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访北大荒(二)
——学子情谊
我上山下乡到852农场,首先是在总场组织的青年学习队,学习与适应北大荒的气候与生活环境后。于1964年3月5日,被分配到了五分场五队。先是在农工班参加了各种各样的农业劳动后,于65年2月,生产队领导就安排我自己,组建了五队自己的小学校。虽然只有十四名学生,却是四个年级的水平。我只好到分场的小学校,去学习与请教了。这时才知道,有什么“复式教学”一说。
回生产队后,我也对这四个年级的学生,进行了“复式教学”。也就是给这些同学讲课时,其他的同学则自己写作业或是看自己的书了……
没想到,还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于5月初,我就接到了分场发的调令,又得到分场学校去报到了。
分场小学有六个班级,共有一百三十四名学生。校长和教导主任都兼任教学工作,与教师一起才共有七个人。在我以后,到了65年秋季,又调来了两位北京青年担任教学工作外,还调来了一位会计兼出纳,还兼任后勤管理的工作呢。那时,十名教职人员已经在为一百八十七名学生服务了。
我任教的六年级是一个班有二十一名学生,五年级一个班有三十四名学生。听说这个六年级已经的第三届毕业班了。他们小学毕业后不用考试,因为只有几个同学,他们家庭的经济条件比较好些,可以到五十里以外的总场中学去读初中。其他的学生,因为家庭生活条件比较差,或是年龄比较大了(十六、七岁),就在各个生产队准备参加工作了。
我为了教学的衔接,听前任老师讲了几节课后,就正式走上了讲台。开始了比较正规的教学工作……
六年级班有九名男学生和六名女学生住宿。通过与他们的接触,发现他们有很多的思想顾虑,主要是认为再怎么努力学习,也就只能是念完高小就得回家等待就业了。不止是年龄比较大的同学有这样的想法,比较小一些的同学也是如此呢。
据我了解,因为分场没有中学,小学毕业了只有到总场去念中学了。可是到总场去念中学,所有的花费都是比较高的,不但要交付比较高的住校费用,吃饭也得花不少的钱,在加上生活用品和每星期回家的往返路费什么的……给家里造成的负担就太重了。
我把学生这样的思想状态反映给校长和教导主任,他们早就知道这种情况,说以前毕业的几届学生,就有好些人目前还依然在家中没有分配工作呢。客观情况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解决。
我问起我们分场为什么不能自己办起中学时,校长一边摇头一边说:“我们没有那个力量,既没有师资,又没有教室和设备……”
到了六月初,一天我在《人民日报》上看到了65年5月30日发表的“努力办好半农半读学校”的文章。从国家农业发展需要出发,要提高粮食产量和品质,就必须实现农业现代化、机械化,就需要有大量的有文化、懂科学种田的人才。培养这些人才的方法,不能只依靠几所专业学校来解决。从当前广大农村的实际情况来看,必须大力试办半农半读中学……看了这篇社论后,我们农场是不是也应该试验办起半农半读中学呢?几天里,满脑子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为了拿出有力的证据说服学校领导,我到索伦乡政府(因为农场属于宝清县内的国营企业单位,行政上,五分场是建设在宝清县索伦乡的管辖区,因此农场人员的户口归索伦乡政府所掌握)请求他们帮助我整理出了一份全分场未成年人的清单(索伦乡人民政府虽然是隶属于宝清县管辖,但是工作人员依然是由农场选派的。其中乡长是一位转业军官,叫周辉忠,是在淮海战役中荣立过二等功的战斗英雄。我们请他为学生做过报告,我和他还是比较熟悉的。秘书王自荣是我们一位学生家长,我们关系都不错)。
根据以上整理的数据,还有对场内几年小学毕业学生的现在状况的调查情况,我有理有据地向校长提出了在分场试办半农半读中学的建议。学校老师和领导都经过了几次地讨论,虽然有不同的意见,但是领导还认为是可行的。所以,校长代表学校又向分场党政机关提出了试办半农半读中学的建议。
