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引用闯北走南在2011-7-31 6:13:00的发言:
欢迎梦想朋友。文章一开头就抓住人心,期待下文。
王老大闻听自言自语地说:“看青的?”他沉思片刻抬眼望一下黑幕笼罩的天空转向女知青说:“白庙村离这有十多里,天又这么晚你一个姑娘家走夜路太危险不如先到我家住宿,等明天早上吃完饭你再回家。我就是前边那屯的,过了这片高梁地就到了”。那女知青迟疑了一会儿,心想: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看他仪表端正,憨厚气质不象是坏人,再说他说的也在理,也只有这样了,她点点头表示同意。
二人来到家门口,开了房门,进了屋,王老大点上煤油灯,屋里顿时亮堂起来,他一指南炕,“你就在那儿睡吧,他坐在北炕沿上抽着烟。”女知青坐在南炕沿上用陌生的眼光扫视这屋里的一切,这屋怎么就他一个人呢?莫非他家里的人还没回来?她寻思到这刚要开口相问,王老大一抬头恰好与女知青的眼光相遇。
他猛然醒悟,我咋忘了这个茬儿?她和弟媳有啥两样?这不是拔个萝卜顶个坑,去了孙悟空来个猴吗?想到这儿他连忙站起,转身拽起行李卷,向女知青说:“这样吧,我们家的人都串门去了,今晚不回来了,你就在屋睡吧,我上社底住去。”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王老大走后,这女知青心里犯嘀咕,虽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毕竟还不了解,一旦我睡着之后,他………还是小心为好。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她心生一计,把前后门窗都打开,又把提包里的东西掏出扔在炕上,佯装逃走,吹灭了灯。然后,自己钻到外屋北墙角柴禾堆里隐藏起来。
王老大扛着行李卷来到社底,走进饲养员的大屋,碰巧高队长也在那儿,正和饲养员刘二爷闲聊,高队长一见他扛着行李取笑说:“咋啦?是让兄弟媳妇给撵出来了?没给顺溜?……嘻嘻”。王老大毫不理会,把行李卷放在炕上,便把来社底找宿的原因从头到尾详细地向高队长叙说一遍。高队长一听,眼珠子一转。装腔做势的说:“好,你做的非常好,救知识青年,捍卫毛主席伟大战略部署,秋后评五好社员凭这条就够”。他说完便起身挟着镰刀开门走了。
单说这高队长其人,吃喝嫖睹抽,五毒俱全。平日里打骂社员,是黑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文革一开始,他兴风做浪,扇动群众斗倒原老支委赵队长,取而代之当上了靠山屯的一把手。
他从社底出来,边走边寻思,妈的:原来是这个笨人王老大救了那丫头,坏了我的好事,这要等明天那女知青认出我……可就糟了!让她今晚死在老王家,嫁祸王老大,让他当替罪羊。然后把王老二新婚买的东西和知青身带的钱和物一块弄到手岂不是发了一笔财,真是一举两得。想到这儿,急匆匆加快脚步来到多年姘头韩寡妇家。
他敲开了寡妇门,姘头把他迎了进去,一男一女,窃窃私语,一个罪恶的阴谋开始了。二人蛇行雀步,幽灵般的来到王家。二人一看门窗大敞四开,炕上散扔一些衣物,高队长心中一喜,向姘头说:“那丫头跑了,屋里没人,快进屋。”她顺手把镐头往门旁一立和姘头进去了,屋里漆黑一片,经过外屋柴禾堆时高队长停下脚步恶狠狠地说:“这丫头算她命大,不着王老大高粱地救了她我早就……”。别咧咧啦,咱干啥来了,还不上炕把炕柜整开。韩寡妇姘头推了他一把。
高队长上炕三下五除二弄开了炕柜门,一对狗男女把新婚的衣物和翻出的二百多元钱外加五十斤全国粮票和女知青扔在炕上的衣物足足包了两大包袱。
姘头韩寡妇刚要下地,高队长一把拉住她“干啥呀,”姘头回头问,高队长向她淫笑说:“正好在这克一炮。”姘头嗔怒说;“你咋不看看啥场合,上家去!”高队长说啥也不走,姘头韩寡妇拗他不过,只好顺着。一对狗男女正淫荡交合热欢不提。
再说那王老二,他骗了他大哥王老大,根本没去南屯他大姑家。他躲进苞米地里整整四个小时总算耐到上灯后,蚊虫的叮咬,露水的湿冷,这个罪遭的就不用说了,他本想再晚一点回去,准确率更大,但他实在挨不下去了。
他悄悄地溜回家,蹲伏在窗台下侧耳细听屋里的动静,他不听则已,这一听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那男女淫荡之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突出。
王老二火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暗暗咬牙切齿地说:“怪不得大伙儿都说我大哥是扒灰铲子”,果真这样,他已完全失去理智,顿起杀心,无法控制自己。
他顺手抄起高队长立在门旁的镐头冲进屋去,还没等高队长和韩寡妇张口,王老二手起镐落一人一镐头便结束了这二人的性命,他看见炕上还放着两个大包袱更加脑火!心里说:“好哇,你俩还想私奔!”于是他从外屋拿来菜刀就着炕沿当当几下就把高韩二人的头剁下,抖下一个包袱皮儿把两人头一系拎起就走。
王老二拎着两颗人头慌不择路直奔北屯他老丈人家。目的是让她娘家人明白我王老二为啥要杀她,让你们看看你们养的好闺女,败坏我家门风的可耻下场 。
咚!咚!咚!他把门敲的震山响,大叫“开门,开门”屋里正进入梦乡的人们被这惊天动地的叫门声所惊醒,他岳母吓得颤声地问:“谁呀?”“我,快开门。还是老二媳妇二丫听的准确,小声对她妈说:“是老二,八成家里出事了。”
屋里灯亮了,岳母端灯在前,二丫跟在她妈身后,一开房门,老二浑身杀气拎着血淋淋的人头包袱呼地闯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岳母身后的二丫,正借着她妈身前的晃动灯影歪脖瞪着两眼盯着他呢!吓得王老二往后退一步,结结巴巴指点着她:“你是人……是……鬼”二丫生气地说:“我是人,你疯了你!”
