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大本营接到报告,说后方日占区有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四处建立根据地,发动民众建立抗日武装,军队人数已经由当初的不到三万人增加到将近十万人,相关部门无不震惊,立即纷纷写报告要求大本营采取措施。于是日军从各处调集十几万日军和大部分伪军,对各个抗日根据地采取包围封堵态势,并不断发动攻势进行扫荡。
八路军正好把当年在江西苏区的那一套战法拿出来,反正现在也没有共产国际的指手划脚了,他们大踏步前进、大踏步后退,到处与日本军队转圈子,日军想打他们又打不着,不打吧,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又在日军要害之处狠狠地打一仗。在整体上八路军是劣势,但在他们准备攻打的那一点上他们又集中兵力处于绝对优势,所以每打一仗,日军无不损失惨重。看来日军比当年在江西的国民党部队强不了多少。
日军大本营见状,只好再从各地抽调部队加强对抗日根据地的封锁与扫荡。
可是八路军发展起来以后,又再分兵到别的地方建立新的根据地,日军实在是疲于应付,不得不再派新的部队封堵和扫荡。
于是国民党正面战场的压力顿时减轻了很多。
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团总指挥汤恩伯率所部第十三军于1937年10月入晋作战以来,曾与刘伯承所部配合作战。
那刘伯承曾任中央红军总参谋长之职,声名播于国内。国民党军中各位将领因与红军多次作战,所以对共产军的战力和英勇顽强莫不印象深刻。如今全国抗战,彼此大家都是友军了,想起当初中央调集百万大军都对付不了不足十万人枪的红军,所以对八路军颇感神密与好奇。汤恩伯正因为当初是死硬的剿共派,所以他对红军屡剿不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很想找八路军的人好好聊一聊,哪怕是认真请教也好。因所部驻地与一二九师防区相邻,他便与利伯承经常有电话联系。
一二九师刚到娘子关附近扎营待机的时候,有一个团进村时因忙于宿营有些大意,没发现附近有日军抵达。
可是日军前锋的便衣侦察人员发现了有八路军驻扎,这些便衣人员悄悄地回去报告了。
日军指挥官闻报说:“附近有支那军驻扎?大大地好,今晚我们去会一会他!”
可能这位日军指挥官还不懂“支那军”之中国民党军与八路军的区别,他根据自侵华以来日军节节得逞的印象,认为中国军队不堪一击,所以只派出一个大队去“清剿”八路军。
当这个大队的日军前锋悄悄地摸到村庄附近时,八路军的排哨发现了,他们迅速地鸣枪报警。日军前锋也迅速地退回。
日军偷袭不成,干脆强攻。那个大队长冷笑一声:“支那人发现了?好,我们火力的新交!”
他拔出日本军刀叽哩哇啦地吼了一通,命令炮兵开火。
日军迫击炮和掷弹筒向村里发射之后,日军那个大队长又举刀指向村庄,再叽哩哇啦吼了一通,于是全队日本兵挺着胸膛端起刺刀哇哇狂叫着向村庄里冲来。
可是八路军那边,团长笑笑说:“各营别急,等他们进至30米以内时,听我枪响为号,再开火!”
当日军冲至村庄边上时,八路军团长举手枪向天空“叭!”地一枪,于是机枪猛地响起来,八路军战士们在三十米以内纷纷向日军投出手榴弹,并且排枪也响起来。日军措手不及,纷纷倒地。
八路军团长轻蔑地说:“他们只有这一个大队500人,而我们一个团有将近1100人,不打反击就不过瘾嘛!”
突然八路军吹起冲锋号,战士们厉声呐喊着从村庄里冲出来,向日军打了一个反击。
日军大队长见对方居然敢打他的反击,惊得愣住了。他自侵华以来,还没见过如此强硬不要命的部队,他眼看着八路军成批的手榴弹投向日军,自己的部属死伤累累,余生者也是东躲西藏,快支持不住了,只得下令后撤。
但是枪炮声引起日军大部队的注意,他们又派出一个大队来增援,他们迅速地与被击退的日军会合。
八路军参谋长问团长:“鬼子的增援上来啦,咱们退回去?”
