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ss & SiteMap

中国知青网 http://zqbbs.5ijt.cn/

知识青年
共9 条记录, 每页显示 10 条, 页签: [1]
[浏览完整版]

标题:《回望北大荒》——晒晒我们九团出版的4本知青书(4)

1楼
黑土阡陌 发表于:2013/10/16 11:28:00
 

〈回望北大荒〉

 

    《回望北大荒》是我们九团出版的第二本知青回忆录。全书分上下册,260篇文章、80万字并有200张珍贵老照片,通篇采用铜版纸印制。

    本书史料之翔实,荡气回肠之韵味,雍容华贵之装祯,令人称道。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风生水起,50多万名来自不同城市的中学生们,聚集在祖国东北边陲的黑土地,创建了属于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世界。

 

    在那片曾经荒芜的土地上,苦涩、磨难,陪伴着知青走过10年。遍历朔风滚滚、雪原茫茫、雨意空蒙、雾气氤氲、鹿鸣春草、马嘶荒原、仗剑天涯、血洒蒿莱……这些少男少女们在三江湿地,在旷古荒原,用青春、热血、生命恣意挥洒自己的无知、无畏。往事如烟如尘,可悲可歌。

    这是一段即将尘封的历史,这是一段正在被渐渐遗忘的时光。

历史的风吹过,岁月的雨洒下,落英缤纷,白桦树的叶子凋零。数十载枯荣之后,当年的热血知青已是人到暮年。

 

    可叹,地老天荒,此忆绵绵无尽期。

    毕竟,青山依旧在,满目夕阳红。

 

    40几年后的今天,来自北京、上海、哈尔滨、温州等地的原9团1300名荒友于2009年11月8日齐聚北京世纪剧院,追怀青春的脚步暨举行《回望北大荒》一书的首发式。原9团285名知青作者向与会者捧出了呕心沥血的力作,真实而又现实地再现了当年的风情长卷。特别要强调的是原6连的温州知青,现温州知名民营企业家杨润德先生为本书的出版,无偿捐助20万元现金,使我们的心愿得以实现,让我们的工作得以完成。这一善举,令知青们击节赞叹。

 

    今天,回望北大荒那片神奇而又熟悉的土地,那片我们曾经为之奋斗、流汗、流泪、流血乃至献出生命;爱与恨,痛苦与欢乐,理想与失望交织的土地,不禁思绪万千:虚度的蹉跎岁月,如泣如诉、娓娓而语;刻骨铭心的青春往事,如梦如烟、扑面而来……

 

                                                               

 

 

                                      


此主题相关图片如下6740.jpg:

2楼
黑土阡陌 发表于:2013/10/16 11:41:00
 

四十年后返城的知青

                             梁庚媛     费明     

   

今天,就在这本《回望北大荒》即将付梓之日,一位北京知青刚刚在兵团战友的帮助下把1969年从北京迁出的户口在2009年从绥滨农场又迁回了北京,时间横跨40年。

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9 团最后一名返城的知青。他比我们大多数知青晚回城30年。

他之所以在1978年知青返城高潮时没能办回北京,原因是他在北京没有了亲属。在上世纪70年代,他的父亲被划为林彪集团成员,被遣送回江西老家。所以他就在9团安家,结婚后又离异,带着女儿在场部生活。后来女儿长大了去深圳打工,就象电视剧《外来妹》里的女孩一样,在一家港资的电子器件厂的流水线上工作。30年来,他的生活靠给别人打短工,修理电视机,勉强度日。后来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能修电器了,就凑合干点儿季节性零活糊口。

20087月,阔别黑土地30多年了,北京知青想念老连队了,连队也想念老知青了,于是叶明、张谊族夫妇召集了10几个27连的北京、哈尔滨知青组队回到了绥滨农场,回到了当年奉献青春的27连。那几天连队象过节一样喜庆,家家请客,户户有礼,老连长介绍着连队发生的巨大变化,知青们讲述自己的目前生活状况。忽然人们提到了一个人——邹雪生。叶明听到这个名字,听说他目前在场部依然是一个人生活,他立刻就托哈尔滨知青老北岗四处寻找,最终通过老职工曲大麻子找到了邹雪生。

