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杨子荣——兵团生活回忆录之十六 - 辽阔的内蒙古 - 中国知青网

我演杨子荣——兵团生活回忆录之十六

一

我们连的食堂原来是一个大工棚，虽然荆笆墙上也抺了泥，但还是四面透风。1970年初，师里把四排南边的一栋房子给了我们连。这栋房子和我们连隔着一条很宽的土路，和师部第一招待所的房子排在一起。我一直认为它在给我们之前是一招的房子。它的长宽和我们住的房子一样，只是房间布局是按食堂设计的。最东边是伙房，正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饭厅，最西边是宿舍。房子给我们连之后，连里就安排炊事班搬了过去。并要求我们都集中到大饭厅去吃饭。

干的稀的就都放在了饭厅，主食一般放在那种大号的笸箩里，粥或汤则放在铁水桶中。笸箩和桶里放着铲子和勺子，想吃多少自己盛就行了，不限量。菜则要在伙房的窗口去打，是限量的。以班为单位，打在脸盆里，打回来再分到个人。

开饭后，一个班围成一个圈儿，大伙蹲在地上就餐。

12个班都在一起吃饭，有心的班长就把它当成了竞争的平台，借机宣读他们班的决心书、倡议书、挑战书之类，以显示他们班更为积极。

搬入新食堂不久，我们就在大饭厅欢迎了家乡的客人——保定慰问团，时间大概是在1970年1月底。

在师领导的陪同下，保定慰问团到了我们连。没有想到的是慰问团的团长竟然是我们保定五中的校长于文。

虽然我在五中待了六年（三年初中，三年文革），但我和这位校长并不熟悉。除了1963年我考入五中时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他，好像再也没有着过面。听说，他是参加了市里组织的工作队，下乡去搞“四清”了。文革爆发后，也有人想把他揪回来批斗，但未能如愿。大概从1964年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回校工作。文革中学校的领导和教师都成了批斗对象，我对他们都相当熟悉，但就是没有见到于文。没有想到我们却在内蒙草原见面了。

在连干部陪同下，慰问团的成员们深入到各班排慰问。还和我们保定的知青进行了座谈。他们介绍了保定市的情况，并鼓励我们扎根边疆，努力工作，为家乡争光。我们也纷纷表示，会加倍努力，决不辜负家乡父老的厚望。

于文穿着蓝色的棉大衣，满脸笑容，感到非常的亲切。他还特意和我们保定五中的知青单独座谈，告诉了我们一些学校的情况。

（慰问团好像送了一些慰问品，但到底是什么，我已没有印象。）

慰问了我们连之后，慰问团又去了各团的连队。

二

1970年2月6日是春节，可刚进1月份，连里就开始着手组织春节的联欢会。由于这是我们到兵团后的第一个春节，连里想把它搞得隆重、热烈，以减轻人们的思乡之情，增强连队的凝聚力。

连里要求，各班都得出节目。我们班又报了安建国的二胡独奏，但没有通过。连里说，节目要新，不能把过去演过的又搬出来。要过硬，不能糊弄。一打听，别的班确实报的都是新节目，我们再让安建国去对付，显然显得不够重视。

为了班里的荣誉，我们必须拿出新节目。排什么节目呢？班长做了难。因为我们班除了安建国有演出的才艺，其他人基本上都没有上过舞台。

大伙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自报奋勇。安建国最后出了个主意，我们报个集体项目——演一段样板戏。人多可以互相壮胆，大伙都表示赞同。

演哪出戏呢？连宣传队总演《智取威虎山》的片段，我们最为熟悉，排练起来最省力，便决定演这出戏。排哪一场儿呢？大家分析来分析去，感觉第八场“计送情报”好像更好演一些。因为这场戏中，只有杨子荣一个正面人物，其他如座山雕、匪参谋长、匪副官长、匪连长、小匪甲乙丙之类，都是反派，怎么丑化都没事。所以，我们便定下了这一场。