团长说:“不能退回去,咱们身后就是师部哇,一退回去不就暴露啦?看来是咱们大意了!一营长!”
一营长过来叫一声:“到!”
团长吩咐他说:“你们一营绕到鬼子侧后,待团主力向相反方向运动以后,你们突然开火给鬼子凑个热闹,然后向团主力行进方向迅速跟进!”
一营长叫一声:“是!”然后带领全营走了。
团长叫一声:“咱们也走!”于是团主力向相反方向转移。
日军发现八路军转移了,正要追过去,突然他们身后有人猛烈开火,日军猝不及防死伤累累。当日军大队长正要组织围歼这个营的时候,这个营却不见了。
日军大队长暴跳如雷道:“支那军行进方向肯定有重要目标,否则他们不会派小部队分散我们的注意力!给我追!”
八路军团长为了不暴露师部的位置,只好率部向相反方向且战且退。
吃了亏的日军两个大队也追过去。所以这个团的八路军暂时与师部失去了联系。
汤恩伯得报,立即打电话给刘伯承道:“损失大不大?还好,师部没有暴露。刘师长,我们国军十几万人尚且顶不住日军的进攻,你们只这一个师,撒在百里之遥的战线上怎么挡得住日军?不如回撤妥当,只怕游击战术对付不了日本人!”
刘伯承对汤恩伯说:“谢谢汤总指挥的关心,这个团太大意了,等他们回来我要处分那个团长!至于游击战行不行,还请总指挥以后再议!”
没过多久,刘伯承在七亘村重复设伏,连挫日军辎重部队,又在黄崖底伏击日军的昔阳支队,皆大获全胜。另有一一五师也在广阳设伏,杀敌千人。
消息传到汤恩伯指挥部,汤恩伯不再说三道四了。事情明摆着,对比国民党军的节节败退,八路军却是连战皆捷,斩获颇多,令人刮目相看。对于刘伯承,汤恩伯愈加钦佩,更是有心与其探讨一些军事问题。
太原失守以后,汤恩伯率部节节抗击,最后退守到洪镇、韩侯岭、兑九岭一线阵地站住脚跟,以榆社为中心据点,与日军形成对峙局面。
战局稍稳,汤恩伯有了空闲时间,就给刘伯承打电话说:“刘师长,我们无论是从前为敌也好,还是现在为友军也罢,作为军人,总该有些共同的兴趣与爱好吧?即使过去我们称你们共产党为‘匪’时,你刘伯承在我心目中也是一位‘悍匪’,招惹不得的人物。现在为友军了,你在我心目中又是位能征惯战之将,非同小可!我有些军事上的问题要请教刘师长,不过聊聊天罢了,不算唐突吧?我是真诚地希望刘师长有空能光临我部一晤,能给我这个面子吗?”
刘伯承闻言笑道:“汤总指挥既然召唤于我,我当然遵命。待我安排一下手头繁杂事务,即奉召前往,如何?”
汤恩伯没想到刘伯承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不禁高兴起来,他大声说:“好哇好哇,我当洒扫庭除以待贵客!”
刘伯承随即与邓小平商量。邓小平说:“与友军相互走动,本来正好是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事情,应当的。只是这位汤恩伯是蒋介石的爱将,一贯以反共坚决而闻名,我有些为你的安全担忧,所以不去也罢。”
参谋长李达也说:“对啊,人心隔肚皮,还是小心为妙。”
徐向前却另有所思,他说:“偶尔去一次也没什么要紧,不要形成规律就好。”。
刘伯承想了想,说:“不错,这位汤总指挥虽然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却深得老蒋的信任,其实他是黄埔系中央军将领中的首要人物,他的一些言论甚至能影响蒋介石。这个人虽然曾经带兵在江西和陕甘地区与我们作过战,反共坚决,却也统率所部在南口、漳河和韩侯岭守备,屡次与日军恶战,在国民党百万军中也算是一位抗日名将了。我们和他联络,对于推动其与八路军合作,坚持山西抗战有益而无害,去一趟有么子要紧?”
邓小平只好说:“带一个骑兵警卫排去,在那里时刻不离身地陪着你!”
