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流淌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女儿大学毕业等待就业之际，我带她重返红土地，让她亲眼看看她的父辈曾经挥汗洒泪的地方，让她走走我们曾经走过的路。
      物是人非，当年那弯弯的小路已被通天大道掩盖，橡胶树换了一代又一代，埸部门前那两棵大榕树早已换成孔方兄装进口袋，小学校破烂不堪的草棚也被两层楼的校舍替代，露天电影埸变成花园，绿草茵茵，热带花卉成林成排，只有那小河还在涓涓流淌。
      小河边一座红砖瓦房在凤尾竹丛中时隐时现，一个老妪身后一群小鸡叽叽喳喳，一条大黄狗蹲在屋檐下，看似懒懒散散，时不时抬头望望老人看看路边。
      女儿怕狗，紧紧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穿过竹丛到了院坝中间。大黄狗竖起身，两道绿光忽闪忽闪。老人转过身，我们四目相对……
      “三十年了，我才来。你在他乡还好吗？”我说。
      “爸爸，这水好清呀”女儿脱了鞋子，站在齐腰深的小河边，大黄狗摇着尾巴看着女儿戏水。
        水花飞溅，那飞扬的水珠在阳光下变成道道彩虹，引得路人驻足观望，女儿银玲般的笑声穿过芦苇，随那溪水流向远方。
        我指着女儿对她说：“像不像你当年？！”
       两行热泪顺着她那布满苍桑的脸颊流下，就像小河流淌……

携女返回第二乡，
村中发展变兴旺，
巧遇当年农家妪，
指女笑询可相像？

一切尽在不言中!

哈哈！
             靓女随风已逝去，
             娇容无见遇老妪。
             长江后浪催前帆，
             深情难表热泪谕！

        对视良久后,她轻轻吟宋词《木兰花---别后不知君远近》:"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故敧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香烟燃到指头,我昂望埸部背后的山峰,长叹一声以词《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钏》回应:"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X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
     天渐晚,烛光照,秋风吹,月朦胧……女儿随我山上山下,伴我追寻远去的岁月,一天地奔波劳累带着她甜甜的酒窝入梦乡.
     小河边,我们唱着当年的歌,远处哗哗的急流为我们伴奏,……述说当年的我和她,初恋的音容笑貌像电影一幕又一幕浮现脑海中.月儿还是这么明,秋风还是这么爽,梨花带雨的她喃喃细语,让我心醉如风,轻飘飘飞向憧憬的远方……

数十年华皆逝去，
初恋情怀仍清晰，
结伴再寻当年意，
心绪纷飞叹别离。

许多知青带子女重返第二故乡，这是两代人沟通的好办法。子女同我们肯定有许多不同的观点，我们不能完全把自己的看法强加给他们，他们同样也不能改变我们。沟通，相互理解就行了。沟通往往语言不如实际。当他们实地看看老爹老妈当年如何度过青春岁月的，可能更理解我们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

      清晨，一缕阳光破窗射向床边，一盆清清的水蹲在屋中央，大黄狗守候一旁。这是何处？我睡眼惺忪地起身下床。洗漱完后我要打开门，大黄狗咬着我的裤腿，把我拖到书桌边，一碗黄黄的玉米粥散发出甜甜的芳香。芳香带着我的记忆，带着我的爱，带着我的情回到三十二年前……
      恍恍惚惚中，一只娇柔的小手轻轻地贴在我的脑门上，我睁眼看见一对酒窝带着微笑：“退烧了！喝点粥吧！”
      她一匙一匙轻轻地吹凉送到我的嘴边，微微的热气透着她的体温，裹着她的泪，夹着她的笑，缓缓流进我的胸膛。那粥好甜好香。那甜，是蜜糖；那香，是桂花；那泪，是乳汁；那笑，是阳光……    泪花顺脸角流下，仿佛妈妈来到我身旁……
      从此后，山间小路留下我们难忘的足迹，胶林深处飞出少女的歌，孤独的草屋飘着淡淡的香，野马似地少年把她爱上。一年后，小生命降临人间，憧憬的日子就在眼前，草屋里冒出庄户人家常见的青烟。
       ……秋冬之交，我背着呀呀学语的爱情之果，一步三回头告别不是知青的她走上返乡的路，一首《送别》的歌，在溪水陪伴下缓缓流淌。
       ……
       城里并非人间天堂，为了生存，为了新生命的未来，我日夜奔忙，无暇顾及其他。
      “妈妈，我们回家。”娇小玲珑的女儿挽着她的手。
     “别忘了带上妈妈三十年前给你做的嫁妆。”
     “不会的，但我不嫁，我要陪着你和爸爸。”
      朋友的车四轮飞转，扬起红土，大黄狗伸头窗外，无声地泪伴着灰尘洒落，身后，那小河依然静静流淌……

遥忆当年病魔缠
救助天使飘临凡，
从此情根深栽种，
分道扬镳肠痛断。

不知道作者写完了没有，真的吸引了我的是红土地，我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写的抒情，如果能够有照片，那就是十全十美了，给作者敬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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