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地吃了一次耗子肉
在一连西北方大约2里地的紧邻连队大场院的西面,早于68年就已经盖了一个接近1000米的大粮库,那是计划存放来年种地的麦子、大豆等种子的地方,听说仅是由于68年盖好时铺地板的木材团部没有领到,所以一直拖到69年还没有铺地板使用。记得是69年的夏天,从团部批来了装修粮库地板的木材,我们就开始装修地板了。
粮库装修地板时虽然不像如今装修房子那样高级讲究,但还是要求裁口对缝的,而且由于地板上面要放一个个装种子的几十吨的大粮囤,所以铺的木板都是两三厘米厚比较结实,且当时松木紧缺领来的都是硬杂木代替,很不好裁口。当时木工组就4个干活的人,万师傅身体不好,一般不去。由于任务紧,秋后就要使用,所以连里派来了劳改队的人来帮忙干活。所谓“劳改队”就是当时老挨批斗的5-6个人,他们也不会干木工活,只有王文斌会干木工,但岁数大都60多了,干活也比较磨蹭,就让当时也在“劳改队”的能人老于头指导他们帮助干裁口的力气活。我们木工组的几个人主要是铺地板,也有时干裁口的活。
一天早上,刚来到粮库要铺地板,突然看到粮库一个角落有几个不算尾巴就足有半尺多长的大耗子正在一起戏耍。一个个大耗子浑身滚圆还真够肥,大的估计不下一斤多一个,最奇怪的是它们见到我们连跑都不跑,也不怕人,等我们走近了它们才四下散开逃之夭夭。当时我与车金海正准备给连里的宣传队做胡琴与板鼓,需要蒙皮子,就随即问老于头,这个大耗子皮可以代替否?老于头告诉,耗子皮不厚也很结实可以试试。于是,第二天我们就找来几个打野鸡用的大夹子,在晚上收工前就安放在了粮库的角落里,夹子里面还放了一些黄豆。转天早上来后,还真的逮着了两个大耗子。于是,下班后晚上将战利品--两个大耗子拿了回去,由老于头来帮助剥耗子皮,熟耗子皮的技术活了,别人是干不了的。
等我从食堂吃饭回来,来到万师傅住的低矮的马架子房(里屋住着万师傅,外屋就是我们的木工室),看到老于头熟好的两只耗子皮外屋已经挂好,从里屋传出来似乎炖肉的香味,当时连里很少吃肉,很难闻到炖肉味。我到屋里一看,铁桶作的炉子上正炖着肉, 看看锅里面也没有猪肉皮,也不像狗肉有大骨头,真不知道什么肉,不过味道倒是蛮香。
我问:“炖啥肉了? 还够香。”万师傅与老于头听后谁也不说话,只是对着我哈哈大笑。他们这一笑,我立即想就到了让老于头剥皮的耗子。
我随即问:“你们把耗子炖了?那个玩意能吃吗?”
老于头说:“怎么不能吃?咱们这里的耗子天天长在粮库里面,吃的都是上等的麦子、豆子这些粮食,有啥不能吃的?”
我想想,说的也对。也就随着点点头。
耗子肉熟了,别说,这两只大耗子足足炖了一小锅。老哥俩摆上酒盅倒上酒,准备开席了,万师傅让我也一起吃,我看着耗子肉,还是没有食欲,后经老于头一再动员,我还是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小块还算整齐的耗子肉放到嘴里,品品也没啥斜味,就嚼了起来,感觉还可以,然后又吃了第二块,倒是挺解馋。不过总还是觉得是耗子肉,就没有再吃第三块。借故还有事就走了。这老哥俩可就吃着耗子肉,小酒就美美地喝开了。
此事如今已经过去40多年了,不过吃耗子肉的经历还是记忆犹新。那终究是我在北大荒第一次勇敢地吃耗子肉,仅是后来也没有再吃第二次。呵呵哈哈。艾老哥,我不会写诗文,就写点真实的故事与老哥凑热闹吧。得空回忆下北大荒的经历倒也是蛮有意思的。
穆棱河兄:您的胆子够大,耗子肉也敢吃?其实大多数人不吃是因为膈应吧?并不是不好吃,是心理上接受不了。喜欢看您的北大荒的故事。祝好!