刘伯承笑道:“他若要害我,不是又多损失一个骑兵排?他若不害我,我却带那么多人去吃饭,他又不好意思不招待,不像话嘛。——带两个警卫员就够了。”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
大家商量一下,拿出缴获的日本军刀和勃朗宁小手枪作为礼物,刘伯承只带了两名警卫员骑马上路,赴榆社汤恩伯的司令部访问。
汤恩伯正在司令部里读书,忽有副官喊道:“报告,第十八集团军第一二九师师长刘伯承来访,现已候在门外!”
汤恩伯闻报,心中欢喜。问道:“他带了多少人?”按照国民党的惯例,他觉得刘伯承这样的人物出访,一定有大队人马护卫。
副官说:“两名警卫。”
汤恩伯一听,颇感意外。这位刘伯承轻装简从,分明是对他这位从前的敌人以诚相待。
他急忙起身迎出门外,拉住刘伯承的手说:“刘师长一路上辛苦了!”说完把一行三人让入司令部入座。
寒喧已毕,两人逐渐把话题引入忻口会战上。
汤恩伯说:“这个黄绍竑,想当初在桂系中也是三雄之一,算得上名将了。怎么连个娘子关都守不住!若他奋力守住娘子关,待我援军赶到,与忻口守军合力,必可消灭坂垣的第五师团于滹沱河谷!”
刘伯承说:“娘子关失守固然是忻口会战失败的原因,但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
汤恩伯闻言一愣,说:“愿闻其详。”
刘伯承说:“娘子关失守虽然是忻口防线崩溃的原因之一,但是当初布置忻口防务时,我党领袖毛泽东、周恩来便一再提醒阎长官注意娘子关方向的防务,可惜阎长官未予充分重视。他总认为石家庄尚可支持若干时日,日军一时不会侧击娘子关。守关部队迟迟未派不说,守关主将也是后来才经南京方面确定由黄绍竑充任。及至发现日军将领川岸所部沿正太路攻击前进,再派兵防守,已嫌稍迟了。赵寿山为了抢修工事,只得先派部队守备井陉车站。待工事修毕,井陉车站守军已经损失殆尽。此正是尚未开战,先折损人马,由此看来,娘子关失守是早晚的事情!”
汤恩伯对刘伯承的说法并不认同,但他只是笑着说:“刘师长这番分析,岂非已经印证了我的看法?”
刘伯承不答,只继续分析道:“然而忻口会战失败的真正原因,应当是阎长官和卫立煌先生过于迷恋正规的阵地战法。说起来,中央军与晋绥军皆受过山地防御战的训练,装备也比我们八路军强出许多,不过比起日军来,却仍然不能相比,敌强我弱,真的是势之所在。所以军事上战略战术的选择,应当依据中日两国力量的对比。国民党军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把自己的精锐之师摆上去任由日本人狂轰滥炸,只能取巧于一时,在总体上仍然不堪与正面日军对抗。忻口会战的失利当然不可免。此其一也。其二,山西虽然衣山带河,处处天险。可是除了忻口、娘子关以外,仍有许多隘道可以通过。就算忻口、娘子关不被攻破,日军却仍可绕行攻击龙泉关、六岭关、九龙关等,甚至可以绕行更远的马岭关、东阳关等,抄袭迂回。我中国军队虽然人数多于日军,但在这些关隘面前,仍嫌不足,终不可能严守每一处险关。所以忻口防线的溃败,是不可免的!”
汤恩伯闻言,说:“依刘师长之言,是我军不该守忻口了?”
刘伯承一顿,取茶杯略饮一口茶水方道:“也不尽然。若忻口不守,后方部队也不能有效展开。所以忻口阵地坚守一阵,遏制日军攻势,煞一煞坂垣的气焰,以掩护后方部队展开,太有必要了。我个人对忻口阵地上阵亡的郝、刘、郑三位将军,极为崇敬!问题在于守了忻口之后,并无部队沿长城内、外线展开,进行机动作战,只是为了固守而固守,一旦守不住,只好一败涂地。当初阎、卫两位长官若依我党代表周恩来之计,多派机动部队在晋北、晋西北的内外长城线一带活动,开展游击战,攻击日军补给线,这样日军坂垣师团孤军深入忻口,必将势竭力穷,陷入中国军队的包围之中!”