这场戏的情节也很简单，就是杨子荣冒充胡标打入土匪内部之后，土匪制造“共军攻山”的假象对杨子荣进行试探，杨子荣识破诡计，并将计就计，把山上的布防的重要情报送了出去。

但在这场戏中，杨子荣戏份很重，不但要一演到底，还有一大段唱和一小段唱。谁来演呢？齐峰嗓子好，唱戏味又正，是最佳人选，我便推荐了齐峰。谁知齐峰倒打一耙，反过来推荐我。更没想到是，在我俩的推让中，大伙都站在了齐峰一边，说我更合适。我怎么推脱都无效，只好承应下来。我猜想可能是人们看齐峰平时太浪荡，干什么都不认真，所以对他不放心，怕他演砸了影响班里的荣誉。

我们班便向连里报了这个节目，并着手排练。

我从来没有唱过戏，嗓子也不好，唱这场戏中的唱段其实非常困难。但大家硬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我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尽全力把它唱好了。

排练时，我们分配完角色，就各背各的台词。别人只有对白，而且话也不太多，相对比较轻松。我就不行了，有一个二三十句的大唱段，背了戏词，还得练唱腔，而不少地方我根本就不会唱。

好在我和何子军关系密切，他总求我帮他编节目，欠着我的人情，我求他帮忙自然也就理直气壮。我先从他那儿借了带简谱的剧本（他负责为连宣传队伴奏样板戏唱段，有这方面的书），照着简谱练。怎么练都不着调儿的，就请他直接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把两段唱腔练得顺溜了。

在一起合排时，我们又请来何子军，让他帮助我们设计剧中的动作。经过一段时间的切磋琢磨，我们的节目大体定了形。

春节前的这段时间，连里从外地买回了新鲜蔬菜（平时很难吃到），炊事班则杀猪宰羊，还真有了过年的气氛。晚饭以后，每个班里都是又说又唱，忙着赶排节目，人们倒也没有显出很明显的思乡情绪。

三

2月4日，我们连的春节联欢会在连队食堂的大饭厅举行。

连宣传队先演了他们新排的节目。由于我的心思全在嘀咕我该怎么演好我的杨子荣上，他们的节目我是一点儿也没有看进去，就只感觉到嗡嗡嗡挺热闹。

我是既怕轮到我们演出，又盼着我们快演完了好卸下重担。报幕员张长彩终于报了我们的“计送情报”。

先是座山雕、匪参谋长他们上场，交待一下要搞假情况试探杨子荣，之后，便轮到我单独上场了。

我的行头就是全套的兵团服，外加朱医生的一件皮背心。因为样板戏里杨子荣穿的皮背心是毛儿冲外的，我也把朱医生的皮背心翻过来穿，以求一致。美中不足的是戏中的杨子荣的背心是虎皮花纹，我的不是。

出场前我要先在后台唱 “劈荆棘战斗在”这半句戏词。从开口一唱我就紧张得不得了，出场亮相唱“敌人心脏”时，更是感觉头也大了，眼前也模糊了，有一种驾了云的感觉。就在这种晕晕乎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状态下，我稀里糊涂地唱完了这一大段儿。

这个唱段，有的地方调儿是很高，我自知没有那么高的嗓门，特意降了调儿。至于降了多少，我也不清楚，因为我唱戏时，没有伴奏，完全是自由式，想怎么唱就怎么唱。甚至连是否走不走调，我也不管，就这么连蒙带唬地过了这最难过的一关。

下来基本都是对白，就好糊弄多了。在乱乱哄哄中，我们顺利地演完了这场戏。下台时，好像还得到了一些鼓励性的掌声。

下场之后，我如释重负，可以轻轻松松地看别人演出了。

李国庆和赵文成合演了一段天津快板，内容是丑化刘少奇和王光美访问印尼的，编得挺搞笑：

竹板这么一打呀，

别的先不提，

说一说刘少奇他访问印尼。

话说那一天哪，

正好礼拜一，

雅加达的机场上是闹闹唧唧，

那男不男那女不女来了一大批，

他有地牵着狗哇，

他有地挎着鸡，

嘛儿也没得拿呀，

他抱着个照相机。

飞机一开门儿呀，

下来头白毛驴，

手里挎着王光美吮（一声）鸟外国鸡。

总统苏加诺，

他赶忙迎上去，

冲着王光美呀说声亲爱地，

这下可是急坏了那头白毛驴……

他俩都是天津知青，演唱起来那是腔调纯正，而且表演也活泼俏皮，把台下逗得笑声一片。（当时我特佩服他们能编出这么好的词来。后来一打听，敢情不是他们写的，是一个现成的作品。）