我们见到他时,位于场部的他的家只能以“惨”字来形容——基本生活用品都不齐备,盖的竟是一床棉絮,没有被里被面,屋里常年无人打扫,弥漫着一股怪味儿。当叶明初见到他时,都不敢相认,随后就抱头痛哭。回到场部招待所,叶明和同行的来绮丽等人说:“你们要有心就去看看他。”到了他家,大家齐动手进行了彻底的扫除清理,并帮他买了从里到外的衣服,包括内裤、棉毛裤。叶明当场从口袋里掏出500块钱说,我随身带的钱都在这儿,你先收着用……你怎么能这样生活呢?……接钱的人就是邹雪生!曾经的北京知青。而现在他就象一只离群的孤雁,当他离开了广大知青这个群体之后他越发地没有了生活能力,身边更没有了说话的人,生性憨厚老实的他就变得更加木讷,从严格意义上讲他基本就成了场部地区的一个流浪汉,工资收入远不如当地的老职工。曾经“知青”的名字早在这里被淹没了,他象一粒无人知晓的石子,被彻底忽略和忘却了。他给原27连连长老杜家打短工时,老杜竟然不知道邹雪生曾经是27连的兵团战士。

短短几天回访连队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在回京的列车上,战友相见的情景时时浮现在叶明、张谊族夫妇的眼前,邹雪生目前孤独的生活状况,那期盼的目光,一直揪着他们的心。车轮碾压铁轨时发出的咯噔咯噔的声响,使他们回忆起当年在兵团回京探亲的情景。而邹雪生,却远离故乡再也没有可能回来了吗?他再也不能和我们分享北京的天空、北京的鸟巢、北京的一切了吗?于是,夫妇俩形成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把邹雪生的户口办回北京!但,难啊!“国务院知青办”的牌子已经摘了好多年了,邹雪生在北京没有一个亲人,投奔谁呢?他快60岁了,北京哪个单位能接收他呢?办,一定要办回来!当叶明夫妇把这个决定通过电话告诉邹雪生的时候,他掐了掐自己,证实了这不是在作梦,他睡不着了。非亲非故的……他在电话里脱口而出,叶明,你比我亲生父母还亲……便哽咽了。

大家可能不知道,现在以知青名义返城的这个闸口早已经关闭了,现在要往回调入必须办“调动” 。这非常难,过去时兴对调,可这会儿还有什么人要去北大荒呢?于是就得单调!叶明夫妇当得知申请方在北京必须有亲属的时候,想都没想就说我们就是他的亲属,他是我们家亲戚,办回北京就先住我们家!        从此,叶明、张谊族就放弃了娱乐时间,减少了与自家亲人照料、欢聚的时间,整个心思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为邹雪生办户口!他们跑遍了邹雪生在北京时的户籍派出所,查找那些40多年前的户籍资料。派出所的办事人员问:“这是为你们家什么亲人办户口?”他俩回答:“不是亲人,是兵团战友。”派出所办事人员惊讶道:“好人哪,现在这样的人太少了”他们求助了所有可能求助的关系,该花钱打点时二话不说就拿钱。可贵的是他们并非生意人,也是靠工资生活的。在这期间,在公安战线工作的原91连的周延年也给予了很大帮助。

经过将近一年的努力,户口终于办成了。特别要提一句的是,须为邹雪生买一个北京市身份证的20元钱也是叶明夫妇出的。

当邹雪生得知自己的北京户口办成的消息后,他面对这种世界上比亲人更亲的感情不知该怎样表达了,他忽然想到30年前叶明夫妇返城回京前,他悄悄写给他们的诗句:

 

相识北国寒,

别时百花开。

一日青云上,

望我在人间。

 

当时他只是想用这首诗表达一下好友分别后不知何时再相见的心情,但没有想到这首诗在30年后应验了,叶明将他的户口用自己的力量办了回来,而不再是“望我在人间”了。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叶明还帮邹雪生找到了工作接收单位——某公司物业管理处。这个年近60岁的当年的翩翩少年竟然要穿起工作服在钢筋水泥的楼群里上班了。还有一个消息就是邹雪生的父亲早已被平反,恢复了老红军的身份。

我们27连为邹雪生的归来,举行了接风酒会。会上,知青王栋、许根娣、魏连英等每人悄悄塞给邹雪生1000元钱。浓浓的战友情,令他老泪纵横。

拿着北京的户口簿,这个被历史造就出的“最后一名知青”泪落如雨……

落户口这天是2009723日,办好手续后邹雪生带着女儿去天安门照相。他对女儿说,今天是爸爸的生日,以后就在这一天给我过生日吧。

 

                                                                                            

 

