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知青之路——长篇连载小说

皓月当空，空气清新爽朗的夏日之夜，几个远离家乡的青年围坐在黄土高原的一个小小的窑院里，窑院当中有一块碎了的碾盘搭成的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两个竹皮暖壶，五六个搪瓷缸子冒着热气，缸子里是泡好的北京花茶，但是花茶的那点香气被身后的蒿草辫子的烟所冲淡了，麦收结束了，他们在这十来天中每天都是早早的上工，很晚才能吃上晚饭，累得他们吃了饭就再也没任何精力干点别的了，只有爬到土炕上早早的进入了梦乡，今日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队长傍晚收工时对他们说明天可以休息一天了，就这样他们在这夏日的晚上有机会坐在一起喝喝茶聊会天了。

山村的夜晚不需要任何照明，窑院里感觉是很亮很亮的，除了书上的字看不清楚外其它的和白天没什么两样，女孩们都是刚洗过了头发，松松散散的用手绢把头发拢在身后，刘凯和吴刚则是穿着跨栏背心一副十分惬意的样子，马哥披着件衬衫喝着冒着热气的茶，谭墨穿着一件花格衬衫和一条碎花的长裙子，她紧紧地挨着吴刚的身边坐着听着刘凯的山聊海哨，另外的两个女孩则在织着她们永远织不完的毛活，刘凯在数说着他刚刚趸来的直罗的故事，什么唐王李世民率兵打突厥人的历史故事，什么林副统帅就在那个山头上吃着炒黄豆指挥者千军万马横扫老蒋的王牌之师，把那个姓牛的敌师长打死在卧牛岭上，毛老头子和朱老总坐在东沟的土窑里喝着茶谝闲传呢，说的谭墨直问马哥是不真的，马哥也不回答谭墨只是微微地笑着听着刘凯眉飞色舞的继续的海哨，刘凯此时是更加的得意了竟然把鲁智深也编进了他的故事中了，他愣说鲁智深在延安城里打死郑关西之后，也跑到了直罗这里来躲避风头，就在直罗的那座宝塔下面住过一段时间，说的几位女同学都停住了手里的活计，抬着头听刘凯绘声绘色的讲故事，刘凯更加兴致勃勃了，也就是说他更加的信口开河了，什么杜甫李白统统的和这里挂上了钩，三五九旅在南泥湾，这里来过三五八旅，后来因为这里离延安太远了就没在这里呆很长时间，说的谭墨她们几个真的有点崇拜刘凯了，不停地给刘凯的搪瓷缸子里续水，还一个劲的老是追问刘凯后面怎么了！

其实这都是吴刚平时和马哥聊天时说过的一些事，刘凯听进一两耳朵，加上他的好嘴皮子一渲染把姐几个给说晕了，谭墨最后还是不放心的问刘凯：“你说的是真的吗？”

刘恺一拍胸脯：“不信？你问马哥呀！”

马哥笑了对谭墨说：“你信呢就是真的，不信呢就是假的，你也别问我，问问吴刚就行了。”马哥接着又说：“忙了好几天了，明儿是赶会的日子，咱们没事的一起去上街玩玩去吧，也该买点灯油什么的了，一会儿早点睡吧，明早趁着天凉快早点走，明早就不做饭了，到街上吃去！”

“明咱的喝点儿酒呀！我负责买酒了，谢谢哥几个姐几个对我的照顾了。”刘凯高兴的蹦了起来。

“那你的腿上还没好利索呢，你不能去！”谭墨对着刘凯大声的说。

“谁说没好呢？好了，好了，咱这条腿比好腿还好呢，不信你看看！”刘凯说着就连着蹦了好几下。他的弹跳真的是一般人比不了的，样子轻松潇洒一蹦老高。

“得得得，你别蹦了，让你去，让你去，瞧把你急的那样，不过不许喝酒，人家说了有外伤的不许喝酒！”谭墨就像下命令一样的对着刘凯提出了要求。

马哥举了举手说：“我同意，他伤没好之前谁也别喝酒了。”

“不喝，不喝，反正明儿我也去上街就行了，不喝就不喝！”

圆圆的月亮已经悄悄地划过了他们的头顶向着山的那一边缓缓的落了下去，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大地之后的三个多小时的子夜时分了，对面山上传来子规鸟的啼叫声，小山村已是一片静寂整个村里早已不见一丁点的光亮，只有山坡下的场院那里还有着点点的亮光，夜是这样的安宁，深邃的夜空里繁星闪烁，流星划过的痕迹一闪而过，年轻人看着滑落的流星，他们不知道流星会落在什么地方，他们更不知道自己今后将会怎样？在红色风暴还在肆孽的时候，这几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则守在这闭塞的小山村的一个窑院里，对着天上的月亮对着满天的繁星在探寻着他们的路在何方？终日的劳累让他们对今后越来越觉得没有了出路，坐在这孤单单的窑院里他们唯一面对的就是这静静的夜和满天的繁星。

天不早了大家都回到窑洞里睡觉去了。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六个人收拾停当出了村走在那弯弯的山路上了。