刘建波的诗朗诵也引起人们的哄笑。他是我们连男生里面个子最矮的，平时人们就爱拿他的身高取乐，可他的诗歌刚开头，就冒出一句“我们兵团战士——顶天立地”，并伴着一个“单手托天”的“高大”亮相。哎呀，这下可把我们逗坏了，乐得眼泪都出来了。

还有一个班，也演了一场《智取威虎山》，演的是“打虎上山”那场。里边也出了乐子。

那场戏应该是，杨子荣先在后台来一句“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接着来一段“马舞”，再来一大段唱，然后打虎。之后，土匪们再上场。可能是“土匪”们表演的欲望太强了，保定知青饰演的杨子荣刚唱完那段戏，他们就急不可待地上了场。杨子荣一看急了，用保定土话大喝：“还没打虎呢（ni)!”观众们又大笑起来。

我们的春节联欢会真是喜气洋洋啊！

四

2月5日，是农历三十。晚饭后，炊事班通知各班去打包饺子的馅和面。

饺子馅还是羊肉的，已拌好。自从到兵团以后，连里只要是吃饺子就是羊肉馅的，因为在草原上猪倒成了稀有动物。这次过年，连里虽然杀了猪，但看来还舍不得把它都用在包饺子上。

到兵团后，我们吃饺子和捞面的机会较少，因为炊事班做不过来。要吃的话一般会安排在星期日，让我们利用休息时间自己加工。

来兵团时谁也不会带上做饭的家什，要包饺子擀面还得先自己动手制造工具。这点儿事对于我们班来说，是小菜一碟，我们班有木匠啊！郭发需不但给我们班做了面板、擀面杖，还主动帮助别的班做。菜刀呢？先是轮流使用炊事班的，后来就都自备了。

多数知青来兵团前不会做饭，但事情逼到头上，也得硬着头皮去做，总不能干看着馅和面饿肚子吧。我上初中前曾在家做过饭，在班里还算得上是熟手，就经常主动承担擀面这项比较艰巨的任务。（经过兵团锻炼，我的擀面技术有了突飞猛进得提高。结婚之后，我便理所当然地成了擀面条的主力。）

平时，女生们就经常帮助男生包饺子。过年了，她们想得更为周到，各个男生班都给安排了人。

帮助我们班包饺子的女生好像多数情况下是来自十班，我猜着女生排可能作过分工，一个女生班负责一个男生排。

虽然她们已经来过多次，但我们之间几乎就总说那么几句客套话，很少有进一步的交流。不仅女生们很害羞，就是男生们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她们来了班里的气氛反而不如我们自己包饺子时热烈。

这次包饺子时，有个叫赵金花的女知青被安排到了八班。赵金花字写得非常有特点，在连里都有名。她的字，起笔有强硬的导引，行笔有夸张有腾挪，收笔有破格的延伸，如同舞动的铁戟银勾。单体看时显得生硬不协调，排列成篇，却显得错落有致，挺有看头儿。感觉有拉丁文书写的味道，只是少了倾斜度。

她在八班包饺子时，无意中看到“学习园地”上有篇心得，那字体和她的非常近似，区别只是所有“折弯”都画成了“圆弧”，便欣赏起来。看到署名处，怎么也看不出中间的字是什么，一着急竟下意识地说了出来：“这是李么链？”原来，这篇心得是战士李铁链写的。只是那个“铁”写的是繁体“鐵”，加之使用了“画弧法”，她没有认出来。