3楼
黑土阡陌 发表于:2013/10/16 12:00:00
 

我的父亲,我的北大荒

魏 平

 

 对于28连的荒友早就想找一个机会表达我心底的感激之情。在我父亲魏巍去世的那段日子里你们所表现出的真挚的深情,让我看到了你们不曾磨灭的正直的心灵。那段日子的情景历历在目,回想起使人心酸,不忍想起。借《回望北大荒》的出版,我终于可以完成这个心愿了。一提笔,又想起许许多多的往事,止不住泪流满面。

 196818岁的我怀着与工农相结合,投身火热的生活,为祖国贡献青春的豪情来到北大荒。不久给家里写信说,我已经分在基建组,自己能踩着跳板将砌墙的泥浆送上高高的脚手架,能将砖头从地面抛到三四米高的砌墙师傅的手中了……父亲看信后很是满意,很快回信:“好女儿,很高兴看到你的信,知道你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担着泥走上高高的跳板,这进步实在令人兴奋……”父亲还抄录了一首当时流传的诗相赠:“问余何日喜相逢,笑指沙场火正熊。猪圈岂养千里马,花盆难长万年松。志存心中跃红日,乐去天涯战恶风。似水柔情何足恋,堂堂铁打是英雄。”这信给一些朋友看过,可惜不知传到那里去了

 父亲 对北大荒是亲切而有缘分的。1988年,受黑龙江农场总局的邀请,他穿过广袤的三江一湖(兴凯湖)的原野,访问了12个农场,回京后写了《今日北大荒 》。开首录用著名诗人郭小川的诗句:

 

            “继承下去吧,我们后代的子孙!

            这是一笔永恒的财产——千秋万古长新;

            耕耘下去吧,未来世界的主人!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人间天上难寻。   

 

 并说,现在知道诗人赞颂的北大荒这块人间天上难寻的神奇土地确非虚话。“我也被这块黑土地的魅力吸引住了。”他还说“北大荒是宽大而深沉的,她不愧是英雄的土地,是用汗水、鲜血开拓的史诗。”从洪荒时代就大梦沉沉的土地是“被一批豪气纵横的青年拓荒者的呐喊和笑声吵醒的,被他们的汗水冲醒了,被他们洒上荒原的火焰一般的热血惊醒了。”到了燕窝岛的第一件事,父亲去烈士墓前拜谒。

 父亲说:“今天北大荒的面貌究竟如何?我可以概括地说,创业者的血汗没有白流,先行者的青春没有虚掷,今日的北大荒,已经是雄居祖国北疆拥有农业、工业、林木渔业全面发展的现代化的大农场了……交给国家的商品粮每年30亿斤,北大荒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北大仓’了。”

 访问回来,父亲告诉我北大荒的变化,粮食再也不用石子水泥铺成的场院摊晒了,不怕阴天发霉,已经有了高高的烘干塔。许多职工住进了楼房……但最后轻声又似乎抱歉地说了一句“我没有提到你”这句话刺痛了我,知道这是指我没有回北大荒的事。姐姐曾说,父亲是一个有英雄情结的人。的确如此。父亲崇拜为国为民英勇献身的英雄,赞赏不畏艰险勇往直前的豪气,为没有回北大荒的事,他没有批评我,但我知道,这件事在他心中始终有着一丝遗憾。

 我还是常常向父亲谈起北大荒的。

 当时我们28连虽然也有着各种矛盾,但还是一个充满热情、正气和生活情趣的集体。不知是由于我在连队生活过于短暂,还是我被幸运地分在了28连,对于后来一些流行的知青文学作品总是将那段知青生活描写得或悲悲切切,或痞气十足表示不满,有时向父亲叨唠。更多时傍晚陪伴父亲散步,我们会谈起吴薇的正直,李坤的热情,王士干去世了,刘先立生病了,薛民和退休后农舍小居的生活,还有生活艰苦但买了父亲的著作《东方》读后郑重摆放在书架上的张万学,小迷糊……看得出,他是喜欢我的北大荒战友的,父亲总是随着我的叙述而喜怒哀乐。有次对我说,“你有这么丰富的生活,为什么不写写他们?写写你的北大荒。”我当时一激动,还真想了一个题目《深深的车辙》。父亲很高兴,说:“我可以帮你。你先从写传记入手。”但充满俗务的我陷溺在公文之中,始终未能动笔。父亲不时问起我,我总是惭愧。

