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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专集

1楼
诺城小草 发表于:2012/12/31 10:56:00

                                                 记 忆

     8月2日这个装在我脑海里想删除都难的日子,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功能的下降直到“关”我这台机之前,这一天是永远被锁定了。那是我被迫离家去几千里外的戈壁荒滩下乡的日子,过去40多年了那天的一切还是历历在目不堪回首。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经过几天的轮番“动员”我拿起户口本去“报了名”回来的路上在派出所消掉了户口,领了一床被子和一个茶缸回来了,一切手续十分简便。两天时间准备行李告别亲人,我急忙去看了看学校和我没呆够的教室,在教室后面的大槐树下哭了一阵,又去了我常常在那里玩耍的大明湖、还有我一蹲半天的省图书馆阅览室,还上最后借的书。生活了16年的地方我留恋它,像婴儿不舍母亲的怀抱难以割舍,我憎恨那些人,是他们无情地赶走了我这个年龄不大正该读书的小女孩儿,非要我要去那在地图上我都找不到的地方。
一切那样匆忙.为什么若大的城市就容不下这么个听话,乖巧的小姑娘?命运啊就这样过早的把我扔进了社会这个刺骨冰凉的汪洋里。
   那天家里可乱了营,下午姑姑来了,妈妈请了半天假做了我爱吃的葱油饼放的油比家里来客时还多,在什么都要凭证要票的年头,一两米,半两油也是很珍贵的,最难过的是父亲,他看见户口本就失声痛哭起来自责说是他的右派问题连累了我,孩子有什么罪呢?他宁愿替我去,一个小女孩又没出过门,三天三夜的火车去那个荒芜人烟的戈壁滩上可怎么活?那天他一口饭也不吃,一直低头流泪,可我却大口地嚼着香喷喷的油饼,大咧咧地说:“不用怕!去的人多着呢,别人能活我就能活,我有聪明的脑袋,勤劳的手,还能把我饿死吗?” 本来定的4号发车其间大量人在反悔,就提前出发了,2 号早上6点我背着背包,提着脸盆茶缸迈出大门,回头看了看泣不成声的爸爸,跑过去拉拉他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别了!疼爱我的爸爸好好保重自己!女儿会长大的,强忍着泪水,两脚像踩了棉花似的向外走了,走到离家门远了的街口憋了两天的泪水一涌而出,擦也擦不急。
    那时火车站台上人山人海到处是大标语,高音喇叭里唱着“革命青年志在四方”吵吵嚷嚷的人群都是来送行的,喊声,哭声音乐声混杂在一起,那难舍骨肉的家长紧紧拉着自家的孩子,谁都知道一分钟后便天各一方三年内是难见面了,怎不让人心碎。火车的汽笛越拉越响,几千人同声发出的哭声淹没了喇叭里到农村去到边疆去的豪言壮语。
    车轮转动了带走了上千年轻学生,也牵去了多少颗亲人的心,饱尝别离痛苦的人群向后闪动,我不忍心再看这悲伤的场景,趴在小茶水桌上不敢抬头。火车载着满眼泪水的孩子们上路了,他们到底去干什么?他们的将来会怎样?无人能回答,像一根根羽毛被一阵狂风卷走了。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什么呢?既没人问也没人能说清。
   多少年过去了想起那一刻还是满心的酸痛,如果那些决定政策的人下来看看他们还会用这种弊大于利的方法解决剩余劳力吗?就是甩到天涯海角与社会与家庭又有什么好处呢,千千万万知青只不过是虚无理论的牺牲品。唉!主帅不明将士苦啊。
   我不喜欢这个灰色的日子,可它却刀刻一样的留在我的心里了,难忘啊的8月2日!