夏日的山沟处处都是绿色，弯弯的小路边上排列着一人多高的灌木丛，核桃大小的黄花开满在灌木丛上，拖着两条长长尾巴的蝴蝶围着花朵在上下飞舞，清晨的山沟里凉风习习，一旦日头爬上来暑日的炎热会马上到来，骄阳会毫不留情灼烤着大地的，刘凯穿着一件海魂衫小伙显得十分精神，谭墨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的确良衬衫，花格的裙子，女孩子的妩媚在她身上尽显无遗，吴刚蓝裤子和尚衫很是大方，马哥白色衬衫绿裤子走在最后边，那两个女孩都是碎花裙子格衬衫，六个人都很是整齐精神，赶会的山民的眼球都被他们所吸引，青春的朝气的他们一路走一路说笑，七八里山路一会就被甩在了身后，眼前出现了一个稍大点的村落，这里就是她们的目的地，公社的所在地，这里集中了地方政府（当时叫革命委员会）供销社，邮局，粮站，最吸引人的当属那个小饭馆了。

不长的街道两边已经摆上了农产品，大多数是辣椒烟叶和一些新鲜的蔬菜，几个老人则在卖着用筐装的鸡蛋，甚至有人在卖柴火，虽然早了点儿人显得少了些，但是不断的有人从街道两边走了进来，人们会逐渐的增多的，马哥他们是到得最早的知青，目前对知青已经是这里最大的消费团体了，每逢赶会的日子也是知青们见面的好日子，这时候川道的麦收已经接近尾声，这次会有不少的知青都会来到这里赶会，除了购买一些日常用品就是和同学们见见面聊聊天。不错的朋友还会凑到小饭馆里吃一顿，那里会有一点点的肉的，烩豆腐里有几片薄薄的肥肉片，肉丝炒辣椒里会有一点点的瘦肉丝，自从知青来了之后这里新添了一个炒菜就是鸡蛋炒西红柿，固定不变的是当地特色十足的胡辣汤，主食仅仅是两样面的馍馍，肉菜的数量每次赶会的日子里会稍微多一点，绝大多数都是知青们享用了。据饭馆负责人讲自从这里来了知识青年他这里的营业额已经是翻了好几番了，老板已经和很多知青成了朋友，说是老板其实他是全面的一把抓，做饭炒菜收款服务都是他一个人，一到赶会的日子忙得他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有时会有一两个知青给他帮帮忙的，帮他招呼一下客人。

马哥他们在街上来回的串着，找寻着他们需要的东西，谭墨和吴刚跑到供销社里买回了两个灯罩子和几斤咸盐，吴刚还买了两瓶糖水荔枝罐头塞在了谭墨的书包，刘凯也大大咧咧的来到了供销社，在这里他和熟人不断的打着招呼，买了一条宝成牌的香烟拿出两盒后就把烟塞给了吴刚，回身又看见卖酒的就掏出兜里所有的钱招呼售货员给他来两瓶，没想到谭墨就在她的身后，一把就把钱给抢了过去！刘凯赶紧央告谭墨，可怜兮兮地说就买一瓶带回去以后来人了再喝，谭墨无奈只给他买了一瓶太白酒，余下的钱刘凯非要买上两瓶猪肉罐头，但是买完了刘凯却把所有的东西都塞给了吴刚，他又和他的那些朋友找地儿聊天去了，马哥和那两个女同学在街上溜达着，来来往玩的知青不时的和马哥打着招呼，马哥应付着熟人的招呼，耳朵上已经加了两根香烟了，马哥蹲在买烟的老汉面前仔细的挑选着烟叶，每个摊前他都要卷一根大炮抽上几口，最后他选定了一个烟叶焦黄的摊主的烟叶买了二斤，用报纸包好了放进了书包里，女同学为在卖黄杏的摊主前和人家讲价还价，好几个女知青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吵着，弄的摊主已是无可奈何了，只好同意了她们的要求，十几斤大个的黄杏被她们以九毛钱全部包圆儿。四五个女知青满足的把杏给分了，她们递给马哥一把，马哥笑笑接了过来，擦了擦送到了嘴里，真的好甜呀！

马哥独自一人到邮电局里去找小于子，小于子是这里的投递员已经和马哥混得很熟了，马哥给他带来二两北京花茶，他从后门进去找小于子了，小于子热情地接待了马哥，给马哥沏了一杯茶，并拿出几封他们村知青的信交给了马哥，俩人聊了一会马哥就告辞了，临走马哥对小于子说可能会有朋友给他来电话到时候会找他让他转告的，小于子一听赶紧就告诉马哥那是没嘛达的！吴刚已经是身负重荷了，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提着一包包的东西，最重要的是那两个灯罩子一刻也不敢松心。谭墨跟在吴刚的身后一身轻松，刘凯也从远处来找他们了，早晨没吃饭来之前就说好了早点吃中午饭，他们约好十点半左右集中吃饭，早点吃饭小饭馆里的坐位不会紧张的，刘凯进了饭馆就嚷嚷：“老板炒俩肉菜，来两碗烩豆腐，炒个鸡蛋。”

“嗐下了，一会就得了，呦！是您呀，来点酒喝？”老板一撩门帘出来看见是熟人。

“不让喝！不喝了！”刘凯带有点怨气。

“谁敢管您呀？”老板有点不明白。

“我？”谭墨进来了。

“您来了，请坐下，我忙去了。”老板一缩头就回到灶房做饭去了。说话间马哥他们也都进来了，六个人围在了一桌，老板给他们那出来一盘麻子让他们磕着玩，回头就听着灶房里忙乱了起来，锅碗瓢盆交响曲响了起来，炒菜的香味也飘了出来，很快老板就把菜端了出来，两碗烩豆腐，两盘炒肉丝，一盘炒鸡蛋，一大碗胡辣汤，一大盘两样面馍。

