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魔影(2)
(2)弃尸迷案
在技术科里,县公安局法医张惠英科长正在用显微镜观察着什么,其他两个警员也在摆弄着各种试管和药剂在反复地观察和记录着。靠里面电脑技术室的门打开着,从那屋里不断传出击打键盘的声音……局长文岷霞和刑侦科科长于化龙走进屋中,正在紧张工作的人们都没有察觉。文局长轻轻地走到张惠英身后时,张惠英还是一边仔细地观察,一边又在记录着什么。当文局长靠近地看她的记录时,她才抬起头来,一看是文局长,马上要站起身来,却被文局长抚摩着她的肩膀,没有让她站起来。
“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吗?”文局长轻声地问到。
“初步查出此人是服了一种烈性毒药而死亡的,但不是砒霜,我们还正在化验这毒药的成分。”
“那个死者的头骨还是比较完整的,还原他的脸部特征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技术员阎伟明已经在电脑上绘制了几张图像,但是没有一张图像与报上来的那两个失踪人员相象的。”
“什么?没有一张图像与报上来的那两个失踪人员的相貌比较一致的?”
“是啊,他还在那里继续进行处理呢。阎伟明虽然还是个新手,这又是头一次他自己制图,他是非常努力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离开电脑了。”
“好,这样吧,这里的工作暂时先放下,我们到小会议室碰个头吧。”
文局长、于化龙和技术科的人员到来时,政委魏登科,还有王路、冯万里、李秀红和刑侦科的其他人员都已经在县公安局的小会议室里等待着呢。大家都坐下来以后,文局长与政委低声交换了一下意见,政委向她点了点头,而后,文局长说道:“好了,到现在为止啊,大家手中的工作还都没有做完,今天不算是汇报会。因为市领导非常重视这个新发现的腐尸案,要我们汇报一下初步的结果,所以我们现在开个碰头会吧。
三个多月来,两名失踪人员的查找,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很被动的局面。前天接到的发现死尸的报案,才给我们破案带来了一线希望。现在看来,进展得还比较顺利。前天,在于科长和张科长的带领下刑侦科和技术科的几位同志都对现场进行了侦察和取样的工作,从昨天到现在,她们更是夜以继日地做了大量的化验分析和论证工作,都有了一些进展和初步的判断,现在我们汇总一下,以便我向市局领导有个说法,也更便于我们能对下一步的工作做出比较具体的安排。好了,大家说说吧。”
张惠英科长看了看于化龙,于化龙笑着对她说:“还是你先说吧,你们验证的结果是至关重要的,一会儿我再汇报现场侦察的情况吧。”
张惠英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经过我们对尸体的各项的检验分析与判断,首先确定当我们发现这具腐尸的时候,他死亡已经有六天时间了。根据他头盖骨伤痕化验的结果可以证明,那尸体是在三天前被抛下山崖的。
这具尸体是处在十七家村西面黑山岭下,被当地人叫做‘鬼门关’的‘死谷’里的南面悬崖下。因为那具尸体是在整天都得不到日光照射的地方,又由于山谷中气温比较低,还是处在冰雪没有完全融化的河岸地带,所以那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据了解,当地的山林中没有什么豺狼虎豹等的大型食肉动物,只有少量的狗獾和黄鼬,以及那些专吃腐食的乌鸦,因此这个尸体才没有被吃光。
在现场检验的情况是:这具尸体为男性,在二十七岁到三十岁之间,仰身躺在地上,头部没有戴帽子,为黑色寸发,头颅的右侧,有一处因为撞击而凹陷三点六公分深的不规则的伤痕。这伤痕与地面上靠近他头部的突出地面的一块岩石形状相吻合,并且凹陷点周围的头骨都有碎裂的痕迹,但是没有血迹和脑浆流出。从他落地的姿势和磕破的伤痕没有鲜血流出的情况判断,此人不是跳崖自杀,而是死后的第三天被抛尸于悬崖下的。
由于脸部的肌肉包括两腮、上下口唇、鼻子、眼睛和耳朵百分之九十都已经残缺,所以,无法判断其脸部的形象与特征。
该尸体的身高为一公尺六十三公分,上身外衣为黄褐色夹克衫,因为前、后身儿都是鹿皮的,不但有双排金属纽扣,内衬还有金属拉锁,所以虽然衣袖已经被撕烂,两条臂膀的肌肉已经被啃食殆尽,但是尸身的前胸和腹部还没有被动物啃烂。只是因为死亡时间比较长了,内脏已经腐烂。经检查,夹克衫的内外衣袋中都没有遗留物。
其内衣是白色、有竖向浅蓝色细条纹的衬衫,衬衫上有一个衣袋,也没有发现任何的遗留物。下身为蓝色的九成新的牛仔裤,内穿灰色的秋裤,脚穿高腰儿的蹬山皮鞋,裤袋中也没有任何的遗留物。因为牛仔裤和蹬山皮鞋比较坚实,虽然也有动物撕咬的痕迹,但是并没被有撕烂,所以腿部肌肉还比较完整。
根据衣物的特征,虽然他的身高和裤子的样式与报上来的两名失踪人员中的一人比较相符,但是上衣与头发的描述却相差甚远。并且从我们经过电脑制作的用头骷髅骨还原脸部的特征来看,暂时还无法确定此人就是报上来材料中的两名失踪人员之一。”
说到这里,下面的与会者都显得有些惊诧和惋惜了。大家还没有议论起来,张科长做了个手势,在电子技术员阎伟明的操作下,小会议室的窗帘关闭了,幻灯机的光柱打在雪白的墙上,便把拍照来的现场照片一一地播放出来了。最后,又打出了用头骷髅骨来还原脸部特征的几种图像来,并把两名失踪人员的照片也放映在旁边,可以使大家对他们进行对比察看。
当幻灯关闭时,会议室又重新亮起来的时候,张惠英继续说道:“另外,经过初步化验,查出此人是服了一种烈性毒药而死亡的,但不是砒霜,我们还正在化验这毒药的成分。还有关于于科长他们取样的两个烟蒂,我们正在化验之中,预计还需要二十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分析出结果。我就汇报这些吧。小林、小楚你们有什么补充吗?”