 父亲病重,很多人关心着他。徐伟、刘先立来信表达了对他的挂念和祝愿。尤其提到对父亲晚年刚正不阿、光明磊落的胸襟,对祖国、人民忠诚热爱的拳拳之心倍受感动和钦佩,说“我们一定会学习您的精神,在自己的生活中坚守做人的原则,力所能及多作对祖国,对人民有益的事,决不与丑恶现象同流合污,这些,请您老人家放心吧。”听到这里,他虚弱地点点头微笑,这是他最满意的事情。看到这些,我偷偷流下了眼泪。这时离他去世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4楼
黑土阡陌 发表于:2013/10/16 12:04:00
 

 慈爱的父亲离我而去了,悲伤之情无以言喻。父亲在当今已不是时髦人士,为了自己的理想不怕得罪一些人。我深爱我的父亲,因为他不仅是我的至亲的亲人,他还是一个有着纯洁高尚灵魂的人,他为祖国为人民初衷不改,为理想为信念至死不休。他一生对人民充满深情厚意。为悼念他的离去,鲜花摆满了屋里和院子,有多少人为他送行我没有统计,但伴随我们全家为父亲送行的就有我的北大荒战友。矫玉芳、李坤等许多人打电话、发短信悼念。李坤:“昨天有幸瞻仰了老父的遗像,想起30多年前见伯伯的情景……他很爱你,书桌的玻璃板下有你的一张照片,头戴花环,天真灿烂地微笑着,一脸阳光。记得我骄傲地告诉伯伯,花环是我用野花编的,照片是我拍的!他与我聊了很久,深深感到他对你的挂念与疼爱,也感到他把我当成了他的孩子。老人家走了,我会象惦念父亲那样记着他!请节哀。”张守锁等人:“你父亲是几代人公认的最可爱的人,衷心祝愿你健康,愿你父亲的英名与他所忠于的理想与世永存!”

 徐伟、张邦宁联系28连的人为父亲送行,大家明明知道是顶着某种政治压力的,但都二话不说,只是一个“去”字!

 张邦宁、吴隆英送的挽联:爱祖国、爱人民、爱自由生命,铸就一代信仰,永远铭刻心中!敬爱的魏伯伯安息吧。  原黑龙江兵团二师928连全体。

冯柱的挽联:最可爱的人精神长存。

刘先立和徐伟的挽联:

      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笃行布尔什维克。

      笔走风云,情动天地,长忆最可爱的人。

 令人感动的是“笃行布尔什维克”一句是徐伟的儿子改写的,真是贴切极了!我们欣喜地看到我们的下一代继承了我们这一代对于理想的追求。

    温州知青挽联:可爱的人,激励青春北大荒,豪情奔放;

               文豪之魄,感召晚辈京华会,浩气共扬。

    汪履嵩挽联:宣扬可爱,激励知青,几代有我多领教;

             关注民生,情牵故域,千秋无数齐鞠躬。

 上海知青也发了唁电短信,当时太多了,我没有全记住。

 战友们对父亲的敬意,源于对父亲信仰的理解。徐伟来信讲,冯柱听到不幸的消息后,26日那天上了一天的网,然后慷慨激昂地给徐伟打电话,诵读网上悼念文章诗句。胡小华、王涛、海韵谈到父亲写的不忘百姓,为下岗工人鸣不平等文章,十分钦佩。

 那段悲伤的日子,天空或雷电交加,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母亲的挽联“天与我同哭”。

 向遗体告别,自早上7时起,八宝山兰厅内外黑压压挤满了送行的人,年老的,年轻的,各种职业的,相识的,不相识的,不断向告别厅涌进。人们手捧素白的菊花深深向父亲遗体鞠躬致哀。我对前来送行人充满感激之情:因为父亲的作品得到人民的肯定,因为他的人品受到人们的尊重。

 快到11时,我又看到了我们28连的战友们,吴薇、陈振平、高国姝、江红、肖琦、小英子、李利民、李江泉、周一民……许许多多战友都来了,这让我感动不已,要知道,大家在雨中等候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啊!此时此刻象遇到亲人,胸中压抑的悲痛汹涌而出。我理解了为什么至亲至爱的人离去要放声大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释怀心中那满腔的悲伤、委屈和痛苦。我呼唤着每一个人的名字,以表达心底的挚谢:感谢你们黑土地一样宽广的胸怀,感谢你们的真诚与正义,感谢你们分担我们全家的伤痛送别我的父亲上路,安慰他的在天之灵。

 父亲,您的在天之灵应该得到安慰,您的作品和人格教育了我们这一代人。当年,我们怀着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相聚北大荒,北大荒的生活锤炼了我们的灵魂,今天我们成熟了,我们不变的依旧是爱国、爱民的赤子之心。我爱你,父亲!我爱你,北大荒战友!永远怀念我们火一般的青春时代,我的北大荒!