王老二二话没说,急忙就着锅台打开包袱仔细一瞅,这两颗人头咋能是高队长和韩寡妇呢?此时的他只觉血压高压降到低压,杀人偿命古今一理,更何况是两条人命。
他抓起人头的包袱转身走了,他身后传来女人的哭叫声,这撕心裂肺般的哭声揪着王老二已经完全麻木的心。
王老二到社底叫醒了大哥王老大,给大哥跪下泣不成声的说:“哥,我对不起你呀,我真后悔,我糊涂呀………,我干的这是什么事啊………。”王老大知道杀人偿命,弟弟性命难保,父母早逝,好不容易刚刚成上家,出了这场毫无挽救的悲剧弟弟即将离开人世,阴阳两分,心如刀绞,哥俩抱头痛哭。
由于王老二杀人自首,队里派基干民兵把他绑在栓马桩上由民兵看押,就等县里有关部门来人发落。民兵排长骑马通知大队治保委员公社领导,公社又向县里做了汇报。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东西各村,南北二屯人们象赶庙一样来看热闹。
当秋阳从东边大顶子山升起一杆子高时由屯西头开来两辆吉普,到老王家门前停下,从车里下来几个身穿白制服的公安人员由地方领导陪同分两伙,一半去社底逮捕杀人犯王老二,一半进现场勘查。
人们拥挤着,目送被带上手铐的王老二被公安人员押向囚车。
没等上车之际,奇迹出现了!只听外屋柴禾堆里哗啦一声钻出一个年青的姑娘,只见她飞快向门外冲去,大喊一声“停下”,声随人到只见她圆睁杏眼,倒竖柳眉,大义凛然,用身体挡住车门,向公安人员历声道:“他无罪!他是好人,请你们把他放了!要逮,就逮我好了”。她这一来倒把公安人员给闹楞了,不知所措。王老二见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她是谁?我咋不认识她?她为什么在这节骨眼上要救我?一连串的问号不仅是王老二也是周围的群众和官方人员不可解的谜团。
官方办案人员和地方领导开了几分钟的碰头会一致认为:此案并不简单,案中有案,非常复杂,这里面大有文章,必须细致、全面、深入调查方可定案,并做了女知青的工作,让她协同办案,女知青上车一同前往县城。
女知青以她自身特殊的资格在县里受到特殊的待遇。住在县军委会招待所,她夜以继日地为营救王老二做一切努力,除了与有关领导和办案人员接洽并直接上访请见军管会主要负责人“顾二号”首长,晚上不睡觉在灯下写材料,用文字陈述此案的全部经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女知青以她富有说服力和逻辑推理的文字材料得到县军委会最高负责人“顾二号”首长的重视,并定此案名头为“双头案”并指示,上靠毛泽东思想。下靠广大革命群众。成立专案组,深入地方、全面、深入查清此案形成完整的综合材料。
专案组扎营靠山屯,俗话说:“没有沿堤水勾不起老冰排”。当了解高队为人时,群众就连小孩都没说一句好话。并揭发了高队长犯罪的大量事实,每一份证实材料都按有庄稼人那粗大的而有力的手印。其中最有份量的一份证实材料:文革武斗期间,高队长夜抢供销社,打死更夫一名。于五年前与韩寡妇通奸为达长久之目的合谋药死韩寡妇丈夫韩世杰。
出乎专案组意料之外的是群众对杀人凶手王老二没有一个说他不好的,反倒说王老二是对的,为民除害,一致呼吁,释放王老二。并给县里写了二百多人的联名信卷一大张交给专案组。历经半月,专案组完成丰硕的综合材料。“双头案”划上句号,班师回县。
卷宗定论,呈报军管会批示,“顾二号”首长亲笔签字“高韩二人死有余辜,王老二无罪释放。”
王老二回来啦。靠山屯的群众欣喜相告,女知青陪同王老二来到家门口,两人停下脚步,怀着不同的心情凝视着这两间普通的草坯房,心潮翻涌,感慨万千。
王老二对这伴他渡过童年、长大成人、娶妻成家的故居却温故知新,倍感亲切。
女知青看着这既陌生又熟悉的两间草坯房另有一番感触,就在这里,她目睹了这世态炎凉,看破红尘惊破胆的人生旅途,也就是这里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是这里使她认识了人世间善与恶、美与丑。
哥俩见面抱头痛哭,女知青在一旁也哭了。老二媳妇二丫听说也匆匆赶回家,一进门也哭了。这哭是喜是悲?是酸?是甜?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屯中乡亲父老大人孩子都来看望王老二,里里外外挤得水泄不通,人们欢声笑语,爱说笑的那些二滑屁人们依然打哈取乐。
正当人们沉浸在欢乐之中,王老大哥俩发现女知青人不见了,女知青哪去了?是回集体户?还是回城里?哥俩一致认为回城里可能性大,于是他俩飞快地向公路小站跑去。
晚了一步,车启动了,只见车窗口露出她的笑脸,向他俩招手留下一句话“八月十五我来看你们”!
八月十五这天,中秋节,月圆花丽,老王家贵客登门,喜气满堂,女知青和她父母买了许多礼物来谢王家哥俩,并订下终身大事,女知青和王老大定为元旦结婚。
讲 述 人:张友仁
搜 集 人:周保中,60岁,退休干部
搜集时间;1998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