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夜话(墓外人语)
蝈蝈:求实兄现在迷上了跳大神的,说话不着边儿,阴阳两界的话都懂,
改明儿清明节,有啥话要对故人讲,让他带话儿去就行了。哈哈,求实兄,你哪儿那么多俏皮话呀!嬉笑怒骂让你占全了。
我在那边儿办辞职手续,人家不理我。
蹊跷:听说墓前还要立碑,让活人签名,不会是报名换咱进去吧?
蝈蝈:交接班需要签字画押,那公证人一定是判官喽。
豆皮:至少知青与红军烈士混葬不妥,要闹大笑话的。
蝈蝈:同意楼上的观点,知青是一个扭曲时代的殉葬品,不能与为创建新中国而牺牲的先烈们混为一谈。
越江:哈哈,难怪蝈蝈要蛐蛐认识一哈求实兄呢!整个就一大仙儿啊!这倒是叫俺想妥了,将来俺咯屁着凉了,也到陕北的知青陵园去住。
那么好玩个地境儿,上下左右都是咱老知青,天天天那儿神聊,比天堂还滋润!
咱还就彻底扎根在那片高天厚土黄土高原了!
豆皮:活明白的,好好活着。活不明白的,又哭着喊着甘愿自取其辱的,随他去。三年五年后,你且看他……。
蝈蝈:给死去的知青建坟立碑俺不反对,这是表达对逝去的插友们的一种怀念。要在墓碑上做什么文章俺不同意。活着的人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死者,
这样是对死者的一种亵渎。还是立个无字碑吧,对生者、对死者,
都有一个恰如其分的交代。
越江:嗬嗬,求实兄,俄们昨儿几个陕北老插喝酒,说起原来的党刊《红旗》改名儿叫《求是》这当事儿,今儿又转过来,想你咧。
一位老几说:改什么名儿不好,叫个“球事”?这要回陕北可咋学习嘛!
哈哈,这可不是俄说的哦。
蝈蝈:越江兄不好好地经营你的博客,又跑这里来作甚?你那边的文章俺都拜读了,也随口侃了两句,你知道是哪些是俺的吗?
现在你成了炮楼里的鬼子,俺成了游击队,让你摸不着,抓不着,挺有意思的。
越江:啐!你说求实是你哥们儿,我找不着你,跟这儿得瑟也一样。在这儿咱俩也是墓中鬼语,管球个甚!你哥们儿自会找你算帐。
你哥们儿在墓里头说咧:蝈蝈,你兀个哈怂嘛,一满球事害不哈,
孪哈这么个倒怂,来这瘩胡日鬼。哈哈哈哈!
博客那是自留地,想起吃甚就种些甚,你可别整这游击战啦!
弄得我还找我们同学去扫问。那边领导说咧,叫咱陕北老插聚聚呢,他们要赶个四十年的正点回庄呢,
一是问个道,二是看看都带些啥?
真情:俺的陕北话学的不好,听着你们说,真亲切。咱们陕北老插哪天聚聚,听你们唱酸曲儿。
越江:哈哈,好哩嘛!咱得提前预习一哈,以后搬到知青陵园生咧,人一满也认不哈个,
不晓球说些甚,咋还得说球些“有悔咧无悔”。
咱聚聚,行了嘛!奏不晓那瘩儿能让俄们唱酸曲儿?
求实:蝈蝈和蛐蛐儿,两位在坟地这儿嘀咕什麽呐?
天儿越来越凉了,给您二位爷请安啦!越江哥们儿的陕北话说得真溜,俄都搭不上话儿了。呵呵!
越江:噢嘛,俄们外语学校的就是学歪语能行,就是不晓对不对,现在完全是贫感觉,胡球说呢。
嗬嗬,你这地境儿好,喜欢来这瘩儿说话,一满能胡冉胡球说说鬼话,
哈哈,可比那正儿八经探讨悔不悔的爽咧。
那些知青亡灵们不知道最近有啥活动啊?进城了,有户口了,还住进公寓了,
四十周年了也该活动活动哦?!
求实:回越江话:亡灵们谢谢您的光顾,就不往‘家’里让您了。最近他们的活动主要是配合上面的施主,每天还是早请示晚汇报。
学习一下有关上山下乡的指示,大家纷纷表示:要沿着毛主席指引的道路继续革命
(也就是还这麽躺着)。
越江:老躺着可不行,继续革命就得出来溜达。说新房都装修的不错,可能装宽带了吧?这样好,没事跟咱这些阳间活物常唠唠,各地信息都交流,很逗私字一闪念呀!
老田:蝈蝈,越江二位不在那边玩了,跑到坟地装神弄鬼吓唬人来了。
蝈蝈:俺在那边玩儿得好好的,让越江上蹿下跳地给俺搅黄了。到这边儿坟地,得好好地吓唬吓唬他。
老田:咱们这些人都经过风雨,胆子都大,这招儿不太管用,还是聚会时整他多喝几杯,他是喝得越多就越能唱,一定让他唱美了。累小子。
越江:哈哈,老田,你兀自己说的,喝些酒就上道,嚎开咧,谁也拦不住呢!蝈蝈兄,俄乍看哈这瘩儿咧,高原夜话(墓中人语)可劲儿咱讲鬼话,忒好玩啦!
俄现在就是整宿整宿不得睡觉,每晚就到知青陵园去转一圈,就去说说夜话呢。
呀!好俄的你咧!求实哥们儿再写些呀!这夜话不是夜夜讲,也得每周一歌吧?