5楼
黑土阡陌 发表于:2013/10/16 12:30:00
 

忆 小 惠

朱大白

 

 认识上海知青惠彩莲,纯属偶然。

 1970年冬天,我到9团团部商店买东西,无意中看到柜台上留有一条褪色的红围巾。出于本能,我大声疾呼:谁的围脖,谁的围脖?由于我的普通话发音不准,加上着急,这围脖两个字听起来更象肥婆。顿时,引起一片哄笑。这时,只见一位女知青从外面冲了进来,直奔柜台。显然,围巾是她遗忘的。“为人民服务,谢谢!”她操着一口很标准的普通话,表示谢意。“不用谢。”我边回答边打量,从她那身直纹布军装,就可以肯定是1968年来的上海“老兵” 。而那种干练、端庄的神态,特别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真象冬天里的一把火,给人一种震撼的力量。

 在返回10连的车上,小牛倌张培生一下蹦过来,贴着我的耳朵说:“哥,我认识那个你叫‘肥婆’的人。”“去去去,别胡扯!”我一把推开他,心想牛倌懂个啥。“我哥在15连当连长,她是副指导员,叫惠彩莲,也是你们上海 ‘阿拉’,不信你去问!”经他这么一说,我倒真记住了惠彩莲这个名字。

 翌年,团部举行篮球比赛。15连正好与我们10连抽签在一组。那天,小惠带领一帮拉拉队,在球场边为自己的战友加油,大声吆喝:“15连那个哟呼,多赢球那个哟呼,打得对手稀里哗啦,得冠军那个哟呼。”这一唱,还真的把我们给忽悠了,最后输了两分。比赛哨音刚落,就看见15连的一帮子人冲进球场,又喊又叫。人群中,小惠看到了我,一下跑了过来。她真幽默,一字不提围脖的事,只是笑着对我说:“你好!我听我们连球队的大李说,你叫大白,是老白干的白吧。”众人一听这话,呼啦一声都乐了。“我姓朱,与老白干不搭界!” 。我心想,上次我无意中喊了一声“肥婆” ,你今天倒还我一个“白干” ,这个上海副指真够厉害的!

 赛后,我们邀请15连的伙伴进餐。唉,输球了,连长耷拉着脸,觉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吃了几口菜就走了。倒是我们知青在一起,有说有笑。记得当时在场的刘至文用苞米糊代酒,提议让我们在当年麦收后作客15连。“我们各出几个节目,搞一次联欢!”小惠一锤定音。

 回访15连之际,正值深秋,北大荒的景色真美。沿路经过的白桦丛林中,到处盛开着五彩缤纷的野花,格外芳香。刚下车,就看到一群捧着野花的孩子们等在路边,而领头的正是小惠。“哟呵,这是欢迎兵团臧副司令员的规格!”我们中间不知谁嘟囔了一句,立刻引来一阵笑声。在阵阵鼓乐声中,我们每个人都领受到了一簇野花。

 这天,我们不但举行文艺表演,还专门安排了一场乒乓球表演赛。我和北京青年张奕夫的球艺演绎得淋漓尽致,一个放高球,一个大力扣杀,难解难分。记得那天的裁判是王捷南。不知为什么,王裁在关键球的判罚上老出“错” ,让我们每局都打到30分以上才见分晓。“嘿,这才叫名古屋世乒赛的水平!”他从喉咙里突然冒出的这句话,立刻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掌声。为此,我们又加打了一局。值得一提的是,15连招待的晚饭特别丰盛,“倾囊”之餐的菜整整摆满了一桌子。在小惠的招呼下,我们酒足饭饱,意犹未尽。