哥几个围在一起愉快的享用着，慢慢地小饭馆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各村的知青汇集到了这里，他们见了刘凯和马哥都和他们打了招呼，有几个非要给刘凯他们添个菜，桌子上一会就多了两三个菜，还有了一瓶打开的酒。

<!--EndFragment-->

麦收终于得结束，

知青结伴把集赴，

采购一堆好东西，

饭馆就餐收获富。

谭墨把酒送了回去，马哥招呼着村里的同学们吃完了盘子内的两样面馍，老板送上来一大碗胡辣汤，他们很快的用完了餐，这时候小饭馆已是知青们的天下了，老板里里外外的忙得不可开交，后来的知青只能自己收拾桌子，就这样还得为谁先来的争上几句，但都是同学很少发生冲突，三四张桌子已经是坐满了人，马哥他们和熟识的同学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小饭馆，此时也正是集市上最热闹的时候，街道两边已是人群拥挤了，买和卖的人们热热闹闹的交涉着，可他们六个人却在马哥的带领下以踏上返回的道路上，刘凯本来想多在街上玩一会的，但是谭墨却死拉活拉的把他拉住了，刘凯对谭墨可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吴刚对此只是笑着看着，马哥只顾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连头都没回一下。

随着地里的物产越来越丰富知青们的生活也好过了一点，主要是青菜越来越多了，红眼洋芋也长得有鸭梨那样大了，知青自留地里的洋芋已经被他们挖出来吃了好几回了，茄子秧上的茄子挂上了十好几个，青辣椒以是小拇指一样的大了，扁豆秧子已经上了架，紫色的小花开的很多了，洋柿子也落了果，自留地里可吃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崖畔畔上吴刚种的鬼子姜也是长势喜人，好几十棵连在一起很是有点儿气势，吴刚把刷锅洗碗水全部照顾了那些鬼子姜，在马哥的带领下知青们从队里的猪场挑走了不少的粪肥都撒在了自留地里，使得本来不算肥沃的土地有了很好的起色，几个女同学隔上一两天就要去自留地里除除草整理整理，但是和山民的比还是很有差距，不过村里的人对知青还是很好的，会经常的给他们送些青菜来的。

走在回来的路上，弯弯的山路上被太阳晒得热得要命，正是中午时分天空上一点云彩也没有，几个人走的是汗流浃背，汗水已经打湿了他们身上的衣物，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刘凯嘟囔着回来的太早了，他揪了一把柳树枝子编了个草帽戴在了头上，耷拉下来的柳树枝叶遮住了他的半边脸，他手里还在编着一个柳树枝子的草帽，一边走一边的编，几下他就编好了，随手他就给吴刚戴上了，吴刚冲刘凯一笑也是随手就摘了下来跑到谭墨的身边递给了她，谭墨笑着接了过来扣在了自己的头上。晒红了的粉脸一下就被绿色的柳叶所遮盖，半掩粉面花更美，谭墨穿着花裙子戴着绿草帽，走在弯弯山路上的谭墨越发显得娇美异常了，那俩个女同学也缠着刘凯要他给她们做柳条的遮阳帽子，刘凯只好去折了些柳枝三下五除二的又编好了两个，两个女同学美滋滋的戴在了头上，好歹也是挡住了阳光的灼烤，多少也能感到一些些许的凉爽，六个人穿行在灌木掩盖的小路上。

沿着葫芦河她们顶着烈日，走过了简易的土桥，刘凯竟连桥都没走直接下河趟了过来，河水只有不到一米深，谭墨直嚷：“你的腿还没完全好呐？”可惜已经晚了，刘凯早已经穿着鞋走到了河的中间了，刘凯从河里走上来的时候浑身已经是湿淋淋的了，他高兴地也直嚷嚷：“真舒服？”

气的谭墨扭过头来不理他了。吴刚紧紧地跟在谭墨的身后走着，身上的重负累得他满头满脸的汗水直往下淌，谭墨回手递给了他一块粉红色的手帕，吴刚赶紧腾出一只手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三个女孩一边走一边吃着在街上买的黄杏，吃过的杏核也舍不得扔掉，放在了兜里留着回家后砸出杏核来吃。蜿蜒的小路上马哥在前刘凯在后，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他们的家，小窑院里虎子呜呜直叫委屈的声音好像是埋怨谭墨没带她去赶会，看见主人回来了高兴的转着身子直蹦高，谭墨赶紧拿出吃饭时特意留的两样馍夹肉喂到了虎子的嘴里，几只老母鸡也围了过来咕咕叫着来要吃的来了，谭墨连窑洞都没进跑到灶房里抓了一把玉米都扔给了围着她的老母鸡，吴刚终于解放了，卸下了浑身的装备，他把灯油和咸盐等东西都放在了该放的地方，然后走进了女生窑里把谭墨的东西放在了她的床上，又回到了灶房窑里点着了火，把锅里烧满了水，一会几个女孩肯定要洗洗的。刘凯回到家立刻就是打了一盆凉水霹雳普隆的洗上了，他只穿着一条短运动裤，露出他那健美的身材。马哥回到窑洞里卷了一个大炮抽了起来，吴刚烧上水后也回到了窑洞，他看到马哥肯定是有什么心事就问马哥怎么了，马哥笑了笑对吴刚说：“没什么事。”

