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虎林远方1月4日发表在《纪实文学》版,现复制到这里供到白山黑水的战友欣赏。
有关《吃》的趣事
说起北大荒的生活,我首先会想起和《吃》有关的一些事情。
那个年代缺吃少穿的,生活很是艰苦,要想吃上一顿肉只能等过年和农忙“打突击”的时候,那不知道要盼多少日子。一个连队几百号人绝见不到“肥仔”和“胖子”,(浮肿除外)即使有那绰号叫“王胖子”或“李胖子”的人,那也只是先天生就的大头或圆脸,长的像胖子而已,身上是绝无赘肉和厚脂肪的。
那时吃饭管饱不管好,人们的饭量大的惊人,一只手只能抓俩的大菜包子,我亲眼见一北京知青一顿吃下十四个,完事还喝了半盆水“遛遛缝”。可不管你的饭量有多大,最后都要被长时间的超限劳动消耗殆尽,出入相抵,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卡路里”让你储存和积蓄?
所以,“肥仔”和“胖子”是见不到的。与此相反,绰号叫“排骨”“猴崽”“麻杆”的人倒是不少,我认识的人里就有好几个叫“排骨”的,因姓氏不同而分为“杨排”“马排”等。如果姓氏相同也好办:再细分成“大排骨”“小排骨”或者“男排骨”“女排骨”好了。
所谓“民以食为天、先温饱而后礼仪”。既然这“吃”是头等大事,大家都高度重视,所以围绕着一个“吃”字也就闹出好多的趣事来。
烛光灯影精神大会餐
兵团那会儿,劳动强度大,劳作时间长,饭菜里的油水少的可怜。都是二十来岁长身体的时候,记忆中,一天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好像总是饿。“要是能吃上一次不掺土豆粉条的红烧肉-----------啧啧!”那简直就是“千年等一回”的奢望了。
不过这也难不住咱们这些大城市来的知青,——咱见过世面啊!“晚汇报”后,钻被窝前,大家围在宿舍摇曳昏黄的烛光下,开始“荟萃”各自家乡的“名吃”:天津的“狗不理”包子、炸糕、大麻花,北京的烤鸭,卤火烧,上海城隍庙的各种小吃、大排档,还有各自家里妈妈会做的好吃的饭食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把记忆中能想到的各种“美味”统统加以夸张,连街头推车挑担叫卖的“煮田螺”和三分钱一团的“棉花糖”都能回忆起来。
直说的大伙那是——如临其境、如品其香、咬舌咂味、口水直流。直至“精神大会餐”完毕才口颊留香,心满意足的睡觉去了。
现在想来这事还挺有意义的:既满足了食欲(精神上的),又增添了知识和欢乐。看来这“精神胜利法”不可少,不要讥笑我们是在“阿Q式的穷欢乐”,古人就有“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的伟大创造了。不管环境有多困苦,只要还有梦,我们就不会垮,我们就有希望。
有史以来最好吃的鱼
北大荒还真是个苍凉而又富庶的好地方,雨后的蘑菇和遍野的黄花菜就不用说了,有一年的春天,不知何故,田野里大水泡、小河沟,凡是有水的地方都有鱼!一群一群也不知道从哪儿游来的,大的有五、六斤一条呢!这可乐坏了我们这些“累月不知肉滋味”的青年人,要说什么“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咱没眼见,可我们捉鱼是用木棍扎,(没有渔网)甚至说是鱼自己往岸上蹦,那可是一点也没夸张。捉回鱼来,刮鳞、去肚儿、剁成块儿,一定要剁成四、五公分的大块儿,一块要够一大口,小了不解馋!再派个仔细人把煮鱼的“脸盆”涮洗三遍,添满水、撒把盐、再放点辣椒,就点火开煮了。
在这里说明一下啊:所以要仔细的涮洗三遍煮鱼用的脸盆,那是因为我们大部分男生洗头、洗脚、洗屁屁就用一个盆,没人嫌自己脏。但关乎到吃饭的大事,这卫生常识总还是要讲的嘛。
不长的时间,走廊里就弥漫起了炖鱼的香气,大家围着鱼锅,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等着“开吃”。那感觉真叫一个“难熬”,比起后些年与恋人约会等不来人的滋味还过分!经过无数人次的揭锅观察,经过“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等待,终于—— 一声大喊:行啦!于是蜂拥而上、七手八脚、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在这用什么形容词都不过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没看表,但肯定不到十分钟)连鱼汤都没有了。
我们猜想这一定是某种不知名的名贵鱼类,不仅味道好,好像连刺儿都能吃,因为地上没看见多少鱼刺儿嘛。
饭后大家意犹未尽的说,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鱼了。
注:鱼在交尾产卵时节成群结队的乱追乱撞,追的急眼了就往岸上蹦,此事我亲眼所见。
以下是引用野稗子在2009-7-16 10:55:00的发言:
关于吃鱼都有一段故事,吃鱼吃到熬飞花的大耗子,你吃过吗?我连就发生过地次,那姑娘是近视眼,等觉得不对味了,都快吃完了,因为那时没有电灯,点着油灯摸黑吃的,都是蛋白质-------哈哈哈!!!!!绿色食品!
还真有这样的事,看得我都要吐出来了......哈哈哈
以下是引用感恩在2009-7-16 23:17:00的发言:
永远难忘的回忆!
那时,那事,那人,真的永远难忘啊!
以下是引用海喜在2009-7-16 11:25:00的发言:
挨饿,爱冻的日子我是尝过的,插队时我不到100斤,现在135斤。在乡下能吃上卖过剩下的粉条头就是过年了。。。。不说了。
你们比我们苦,兵团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