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的 知 青 岁 月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四师三十三团十九连 葛志坚
七、哑 炮 惊 魂
“十一”过后,我们迎来了到北大荒的第一个秋收。
北大荒的秋天是多姿多彩、浪漫迷人的。一片片金黄,一簇簇嫣红,染遍山川田野。到处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飘散着沁人的芳香。
大豆是连队的第二大品种,种植约5000亩,因品质优良,籽粒圆润饱满,蛋白质含量高,主要用于出口换汇。刚去时大豆收割还没有实现机械化,依然是采用最原始的手工镰刀收割方式。
在所有农活里我最怵的就是割大豆。每人两条一眼望不到边的垄,弯腰下去割一会儿腰就酸痛难忍,割一会儿就忍不住想站起来歇一歇。都说“不怕慢,就怕站”,渐渐的就被老职工甩的老远。好不容易割到地头,把镰刀一扔就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摆成个“大”字。
成熟的豆荚非常坚利,不戴手套不敢抓,戴了手套时间不长就被磨破。间休时是不能闲着的,要抓紧时间磨镰刀、补手套,用老职工的话说是“磨刀不误砍柴功”。晚上回到宿舍腰疼得上床都很费劲,第二天早上得咬着牙才能爬起来。听说有的女知青疼得直哭,三五天以后才稍微缓过劲来。
我连地势平坦,低洼易涝,年逢雨水偏多时,便积水难排几成泽国。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是连队“农业学大寨”运动中用时最长,用工最多,用力最苦的生产活动。
进入十二月份,数九寒冬,冰天雪地,连队便举全连之力组织起水利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茫茫雪野,抡镐挥锹,开凿以排水为主的干渠和支渠。
排水是极苦极累的农活儿。深冬的大田里,地冻三尺,在含水率低的地段一镐刨下去只见一个白印。开始干时都还身着全套冬装,时间不长就帽子不戴了,手套摘下了,棉衣脱掉了,全身冒着腾腾热气,你想偷懒都不行。因为只要一停下来,汗水就要变成冰霜,奇冷无比,只能一个劲儿地干下去。
中午,炊事员赶着送饭的牛车来了。我们重新穿戴起来围着领饭。为了方便,通常是菜包肉包或糖包和菜汤。包子是用几层棉被裹得严严实实,汤则装在保温桶里。领了几个包子就要立刻解开衣扣,把包子放入怀中继续“保温”,吃一个拿一个。咬第一口时还有些热气,要吃完时,包子就已带冰碴儿了。
吃过饭无法休息,因为呆着实在太冷,只能赶快干起来。时间不长,头上重新冒出热汗,一会儿的功夫头茬上又凝成了白霜。
晚上收工时,急忙在附近雪地草棵里藏好工具就疾步如飞地往宿舍赶。因为如果走的慢了,已经几近湿透的棉裤一会儿就会冻硬,膝盖处难以回弯,走起来便如木偶一样十分吃力和滑稽。
回到宿舍,赶快把棉裤脱下来挂在火墙边去烤,时间不长里面的湿气透出来,棉裤外面已是一片水渍了。
1973年以后,连队在冻层厚且含水率低的地段逐渐采用放炮爆破的手段处理“难啃的骨头”。我从75年走上管理岗位起就自告奋勇的成为一名从生疏到熟练、从胆怯到镇定、从助手到骨干的爆破手。
打炮眼通常是二人一组,一人轮锤,一人扶钎。使用的工具是“三件套”:一把大锤,一根钢钎和一柄铁勺。
如果一次要放的炮较多,就需要几个人同时点炮。划分好区域,每人负责若干炮,按约定的口令同时点炮且要基本同时点完,然后互相关照着撒腿跑向安全区。
忘记是哪一年的冬天,在排水干渠施工的一次爆破作业时发生了意外。点炮后,我们躲在安全距离以外默默地数着炮数。一响、二响、三响……,比装药炮数少了一响。我们焦急地等了足有10分钟,还是听不见最后的炮响——发生哑炮!
原因不明,不能贸然行动。什么也不能干而只能老老实实地趴在原地听着凛冽的西北风鬼哭狼嚎似的叫,痛彻入骨的寒冷使人心焦气躁。漫长的等待实在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又等了大约5分钟,仍是寂静无声。实在沉不住气的我便蹑手蹑脚地猫着腰慢慢蹭到跟前,一个炮眼纹丝未动地静静摆在那里。
万般奈何,只能强壮着胆重新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慢慢掘开炮眼,原来不知是谁在填埋炸药时粗心大意地把雷管和导火索分了家。虽是虚惊一场,但仍是心有余悸,以后爆破作业时便更加小心谨慎了。
连续几年的农田水利基本建设,使连队田地抵御涝灾的能力逐渐提高,即使是低洼地,一场大雨便一片汪洋的情景轻易不见了。靠天吃饭的局面虽未根本改观,但遇涝必灾的情景已是昨日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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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农活儿相对于女知青来说就更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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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从事危险作业,既没有岗前培训也没有安全交底,全凭着知青的热情高和胆子大。好在我们连队还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