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小事引发的命案
下面写的这些,也许,根本不值得一写。它,完全是一件可以忽略掉的小事,小的不能再小。但谁能预料,一件根本不值一提的事情,竟能引发出人命关天的大事。人命关天,这个词、概念,很值得玩味。出了人命,无疑就是天大的事,必会引起剧烈反应:精神的、物质的,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老天在上,一切由老天爷安排。
仰望天空,乏味的,有时候让人忘了它的存在。有点走神,对不起。“你踩了我的脚了!”“啊对不起!”她看天了,没注意前面的脚后跟。一瞬间,她非常靓丽,这是一种报偿,那人原谅了她。她呢,也心情极好;刚发了钱,买了一件称心的衣裳。她浪漫,且趾高气扬,好高骛远,也安于现状。聪明,也装糊涂,其实这样更聪明。这些都不是重点,很难抓住重点,也许没有吧,只是她远眺的一瞬,昙花一现的姣好,还是在路人眼里,就是重点?可惜没人重视。好像,仰望天空,是一个关乎思想的名言的开端呢。
唉我们不用懂那么多,照样穿衣吃饭。看上去,她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多了,这不过是一种恭维,她很清楚。因为再显得年轻,也能看出来;岁月的痕迹,是遮掩不住的。唯有天空,永远不老。对永远不老的老天爷,人们从不羡慕嫉妒恨,即便真怨老天不公,那也不过是煞有介事,自哀自怨而已。她长得什么样,看到她的女儿,人们会说,这孩子,跟她妈小时候一模一样——看看小姑娘就知道了,非常好看,纯洁的就像明净的天空下面的一棵嫩芽,真不知道蕴藏着怎样美好的将来。谁不是这样呢?而那种纯洁与美好似乎一晚上如梦初醒般消失了,只在转瞬即逝的一瞥,从天空深处隐现。
说了这么多,不知道什么掣肘,还没有进入正题。记得我那时谈恋爱,她门口总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小后生,看那样子我们俩非打一架不可。最后没打,是因为我不敢去她那,而让她来找我了。她要是不找我,肯定也搞不成。我听说,有一个小年轻的,酒饭桌上,只是看了一眼,对面就打过来,把人打死了。如今已经非常现代,人们再不愿意消沉。这些都不是今天要说的事。
故事开始的时候,一个三十二岁的男子,(这个年龄正好是秦香莲找到陈世美时,她老公的年龄)坐在电脑前,玩着打打杀杀,同时打开视频聊天框,还有色情电影,他力图把一个人的才能和精力发挥到极致。现实中,他多不如人意,无论是台面上还是被窝里;但在虚拟世界里,并不含糊。他点了缩小,一看时间,坏了。紧接着听到脚步,那位回来了,赶紧关机。
听着屋门响声,他打开了煤气灶。赶紧和面,洗碗,忙作一团。“你他妈是干啥呢!”那面嘀咕了一声,他支起耳朵听得真切。不敢吭气。她想着饭已摆好。“框子还没钉上?”他跑过来,这不是废话吗?我一个人哪能钉。但他只是噢了一声。“钉吧,还等什么?”他忙转身,拿锤子去了。这是一幅十字绣,绣着两个小孩在接吻。像油画一样逼真,估计是照片翻版。画面上还镶嵌着一个电子表,一件美观实用的工艺品。她买的。加了工资了。差不多相当于他的两倍了。这让他喘不过气来。房子是他的,父母一辈子的积蓄。孩子是两人的。很快,他就把这些生活的砝码平衡一下。每逢紧张,他就会这样。
他拿着锤子,框子,嘴里叼着钉子,噌的蹿上了凳子。她一边也奇怪,看起来这么有劲儿,怎么那儿不行呢?大牛脸红脖子粗,挣扎着想一个人完成作业,他不想也不敢贸然招呼她,他深知女人有时候像老虎,稍微弄不好就会惹来脾气。脾气,这是女孩变成女人的重要标识。因为只有大人才有脾气,尤其是女人;小孩,不知道脾是什么,长在哪里。刚才他差点,被激情画面诱至忘乎所以,把自己丢了。幸亏脚步声让他恢复了常态,保持了精力;否则,难以想象,他怎么能把这颗钉子钉上去。不用帮忙也行。
女人过来,扶住一边。他腾出手,可以使劲了,一锤子下去,不想打在了大拇指上,一阵钻心的疼,立马袭来,一阵紧似一阵。“真能干!”女人说,可不是说那事。框子随即掉了下来,第一个钉子没钉牢。第二个砸在手上。镜框子掉在地上,摔烂了。大牛上去一脚,彻底踩烂。忘了介绍一下,他叫大牛,男主人,孩儿她爸。孩子不在家,在姥姥那里过礼拜天呢。“什么德行!”孩儿她妈气炸了,框子可是她久违的浪漫情怀的精心构思;只有春天才有的一份心情啊。男人猛一回手,手里的锤子直奔太阳穴。她正心疼框子,顿时失去了知觉。锅开了,他关了煤气,穿上外套,衣柜里翻出钱,身份证。锁住们,走了。
咱们公安局办案的效率那是都知道的,大牛,他跑不了。果不其然,很快他就在千里之外被抓了回来。这是一起故意杀人案件。事实清楚,不存在过失。大牛一审被判处死刑。
“还有什么可说的。”
“没有。”
案子待核准后,即可执行。像这种案子,需要慎重审理。尤其是死刑,不可轻易执行。
事后,爷爷奶奶想孙女了,去了她姥爷姥娘那里,进门,爷爷就给他们跪下了。“这有什么用!”他姥爷嘟哝一句。孩子不在,他们已经把她送到儿童学校去了。那是服刑人员子女学校。她应该在那里,这是姥爷的意见。爷爷奶奶找到了儿童学校,见到了兰兰,女孩叫兰兰,9岁了,哭着要跟爷爷奶奶走。“可以接走。”校长说,是个女校长,“联系好学校可以转学。”校长接着说:“等一下,给你们看一样东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几页写满字的纸。“这是孩子写的,给法院的请求书。希望她爸爸活着。”这份请求书很快转到了主审法官手上。“我已经失去了妈妈,不想再失去爸爸,”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孩子,法不容情啊。法官在想。法院甚至分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一种同意死刑,另一种不同意。
她姥姥非让死不行,一想起这个曾经的爱婿就恨之入骨。孩子希望爸爸活着,这是她惟一的亲人。除了法律、法理,该听谁的,法院难以决断。家庭、社会;理论、现实、历史、现状、实际效果、潜在影响,乃至伦理亲情,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旁听的群众、社会舆论议论纷纷,每一个人都在思考。不知你会怎么想。
Hg 2013 3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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