吴刚也不好再问了，吴刚凑到刘凯身边把他的看法告诉了刘凯，刘凯听了有点意外，回头瞅瞅了他们住的小窑，又低头想了想，他低声对吴刚说：“可能是想京玲了吧，京玲他们那的条件太差了，就这天还不把京玲难受死，那地方没水呀！”这时候谭墨也凑到了他们的身边，听刘凯一说就接茬说：“干脆你再跑一趟吧京玲接来就算了，别让马哥在担心不就得了，再来了就不叫她回去了，嗯？怎么样？”

“上次我们在那听南京说她家里正给京玲往部队里头调呢，好像很快就会办成了的，反正说是快了，到时候京玲那个拧丫头不走还得马哥去帮着做工作呢。没事！”刘凯给他们分析着。

说话间马哥端着脸盆走了出来，打好了水就问吴刚：“今咱们有时间晚上吃点什么呀？”

“你说，你说吃什么咱就吃什么！”吴刚看着马哥说。

刘凯记起前两天他看见许组长家自留地里的一大片韭菜已经长得又一乍多高了，就大声说：“吃饺子吧，韭菜鸡蛋馅的，一会我去找老徐要韭菜去，咱们自己有鸡蛋，对！就吃饺子啦！”

吴刚一笑：“到时候你就别的不管了，行呀，你去找韭菜去吧，不过得多找一点呀，少了不够吃的就不给你吃了。”

刘凯回到窑里拿了一盒宝成烟就跑了出去，马哥就在柳树下洗了起来，连头戴身子都过了一遍水，擦干了之后立刻就显得凉快了一点，谭墨她们打了一桶热水回到窑里洗澡去了，吴刚找出十来个鸡蛋后就舀了三四斤黑乎乎的白面出来，刚和好了刘凯托着二斤多韭菜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把韭菜往吴刚面前一放说：“多新鲜的韭菜呀，刚刚在地里割下来的，老徐婆姨还舍不得呢，咱多有面呀，愣是给你们要回来了！没我事啦！”

那边窑洞里传出谭墨的声音：“一会我们摘韭菜，你们别管啦！”

夏日的山沟阳光下被晒得火热，黄土地上往上面泛着热浪，鸡呀狗呀的也躲在了阴凉处，小窑院里一个人也没有，人都躲在了窑洞里，窑洞里比外面凉爽了很多，吴刚翻看着中华活页文选，这是他在学校图书室里的意外发现，足足装了两大书包都让他给带来了，刘凯闲得无聊扭动着半导体收音机的旋钮，半导体传出来吱吱啦啦的声音，白天的收音机里竟是些电流的啸叫声，偶尔找到一个台也是噪音比人声大，但刘凯还是坚持着调着旋钮。马哥趴在桌子前写信，他已经写好了一封给家里的信，正在给京玲写信，马哥偶尔抬起头望着窗棂在沉思，一会儿低下头些几行，窑洞里静悄悄的，马哥站起身来拿起竹皮暖壶给搪瓷缸子里续水，一摇晃暖壶发现里面没水了，就出去到灶房窑里去烧水，趴在女生窑门口的虎子一见有人出来了摇晃着粗粗的尾巴跑到了马哥的身边，马哥胡噜胡噜瓢虎子的头，虎子惬意的扬起了脖子，伸出舌头舔了舔马哥的手。马哥点火倒水蹲在灶房窑里看着刚刚点燃的火焰，这些日子他很是不放心回到塬上的京玲，那里的生活条件简直是太差了，南京和同学之间的关系到底怎样了他心里也没底，一旦有了矛盾京玲可没有南京的涵养，她会干出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马哥更想知道的是南京的家里给京玲办的事进展如何了，她还在琢磨如何能让京玲高高兴兴地离开这里，马哥想着的同时还往灶堂里加着柴火，马哥没注意谭墨已经走到了灶房窑的门口，谭墨大声的说：“马哥，水早都开了，你煮什么呢？”

马哥一机灵，听到喊声他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一抬头灶房里已是热气腾腾，看来水已经开了一会了，马哥刚要给暖壶灌水就被谭墨给抢了过去，谭墨给马哥的暖壶灌满了水，马哥提着暖壶走回到了窑里，吴刚听到了谭墨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活页文选就去了灶房窑，他和谭墨两人一边摘韭菜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太阳偏西了，大家都从窑洞里走了出来，两女生合面的合面，拌馅的拌馅，她们忙起了晚饭，晚饭是他们很少吃的饺子，大家的兴致很高，六个人炒了十五个鸡蛋，鸡蛋韭菜的香味让刘凯一直嚷着香啊香啊的。

太阳落山的时候，饺子下锅了，马哥让谭墨把酒拿出来每人倒了一两多酒就着饺子喝了起来，吴刚知道，马哥不让在街里喝酒就是怕遇见点情况容易出事，刘凯看见又有饺子又有酒高兴极啦，几口就把酒给喝干了，马哥接着又给他倒了酒，哥仨还碰了碰杯。香喷喷的饺子美味的酒真是难得的上好的吃食，很快饺子吃了个一干二净，一瓶酒也喝得见了底，这时一人一碗饺子汤正在窑院里原汤化原食呢， 累了好些日子的知青们走过了第一个农忙的季节日复一日的简单生活，简单的劳动让这群刚刚涉世的青年饱尝了山里人的艰辛。手上磨出了老茧，肩上也能担起了百十斤的重物了，最关键的是他们已经把生活安排到了正常的轨道中了。渐渐地适应了这苦重的山沟沟生活。