6楼
黑土阡陌 发表于:2013/10/16 12:31:00
 

 1972年麦收,我正在团部参加新闻报道学习班。一天傍晚,汽车连的马可军急匆匆地开着编号为26的解放卡车找到我,说是带我出去“溜溜风”  。小马是我中学的同学,在路上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已经有了女朋友,让我帮他去“站站岗”  。要知道,那年头知青找对象,都只能先当“地下工作者”  。等车子一溜风地开到15连场院边,可军的女友正等候。夕阳下,她的背影象一道美丽的彩虹,散发着一种青春的活力。等她回过身来,我一眼认出是惠彩莲!接下来,为了遮人耳目,我即以团部报道组学习班的名义对她进行采访,小马则是陪同。事实上,没等我这名“记者”唠上几句,旁边早就没了人影……唉,那天真有点苦了我:此行不仅为战友当了一回“电灯泡” ,还被蚊子、小咬“采访”出几十个包,奇痒无比。

 这年的隆冬季节,我在团部医院再次遇到小惠,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她全无往日的风采。脸色蜡黄,在旁人的搀扶下,步履艰难。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小惠还装作若无其事,试图用微笑与我打招呼。我至今还记得那是一丝夹杂着百般无奈的惨淡微笑。事后,我从旁人那里才知道15连盲从上级,在违背科学种田的前提下,仅凭一种无为的勇气战天斗地:在雨天泥泞的大地里靠人力收割大豆。结果好不容易抢出来的粮食,来不及脱粒,又被霜雪冻在地里。等到再组织人员用镐去刨时,全连已经伤病满营。很多人就此落下病根,尤其是女同志。而身为知青的领头人,当时小惠付出的健康代价则是惊人的。

 大约在1973年,小惠被推荐上大学回到上海,毕业后分配到上海电视台,在教育频道当编导。

 小惠对工作是从来不知疲倦的,她敢于探索和创新。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开始,她就分别编导了有关交谊舞和家庭装修等一系列人们喜闻乐见的电视片。这些创意,对于刚进入改革开放的大众来说,无疑是清新的生活视角和宝贵的精神财富。其间,小惠还曾带领过一支上海的学生代表团访问美国,为祖国赢得了很高的荣誉。令人惋惜的是,正当她意气风发地发挥自己的聪明才干时,在一次例行的体检中,被查出患有绝症……

 病中的小惠,有一种超人的坚毅和乐观。手术后的一天,我与她的好友柴荣等人前去探望。她躺在病床上,很虚弱。一看到我,仍然喊了一声“老白干” ,并问我在上海有没有北大荒那样的冻梨。“我带来了天津鸭梨,比那个酸不拉叽的冻梨好多了!”我的话让小惠笑出了声。紧接着,柴荣削了一个鸭梨,大家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完……

 两年多后,小惠基本恢复健康,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大约在1996年,她在拍摄画家章涪陵的专题片后不久,再一次病倒……

 19988月底,荒友池顺勇从长春出差到上海,我们在石油大厦“北大荒餐厅”聚会。这次,小惠也来了。不知为什么,我的照相机镜头一直对着她,留下了她在所有场景下的身影。拍摄中,我总觉得在小惠的微笑里,有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忧伤。这种忧伤,象一首流淌着生命的叙事曲,撞击心灵,飘忽致远。

 殊不知,这是我与小惠的最后的一次聚会。

 第二年的春天,我们结队再去探望小惠。此时,她已经失语,仅靠眼神和手势和我们打招呼。床头,堆着一大摞各种各样的书籍。当时,可军坐在床边,不时地抚摸着小惠的双手,久久不愿松开。我们每个人都强忍悲痛,泪眼相视。在战友面前,我们试图遵循“要坚强,不落泪”的诺言。但在告别后,没走几步,每个人都已泣不成声……

 199974日,惠彩莲永远离开了我们。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我的心目中,依然清晰地记住了那条褪色的红围脖,那簇芬芳的野山花,那个象美丽彩虹般的身影,特别是永远铭记住小惠那种浸润于生命的精神和情操。

 ——面对遥远的天国,我们每时每刻都与她同在:惠泽天下,彩莲当空!

7楼
苦辣酸甜 发表于:2013/10/16 16:41:00

       向9团27连的知青战友致敬!

       向叶明,张谊族战友致敬!

       知青们用实际行动为我们诠释了一段人间大爱,令人动容。

8楼
苦辣酸甜 发表于:2013/10/16 16:56:00
      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的作者。在学生时代就在课本里知道了他,他的作品影响了我们,他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
9楼
苦辣酸甜 发表于:2013/10/16 17:02:00
        战友走了,那份真情却永留心间。
共9 条记录, 每页显示 10 条, 页签: [1]

京ICP备12025178号 京公网安备11010802011069号
Powered By Dvbbs Version 8.3.0
Processed in .05469 s, 2 quer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