汤恩伯沉默了一下,狠狠地吸了几大口烟,方才问道:“不是有贵军三个师在敌后开展游击战,破袭日军的运输线吗?”
刘伯承回答说:“我军只有三万余人的三个师,装备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每次伏击不过歼敌千把人,并且主要目的不过是配合贵军正面作战而已。往往是控制了雁门关、平型关,就不能控制阳方口、茹越口,切断了日军的运输线,就不能切断日军的铁路线。如果能再增加几个师的部队,情形就大不一样。忻口纵然不能久守,但再坚持一些时日也是可能的!”
汤恩伯闻言大笑起来,说:“哈,我知道啦 ,刘师长绕来绕去,总是离不开游击战这个本题,对不对?”
刘伯承笑而不答。
汤恩伯又取出一支烟来点上火,狠狠地吸了一大口之后,才问道:“根据我与贵军的接触,见你们装备简陋,枪支多是陈货,每枪带弹不过十发而已,机枪火炮就更少了。然而你们在七亘村、黄崖底、广阳、阳明堡、平型关、雁门关等地连战皆捷,重创日军精锐。比较之下,我军都是齐装满员的精锐部队,也付出了重大牺牲,却仍然不得不节节败退,所以我对贵军感觉很是神密,也非常钦佩,却不知贵军在战术上有什么深奥之处,所以特邀刘师长来榆社当面请教,未知能赐告否?”
刘伯承说:“赐告可不敢当,如实禀报而已,只是怕你又要笑了——我军战术,从无秘密可言,唯有三个字,便是‘游击战’也!”
汤恩伯果然大笑不止。
刘伯承正色道:“真让我说中了,汤总指挥莫笑。其实‘游击战’三字,听来简单,内里却尽藏精妙,可以变化无穷。让我们来探本求源吧,南宋时期岳飞抗金便是采用了游击战术,用孙子兵法上的论述,即‘避其锐气,击其隋归’。而贵军在忻口恰恰是既未能避开日军之锐气,又未能狠击日军之隋归之处,所以失利。19世纪法国拿破仑进攻俄国,俄将库图佐夫面对强敌,即采取游击战术,方能战胜拿破仑五十万大军,此已尽被国际上史学家所公认。因此游击战术并非共产党八路军的独创,实在是古今中外都有先例可循。总之一句话,游击战乃弱军战胜强敌之致胜法宝!”
说到这里刘伯承看了一眼汤恩伯,见他虽然在认真地听自己讲,却仍然是一脸茫然。心想这样泛泛而谈他怕是仍不理解,不如举例说明。于是又说:“今天我到榆社来访,骑了一匹缴获的日本大白马,此马身高体大,行走如飞,确是好马。谁知我们三人行至途中,这畜牲突然惊叫不已,乱蹦乱跳,不能控制。我们不得不下马审视,原来马肚子上有几只黄蜂正叮在马肚子上,它受了刺激,所以发狂。后来我们继续前行的时候,此马只要听见黄蜂嗡嗡的声音,不用加鞭,它自己就奋起四蹄,疾走如飞!”
汤恩伯正在喝茶,听到此处,竟笑得把茶也喷出来了。他笑着说:“失敬失敬!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日本鬼子就好比那匹大白马,而游击队就是那群黄蜂。黄蜂虽小,却灵活机动,能叮得大白马乱蹦乱跳,落荒而逃,是这样吗?”
刘伯承答道:“正是如此。如今日军拥有飞机、重炮和坦克,其火力凶猛的程度,是我们中国军队闻所未闻的。贵军在忻口仅以血肉之躯硬抗,当然绝无胜算之理!而日本虽有现代化的装备,却只是一介岛国,他的国内资源必不能支持长期的战争。孙子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乘,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则内外之费,日耗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如此说来,中日之战我方利于持久,而日军利于速决。中国国土面积广阔,战略纵深极大,我们不能只着眼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完全应当放开大步进退,不断地进行机动作战,尽可能地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积小胜为大胜,方可取得最后胜利!”