<!--EndFragment-->

赶集收获挺丰富，

众人回家有图书，

韭菜猪肉包饺子，

知青成长正常路。

贫瘠的山沟沟里山民基本上是靠天吃饭，但也还是要付出苦笨的劳动，在这片土地上山民们一直勤勤恳恳的靠着古老的耕作方法来经营着这片土地，葫芦河无私的用它的乳汁灌溉着沿河的土地，这里的产出养育着勤劳的山民一千多年，但也现在也就是勉强的维持着他们的生存。六九年的冬天善良的山民挤出自己的口粮接纳了远道而来的北京孩子们。来这里接受在教育的知识青年稀里糊涂的在这里安了家，学着山民的样子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

酷暑中简单的劳动每日里都在重复着，今儿扛着锄头去除草，明儿又要下田去拔稗子，山民们在田间地头里打情骂俏，消磨这大好的光阴，混那每天不值三毛钱的十个工分儿，这一段时间大家就是在混，地里的农活没有急茬的，风调雨顺的日子让人们的心情很是爽快，麦收后知青们的出勤也没人盯得那么紧了，隔个三五天知青们就会自己给自己放上一天假，队长这时候决不会来催他们上工的，知青们少混点工分对他来说是好事，狡猾的队长小算盘打得很精的，他和知青间的关系搞得还不错，他们之间同时也保持着一些距离，这些知青在村子里也没有什么出圈的事，比起其它村里的知青省去许多事。山里人总之是和这些远道而来的年轻人相处的还算合格，端午节的时候队长还给知青们送来了他婆姨包的粽子，知青回敬他的是半斤北京花茶。和平共处的日子安稳的翻着每一天的日历。

有一天邮局的小于子爬到她们的小窑院里来找马哥，拉着马哥到了崖畔畔告诉马哥一个消息，小于子走后，马哥就开始准备行囊，刘凯一看说什么也要跟马哥一起去，也跟着准备起来了，马哥也没有反对，吴刚已经猜出了几分，肯定是京玲那边有事了，但他觉得马哥不说也就不好问了，谭墨也听说了马哥要出门她赶紧的跑了过来塞给了马哥五块钱，马哥也没有客气接了过来，这时他对吴刚交代了几句，主要就是少出去，在村里呆着，他几天后就会回来的，刘凯高兴得直哼哼着小调，反正一说出门他就兴奋。他对谭墨说：“好好在家等着，哥们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其实到这时候他都不知道要去那儿，反正他把出门的东西几下就准备好了，马哥回头告诉他把剩下的一斤茶叶也带上，吴刚赶紧翻了出来塞进了刘凯的书包里，吴刚跑到灶房窑里去和面去给他们做干粮去了，谭墨跟着吴刚去灶房窑忙活了，俩人在议论着马哥这是要去哪？吴刚悄悄的告诉谭墨，马哥这次肯定是去南京那里，闹不好京玲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前两天马哥和他说过南京的家里正在给京玲办调动。他估计可能是调动办成了，马哥是去送行的，谭墨一听就跟吴刚说她也想去，就是路太远了，她去不成的，这时谭墨回到了马哥的窑里对马哥说：“马哥你替我问京玲好吧，要不是路远我也一定要去的，这些天我特想她。”说着谭墨的眼圈有点红了。

马哥笑了笑说：“我替她谢谢你了，这次我就是去她那里，她这就要离开这啦，南京来信儿说他们家把他们俩都办到部队啦，她妹妹说什么也不走，这不来信儿让我去做工作呢！”

“这么一说，京玲这就要走啦，我们都见不上一面啦。”说着谭墨含在眼圈的泪水滴了下来。

“看情况吧，有可能京玲会到咱这里来的，只要时间允许，她会到咱们这里来的，上次我由他们那走的时候她就说她特想你。”刘凯听马哥这么一说这才知道要去那了，他马上想起了那个用水难的地方了，赶紧又多拿了几件衣服塞进了包里。马哥在军用水壶里放了点茶叶把暖壶里的水都到进了水壶里，正好灌满了，马哥收拾好了东西就准备出发了。

吴刚在灶房窑里贴了一锅饼子，用饭盒装了一饭盒的凉拌土豆丝里面又给加了两勺辣椒油。等把饼子晾的差不多了就用他的书包给马哥装好了，还往里面加了几根嫩嫩的黄瓜，还特意给装进了一瓶太白酒一瓶红烧肉的罐头。此时已是下午的时分了，心急的马哥和刘凯急匆匆的上路了。

一百多里地的山路，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马哥和刘凯拖着十分疲惫的步子来到了南京的住处，最先看见他们的是在地里干活的程刚，程刚见到了他们俩显得特别的高兴，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带着他们进了村来到了南京他们住的地方，程刚进门就喊：“南京！直罗的哥们们来啦！”

京玲疯了一样地跑了出来，直奔马哥就跑了过来不顾一切的一把就抱住了马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当时吓得程刚都有点不知所措，南京快步的走了出来拉着刘凯的手说：“来得真快呀，前天才打的电话，今就到了，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呀？”刘凯拉着程刚一起进了南京的屋子，把京玲和马哥搁在了门口，南京对京玲说：“先让老马进来歇一会，你哭什么呀？老马他们可是走了一夜的山路了，你还是先烧点水去吧！”

