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队的几个大地块间,有几条大的林带。高高的杨树桦树长得笔直挺拔,这都是树小的时候修剪的及时所至,看来历届的领导对育树还都是很重视的。
每年的冬季,勤杂排都会出去给这些林木剪枝。说是剪枝,并不象园林工人那样拿着修枝剪精心修剪,而是一人一把镰刀把树木主干上人所能及部分所长出来的枝条割掉,工作轻松,简直就是举手之劳。当地老职工还可以有意外的收获,把打下来的树枝捆绑起来,背回家做烧柴,一举两得。
剪枝工作的本身没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地方,它的乐趣在驻地和林带之间的路上。冬季是农闲时期,室外基本没什么活,连里政治活动和学习大多都安排在这个季节。寒冷的冬季,都有猫冬的习惯.成天躲在屋子里,也很烦闷。到外面透透气大家都乐不得的。北大荒的雪很大,尤其林带边上窝风的地方雪会更厚更深。见到厚厚的雪,大家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不约而同的踏了上去。一脚下去,雪没大腿根,雪被挤压的嘎吱嘎吱响,悦耳动听。再拔出腿来,相当费力,腿要抬起老高才能向前迈去。倒灌进棉鞋里的雪,冰的小腿和脚凉凉的。走上几十步已经累得气喘嘘嘘。想想林海雪原里的小分队,当年战斗在深山雪原中是何等的艰苦。这也是一次亲身体验吧!
黑龙江的雪原是很美的,皑皑白雪覆盖住大地,万物皆白,你只能在轮廓上分得清哪是树哪是路。有一回,走到三号地,路边小树丛中窜出两只狐狸,一大一小,身上的毛是橘红色,在白雪的衬托下象两团火在大地上跳动。(当地老百姓叫它火狐狸。)那个小狐狸受到惊吓头也不回地向西跳跃狂奔,几分钟就消失在地平线下。那个大狐狸跑出不远便头向我们的方向卧下,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们。我们往前追几步,它又跑,然后还是卧下盯着我们。显然它是掩护它的孩子撤退。伟大的母爱在动物身上也是一样的。
狐狸,这里有几种。下面农业社有个老汉养了几条细狗,专门捉狐狸,每年冬天都能捉到几只,听说还捉住过珍贵的白狐狸呢。这是四十年前的事了,不知北大荒现在还有没有这些珍贵的动物了。
剪枝的路上还能遇见狼。狼是很狡猾的动物,每次见到它,都是和人保持相当远的一段距离。不惊,不怕。你进它就退。无论你怎样恐吓,甚至用镰刀比成枪样做射击动作它也不予理睬。第二天我们特意带了枪,枪还没从肩上拿下来,狼就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可见狼的智商还是满高的呢。只是不知道它是认识枪呢还是闻到了枪里的火药味,不得其解。
野外还有一些小动物和禽类,虽然很少看到,却能在林中雪地上看见它们留下的脚印。各式脚印千奇百怪,印在雪地上非常好看。至于都是些什么动物或禽类,当地的老职工也认不全。
还有一种松鼠很是可爱。它身上有赫白相间的花纹,当地人叫它花鼠。一次发现个花鼠上了树,我们几个围上它,又喊叫,又晃树。树上的雪落了满身满脸,灌进棉衣领子里,也全然不顾,终于捉住了它。带回宿舍玩了很长时间,后来好像哪个知青带回了家。
城里住久了,偶尔也想念知青时的广阔天地。有时闲暇无事,我也会骑上车到郊区看看,听听鸟叫虫鸣,呼吸旷野间的空气。只是再也见不到野生的狼和狐狸了。
冬天去给小树剪枝,是件苦差使。但是,因为有美丽的自然景观陪伴,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无论是雪景的描写,还是那些狐狸、狼与小花鼠的描绘……都把我又带回了那个年代,那个美丽而富饶的北大荒……
欣赏了,谢谢!
“有时闲暇无事,我也会骑上车到郊区看看,听听鸟叫虫鸣,呼吸旷野间的空气。”
用现在的话说,那时是为了糊口,目前是为了消遣,感觉不一样啦。
以下是引用轻舟在2010-5-22 10:51:00的发言:
“有时闲暇无事,我也会骑上车到郊区看看,听听鸟叫虫鸣,呼吸旷野间的空气。”
用现在的话说,那时是为了糊口,目前是为了消遣,感觉不一样啦。
老乡说得是,感觉不一样,心情也是不同啊。
“伟大的母爱在动物身上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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