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安县公司,我们找到几位领导,商谈还款事宜。那时候三角债盛行,下面公社、农场也欠县公司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欠债的成了爷,借钱的却像孙子。我们好话说了一车,一番讨价还价后,司经理终于答应先以物抵款。让二龙山农场还一车面,再给点挂面。老王马上打电话向公司汇报,领导说明天就派汽车过来。
汽车到农场时已是傍晚,吃过饭,司机和同事去了招待所,我急不可待的去了当地一位老职工家。一晃十几年没见面了,那叫一个亲,不知不觉我们聊到了下半夜。一直没回兵团,很想到处看看它的变化。吃过早饭,我沿着团部的大道向车站方向走去。路旁那片美丽的白桦林,已长得高大挺拔。高条、雪白的树干上面,粗糙的疤痕像一双双眼睛在看着我。它们静静的站在那,仿拂在说“你回来了!”在兵团时我和朋友常来这里,现在看到它,却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一直走过原来的拘留所,那里也已是人去楼空。团部没有多大变化,似乎一切依旧。但人明显少了很多,原本热热闹闹的团部,显得十分清静。
安排好装车的事,抽空我又去了趟百货商店。柜台还是按老样子摆放着,里面的商品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开放改革后,物资匮乏的年代已一去不复返了。走了一圈,一个认识的人也没看到,是啊,知青们都走了,老职工也都退休了。我带着几分遗憾走出商店,心中涌起许多的感慨,更多的是对岁月的叹息。
工人们捆好了苫布,汽车启动了,我将头伸出窗外,回头望去,农场像个黑点越来越小了。北大荒,有过我的歌声和泪水,有过爱有过恨,有过梦想有过迷茫。 最美的青春在那里渡过,最真的情谊留在了那片神奇的土地上。北大荒,它让我再一次热泪盈眶。
北大荒,你给与了我那么多迷茫,
北大荒,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