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生活点滴
前两天老家来了朋友,告诉我家乡的山里又出现了羊鹿子和狐狸的身影,野猪都多了起来,成群的野鸡每到冬天都回到稻田里去寻找遗落的稻谷,
昨日说的是野味,我所说的野味都是属于小猎获的范畴,一块,甚至只有一口,最多也就能有一盘吧,即使得到了也只能是解解馋了。最重要的是得到的容易,易得的就不会是很香的。
每到大雪封山的季节,山里有一些山民是半个猎人,常年的养着几只好狗,这些狗都是会追踪野兽的,一到这个季节他们就会组织起三五个人,带着十来只狗进山去打猎。
说起打猎我们都会觉得有意思,甚至好玩,但是进山却是极辛苦的,我有幸和山里的猎人进了一次山,也就是这一次进山的经历让我体验了苦中之苦的味道。这只有在回忆时才能说:苦中有乐这四个字。
好像是72年的冬天,我结识了一位常年进山打猎的的山民,我是好说活说了好几个月,他才勉强答应我的进山要求,并一再的和我说:我进山就是去看看,不和他们分山货,当然了,我进山的目的就是一个字:玩。插队几年了老听山民说有那么几个打猎的人年年要去打猎,我有意的接近他们,终于有了结果,我也就开始准备进山的装备了。
山里很冷,条件艰苦须有厚厚的皮衣御寒,晚上还可以盖着它睡觉,这件皮衣是不可少的。我使用了近百斤的玉米换来的一件老羊皮袄。我还找了一把杀猪刀,一根很好的白腊杆。厚厚的手套和两根绑腿带。就等进山的时候到了。
下了几场的雪,处处白茫茫的,尤其山里的雪就更厚了,进了腊月也就到了进山的好时机了,我终于进山了。
四个人,九只大狗两杆土枪,我们走进大麦建构(大麦建沟是个很深很深的大沟),就这第一天就让我吃了足够的苦头,整整一天我们都是在山林里穿行,一开始我还能边走边玩,欣赏路边的美景,皑皑的白雪,高耸的大树,浓密的的灌木,厚厚的腐草和腐叶。在山沟里走了有三多小时我们开始了第一顿野餐,柴火有的是,化冰为水,冲炒面,烤馍就咸菜。
下午的路是依旧,不过给我的感觉是更加的难走了,用步履维艰形容是一点不为过,山民们的步子和刚进山时一摸一样。不紧不慢,一步步的很是扎实,我的走法有了大变化,踉踉跄跄的不说,还有点脚下拌蒜,开始了摔跟头的表演,下午我是摔了有五六个跟头,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山坳里,这里有几口旧窑,没门没窗,我们就在这里建立了大本营,找来许多的树枝把窑门口给挡了起来,就留一个人出入的口子。在窑内点起了火,我就围在火边歇了起来,几个山民交代我看好了火,他们去寻一下野物的踪迹。这时最欢快的是九只大狗,他们围着主人欢蹦乱跳,嘴中发出呜呜的低叫声,山民带上狗分头出去了,不时地从远远的山沟里传出几声狗叫,声音虽很远但很清晰,好一会人就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我们一边准备晚饭一边做着明日的征战准备。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主要是天太冷了,冻得我睡不着了,我起来吹着火堆,往里加起了干柴,火一会就旺了起来,窑内的温度很快的上升了,山民们也都醒了,吃罢早餐我们全体出动,九只狗都有点近似疯狂,呜呜的乱蹦,我们带着狗在半山腰时艰难地寻找着猎物的踪迹,头狗带着八只狗窜下了沟底,沿着沟底急速地寻找起来了,沟底根本么有路,人是很难在哪里走动的,不到一小时就听到狗群狂吠起来,山民这时好像上紧了发条循着狗叫声就冲了过去,我也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赶到一看:头狗已牢牢地控制住一只七八十斤的野猪,另外几只狗围在四周狂叫,山民一声吆喝,只见头狗窜过去咬住了野猪的脖颈子,狗群一拥而上将野猪就按到在地,山民不比狗慢一点,过去用长叉子将野猪插住,并迅速地将狗们轰开,猎获如此简单的到手了,山民将猎获挂在树杈上,立即开膛,取出很少的一点五脏就地犒赏了狗,然后就又带着狗群继续的寻找踪迹去了,头狗的作用真大,他吃了一点五脏后劲头更足了,它带着它的一群兄弟一会在山沟一会跑到半山腰来寻找它认为的可疑之处,此时山民看到了一只羊鹿子,山民对天就是一枪,头狗顺枪声一声狂吼,闪电般的窜了过去,羊鹿子就是傻袍子,听到枪声后反而向枪响的方向冲来,正好与狗迎面而来,头狗急速的往山腰的高处跑,截断羊鹿子的向上逃窜的路,九只狗形成个大扇面包抄了过去。羊鹿子只有向山沟里跑的一条路了,这正是狗们所需的,羊鹿子前腿短下山跑不快,且爱摔倒,此时狗的优势显现出来,一只大黑狗脱颖而出,扑过去一口就叼住了羊鹿子的后腿处,并与羊鹿子一同摔倒。狗群蜂拥而上,狂咬狂吠,山民赶忙的跑过去止住了狗,只见羊鹿子的内脏已经没踪影。狗的嘴上都是血迹斑斑。这只羊鹿子差不多有三十多斤。
第一天我们还打到一只五十斤左右的野猪,天快黑了我们返回了大本营,回来后我才感觉到两条腿的沉重,猎取动物时我一点也没有觉得累,还很兴奋,回来的路上我也没有一点的负重,山民们背着猎获和抢等物品。山民将内脏全部给了狗狗们享用,头狗还给了点肉吃。我可累坏了,躺在窑洞里就没有再动一下。
第二天我也没跟山民出去,我的腿有点不听使唤了。
四天后我们出山了,带着四只野猪三个羊鹿子,山民直接把野物卖给了供销社,歇几天他们还会进山的,而我回村后是好几天也没活动,好像有点缓不过劲来。
真的很累的,累得人都不知怎么好了,这就是我进山打猎的体会。我是再也没去打猎了,大皮袄我给卖了得洋十二元。山民后来给我送来五六斤的野猪肉,那倒是真香的。真正的野味就是香,而且香的很。
跟我进山的那只头狗的价值在当地是很高的,后来听说卖了二百元人民币。二百元是笔巨款啊。
山民一冬打猎可获得七八十元的收入,也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欢迎直罗老赵同学常来讲故事。咱插队时大都二十来岁,正是“生”得很,“谗”得很的时候,很多哥们聊插队时常从“半夜偷狗”或“半夜偷鸡”起步,俺们队哥几个那时也根本吃不上肉, 虽然日子过得很清苦,但还是得慢慢过。老乡们非常同情知青,他们种的菜,任知青随便摘,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现场版“偷菜”。
打猎俺到也打过,是在去枣园大队找同学时一同去打的。枣园民兵连发枪,俺同学就有杆半自动。俺们好不容易攒了十来颗子弹就进山了,听说山里有野山羊什么的。但走了两天也没碰到,晚上我们到老乡家借宿,老乡吓得直哆嗦,死活不肯,我们纳闷,以往老乡对我们很好啊?这是咋啦?后来听熟人说才知道,老乡把我们带枪的人当土匪啦,也难怪,吃不上肉的后生,眼晴据说放蓝光。
后来十来颗子弹打光了,才只打伤一只野鸡,要命的是还没抓着。回村时老同学只好在外村熟人那买了两只山鸡,扛回去愣说是打猎的回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