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的 知 青 岁 月
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四师三十三团十九连 葛志坚
八、大 烟 泡 之 威
连队附近的荒地有许多已干涸的沼泽地,富含俗称草炭的腐殖土,呈暗灰或暗红色,是改良土壤的极好天然之材。我连的土地18~20厘米以下便是白浆土,根系发达的植物不易茁壮生长。混入草炭后,对逐年保持和提高土壤肥力大有益处。
初冬时刨去冻层,使用平底圆弧状的桶锹,一锹就可以挖出一条30~50厘米长的暗红色草炭。装车运回洒在地里,第二年开春时开着拖拉机用重耙将其与地表土混在一起,其肥力优于化肥,肥效长于化肥,成本廉于化肥。
整个冬季,除了挖草炭外就是修水渠。连续不断轮镐挥锹的高强度体力劳动,透支了我们这些十八九岁“娃儿” 的体力。疲惫不堪的知青们有时便默默地盼着来场“大烟泡”能够藉以雪休几天。
“大烟泡”是北大荒人对暴风雪的别称。
虎林地区大概是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只要下大雪就必伴有强风。雪借风势,风助雪威。呼啸的西北风卷着鹅毛般大雪,铺天盖地,咆哮肆虐,而且一刮就是三天三夜。
大烟泡来临时,天地间一片昏暗。稠密的雪粒挟尘裹土,凛冽的强风飞沙走石。如果碰巧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遭遇大烟泡,暴雪如刀劈斧剁一样击打脸上,狂风似摧枯拉朽一般撕扯衣衫,你便会有极度恐惧极度惊骇仿佛到了世界尽头之感。
这种令神鬼也要退避三舍的恶劣天气不要说野外作业,就是到食堂打个饭,到井边挑担水都使人望而却步。非得出门不可时就要精心做好充分准备,穿戴厚实、包裹严密。出门后要侧着身、低着头、眯着眼、弓着腰。顶风时须身体大幅前倾着艰难迈出每一小步,有时甚至要倒退着走,以防雪粒打在脸上如针扎刀割般地疼痛难耐。顺风时则是让大风推着不由自主地前行且要以反作用力尽量向后倾身,以防速度失控停不住脚。
每逢雪休,知青们暗自庆幸、乐不可支。因为除了有时连里会安排一些诸如编柳筐扒麻丝搓草绳之类的轻活儿外,便是自由活动了。虽然不能外出,但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下棋打牌,或聊天编织,或吹拉弹唱,倒也十分地悠闲惬意。每逢这时,我的兴趣是看书练字,偶尔也会笨拙而赢少输多地下几盘棋。
这样的天气常常会持续二、三天,终于嘶鸣渐远,世界复归静寂。外面白茫茫雪漫漫,阳光格外刺眼。树木纷纷戴上巨大的雪冠,房前屋后围满高高的雪堆,有的地方比腰还深,甚至遮窗封门。
刚到连队时我还诧异家属宿舍的进户门为什么设计成内开,经历了大烟泡后我才恍然大悟,如果不是房门内开,恐怕要出屋都很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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