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暖瓶开水
周枫一回到办公室就气哼哼坐在椅子上,喋喋不休地和对面的李辉抱怨:“你说当个破老师多累!到了教室总得端着,面对一群白痴,一本正经讲道理啊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 李辉从成堆的作业本后面抬起头,笑了一下,朝墙角努了一下嘴,示意周枫注意那里站着一个男学生。
周枫不以为然地一撇嘴,朝那男孩嚷嚷:“怎么又是你!啥也不会就知道捣乱!你爹光忙着摆摊赚钱,忘了他还有个儿子寄放在我这!你干脆回家帮他算帐数钱去得了!”周枫一眼瞥到了放在桌上的两个烧饼,想起还没吃早饭,抄起暖水瓶刚要出门,又转而对那男孩说:“去,到水房给我打瓶水来!”
一会,男孩兴冲冲地回来了。周枫瞪了他一眼说:“真没心,出去放风比在教室听课强是吧!……看你头发留那么长,指甲那么脏,一看就不是个好……”周枫一边数算那男孩,一边就着开水好不容易把简单的早餐吃下。
然后她用不耐烦的口气对男孩说:“刚参加工作就遇到你这样的学生,算我倒霉!我不稀罕你在这里插蜡烛!今天我也没工夫和你费唇舌了,你好好跟我讲,你最近都干了什么坏事,只要能如实承认错误,我就让你回教室上课!”
那男孩似乎心有所动,努力掩饰着嘴角露出的一丝狡黠,嗫嚅了半天,不知所云。周枫几乎是在喊:“你大点声!”男孩眼珠一转脸色一收,终于放大了声音。
这回周枫听见了,办公室的其他人也听见了—— “老师我刚才做了一件错事,我去打水时,往暖瓶里吐了两口唾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