军的部署和各种火力点逐渐地清晰可辩起来。
当所有观察哨都报告完毕,所有的重要作标点都在地图上显示出来以后,坂垣命令道:“赶快将这些目标分类,然后将作标分别报给空军和炮兵,明天我们要大量地杀伤那些支那人,为我们玉碎的武士们复仇!”说完了,他竟忍不住笑起来。
镍原诚一郎可能会怒发冲冠,但是他的功劳不可埋没。那些玉碎的大日本皇军士兵们无愧于大和英雄的称号,正是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胜利铺平了道路。
冲在一线的日军指挥官看看部队已经支持不住了,不由得惊叫道:“梭嘎,支那人火力网大大的厉害!立即命令进攻部队循原路撤退,快快的!”
他的话未落音,日军士兵们早已爬起来,头也不回地狼狈不堪地向后狂奔。
可是溃退的日军途经南怀化阵地两侧陡壁时,又遭到两侧陡壁上交叉火力的侧射。
路边的悬崖峭壁上事先就有人将整箱的手榴弹搬上悬崖,结集成束,并暗伏在那里。
当日军经过时,当兵的叫道:“队长,小日本过来啦,咱扔不扔?”
队长说:“别忙,等他们跑近些再扔!”
溃退下来的日军大队不知陡壁上有人,只顾匆忙地狼狈逃窜。骑兵裹着步兵,步兵又簇拥着骑兵,乱哄哄地只恨爹妈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陡崖上边当兵的喊道:“队长,鬼子跑到咱鼻子底下了!”
队长叫道:“那就快扔啊!”
于是那些当兵的就拉开手榴弹的弦向下扔。那些集束手榴弹冒烟带火,从悬崖上垂直下落,准确地在日军群中爆炸。
崖下的日军溃兵遭此空袭,死伤无数,他们纷纷举枪向崖上射击,可他们既然啥也看不见,当然也就打不中任何目标。
镍原诚一郎在望远镜里看得目瞪口呆,他急忙下令道:“立即命令部队撤回!”
然而哪里还用他下令,进攻的日军集群在中国军队的猛烈打击下已经溃不成军,纷纷狼狈地自行撤回进攻出发地。
中国军队的阵地上响起一片欢呼声。当兵的喊道:“喂,小日本,别走那么急呀,让老子送送你!”
然后他们朝日军的后背猛烈开火,日军的伤亡更加惨重。
军官们喊道:“快别打啦,没见小日本都跑远了吗,赶快抢修工事!”
那些意犹未尽的士兵们这才放下枪支,拿起铁铲修补工事。
卫立煌在司令部里坐等各部报上来的战果。军、师长们也纷纷打来电话报捷,他们在电话中扯着嗓门大喊大叫,总之一句话,今天打得太痛快啦!
卫立煌看看参谋长,参谋长也是一股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连连地说:“痛快,痛快!你看这小日本也不过如此嘛!”
卫立煌说:“不可大意,日军毕竟在装备上占有优势,并且他们的目标是太原,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大头在后边!”
话虽如此说,卫立煌心里还是很振奋。
镍原把退下来的部队集中在一起清点人数,那结果令他心惊肉跳。只这头一次冲击,第十五混成旅竟损失逾千人!他狠狠地一屁股坐在弹药箱上,低下头,双手掩面。
电话铃响了,他心悸了一下,硬着头皮抓起话筒。
坂垣在电话里平静地对他说:“镍原君,到我这里来一趟,我们汇总一下情况。”
一个败军之将到司令官那里能汇总什么情况?无非是训斥、耳光,——和剖腹自杀。他沉默了一下,低声应道:“哈依!”
可是到了坂垣那里,却见坂垣亲自迎上来打招呼道:“镍原君,你辛苦啦!”说完还主动地伸出手来和他握手。
镍原茫然了。
看情况今天左路进攻部队并未遭受重大损失,否则坂垣不会这么坦然。
他怯怯地问道:“请问司令官阁下,今天左路部队损失如何?”
坂垣笑笑,答道:“微不足道,大约四十几人吧。”
镍原心里发沉,嚅嚅道:“这怎么可能……?”
坂垣笑笑说:“说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你们右路部队损失情况怎么样?”