这位汤恩伯是真的有心对军事问题进行探讨,两人越谈越投机,汤恩伯只恨与刘伯承相见太晚,不知不觉间已是红日西沉。
副官进来说:“酒宴已备好。”
汤恩伯如梦方醒,忙说:“哎呀,我都忘啦!反正也是饭口上,刘师长赏光陪我吃个便饭好不好?快请!”
刘伯承一拱手道:“叨扰汤总指挥了!”
晚饭后两人继续挑灯长谈。
汤恩伯说:“刘师长下午时曾论及游击战精深博大,变化无穷,今天反正是你我难得一会,愿闻其详。”
刘伯承先思索了一阵,以清理思路,才说:“所谓游击战,就是使用小部队,少则数人成伍,多则数千人也罢,甚至可以是正规军,或是正规军与民众武装混编。专门袭击日军小股部队,破坏其交通线,攻击其辎重部队。行动起来可分可合,机动灵敏,忽东忽西,出没无常。当然这就要求充分发挥两条腿的功能,大踏步的前进、大踏步的后退。所以游击部队既要会行军,又要会宿营,尤其要会打仗。说起游击战的要领,不外乎是四点:首先政治主张要明确,军事行动要诡秘,前者是为了发动民众,后者是为了使敌人防不胜防;其次是‘游’与‘击’要兼顾,以‘游’掩饰自己的弱点,并寻找对方的弱点,以‘击’来发挥自己的长处;第三是要八面撒网,宽大机动。创造机会,寻找战机;第四就是要组织好游击集团,攻击时要稳、准、狠,速战速决,打完就走,撤退时要无影无踪,毫无声息。反正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若无胜算,便须避战。第四点若要展开的话,游击队的袭击活动又分为三种:一曰袭击,二曰伏击,三曰急袭。”
汤恩伯还是头一次听人如此系统地讲解游击战术,他认真地听,心里有几分明白了。当他听刘伯承把袭击活动又分为三种时,不觉叹道:“这袭击也分成这么多种?”
刘伯承说:“袭击是敌军在静态时,我方主动攻击;伏击是是敌军在动态时,我方择其险要之处待机歼敌;前者可以陈锡联带部队夜袭阳明堡为例,后者可以七亘村两次设伏为例。”
汤恩伯毕竟是军人,又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所以一点就通,他急忙打断刘伯承的话说:“第三种我来说:急袭即敌我都动时,不期而遇,我方便先发制人,打完就走?”
刘伯承笑曰:“对,对!”
看看夜已深,刘伯承即起身告辞。
汤恩伯说:“有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即是也!”
刘伯承客气一番,又回头叫道:“小张,快拿出来!”
只见警卫员捧出一把日本战刀和一支日军勃朗宁小手枪递给刘伯承。刘伯承转身将礼物捧给汤恩伯说:“这是从战场上缴获的,送汤总指挥留个纪念吧!”
汤恩伯大喜,顺手抽刀出鞘,只见那把倭刀寒光森森,锋利无比,再看那手枪,小巧精致,蓝光闪闪,作为军人,这是再珍贵不过的上等礼物。他连连说:“刘师长赠吾如此厚礼,不知当何以为报呢?”
他想了想,叫道:“来人!”
副官走来向他敬礼。
他说:“叫运输营牵几匹骡子,带上二十挺轻机枪、五十支步枪、机枪子弹和步枪子弹各五千发,回赠刘师长!”
刘伯承也是大喜过望,这些武器对于八路军真是太珍贵了。
警卫员牵过刘伯承的坐骑,在月光之下,那马果然全身雪白,神骏异常。
汤恩伯一见便说:“这匹马大约就是你说的被黄蜂叮过的那匹喽?”
刘伯承笑着说:“正是。”
汤恩伯上前就摸那匹马,可是那马却灵巧地闪开了。汤恩伯抚了个空。
刘伯承大笑道:“这马认生得很呢!”说完翻身上马,又向汤恩伯一拱手说:“汤总指挥,可容伯承日后接待贵客否?”
汤恩伯痛快地说:“当然,我有空一定去!”然后他招招手并目送刘伯承一行人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