没想到,不但遭到拒绝,还有人说出“有钱的到总场念中学,没钱的在家种地”的言论。我一气之下在六月中旬就给《人民日报》写了一封长信,并附上了他调研的全部材料。这材料中即有农场现状,又有发展远景的展望,即有当前在校学生的统计,又有失学儿童的数据,更有从乡政府调查到的全分场从新生儿到学龄前儿童的详细报表……
听说,在九月五号,我们的教导主任祝叙法被总场党委代理书记穆振江找去了,是关于我们提出的要试办半农半读中学的建议……至于总场党委代理书记穆振江为什么会突然会关注起我们要试办半农半读中学的问题?只有我心知肚明了……
教导主任回来后没几天,分场党委书记史瑞宣把校长找去了。校长回来后,便宣布了由教导主任祝叙法和我负责组建半农半读中学的指令……
我们的半农半读中学,共招收过36名学生。而坚持到最后的也有28名学生。为了真正达到半农半读的意义,分场领导不但调拨了一些土地,让我们有了自己的“农场”,还给我们联系了“合作”的生产队,以便在农忙时,接纳我们参加生产劳动……
为了学习与劳动都方便进行,为了不影响其他年级的正常教学,我们决定离开原来的小学校,而搬迁到了大索伦河旁边的一间大草房里了。
因为大索伦河在那里形成了一个比较宽的大湾,而那大草房据说是一位姓杨的人家盖起的,因此那里被人们称之为杨家大湾了。
那个大草房,还真的是又高而又宽大。不但靠西面有一间是单独开门的小房间,在大房子中间还有一扇大门,进去是一间比较宽大的过厅,而其东面则是有两间大小的一个通室,还有一铺大炕……
同学们经过几天的努力,不但维修好了两个房间的大火炕,还在过厅里搭起了两个大灶,一个是通往小房间大炕的,一个是通往大房间大炕的。这样,在烧水与做饭时,就能把炕烧热了,既能保证吃、喝都是热乎的,又能保证住室是暖和的了……
后来人们都称呼那里是“索伦河农中”了,因为文化大革命时,我们学校都是“炮轰派”的观点,所以又有人称呼那里是“炮校”呢……
因为当时所有学校都处于停课状态,我们却很有规律地、坚持着,以学习毛主席著作为主,也给学生们讲一些代数知识……并且以我的教学理念,启发同学们不断提高自我学习的本领。
我一直认为;一个人在学校学习的时间是比较短暂的,走上社会后,会有很多是在学校学习不到的东西。因此,赔养学生的“自学”本领,才是我们教育工作者的首要职责。
多少年过去了。那些没有进过高等学府的学生,甚至于没有念高中的“炮校”学生,不也是担任着很重要的工作吗?
这次回访北大荒农场时,更是得到了以前那些学子们的盛情接待……他们互相通知、相约在一起,分成了两批,特地赶到总场来与我相见,并且非常盛情地款待了我……还有一些没能排上号的,后来,都通过电话,表示了非常遗憾呢……
在我准备返回北京时,他们又非常热情地送来了很多的礼品,我们乘坐的汽车,已经无法装载了……只能把一些较轻的,北大荒产的优质木耳、蘑菇、刺五加茶等,通过邮局寄邮了……
此次回访,因为时间关系(儿子在工作单位请假有时间限制),还因为我的生活习惯(我是回民)与身体状态(下肢残疾,只能使用坐便排泄),因此,非常遗憾的是,还有很多的老同志、老领导、老朋友没有能一一拜访……
“我一直认为;一个人在学校学习的时间是比较短暂的,走上社会后,会有很多是在学校学习不到的东西。因此,赔养学生的“自学”本领,才是我们教育工作者的首要职责。
多少年过去了。那些没有进过高等学府的学生,甚至于没有念高中的“炮校”学生,不也是担任着很重要的工作吗?
这次回访北大荒农场时,更是得到了以前那些学子们的盛情接待……他们互相通知、相约在一起,分成了两批,特地赶到总场来与我相见,并且非常盛情地款待了我……还有一些没能排上号的,后来,都通过电话,表示了非常遗憾呢……”
一段历史的结晶与浓缩。记得50年代初,我上的中心小学是(乡里)最大的小学,低矮草屋里汇聚1-6年级的学生,最大的15、6岁,最小的7、8岁,老师给“高年级”的讲完课,再给低年级上课,文化教育的缺失与发展是新中国百废待兴的新使命。同样知青下乡,弥补了边远地区的教育,冷雪峰等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