2楼
诺城小草 发表于:2012/12/31 11:19:00
                          玉  琴
       
退休后,摘下我的安全头盔,交出去那厚厚的施工图,离开熟悉的建筑工地,耳边没有了搅拌机的轰鸣声,好一阵不习惯。
渐渐地适应了新的生活方式,每天轻松的安排好一天要做的事情:学习电脑,练琴,傍晚去公园唱唱歌。一年来也结识了不少新朋友,好友们有不愉快的事来找我啦一啦,我也耐心的听她们倾诉。谈谈我的看法出出主意,网上我也是闲人马大姐年轻的朋友们有想不开的事也找我聊聊,能解除别人心里的烦恼.我花些时间也值得,每个家庭都平静,社会这个大家庭自然和谐。我希望人人都生活的愉快,幸福!
    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时期,各阶层里生活状况真是大不相同,只是我这些年只知道盖楼 ,人站在工地满脑子是图纸,社会上的事也不太接触。我知道下岗工人的日子不好过,怎么个不好过我以前无从了解。只知道国家开始富强,人民生活都提高了,真不知身在不幸中的人,还真是各有各的不幸。尽管同在阳光下也有享受不到温暖的家庭。
    玉琴是我退下来才认识的女友,是个少见的苦命人,她是随父母调动工作很小就来山东,父母是技术工人常年吃住在工地。因父亲喜欢孩子,母亲拗不过又接连生了三个弟妹,老大就是廉价的保姆了,那时工资很低,家里人多能吃上饱饭就很不容易了。一座座工厂,住宅在建筑工人的汗水下平地而起,但他们住的还是小工棚。玉琴每天有干不完的家务活,妈妈安慰女儿说:弟妹长大就好了。
    “文革”时期市里的小学校都不好好上课了,这些随工地流动的孩子更没条件完成学业。后来企业内办了技校收起这些孩子“学习“了一年就分配了,当然和父母一个单位。就在这一年父亲查出了胃癌,母亲请了长假陪着去外地看病,小弟妹就由她来照看了。白天去上班,回来后洗衣,做饭.....,第二年母亲用尽了全家原本微薄的积蓄,精心的照料也没能挽救父亲的生命。
    从此玉琴和母亲省吃俭用供弟妹上学,十七八岁正是爱美的季节,却不舍得添件好点的衣服二十几元工资如数交给妈妈。老人身体不好家里的重活也只有她包下来。很少做点好吃的玉琴也是看着小妹们吃完,自己最后随便吃些,母亲心疼的说:等你出嫁到婆家就好了。
    一起进公司的女孩陆续恋爱结婚了,玉琴迟迟没谈朋友。合适的人选多因家庭负担重而离开。直到30岁时结识了本班的工友一个从山区来的小伙子,两人便在简易的工棚里结婚了。丈夫的老家里又是个多子女的家庭,小两口省吃俭用照顾着两边家的兄弟姐妹。
    在贫困的煎熬中,女儿出生了,带给小两口欢乐也伴随着困难。小家搬进了单身宿舍的筒子楼,暖气煤气,厨厕全没有,也就在这个生活极不便利的小屋里玉琴住了10年。丈夫下工地干活一去就是半年多,玉琴一人带着孩子真不知怎么过来的。孩子上小学那年,丈夫突发脑瘤不到半年就撒手离开了人世。
  屋漏又逢连阴雨,贫困交加的日子里玉琴下岗了,为了女儿的学费,玉琴在一家麦当劳打工一天12小时。好友劝玉琴再找个丈夫生活也有个帮手,经人介绍对方是国企的工人有个男孩,两人相处还好,谈到结婚时男方家人不同意,自然是嫌女方负担太重,分手时玉琴哭着说:我们结合后家里活我来干,你只要让我们母女有个地方住下来,这几年我的钱供女儿上学以后就会好的,对方没答应。玉琴难过的哭了好多天,苦日子总有个希望:女儿大学毕业就好了。
    再苦的日子也要一年年过的,去年女儿终于毕业了。一天玉琴来我家,没了往日的愁容,不再诉说供女儿上学的艰难。我也从心底为她高兴:”你总算熬出来了女儿工作后可以帮你还上欠债,以后就换个轻点的活儿别再去干替班,轻松愉快地生活吧“玉琴开心的点头说”是“满脸笑的花儿一样。
    没有多久,玉琴又满脸愁容的告诉我:“女儿找了男友老家在乡下,母亲久病住不起院,还有俩弟妹要上学,这样的家庭状况我不同意,女儿说我嫌贫爱富不懂爱情,男孩还问我闺女结婚时你妈能拿多少钱买房,我一听头都炸了,就和女儿吵了一上午”。我不知用什么话宽慰她,不懂事的孩子啊,她不知道妈妈为了供她上学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几年来多是干粮咸菜,从不舍得买个水果更没添件新衣服,就连我有时送她的衣服她都不舍得穿说天天干活不用穿这么好,10元一双的鞋两年也不舍得扔。麦当劳的清洁工年轻人干一天都受不了50多岁的人,下班后还常替晚班,在贫困中挣扎的妈妈为什么孩子就没有一点体谅呢?
  为了女儿的“爱情”,玉琴妥协了,又回到原先打工的地方,照旧不停的加班为女儿积攒那杯水车薪的房钱,她仍旧住在那只避风雨不挡严寒的破房子里,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我说你女儿出嫁后就和我一起住吧,她说不行等女儿结了婚我还要给女儿整理家看孩子,她一点家务活也不会干。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的心在流泪,为我善良苦命的新女友
3楼
塔松 发表于:2012/12/31 20:53:00
      那个时刻最难过的是父母,我们毕竟还小对社会没有概念,可父母是经历过来的人,所以他们最担心。分别的场面好像全国一个样子,哭声一片,这样的日子永生不会忘记。
4楼
龙行天下 发表于:2013/1/1 9:39:00