人们告诉了她那个字是“铁”，还告诉了哪个人是李铁链，闹得他们俩人都不好意思了。

事后，人们都给李铁链起哄，说赵金花对他“有意思”。而且再叫他时，就叫他“李么链”。

可他们的缘分好像至此为止，因为李铁链很快就办调动去了“三线地区”（当时，为了应对外敌入侵，中国开始在中西部内地地区进行大规模的国防、科技、工业和交通设施建设。由于这些地区处于外敌威胁的第三道线之内，被人们称为“三线地区”）。不知李铁链的父母在什么单位工作，反正那个单位要迁到“三线”。大概是子女可以同去，那个单位就给李铁链办了调动。

包完过年的饺子，有的班直接放到了小后屋，有的班则拿到室外去冻。

一二个小时后，有人去检查饺子冻好没有，却发现饺子都失踪了，只剩下放饺子的木板。谁偷了呢？人们找不出谁是那个偷饺子的贼，只好报道连里。连干部也没有更好的抓贼手段，只能让炊事班再发给他们馅和面重包。

重包后，他们又放在室外一部分饺子“投饵钓贼”，最终抓住了小偷，原来是游荡的老牛。不过人们给不了它们任何处罚，只能把它们轰跑了事。

五

春节放假期间，除了正点开饭和熄灯，其它时间都由我们自由支配了。早晨7点没人起床，都躺在暖暖和和的被窝里，安安生生地睡懒觉。

“嘣！”一声巨响把熟睡的人们都惊醒了。我感觉声音非常近，仿佛就在窗外。

“快起床！快起床！”班长不知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焦急地招呼我们。我们也有些发毛，都赶紧穿衣服。

就在我们手忙脚乱之际，齐峰笑眯眯地从屋外走进来。他看到我们慌乱的样子，一脸坏笑地说：“没事，没事！我看咱们过年太冷清了，放个炮给大伙添点儿年味儿。”

兵团这块地方根本就没有卖鞭炮的，这小子捣的什么鬼呢？

窗外传来别的班的战士们的声音，都在打听是怎么回事。我们班的人也随即赶到屋外看究竟。

连干部们也一脸迷茫地找过来，事态好像很严重。

人们很快就发现了线索，墙角的尿桶炸漏了（我们排在我们班东边的墙角放了个铁桶，以方便大伙夜间小便），旁边有残留的导火索。无疑，有人燃放了雷管（我们连打石头用到雷管和导火索）。我们班的人心里明白，这个人肯定是齐峰。

连干部怒冲冲地让各班追查，看是谁干的，我们班长只好如实报告是齐峰。

本来战备形势就挺严峻，齐峰还搞恶作剧制造紧张空气，害得大伙虚惊一场，连干部们这个气啊！立即责令齐峰，深刻检查。

这下齐峰不用发愁过年没事干闷得慌了，写检查吧，写不深刻还过不了关呢！他真有的玩了。

齐峰长得挺秀气，说话做事也挺随和，看不出凶狠粗野的劲头，可听他洋洋自得地吹嘘他的文革造反史，又让人感觉他好像是另外一个人。

他参加的红卫兵组织是保定七中“井冈山”。这个组织在保定工总派中影响有限，但在西郊工业区那还是小有名气的，是敢打敢拼的学生组织。

他讲他参加的各次战斗，讲他们取得的一个个胜利，讲他们缴获的战利品。

也讲他的战友。他很佩服他们的头头，说这个人有头脑，有才干，有威望。可惜的是在参加保定农大武斗时被打死了。如果他不死，他们“井冈山”会很兴旺的。

他讲得最生动的，是他们学校的红卫兵怎么“修理”学校的走资派和黑帮。

文革初期，七中的红卫兵曾把学校的头号走资派，也就是校长，和头号黑帮，一位被打成右派的老师，揪到一起批斗。斗来斗去，红卫兵感觉太没有意思，就让他们两个轮流对打耳光，但他们谁也不动手。