技术科一起参加现场勘察的技术员林森和楚云凤都摇头表示没有什么补充了。
只有技术员阎伟明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文局长已经看到了,便说道:“小阎,你有什么就说吧。”
“关于使用头部骷髅骨来还原脸部特征的工作,是我们近年来才开始应用的科技手段。一方面我的技术水平还不到家,而且也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接触过了。再者,我们的电脑早就应该升级了,不但运行速度慢,它的硬盘的容量也小,内存已经不够使用了,而且我们的一些软件功能也过时了。所以,大家都看到了,我用头骷髅骨来还原脸部特征的几个图像都是模糊不清的,我们电脑执行的并不准确。所以我建议应该把头骷髅骨拿到市局去,在那里进行还原脸部特征的工作比较快,而且也是比较准确的。”
文局长利马说道:“好,就这么决定了,开完会后,你就带着那个头骷髅骨去市公安局,请他们帮助进行还原脸部特征的工作。关于咱们的电脑更新工作,我们要做个计划,也还是需要市局批复才能实施。下面还是由于科长说说吧。”
这时,于化龙打开手中的本子,说道:“下面我来汇报一下我们侦察和分析的情况。根据我们当天的侦察取样和回来后的反复分析研究,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一,这具死尸是被人抛下悬崖的。这与张科长她们具体分析是符合的,这是一具六天前的死尸,在四天前才被人抛尸于鬼门关的死谷之中的。二、既然是一具死了六天的尸体,那么作案的第一现场就不可能是在附近的地方了,否则,他们没有必要把尸体保留两天再做处理。”
说到这里,他走到墙上挂着地图的地方,用指示棍儿指着《龙口县地形图》说:“从地图中我们可以看到,被抛尸的鬼门关死谷,正是在这长龙岭和黑山岭的交汇处,也是十七家村与薛家坳村地界分割处,距离十七家村与薛家坳村都比较偏远,也可以说是个三不管的地方。
关于这‘鬼门关’和‘死谷’,在地图上是没有的。这‘鬼门关’和‘死谷’的称呼,是十七家村的人根据那里的地形、地势和使人们感觉比较恐怖的典型特征而叫开的。
这长龙岭地处深山之中,向东北方向十公里左右才是十七家村,而它的南面更是要翻越六道大山,才到达有人居住的双峰镇和薛家坳村。还听说那片山区是由九座弯曲盘桓的大山和很多条没有规则的山沟组成,所以人们叫那里是盘龙山。而那些沟壑中既没有河流也没有泉水,更没有能够建设村镇的成片的缓坡地,因此那里没有人居住。更可怕的是进到那里去的人很容易迷失路途,所以人们又叫那里是迷魂阵。
这鬼门关的死谷距离龙口县到五龙市的公路,最近的地方也有十八公里之远。所以,这尸体的搬运转移就是一件非常艰辛的事情。因此,那天我们在荆棘丛中发现的就是两个体力一定很健壮的抛尸嫌疑人的痕迹。经过仔细地查找,发现了被那两个人踩踏而折断的树枝和在草丛中有两种大小不同的比较模糊的足迹,其中有一个还算比较清晰的痕迹,虽然没有办法采集脚印,却能看出起码那支鞋怎么也得有二十八公分以上的长度,看来此人的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而体重怎么也得有一百多公斤。此外,还在石头缝隙中找出了他们丢掉的两个不同品牌的烟头儿,因此初步可以断定是两个人作案。由于山顶上都是裸露的岩石,风也比较大,而且,根据张科长确定,已经是有三天那么长的时间了,所以没有侦察出什么明显脚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