难忘当年下乡日,

最是痛心疾首时,

退休一友多艰难,

母爱太甚也难支。

这位妈妈也太溺爱孩子了吧?自己负担那么重,带出来的孩子居然什么都不会!

5楼
诺城小草 发表于:2013/1/1 15:57:00

龙行友:感谢回帖,这种情况的家庭不少,不知为什么孩子总把父母当保姆使用。依靠这样的子女养老不是做梦吗?看到这种情况我很想办一个老知青"互助组",去年我在市郊购买了一套环境很美的房子本来想度假用,最近我看到好多知青住房紧张孩子也不孝顺,我就想自己办一个微型老年公寓,收住人员限定是知青,尽量能自理,有共同的经历就有共同语言。这儿生活很方便物价也不高,大家经济上AA制,财务公开,可雇一个保姆洗衣打扫卫生,小区很漂亮,有食堂商店。进市里游玩购物都方便,我再买个车这样大家互相帮助共度晚年,因为知青的一生多数很苦,应该有个好晚年。您帮我做个可行性研究,下这样做能行的通吗?我会尽力照顾好大家。春天房子收拾好我就在网上公布信息欢迎知友来我的:'知青互助组"           

                                                                                        —— 诺城小草

6楼
梧桐树 发表于:2013/1/1 19:02:00
以下是引用诺城小草在2013-1-1 15:57:00的发言:

龙行友:感谢回帖,这种情况的家庭不少,不知为什么孩子总把父母当保姆使用。依靠这样的子女养老不是做梦吗?看到这种情况我很想办一个老知青"互助组",去年我在市郊购买了一套环境很美的房子本来想度假用,最近我看到好多知青住房紧张孩子也不孝顺,我就想自己办一个微型老年公寓,收住人员限定是知青,尽量能自理,有共同的经历就有共同语言。这儿生活很方便物价也不高,大家经济上AA制,财务公开,可雇一个保姆洗衣打扫卫生,小区很漂亮,有食堂商店。进市里游玩购物都方便,我再买个车这样大家互相帮助共度晚年,因为知青的一生多数很苦,应该有个好晚年。您帮我做个可行性研究,下这样做能行的通吗?我会尽力照顾好大家。春天房子收拾好我就在网上公布信息欢迎知友来我的:'知青互助组"           

                                                                                        —— 诺城小草

                   “抱团取暖”的践行者。祝你成功。

7楼
塔松 发表于:2013/1/1 19:37:00
        这位叫玉琴的姐妹在艰难的生活中可谓强者,但在教育子女上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失败者。贫家出孝子,她这么艰难的度日,为什么不讲给不懂事的女儿听?这种一个人扛着千斤重担的日子,女儿却不买妈妈的辛苦帐,这不能不说是妈妈对女儿太依宠的结果。
8楼
诺城小草 发表于:2013/1/2 8:19:00
梧桐塔松:两位大树感谢给小草的回帖,摊上这种子女真让人无奈言传身教都做了,不见效果玉琴这辈子是没救了。梧桐说“抱团取暖”哈哈太形象了,我现在就一点点准备,试着办看看能否成功?现在2个好友报名了她们是无子女的,还有在家老“受气”出来几个月换换环境和心情的,试试看吧!谢谢
9楼
龙行天下 发表于:2013/1/2 8:43:00

楼主想法很伟大,

具体操作要细加,

重在经济要分清,

医疗压力也很大。

了不起的楼主!你的想法让人真心敬佩!我支持你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试行这个想法!并且能够把实践中有体会与问题及时晒给大家。

有什么需要大家帮助和支持的,也请开诚布公地告诉大家。

新的一年来到了!盼楼主的设想在这一年中获得有效实施!