“不嘛！你去烧吧！”京玲此时已经稍稍的平静了一点，她瞪大眼睛看着满脸疲惫的马哥。她想仔细地看看马哥分别后的这些日子是胖了还是瘦了，马哥也是盯着京玲看着，一个多月京玲明显的黑了不少，也瘦了一些，这时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了喜悦的目光，泪水晶莹的围在眼眶里闪闪发光。乘着没人马哥在京玲的额头上深深的亲了一口，轻声地对她说：“我先去和南京程刚打声招呼，一会咱两有的是时间呀！”说着又亲了她一下。京玲欠起脚跟亲了马哥的脸蛋儿后松开了手，拉着马哥进了院子，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去烧水去了，马哥和程刚寒暄了几句，程刚赶紧把马哥让上了炕，他知道了这哥儿俩竟是连夜走了一百多里地的山路赶到了他们这里，他没多待就帮着南京去挑水去了，临出门对京玲说：“多烧点水让哥俩好好洗洗，烫烫脚，这一百多里地大热天的真不容易！我去那边给你挑一担水去。”程刚回到他们灶上给远道而来的哥们挑水去了。

南京赶紧跑出来说：“哥们真的不用，晚上我再去挑吧！”

“谢谢哥们！”马哥在屋子里面喊了一声。刘凯横躺在土炕上一动也不动,他的确是累了，这一夜就和急行军一样，他们除了吃饭歇了一会就一直没有歇息过，在弯弯的山路上爬坡下沟的来到了这里，这时候觉得脚生疼生疼的，南京忙着烧水和准备做饭，马哥借着这个时候观察着这里，屋子里有些凌乱不像上次来时候的那样整齐，马哥觉得这里一定是有事情的，南京在他的印象中是个极有自律的人，这里的状况不是南京的风格呀，

<!--EndFragment-->

简单劳动混数天，

接到信息再赴远，

连夜赶路到地方，

屋里乱象费猜详。

屋子里有些凌乱，箱子也是打开的没有关上，两个提包放在炕上的一角，提包里面塞满了东西，马哥看着这里的状况就知道了这本来的好消息在南京这里恐怕成了灾难，肯定是京玲给他出了难题，难题马哥也知道，就是京玲坚决不去当兵而要留在这里，马哥几个月来对京玲的了解是越来越深入，而且他知道京玲对他的爱之深，尤其是他们的关系也是刚确定不久的，甜蜜得爱情让他们俩都是觉得无比的甜蜜，在直罗的日日夜夜，小河边的谈天说地，东沟里的夜半相拥，这一幕幕就好像在眼前，马哥在闲暇的时候也会经常的回味那甜甜蜜蜜的时刻，京玲一个女孩子就会更珍惜这比蜜还甜的时刻了，这是他们的初恋，这是他们人生中最甜蜜的一段尝试，上次的分别就让京玲哭了好几回，除了离开马哥是掉下的眼泪，谁也没见过京玲在其他的时候掉下的眼泪，这个姑娘是一个大胆痴情有主见的人。马哥知道她认准的事情她会拼着命去做的，这几天的确够南京这个当哥哥的为难的，京玲的任性那是他能想得出的。马哥看着这里微微地笑了，这微笑里有着很多的含义。

端着一盆热水的京玲叫着躺在炕上的刘凯：“快起来洗洗呀，再好好的烫烫脚，快起吧！水给你打好了呀！”说罢对着马哥莞尔一笑：“你到我屋来洗吧，我把水搁在我屋子里了。”说话间她伸过手来拉着马哥就往她的房间走去了。

南京也没说什么，接着忙他的，他在给哥们忙着做面条正在和面，两手粘的都是白面，就连脸上也是白了一大块，就好像是个唱戏的一样了，说话间程刚挑着一担水回来了，他把水仔细地倒在了水缸里，然后对南京说他去弄点青菜什么的回来就又出去了。

马哥来到了京玲的房间，房间内整整齐齐井然有序，马哥知道了自己的分析判断的不会有错了，京玲一定是在和家里赌气同时肯定是不听哥哥的安排，南京这才紧急通知了他。 两间屋子里的对比马哥看出了一点味道，马哥刚要洗脸京玲过来让马哥脱掉背心让他好好的洗洗，马哥只好听话的脱下了潮乎乎的满是汗味的背心弯下腰洗了起来，京玲接过毛巾就帮着马哥擦洗后背，马哥的后背在村里干活是被晒得黑黝黝的，背部肌肉很结实，京玲轻轻地擦洗着，用水擦了之后打上香皂，京玲爱惜的摩挲着马哥的后背，此时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享受着久别后相见的喜悦。两个年轻的心是相通的，京玲用她那柔软的手心来传递着她的爱，马哥在享受着来自爱人手掌的温柔，马哥顿时觉得身上的疲劳已经无了踪影，浑身沉浸在温柔之乡了，京玲的手依旧是在慢慢的摩挲着马哥的后背，她不停的往上浇一点水，细腻的香皂加上水的作用让马哥的后背润滑无比。

京玲弯下腰青青的对马哥说：“从离开你的那一天我就天天想你，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意思，你呢？你不会笑话我吧？”