说的再瘆人点,光是对话也不过瘾,把坟地的夜景给描述一哈。
俄们将来回去也好认道,找几位好兄弟当邻居呀!
老田:越江开始忽悠了,过去我说过,我是唱不了的,就是喜欢听。
啥时聚会,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越江兄歌唱的好,诗写的也好,搬了新家,改行成了诗人了。
蝈蝈:原来推荐求实兄担当阴、阳两界的翻译,没想到越江兄的是歪语学院科班出身。没事经常去陵园转转,好好练练你的歪语,
明年插队四十周年知青阴、阳两界对话会就请你当翻译了。
越江:俄学哈这歪语,只能蒙蒙阳间活物,这阴语还是得求实哥们儿翻译。想想,俄们这大半辈子活过来,净讲假话、大话、空话、屁话、废话…啦,
真还得赶紧提高提高嗉子,学学墓中人语,将来回去好讲高原夜话,
咱哼不能跟个孤魂野鬼似的,把这阳间鬼话到那瘩儿现去哦。
老田,你兀乍就认怂咧?哈哈哈!
老田:越江兄,睡不着觉多去看看那早去的同学,他们可不是孤魂野鬼,他们苦呀。你多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让他们千万别急,都等了四十年了,大家慢慢向他们靠扰。
组织好学习,对他们进行再教肓,省得他们啥都不懂,啥都不会,
见过电视吗,会使手机吗,会上网吗-----,都要重新学习。
目前老兄还莫有退,要是退下来就负起责任,办个学习班,再就业工程。
叫什么呢?还是叫知青“阴间”安置办公室,你就是“主任”。
可不是你们县知青办,延安地区的。
求实:越江老哥们儿,我最近忙得很,冷落了躺着的哥们姐妹儿,您有空多陪陪他们。他们刚搬迁过来,人地两生,对现如今的交际也不门儿清,需要您这样的热心人啊。
别人光拿他们忽悠,没真格的。您替我盯着点,别让他们出来惹事,
更别放他们回京找那些‘青春无悔’的主儿去,那帮人都是三青子不好对付。
求实:还是老田想的周到,就听老田头儿的。恭喜越江兄荣膺——延安阴知办主任!
老田:后面要注清,正处级。
蝈蝈:按级别应配纸糊的大奔一辆。
越江:啐!这几个都什么鸟啊!怎么能拿俺开涮呢?俺现在都享受腹部急待遇了,正在努力实践科学发展观,往下是有很大发展空间的。
才给我争醋级,那不是羞辱俺嘛!亏你们想得出来?
我觉得作为延安阴知办主任,级别决不能低,将来近平岐山他们要来可就不好安排咧!
蝈蝈:级别好商量,您是搞地下工作的,当然归地下组织领导了,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刘志丹、谢子长在陕北的威望很高,这样的区区小事还不是一句话就给办了。
求实:越主任考虑问题很细致,真是当干不的材料。
先别考虑太远吧,先把您任期内的活儿抄起来。建议先发《阴字01号文件》有关墓地立碑事宜,先吹吹风下下毛毛雨,
立不立碑,立什麽碑,碑上写什麽字,躺着的各位甭干涉,
干涉就等于捣乱,捣乱就镇压之。然后,悄悄告诉他们:
你们的身躯就是一座碑,它祭奠着死者也警醒着后人!
(您是大拿,我别跟这儿添乱了)
越江:啊呀!后生们啊,可不敢胡冉咧!知青陵园这事儿,俄是一满害不哈,不晓说球些甚。
俄们庄北京知青儿刻已经走了两个了,有一个还是我们一个窑的。
当年我们八个男生一个灶,他当婆姨管做饭送饭,我们过工分给他。
后来他上了二外,出使美国混上了文化参赞了,得了癌症40来岁就去了。
凄惶啊!好在他还留哈一颗儿,老乡们可喜欢他呢,去年回去就问他,
听说死了,还流泪了。
我想建园立碑这事儿,该听听老乡们的意见。
当年俄们也祸害的不少,再去家里占一块宅基地,不晓人咋想,自己也怪不落忍的。
要是用建园立碑的善款,干些实际对老乡有用处的实事,
帮助一些孩子受教育,会不会更好?再听听故去插友们的亲属,他们对这事儿啥想法。
俄是胡说的,我回县里支教的同学也去瞻仰陵园凭吊插友,等她回来,听听她咋说。
真情:同意越江的想法!
老田:我们可不敢胡冉,是你没说清,还是我们没听懂,真情姐明白了吧。
越江:嗬嗬,老田明白甚啦?俄今儿才看见,说是一人出一块钱,就能在石头上刻哈个名字,
就有知青身份咧,就能名垂青史。俄就想起俄们那几个不在世的拜士,
打算多出两块钱,给他们把名儿刻上。加上俺自己,总共三块钱,豁出去了,
俺咬牙掏啦!这以后去了也有个交代。
看看:其实看你们扯挺有意思的,这才是人话。陕北人的幽默让你们的话特别受看。留在那的哥们姐们定格在了十几二十岁,我们想他们也是在想我们的青春。
脚跟脚,生与死,有时就差一道门槛。忘了他们也就是忘了我们怎么过来的。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对话。
留在那的哥们姐们定格在了十几二十岁,我们想他们也是在想我们的青春。
英年早逝,陕北的黄土高坡,成了他们永远的归宿,祈祷上苍保佑他们的亲人免去相思之苦!
你们的身躯就是一座碑,它祭奠着死者也警醒着后人。
说的好,千秋功罪,自有评说,留点美德,做些好事,让后人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