10楼
诺城小草 发表于:2013/1/2 15:48:00

 

                                                                   动  车

 

  和朋友约好乘动车去青岛体验一下新开通的快速火车。出自对新生事物的喜爱我从拿到票这一刻起心情就很激动,早早赶到车站等侯,进站了乘客有序的排好队,我高兴地象个孩子东张西望,进入老年的我一生坐过N次的火车,过去那脏乱拥挤的镜头时时在眼前,做梦也想有个干净幽雅的乘车环境。动车进站了,流线型的车身淡雅的颜色,乘务员着装整洁,面带笑容,训练有素地迅速安排大家就坐,车厢内现代化的设备,超过747飞机的舒适坐椅让人心情愉快极了.每个旅客脸上充满了微笑,为我们国家铁路事业的飞速发展自豪。
    列车飞速行驶,车窗外的田野在闪动。不知为什么人在很甜的时候思绪会一下飞进枯涩里。记起了我9岁时第一次坐火车的经历....50多年前也是寒冷的冬天,父亲因撕掉贴在办公桌上的“大字报”成了全市文教卫生口里第一个对抗反右派运动的典型.一次次逐步升级的批判会持续了一周后,一个寒冷的夜间爸爸突然被两个人带走了.家里没有得到任何去向的消息.
   母亲上着班还要带着三个幼小的孩子苦不堪言 .春节临近,有人通知人在潍坊的清水坡集中劳动.家属可以去送衣服,那晚母亲哭成个泪人没有做晚饭,忙着整理好衣物和邻居阿姨商量明天请了假就走,看弟弟的任务就是我的了。第二天上午母亲带回单位不准假的消息焦急万分,几个大人也没了主意,我正趴在小桌子上写寒假作业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说:“让我去吧!” 母亲吃惊地看着我把我拉在怀里流着泪算是答应了,晚上将炒好炒面包好,几斤粮票缝在小背心里叮嘱只有见到爸爸才能拿出来.写着地址的小纸条和车票都装好,母亲牵着我的手向火车站走去,她已经好久没有顾上牵牵女儿的小手了,我心里暖洋洋的。顶着寒风总算走到火车站.站台上一番叮嘱,我大声说:我能行妈妈回去吧!
    当列车一声刺耳的长鸣后车轮转动了,母亲的身影在窗外向后闪去,刚才我那勇敢劲儿忽的没了,我嚎滔大哭。引来了周围的好心人,一路上阿姨送给我干粮和水,我也很卖力的给大家一连唱了好几首歌儿不外乎是:嘿啦啦,嘿啦啦天空出彩霞呀, 地上开红花呀,中朝人民力量大打败那美国兵.唱完后才不好意思地藏好妈妈给我烙的饼,好留给爸爸吃,我吃了对面阿姨的粗粮饼子,喝了叔叔茶缸里的水。
    天快亮时到了潍坊站,跟着人流出站后,我找到了去清水坡的汽车,烂乎乎的车上挤的要命多是去给劳改队送衣物的家属。我蹲在大人们中间,颠颠跛跛总算到了这片盐硷滩上的一个高墙院子里,在这个临时集中省级单位右派的地方,见到了我不敢相认的父亲,听人高喊着爸爸的名字,我转身看那迎面走来的人,头发也很长衣服上全是土,他脖子上包着纱布。我跑过去搂着爸爸问:“你怎么了?疼不疼“?他只是抱着我低头流泪不说话,边上的一个工作人员(后来也成了爸爸的朋友常来家作客)说:看你还没有这小孩坚强,有这么好女儿,还不好好地活着,争取宽大处理,我没听懂大人的话。下午看着爸爸捧着碗香甜的吃着炒面,看看两边没人紧张地把粮票装进了怀里,我心里很高兴,完成了妈妈交给我的任务。两天后告别了爸爸,还是宋叔叔送我上的车。
    以后的运动中父亲经受了很多的折磨他还是挺过来了,平反后活过了80岁,晚年也享受了几年改革后的好日子。是女儿的勇敢鼓励了他吗 ?怕他伤心直到他去世我也没敢过问当年的事。半个世纪过去了,往事如烟... . 现在哪有9岁的小姑娘敢自己坐车去那荒凉的黄河入海口吗?悲伤里还泛起一丝骄傲。
我的第一次乘火车的情景,时过景迁都过去半个世纪了,可在平稳舒适的动车里我想起了这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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