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陪护札记（7）伤害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伤害

晚饭后陪母亲聊天，三弟谈起瞒了我们四十五年的往事。

“文革中，我强迫pan哥（小学校长）在河滩上跪下，还用撮箕罩过han（教导）主任和hu（副）校长。”

“为哪样事情？”母亲问。

“我被pan哥踢过。我做操时不认真，他不光踢我，一边踢还一边骂：操你个奶奶，你这个右派狗崽子！”

“han主任和hu校长又是怎么回事呢？”我问。

“她们整我。那时我在学校捡到一把高压气枪拿去交给她们。她们不仅不表扬我，还把我送到派出所关了半天。

后来碰到她们，她们说三毛你小时候费（费，贵阳方言，特指儿童顽皮、调皮。笔者注）得很呢！

我说，那时年纪小不懂事。不过我整你们是明着整，你们整我是阴（暗地里）的整！你们凭哪样把我送到派出所？”

“她们咋个说？”

“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我也从这所小学毕业，知道pan是出了名的暴君，动辄以体罚学生为乐，扇耳光和穿着军用皮鞋踢学生是家常便饭，同学们背地里都叫他pan哥，被他体罚过的人对他恨之入骨。我生性胆小循规蹈矩，没有被他打过，但对他的军阀作风深恶痛绝却敢怒不敢言。以前曾经听到他被学生殴打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听到三弟说他我并不吃惊，可是han主任和hu校长对三弟的无端迫害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天哪！想不到平日里两个道貌岸然温文尔雅为人师表的女人会做出这么卑鄙恶龊的事来，让人大跌眼镜之余，不由人不由得不想到当年“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恐怖。

近年来，陆续有当年的学生站出来对曾经的错误进行反思和忏悔，这对找回曾经失落的良知创建和谐社会无疑是功德无量的好事情。

遗憾的是，迄今为止，没有一个曾经助纣为虐无端迫害学生的老师、校长站出来向受害者道歉。

试想一下，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无端受此奇耻大辱不白之冤，对他稚嫩的心灵是何等可怕的摧残和伤害？对他今后的人生会产生怎样恶劣的影响？

试问：那些处心积虑执行错误路线的虐待狂，如果受害者是你的子女，你又该作何感想？尽管我们不应该也不会把错误路线的责任算到作为执行者的你们头上，但是你们难道就不应该对曾经的作恶进行反思和忏悔吗？

已经陆续进入花甲之年，曾经受蒙蔽受蛊惑犯错的学生都能自觉勇敢地站出来忏悔认错，难道你们这些曾经迫害学生的髦耋之年的老师就能够心安理得地离开这个世界吗？

2011-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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