好戏开不了场，有的红卫兵就急了，上去就给了右派一个大耳光，并警告，如果再不动手还会接着打。右派只好真的给了校长一个耳光。轮到校长打了，他可能接受不了右派动手打他，便用力回了一个。右派可能没有想到校长会用力打他，也上了火，给了一个更有力的回击。这下校长更火了，抡圆手臂给右派一个大嘴巴。右派也放开了，全力进行还击。

两人打得不亦乐乎，红卫兵们看得也不亦乐乎。走资派和黑帮可能是打累了，也可能是明白了什么，后来就越打越轻了。

红卫兵们可能是看烦了对打，要求他们两个摔跤。两人不敢不从，只好支上架子摔起来。但他们并不卖力，只是摆样子应付。

红卫兵们看得很不满意，有人便提出通过处罚让他们真摔。怎么处罚呢？有人找了个茶缸，在里边尿了一泡尿，说他们谁輸了让谁喝口尿，大伙一听都说是好主意。

这下校长和黑帮再也不敢出工不出力了，真刀真枪地干起来。校长倒了，校长捏着鼻子喝口尿，黑帮倒了，黑帮捏着鼻子喝口尿。不一会儿，一缸子尿就让俩人喝光了。

红卫兵们这才心满意足，宣布批斗结束。

六

春节过后，何子军来找我，想和我再编写一些节目。他说他想到了一个题材，是连里最近发生的好人好事。听他讲了讲，那个事儿其实挺简单，就是下大雪之后，我们连的战士配合车队的司机，克服重重困难，把连里急需的粮食拉了回来。他想据此编个小歌舞剧，名字都起好了，叫《运粮路上》。他说，因为这事儿里边有司机开车，好设计舞蹈动作，排练起来更为容易。

我说，这点事儿也太平淡无奇了，没有生动的情节，缺少矛盾冲突，也没法写啊。

他说，没事，没有可以编啊，多发挥想像力，准能编出来。

我没有开车的经历，也没有跟车的体会，我是想不出什么来，就只能靠他了。他在那儿一会儿想出个细节，一会儿又自己就否了，吭哧了半天，也没有多少进展。我当然也就没有编出什么词来。

最后，他也烦了，说要去找跟车的战士聊聊，看能不能从他们那儿挖掘出有意思的素材。

过了一段时间，他又来找我。我以为他挖出了“宝”，可以动手写了。谁知他说，不写那段了，他又发现更好的题材了。

原来，下大雪之后，我们的邻居小分队也遇到了与我们连类似的困难。不过不是缺粮，而是缺煤。由于该送到的煤总也送不到，他们的煤已用光。我们连的领导获悉此情，立即安排战士把我们的煤送了过去。小分队非常感激。

他说，这事要是编成小歌舞剧，肯定效果不错。

此事我也知道，还亲眼看到了战士们推着小铁车把煤送到了小分队。可我并不认为这是个多么好的题材，这事儿也太过于简单了。

他又说，没事，没有可以编啊，多发挥想像力，准能编出来。这次，他又把小歌舞剧的名字想好了，叫《雪中送炭》。

他又开始琢磨细节，仍然是没有进展。最后，他决定不再考虑如何排练，而是让我直接写歌词。他说，舞蹈动作什么的，我都不要管，只要通过剧中人物的歌唱，把事情的过程交待清楚就行了。这使我放开了手脚，很快就把它写完。

他看了以后，比较满意，就拿走谱曲去了。

后来我看到他们排练这个节目时，感觉歌的曲调非常好听。再细听，发现歌词也作了修改。

宣传队的人说，这要归功于师部宣传科的杨干事（是不是就叫杨羊？）。杨干事在部队就是搞文艺宣传的，吹拉弹唱，作词作曲，编剧执导，样样在行。他对战勤连宣传队极为重视，给予了全面指导。战勤连宣传队所有像样的节目中，都有杨干事的心血。

我们连宣传队成立不久，六师的宣传队也成立了。师宣传队成立时，在全师范围选调文艺骨干，我们连的安蝶芬、曹玉红、穆学成等被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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