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第二故乡行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第二故乡行

12·6·26日是黄道吉日。第二故乡的农民挚友张明，喜建新房，今天上梁。依俗邀请亲朋好友共庆吉日，我辈赫然名列其中。于是皆同资深挚友乘车前往。

这是我离开方子地42年之后，第二次回乡拜友。计算起来，大约已有30年之遥了。

空调班车缓缓的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双脚踏上这块曾经流过汗水的热土，举目望去，完全颠覆了早年的记忆，一幢幢砖瓦房，宽敞明亮，远处还有一栋早年纸糊窗棂的低矮土房，大概是硕果仅存了吧？红砖围砌的院墙和工艺装扮的门楣，干净利索，过去的土堆院墙和柳条编织的大门，已不见踪影。与院里活动的人等，四目相视，却是一派漠然的感觉。

早年的街衢道路，已经另改其辙。过去村内的树木稀疏无几，如今目之所及的房前屋后，大都绿树成荫，风舞婆娑了。

在事先有人介绍情况的引导下，怀着陌生的感觉，我们在沙土的路面上，顺向而行，远远望见一处房顶上有人，走近仔细观瞧，并无熟悉的身影，只好向对面院内的陌生人问询。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再回转身在新房的窗口，发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梅振富，这是当年在一起摸爬滚打的近龄人，一番唏嘘之后，接下来来的东道主，与在场的原五队社员，逐个握手，各个惊诧。握着他们结满老茧，粗硬的双手，我感受出了他们沉甸甸的人生，无情的岁月，虽然改变了我们的彼此容颜，但是火热的生活却锤炼了我们之间，日久益坚厚重的情感。

高喊着我名字的是张荣，这是当年大帮哄铲地的领头雁（打头的），此刻他那浑浊的双眸，明显驼背的身躯，让我一时分辨不出，此位的姓字名谁，何许人也？但他那熟悉的声音，却让我想起了他当年的雅号，情急中就直呼道；“你是，大革命！”。哈哈！随之引起一阵笑声。他也不无感慨的说：“你也老了！”

记忆中的车老板杨俊河；年轻貌美，身强力壮。但是站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位门牙洞开的老者，善忘的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出相关的记忆，此刻有人提醒；杨姓，随后他的一个微笑，让我的记忆赫然明晰起来，他就是杨俊河，当年秋天拉地我跟他的车，一捆捆的谷子在他的摆弄下，码放整齐，两厢逐渐出稍，四挂的马车，装的既美观又牢固。学习压茬装车的技艺，他是我的启蒙老师。

酒宴开始前，一个身材肥硕，满头无发的人，隔桌与我相视，我满脸的茫然，引起了他的无奈，就在他笑眼眨动的瞬间，我想起来了；他是当年我们集体户的近邻；范森。这是当年生产劳动中的骨干，精神矍铄，干劲冲天的人。谁知这几十年的光景，他把自己那满头的乌发，弄到哪里去了？却盲目的引进了如此之多膏肥。

几位鬓染白发，热情洋溢的老妪相继出现，这那里是当年的青葱少女！？分明是饱经风霜的贫下中农。杨秀琴，孙桂琴，刘淑英，张秀兰，还有---，---，这些当年豆蔻年华的闺蜜，生产劳动中的铁姑娘，那时火热的生活和美好的憧憬，变成了现如今的沧桑满面，夕阳斑斓的余晖闪亮。握着她们满是老茧的手，我明显的感到，那高房大屋，那富庶的生活，除了国家政策的惠及，都是她们在黄土地上的辛勤耕耘所致，勤俭持家，默默奉献是她们的宝贵财富。就是她们用柔弱的双肩，担起了方子地这片蔚蓝的天空。

还有当年的大会计，小队会计，大队的机器手，供销社的负责人，社院与居所紧邻的六队社友。

还有闲赋在家的副乡长，还有赶牛车的梅振友，这些陌生的熟人，无不勾起当年的点点滴滴------。

还有，还有，还有，--------。

没有群情振奋的列队欢迎，没有热烈的拥抱，没有太多的客气俗套，甚至仅仅只是嫣然一笑，这是即陌生又熟悉的人，相互见面最朴实的方式，这是乡亲们淳厚情感的表达，在这种众人瞩目的处境中，仿佛是把42年前的时光，瞬间拉到了眼前。我们的过去，知青人的经历，就是具有回味的历史教科书。

酒饭之后，拜访了几位不在现场的乡亲，之后谢绝了乡亲们恳切的挽留，乘便车返回，继续为半斗米而奋斗。

醺醺的匆忙中，随身携带的小物品，竟然不翼而飞。让我无奈的感受了现实中，经济生活的快速提高，导致了淳朴民风的部分丧失。

竣文于 12·6·30

主题：[原创]第二故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