哈哈。艾老哥,我不会写诗文,就写点真实的故事与老哥凑热闹吧。得空回忆下北大荒的经历倒也是蛮有意思的。
写点儿小段子挺好,别太累就行。回忆是一种很好的健脑活动,对于老人来说,走马路崖子与写点儿回忆录是保健大小脑的最佳活动。
穆棱河兄:您的胆子够大,耗子肉也敢吃?其实大多数人不吃是因为膈应吧?并不是不好吃,是心理上接受不了。喜欢看您的北大荒的故事。祝好!
是这么回事儿。
哈哈,在北大荒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人吃耗子呢。生产队有个湖南的老兵,他就专门爱吃耗子。他说我们都是心理作怪,恶心耗子。但是他认为耗子是最干净的,它们都是吃粮食的,就是从脏地方走过都会戳戳手,掸掸脚的……大家不是喜欢吃鸡肉吗?鸡除了吃粮食外,还吃大蛆呢,在粪便里刨食吃……
真把大家说得……
一下钻出个小家伙,开始大家还未反应过来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定睛一看,小家伙约有十多公分长,浑身毛茸茸的,肉滚滚的身上支楞着两只耳朵,这是什么家伙?正在大家感到有几分诧异之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野兔!听得有人说是野兔,大家一下来了精神。我们都知道守株待兔的故事,尽管我们不会像故事中的农夫那样傻等撞树的兔子,但当有机会得到老天送上来的一只野兔时,我们的神经顿时兴奋起来,嘿,能够逮着那只野兔该有多好啊!于是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加入围捕野兔的行列中。
大伙围成一个扇形的包围圈,慢慢向中间收拢。“野兔”则是漫无目标地东奔西突,欲再钻入地洞则见到洞口已被水封住,欲再往其他地方则已无去路,慌乱奔逃之间“野兔”终于落入我们那群虎视眈眈的年轻人手中。狂喜的年轻人手捏战利品不禁心花怒放,而可怜且无助的小家伙则表现出一脸的惊恐和悲哀,不过小家伙眼中的那些年轻人不仅丝毫无半点怜悯之意,而且充满着一种欲将小家伙置于死地的凶残目光。因为,那些与它初次见面的家伙,已完全沉浸于马上可以美餐一顿的喜悦之中了。
接下来的活便是在心不在焉和马马虎虎中匆匆走过场,因为,此时大家的心思已经落在怎样处理(应该说是怎样烹饪)手中的猎物上。好不容易等到收工的指令,大家便兴冲冲地回到了宿舍之中。
早有手脚勤快的朋友利索地宰杀了小家伙,并迅速完成了褪毛和剔除内脏的程序,不多会,一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野兔”汤已经煮好。由于东西不多,大家也就是只得喝口汤、嚼块肉略微品尝一下滋味而已。粗粗一品,嘿!这汤、这肉果然鲜美无比,或许再加上久未尝得荤腥,这东西的鲜劲实在是觉得令人叫绝。
好多天,大伙还沉浸于品尝这美味的喜悦之中。更有好事者,在田头美滋滋地向老乡吹嘘着此事,试图让老乡也分享我们的喜悦。却不料,有老乡向我们报料:这哪是野兔,这不过是黑龙江一种很普通的田鼠而已。大伙一听,顿时“厥倒”。至今想来,此事还真是既有趣又令人后怕,幸亏进入我们口中的是一只健康的田鼠,倘若是青藏高原那种带有鼠疫病菌的旱獭,恐怕会要了我们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