镍原低下头去,低声说:“我们损失大大的,折损逾千人!”
坂垣两眼盯着他,似笑非笑地等着他的下文。
镍原感到恐慌,以立正姿势低头叫道:“请阁下以最严厉的手段予以处置!”
坂垣听罢,朗声大笑起来,他摇着手说:“噢,不,不!今天右路军的损失虽然可以说是非常重大,但这怪不得镍原君!早上临发起攻击时我曾和你说过,有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侦察。今天这次攻击不过是试探性的,尤其是对敌方纵深配备的试探,损失在所难免!”
镍原听得一头雾水,茫然道:“什么,试探性的?”
坂垣见他仍然蒙在鼓里,得意地拉他到墙上的地图前对他说:“镍原君你来看,忻口左倚五台山,右倚云中山,两侧都是悬崖峭壁,中间夹一条狭路。进攻部队步步有险,而敌方处处可倚峭壁布阵。如果我们不牺牲一些忠勇的皇军士兵,诱敌全力以赴,他们的火力布署怎么会暴露呢?敌方倚险而据,我们飞机再多,重炮再猛,就算用炮弹炸弹填平滹沱河又怎么样,根本无法摧毁对方暗设在峭壁上的火力点!所以,今天第十五混成旅虽然损失了上千人,但是却以自己的牺牲探明了敌军的防线配置和火力点位置,为我们大日本皇军攻克忻口险关立下了不可替代的首功!”
说完,坂垣拍了拍镍原的肩膀:“我不会如你想象的那样严厉地处置你,而是要向上司通报嘉奖你,镍原君!”
镍原向地图望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满了敌方的各项配置,这是前天来司令部开会时还没有的,可见今天他全力进攻时坂垣却在进行一项复杂的参谋作业。
这一下镍原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今天他被坂垣利用了。
好一个阴险的坂垣,他镍原为了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命令右路进攻部队拼死向前,以上千名士兵的血肉之躯为他的参谋作业“探明虚实”!而左路进攻部队却受到坂垣的有意约束,点到为止,所以只损失了微不足道的数十人。可是,一次试探性进攻就折损了上千人,这代价未免太大啦!
“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也会用我的脑袋为他的参谋作业‘探明虚实’吧?”镍原诚一郎愤愤不平地想。
坂垣早就看透了镍原的心理,他只是一笑置之,并不点破他。接下来他正色说道:“刚才我在阵前观察,见第十五混成旅冲到崖前时,除了受到正面南怀化高地的火力阻击之外,主要是受到两侧高崖火力交叉侧射。以我的观察,忻口两侧的大山,就如同两扇大门,锁住了同浦路。而南怀化位居滹沱河谷中央,则如同一道门栓,是守军的主阵地。攻克了南怀化,就等于打开了门栓,便可自由开、关忻口大门。南怀化的背后,又有一二00高地,居高临下,俯瞰河谷,那地方是整个忻口阵地的枢纽。支那军的两侧高崖阵地虽然不怕飞机轰炸,重炮也很难摧毁他,步兵更是无法攀援仰攻,可是南怀化阵地却不难夺占,只是得冒敌方侧射火力而强攻,一定会多付出些代价而已!”
坂垣看镍原两眼直直地盯着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愤愤不平的神色,知道他已经被打动。于是满意地拍拍他,接着说:“如果我军能够占据南怀化,就占据了主动。恐怕那时候敌军却要舍弃两侧的高崖阵地,会倾尽全力反攻南怀化,这样,南怀化就成为敌军的绞肉机。哼哼!如此一来,敌方的两侧高崖阵地便不攻自破,忻口也克日可得!”
镍原听了坂垣的这番分析,顿开茅塞,折服得五体投地,刚才的怨恨之意不觉减了大半。
他终于露出笑意,上前挺胸道:“我镍原诚一郎的第十五混成旅及右路部队愿作为南怀化的主攻部队,以报今天的一箭之仇,请太君批准!”
坂垣仰天大笑道:“哟西,大大的好!就由你部担任这项重任好了。还有,我要从左路部队中抽出一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团补充给你们,由你们总攻南怀化!”
镍原诚一郎又激动得脸色通红,他趋前一步,向坂垣挺胸立正,大声道:“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