马哥歪着脑袋看了京玲一眼，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京玲粉红的脸也是微微地笑了起来。说话间马哥已经洗完了，京玲把盆里加了热水让马哥好好的烫烫脚，马哥把脚放在冒着热气的水里顿时就觉得脚下是很舒服的感觉。一夜赶路的疲乏慢慢的融化在有些烫的热水中了，本来酸疼的脚渐渐的缓了过来了，加上京玲在一旁马哥心里充满了幸福感，隔壁的刘凯干点什么都是弄得声响极大，搅动水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屋子里这时候也平静下来了，南京和刘凯的聊天声传了过来了，但就是听不清楚！

恰好程刚这时候从外边回来了，他提了着两瓶酒和两瓶罐头回来了，刘凯看到成刚拿着这些东西进来赶紧大声的说：“哥们你别客气呀，拿这么多好东西过来，留着哥几个慢慢地吃吧！”

“那能呀，你们哥几个我打心眼里佩服，都是仗义的人，是真哥们！这么老远的跑来了，哥们那能不招待呀！”程刚很爽快。南京赶紧接过来。

“谢谢老哥了，我就不客气了。”南京的声音传了过来。

隔壁的马哥听到了这一切知道了南京这里已经平安无事了， 二人之间矛盾已经烟消云散了，上次马哥就看出来程刚这人是个懂理儿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很多同学中有那么高的威信的，这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可惜呀，南京兄妹俩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程刚知道不知道眼下的情况，这件事程刚肯定是个能帮上忙的人，这里程刚一定是有很多的熟人的，办事还是需要当地的管事的部门和管事的人的，马哥想到这里时一回头看见京玲正死死的盯着他呢，他走过去拉着京玲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京玲幸福地闭上了眼睛，慢慢的倒在了马哥的怀里，火辣辣的嘴唇在寻找着什么，马哥深情的送上了深深的吻，两个相爱的人融在了一起，这时候京玲感到了无比的幸福，马哥感觉到了京玲身体的颤栗，京玲回手紧紧的搂住了马哥的脖子，她的嘴一直热吻着她心上的人儿。

马哥轻轻地扶起了倒在怀里的京玲，抬手指了指隔壁，意思是说他该过去了，京玲尽管有些不乐意但还是拉着马哥一起走出了她的小屋，南京的屋子了几个人都在忙着，程刚挽着袖子在擀面，满头都是汗水，京玲看见他两手都是面粉赶紧过去拿南京的毛巾给他擦擦汗，程刚冲她点头笑了笑算是谢谢他了，同时他也在琢磨这个平时比男孩还男孩的女孩子怎么也有了温柔的一面，村里的婆姨们都在背后说京玲是个男孩托生的，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接触，她们就知道了这个外表漂亮的女娃子没有她不敢说的话，更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有一次锄草京玲的锄头老掉头，气的京玲三下两下就把掉下来的锄头扔得远远的，同时找了一块石头就把锄头把咂折了也扔在了一边活也不干了，转身就回了村里，队长叫了她好几声，她连头都没回，气的队长在她走后直骂她是：“二球”婆姨们跟着起哄，说队长骂得不对，人家是个女娃子咋能成“二球”呢？最后还是队长跑到远处把锄头捡了回来，掂在手里看着走远的京玲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EndFragment-->

南京程刚齐招待，

京玲坚持不离开，

村民都说姑娘侃，

队长对她也无奈。

又是一天夕阳西下了，毒毒的日头慢慢的失去了它的威力，金黄色的余辉藏到了山沟里面，黄土高原的这个时候是最美的，金色的余晖照在黄色的高原上，色彩是那样的协调美丽，可是干了一天活的人们懒散的由远处地里踢了趿拉的回来了，满高原上的田地里都是绿油油的庄稼，可是被晒了一天的它们都有些蔫头耷脑的，和这些没有精神的山民一样 没有一点精气神，被日头烤热的大地灼烤了一天的人们，步伐疲惫的走在村里的小道上，几个知青穿的破衣拉撒的走在山民之中，有的白色的衬衫上补着蓝色的补丁，有的一只袖子长一只袖子短的，但是都带着一个破了的草帽，真是洋相百出，男知青脚下的懒汉鞋已经露出了脚趾头，烂了边的草帽斜着扣在乱蓬蓬的头发上，女知青们倒是显得要比山里人整齐多了，但身上也是汗渍累累泛出一圈圈汗碱的白色，同样的是每个人都是被晒得脸上泛着红色，脖子上的花毛巾已是湿漉漉的了。她们扛着锄头混迹在山民的队伍中，一进村她们就听村里人告诉她们说来了，她们就一块就都来到了南京的小院里，过来和直罗的朋友打招呼，打完招呼后程刚让她们先回去洗洗然后回来吃饭。

晚上他们九个人聚在一起真的很开心，饭菜虽不丰盛但也是难得一见的了，有酒有罐头也算是上品佳肴了，相互间说着自己那里的趣事和见闻，年轻人凑在一起永远是嘻嘻哈哈的快乐着，尤其是京玲更是高兴，最近的烦恼事这时已被抛到了脑后边去了，她坐在马哥的身边一直是有说有笑的，马哥和程刚他们聊得十分投机融洽，他们说到了北京的那场革命和现在他们的处境，同事时也说到了这里的艰苦生活太让人难以想象了，这里怎么说也算是革命的圣地啊！怎么会这样的苦呀！

说着吃着喝着，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干了一天活的程刚他们告辞了，灶房的东西也收拾好了，南京拉着马哥走出了院外和马哥说了一会悄悄话，把家里办的事和京玲的态度都告诉了马哥，其实马哥也早已料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下一步具体该如何办马哥心里也没有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了，就是一定要劝京玲尽快的离开这里。

