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诗献给诞生百年的母校
竹州岛——我的母校,
我年少时的天堂。
今天我白发苍苍
泪眼昏黄地来到，
象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
扑向娘亲的怀抱。
踏上去教室的林荫道——
老师，您好！
哦,对我的鞠恭
为什么用诧异的目光?
今天我可没迟到；
同学，您好！
哦, 对我的搂抱
为什么撒手狂跑?
你居然不认识你的同窗——
你们都把我当作
狼孩返回村庒?
在哪里，“老三楼”？[1]
我度过幸福时辰的地方。
在银杏树紧挨着的窗口
我和小鸟交流少年的烦恼；
我俯首偷看“黄色”的书报，
谁知道老师就站身旁。
“老三楼”啊，
我要重回你的课堂：
重听一回书声朗朗，
再看一眼青春满堂。
我要频频举手,
那怕被罚站在门框
那怕训导超过赞赏；
在哪里，白色的划艇
系着楊柳树桩？
少年的双桨
天天划碎一湖夕阳。
直到那一天手风琴声
不再在湖面迴蕩——
一个白衣少女
坐着白色的划艇
去了天上。[2]
在哪里，百岁沙柏？
你可记得，在你
华盖一样的浓荫下，
我常常斜靠着你，
朗诵关于理想的华章。
而你总用飘到我肩膀的
金色落叶告诉我：
孩子,世上都一样
凡是有幸福的地方
早就有人守望。
哦，竹州岛，
当我离开你以后
就象羊羔迷失在荒郊。
世界变了，
到处都是虚伪和浮噪，
到处都是功利的喧嚣...
唯有在你竹州岛，
飘过上空的每一朵云
都带着诚实、睿智与荣光；
吹过竹林的每一阵风，
都蕴含着幽静和书香。
哦，竹州岛，
今天我来了
就再也不想离去，
就象浮着你的
凊淩凌的湖水；
我要做水中的鱼啊，
游啊、游啊，
天天将你围绕，
日夜对你张望。
[1] 老三楼，是宁波二中一幢历史悠久的教学楼，笔者曾在那里上课。
[2] 一九六三年夏天，一个喜爱朗诵诗歌的髙一年级女生，抓着划艇戏水不幸溺亡。从此停止了划艇水上活动。
在哪里，白色划艇
系着楊柳树桩？
少年的双桨
天天划碎一湖夕阳。
直到那一天
手风琴声不再迴蕩——
一个少女坐着白色划艇
跟着缪斯离开世上。
......
哦，竹州岛，
今天我来了
就再也不想离去，
就象浮着你的
凊淩凌的湖水；
我要做水中的鱼啊，
天天将你围绕，
日夜对你张望。
很美的情、很美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