夜色降临了，晚风吹来了一丝丝的凉意，京玲帮着马哥洗完了换下的衣服拉着马哥就出去了，夜色很浓了，出了村之后他们就走进了只有星光的夜色中了，微风中玉米地里传来哗哗的声音，伴随着的是蝈蝈们的合唱，夏日的夜晚就是这样单调，这时候干旱的田野里蚊虫倒是不多，京玲挽着马哥走在一人多高的庄稼地里，京玲调皮的唱起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并把身体紧紧地靠在了马哥的身上，马哥抽出了被京玲挽着的胳膊搂住了京玲那纤细的腰，俩人相依着走在乡间的小道上，这时候京玲小声的把家里要把她和哥哥调到部队的事告诉了马哥，并斩钉截铁的告诉马哥说她绝不去，把马哥一个人撂下去当兵她是做不出来的，还告诉马哥这两天为了这件事她和哥哥嚷了好几次了，最后京玲说：不管谁说什么她也不去当兵！

 马哥很仔细的听着京玲的诉说，听完之后马哥并没有就此事说什么，反而是和京玲说起了刚刚结束的麦收，京玲也是参与了塬上的麦收，那份辛苦那份劳累真的是让人感到很是可怕，骄阳下的麦田里热浪滚滚，人们弯着腰紧张的劳作在被灼烤着的土地上，那些日子里知青们的汗水真是掉在地上摔八瓣，到了地里一两个小时之后浑身的汗就会把衣服湿透了，每天也没有足够的水洗个澡，只能擦擦着身子，麦芒扎得脖子上很是难受，熬了多少日子好容易事熬过了麦收这个农忙的日子。马哥还告诉京玲刘凯的腿上就是在麦收中受了伤，幸运的躲过了麦收，京玲赶紧问马哥刘凯伤得怎么样？马哥一笑：“你看刘凯那猴样还能有什么事吗？”

京玲听马哥说后一想，也是呀，这么远都跑来了那腿还能有什么事呀，她想起了给马哥洗后背时看到马哥的后背晒得黑黑的就心疼的问：“你干活时是不是光着膀子干呀？我看你的后背给晒得可够黑的了。”

“没有，就是有两次是遇见下雨把衣服浇透了，我就把衣服脱下来晾在地边了，也就晒了那么一两次就成了这样了，刘凯晒得才黑呢，他最爱光着膀子干活了！”说完马哥也是一乐。

两人说笑着走在夜幕中的田野里，夜色里很是安静，蝈蝈的叫声影响不了这对恋人的情绪，往日里强悍的京玲此时已经是一个娇弱的女孩了，说话的声调和一切举止都显得那样的温柔，爱情里的女孩是最美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京玲就是这样的，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衬衫塞在了榨蚕丝军裤里，京玲本来就非常漂亮的身材就更加显得十分的妖娆了，晚风中京玲飘逸的长发在马哥的肩膀上擦来蹭去，甜蜜蜜的感觉传到了马哥的心里，他的胳膊把京玲搂的更紧了，京玲十分顺从的靠着马哥的肩膀，缓缓的踱着小小的步子，京玲的手伸进马哥的衣服里轻轻地抚摸着马哥强健的后腰，诉说着别离后想念的痛苦和见到之后的喜悦，俩人说着话已经离村子挺远的了，夜色中满天的繁星密布在深邃的夜空里，眨着眼睛在偷偷的看着她们，玉米像卫兵列阵一样整齐的排列在他们的身边，他们缓缓的穿行在玉米中间惬意的沉浸在二人世界里，马哥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京玲在他耳边的呢喃，甜蜜蜜的话语不断的传导马哥的耳鼓里，就连京玲叙说这两天她的伤心事时马哥也没有打断京玲的柔声细语，任由着京玲不停地在他肩头上说着她的想法，其实京玲就是一个意思，不管怎么样她是不会离开马哥的，哥哥走了她就要调到马哥他们那里去的，调不过去她也不回到这儿了，这里的日子简直是没法过，每天出几身臭汗却没有办法好好的洗一洗，自己就把自己熏晕了，马哥时不时的盯着京玲的眼睛看着她，有时候盯得京玲脸上好像发烧一样，京玲转过脸来狠狠地亲上马哥一口，马哥会把她搂的更紧了，京玲停住了她那说话的红艳艳的小嘴把她送到马哥嘴边，吻！二人的热吻是那样的热烈和长久，那样的甜蜜，夜幕中京玲的喘息声也是越来越急促了。

夜已经深了，马哥带着京玲往回走去，眨着眼的繁星看着这对幸福的恋人走在广袤的高原上，小路边的玉米好像列队为他们站岗，同时摇晃着它们的叶子为这对恋人在轻轻地舞着，微微的夜风送来了阵阵的清凉，田野的清香味随着微风送进人的鼻腔，夜光把他们的人影映照在小路上，长长的相拥在一起，马哥知道此时他只能这样什么也不能说，只有这些甜言蜜语京玲才听得进去，别的话题京玲是不会给他时间说的，更何况是她现在最不爱听的那些话，马哥搂着自己心爱的人诉说着自己的思念，月夜下京玲真的不愿意往回家的方向走，她要把时间和一切都停留在这美好的一刻。

<!--EndFragment-->

晚来知青全聚会，

晚餐之后各自归，

金玲拉了马哥走，

知心话儿说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